居然扣他兔子肉,队长你还能不能更不人道!
诅咒你今年娶不到女朋友!
诅咒你明年遍地都是女朋友!魔鬼脸蛋!夜叉身材!
两块小土豆唐镐是用门牙一点点磨着吃掉的,一边吃一边泪汪汪看着宋希:“好吃!”
宋希说:“好吃就多吃点。”
唐镐泪奔。可是只有两块,还是队长切开的!
料理完伤员,给穆长官安排了扫院子清理羊圈喂羊喂兔子一系列活计,自己下地了。
一镐下去,土层还是干干的。宋希就有些担心了。前些日子积雪融水冲出来的那条深沟已经快要见底了,蒸发太快,降水不足,今年的年景只怕也不会很好。
宋希考虑着要不要在地头打一口深水井。
这边地不多,附近只有三四家的地。一家是村里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一家是去年年底买鸡那家寡妇。
前几年干旱水位过低,附近水井抽不上水,几户人家都是从宋希家深水井里抽水拿水管拖过去的。那时后院还没有院墙,只竖了篱笆,用水方便,拖水管总比花许多钱打井省钱。养父又是个心善的,拖了好几年直到水位上升才把后院围墙建起来。
现在要是打了深水井,铺上地下管道,不光自己浇水方便,还能照顾一下那两户没有顶梁柱的人家。
正在计划着打井,地头多了几个扛着家伙准备下地的村民,那几人看着宋希生疏的动作摇摇头,就在旁边闷头干了起来。
宋希抓抓脸,不知道该拒绝好,还是该接受好。这个时节,家家都没什么空闲。
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招呼宋希:“小宋,去扛化肥,就着人多半天就给你干完了,省得你一个人磨洋工,看了都着急。”
宋希无奈极了。他没磨洋工,他已经很努力了。虽说活计做的粗糙了些,可是速度还是能保证的,毕竟这么点体力劳动还累不着他。
“小宋哥,我跟你回家扛化肥。”李宝田过来帮工,一看这么多人,顿时就乐了,拉着宋希就往回跑。放着这么多壮劳力不用是傻子!村里那么多人家,谁家没得过宋家爷俩的好啊!帮个工又怎么了,人多,又花不了多少时间!
宋希扛着两袋子化肥,问李宝田:“你家中午吃的啥?”
李宝田马上就委屈上了:“买的馒头。我要了好久烙饼我妈才给烙了一回,那狗太凶了,我一张一张往上加,加一张它叫一声,整盆饼加完了他还叫,最后它自己窜进屋里叼了盘子我才知道它是要盘子。然后饼也要不回来了,一张都不给!”
宋希好想回家把那只肥狗揍一顿。忒丢人了,他们父子俩经营了十几年的脸面都被丢光了!
第 26 章
果真人多力量大,没多大功夫几亩地就被料理完了。
人群散了,宋希给帮忙的人一人塞了一包烟。最后李宝田捏着水管蹲地头帮人浇水。
宋希看看天色还不晚,说:“你浇水,我带小多进山一趟,让它撵几只山鸡赔你的饼。”
李宝田期待地看着宋希:“小宋哥!”进山,好想去。
宋希拒绝:“不行,天快黑了,你跑太慢!”
李宝田只好眼睁睁看着宋希带着那只可凶可凶的大狗把他抛弃自己进山了。
进了山,宋希仔仔细细观察着山上的变化。似乎没什么不对,就是一路上瞅见的兔子多了些,山鸡倒没怎么多。还好。只是兔子似乎太多了些。宋希不怎么喜欢兔子,这东西爱打洞,小时候他好几次都差点中招,有一次左脚踩进兔子洞里险些别断小腿。
待几天进深山看看好了,要是里面兔子也这么多,说不得就得下手减减密度了,还能让村里人手头松泛一些。。
转了两圈,宋希逮了六只山鸡,维克多撵了一群兔子。这次都是活的,塞在蛇皮袋里还都活泼的很。
宋希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把那只仍旧意犹未尽的肥狗给拖了回去。
天擦黑进家门。
李宝田早就浇完水把水管拿过来收好了。小伙年纪不大,干活利落的很。
一进院门,宋希一指墙角:“小多,过去罚站!”
“汪!”维克多不干。为啥?小多刚刚还撵兔子了,能干着呢!
宋希仍旧指着墙角:“中午的饼哪儿来的?身为军犬,居然抢劫老百姓!维克多,你想上军事法庭吗?”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胡说,饼是抢小多肉吃的坏人主动给的!给了小多就是小多的!就是坏人问小多要的时候小多没给!小多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
激烈的汪星语让宋希直接黑了脸。妈的,把他脸都丢光了还敢顶嘴!
“穆允峥!”宋希喊人。
穆允峥冷冷地看着宋希。维克多以前别提多正直了,现在这么歪还不是你带的!还有,军事法庭不会审讯一条狗的!个没文化的!
对上那双冷眼,不知为什么宋希突然有几分气弱:“要不,你先上个家法?”
穆允峥就把维克多按住揍了一顿。
宋希雪上加霜:“今晚你没有肉吃!”
