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业翻供后,自尽于当堂。
刺杀一案,真的成了无头公案。
刺客黄业供述两次,第一次是楚王派他刺杀庆王。第二次,是庆王想要打压楚王,故意派他刺杀自己,已栽赃陷害楚王。
这两次,哪一次真,哪一次假,无从分辨。
凶犯已死,且是畏罪自杀,皇上即便怀疑其中有蹊跷,也不得不放弃追究。加上庆王素日做事不得人心,上奏的折子,大都夸赞皇甫北楚饱受冤屈,庆王含血喷人。
楚王仍然是太子最热门人选。
庆王吃了个哑巴亏,只能一声不吭,再没有把裤腿剪烂,小腿光溜溜的,露着黑黑长长的汗毛,展示给满朝文武百官,看他被刺客射中的剑伤。
愈加引得朝中议论,说他做贼心虚,不敢声辩。
霜子却知道,此事绝不是庆王。若真是他部署,自导自演,何必再去长街,抓了自己,认为是刺客的同党?
兄弟阋墙一事,不了了之。
皇甫北楚面上得意之色,又显露了出来,往薛宾鹤院里去的更勤了。
精致的红唇,呵气如兰,香喷喷的吐在皇甫北楚耳畔。柔若无骨的手指,有意识无意识的滑过皇甫北楚从胸膛到小腹的肌肤。
天气渐暖,快入夏了,晚间也不如前段时间那么凉。薛宾鹤躺在红木软榻上,薄薄盖着一件轻纱金线滚边睡衣,玲珑曲线紧紧贴着赤裸着上身的皇甫北楚。
丁香小舌顺着他的锁骨,一路舔舐向下,直到他最敏感的地方,吞进去含着,皇甫北楚忍不住闷哼一声:“你这小妖精。”
自上次生气将药都洒落了,母亲一直不得空送药来,皇甫北楚忙着朝堂上的事情,甚少来看她,除了五天一次例行的探望,也是床底间草草了事,心不在焉。
直到今日,皇甫北楚带着一对水晶玉镯子进门,她看得出他的开心,卖力伺候着。
“王爷舒服就好。”薛宾鹤娇笑着继续逗弄着他的硕*大坚*挺,“父亲叮嘱过的,王爷是妾身的天,天塌了,妾身就什么也不是了。”
皇甫北楚听见这话很是受用,躺着惬意的享受,一只手抚摸着薛宾鹤丝滑的长发:“你很好,你父亲也很好。”
薛宾鹤愈加卖力,伸出小舌尖,在他顶端打着旋儿。
这次刺杀事件,最后能够落下帷幕,兵部尚书薛之前,