维克多趴地上两只前爪抱着大脑袋呜呜呜,伤心极了。坏医生让坏爹家暴小多,还不给小多肉吃!都不爱小多了!小多也不爱你们了!
维克多再次泪奔而去,直奔后院大棚老地方。
宋希牙痒:“大棚顶都快被它挠穿了,小混蛋!”
穆允峥冷哼一声。维克多以前可从没这样多愁善感过,从来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别提多威武了。现在呢,顶嘴,撒娇,耍赖,欺负老实人,样样都拿手着呢。
六只山鸡,宋希留下两只,另外四只绑了双脚都给李宝田送了过去。
“妈,你再给我烙回饼呗,那么多,我一张都没吃着。我知道烙饼热的很,妈我给你扇扇子!”李宝田正磨着他妈要烙饼。
李全根看着小儿子嘿嘿笑:“谁让你那么大方一张都不留呢!”
李宝田哀怨了:“那狗太凶了,看见狗牙没有,那么尖那么亮,它吃肉都不带吐骨头的,嚼得嘎嘣响。牙一龇,我腿肚子就转筋。”
“嘿!”李宝刚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李宝田恼了:“都笑我!你们不也不敢上前么!”
全根婶子说:“小宋可爱吃烙饼的很,都拿就拿了吧,那孩子也不会做。”
李宝刚心疼弟弟,说:“妈,我给你烧火!”
“哥你真好!”李宝田毫不犹豫拍他哥马屁。
宋希在外面微笑起来。和乐融融的一家人,娇养的小儿子。
李全根夫妻都不是娇惯孩子的人,李宝田得了这待遇是从十二岁开始的。十二岁,小孩生了病,喝了药睡得死沉。父母下地,哥哥看着他。奶奶自己煮虾吃,怕大孙子看到伸手要,就把大孙子支了出去。虾煮好端回自己屋子,小酒一喝就忘了灶里有火,灶边有柴。火烧起来,直接燎到棉布薄门帘,舔上木门门框烧到炕上篾席。
老太太一看失了火,马上就跑出门去,把睡在起火那间屋子里的小孙子给忘了个干干净净。跑出去也不叫人救火,就傻看着,甚至手里还捏着小酒壶抱着虾碗。若不是宋希刚好过去送药发现不好把人抱出来,只怕李宝田当时不被烧死也会被呛死。
那次老实人李宝刚第一次发火,把他奶奶的屋子砸得稀巴烂,酒壶扔猪圈,被褥丢出去,到老太太死也没叫过一声奶奶。
李全根抱着脑袋蹲了一宿。可是又能如何,他是独子,母亲守寡一个人把他拉扯大,除了养着供着,他能如何!
不能如何,夫妻俩只能加倍娇惯小儿子,自责的哥哥更是把弟弟看成了眼珠子。李宝刚十六岁就敢战战兢兢跟着宋希进山,弟弟都二十了还死命拦着不许去。危险且不说,露宿山野蚊虫叮咬就够遭罪的了。
“宝田啊,小多给你抓鸡赔罪了!”宋希在门外喊。
李宝田脸刷一下就红了。
重伤员恢复良好,地里活计暂告一段落,家里活计有穆长官接手,宋希顿时觉得轻松许多,也有时间折腾那几张见缝插针硝好的狼皮了。
当初他下手的时候专门挑了长得最大最壮的狼,送下来的狼皮也是挑了里面最大最完整的。宋希比划一下,一张半狼皮就能做一条单人褥子。做两条褥子,一条给全根叔,一条给三炮爹。再拿一张狼皮做自己和穆长官的坎肩,坎肩用料不多,下剩的还能做几件护膝。还有两张压箱底,留着以后娶媳妇下聘礼。
坎肩先做好。
穆允峥整个人都惊呆了。
为什么宋医生一个大老爷们会做针!线!活!
针脚还这么细密!
纯手工!
宋希木着脸。身为一个用针的,为了锻炼手指灵活度养父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做个坎肩算什么,他还会绣花呢,正宗双面绣!养父手把手教出来的!养父可是个瞎子!
想起他那除了生孩子不会什么都会的已故老爹,宋希略蛋疼。
第 27 章
穆允峥很想叉腰大笑,看到宋希手指间翻转的小刀子,在自己多年面瘫死人脸的惯性下到底把那股冲动压制住了。
宋希冷冷地看着穆允峥:“长官,你该刮胡子了。”
然后,穆长官被人拖到院子里,按在椅子上,刮胡子。
眼瞅着那把亮闪闪的小刀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穆允峥小声开口:“医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们家刮胡子是干刮啊!
宋希他们家就是干刮!
宋希垂着眼皮,手不停:“我家穷,买不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卧槽,刮胡子的,怎么乱七八糟了!
全世界长胡子的爷们都给跪了!
内心拼命咆哮,身上到底不敢动,穆允峥说:“医生,咱不捏后脖颈子行不?”要被掐死了混蛋!
宋希放手。
妈蛋,肯定青了!
西厢,扒门缝偷窥的糖糕同志摸摸下巴,非常庆幸自己从来不长胡子!哼,沈越再敢带着人嘲笑他,就让他过来看看宋医生是怎样给队长刮胡子的!
宋希把小刀子在穆允峥衣服上擦擦,又摸了一把人家光溜溜的下巴,小刀子一收,走了。
穆允峥就觉得下巴上被摸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烫得厉害。该不会被刮出血了吧!
宋希出门一趟,和李宝田抬回来一口半人高水缸。
“今年新酱,刚发好的,你看着办!”宋希看向穆允峥。
穆允峥:“……”混蛋,一天不使唤人会死啊!
“我要一百鸡蛋,一百鸭蛋,你家呢?”宋希问李宝田。
李宝田往家跑:“我回去问我妈!”小宋哥腌的蛋都可香可好吃了,今年一定要磨着老妈多腌一些!
宋希炮制药材准备做腌蛋的酱料。
穆允峥偷偷看了一眼,咂舌。光药材就一大堆了,真的是做腌蛋不是做药蛋的吗?不过,虽说宋医生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比较机械单一化,但有些东西只吃一种的话真挺好吃的,比如烤肉。
于是,本着有便宜不占是混蛋的原则,穆允峥说:“我要鸭蛋。”鸭蛋大,比鸡蛋实惠多了。
宋希:“不报销。”
糖糕艰难挪出西厢,挪到酱缸旁边,眼睛亮晶晶的:“男神,我也要,我要寄回家,我爸妈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
穆允峥:“……”你怎么知道好吃!
宋希:“不报销。”
糖糕:“队长有津贴。”
卧槽!一个个的都他妈欠揍!
穆允峥摸摸口袋,空荡荡的,才想起工资卡早就被没收了,打商量:“先赊账,从下月工资里扣。”
宋希:“鸭蛋三十五块钱一个,鸡蛋三十,算算你一月工资能买几个。”
穆允峥顿时觉得自己好穷。
糖糕羞涩一笑:“我的也从队长工资里扣,我要的不多,三十个鸭蛋二十个鸡蛋就好。”
穆允峥:“……”好想揍他!
等酱料做好,宋希去村长家取回让人帮忙收上来的土鸡蛋土鸭蛋,看看还有几个鹅蛋,也一并收下了。
一个又一个罐子被放进地下室,酱缸也眼瞅着空了。
宋希出去不大会,又弄了一缸酱回来,和原来那缸的味道半分不差。
李宝田摸着自家两个腌蛋罐子,问:“你把水生哥自家的酱也给要来了?嫂子会跟水生哥打架的!”
宋希理直气壮:“不是要的,送的。”
你坐人家炕头上瞅着人家窗外的酱缸念叨今年酱不够,还说不是要的,小宋哥你可真敢说!
宋希真心冤枉,他是找上门去打算让人再帮忙发一缸的,谁知道怎么平时抠抠索索的水生嫂子突然那么大方直接把家里那缸送过来了呢!难道她娘家弟媳妇真的怀上了不成?看来以后业务可以增加治疗不孕不育这一项了,能遇到几个不差钱的就更好了。
一直没下雨。
宋希找了村长,准备请打井队过来打井。
“井我打在那块地的最南头,靠着李奇叔那边,您跟那几家说说,要不要铺了底下管道过去。井我打,潜水泵电表都我买,但是出了我地界的我都不管。他们要不要铺管道怎么铺怎么算钱,都不要来找我,让他们自己商量好了,打井那天直接找打井队就好。电表电闸上锁,一户一把钥匙,每次用多少电自己记在本子上,我可不包电费。”宋希说。丑话得说在前头,电费不值几个钱,可也不能当冤大头。他可以与人方便,却也不能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村长应下了,又看看趴在宋希脚边的大狗,赞了一句:“这狗长得真好!”
维克多专心啃宋希鞋后跟,连眼睛都没抬。
“军犬。”宋希摸了摸维克多狗脑袋。这只肥狗自从被他教训了一次就乖多了,见人也不龇牙了。
“你家里那几个带来的?他们这回可呆的不短。”村长说。
“嗯,”宋希点头,“就快走了,好的差不多了。”
村长犹犹豫豫问道:“那回,我听着山里有打枪吧!”
宋希笑笑:“是啊,山里不是有狼群吗,我拜托他们找人给撵深山里去了,追了好几天呢!”完全睁眼说瞎话。
村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大伙半夜都能睡个踏实觉了。”
宋希说:“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山上兔子特别多,里面我还没去过,那次就在山边子上转了转就抓了好几只。还有小多,小半天功夫就叼回来二十多只。”
村长狠狠抽了一口烟,沉吟半晌,说道:“我小时候有一回也是兔子满山,接着大旱三年,兔子没多久就都成了干粮。”
宋希没说话,心底有些发凉。大旱三年,死人何其多!那个年代还没有杂交水稻,也没有高产化肥!
村长沉默片刻,又说:“去年天道不好,今年到现在也没见下雨,大地里庄稼可不好活。”
村里每人四亩地,像宋家这样八亩地全部分在一起的全村也就这独一份,因为他们家要种药材,而且这边地也不是很好。村里分地是按等级往下分的。一类地每人半亩,离村子最近,村里大多人家都种了来钱快的蔬菜,几家合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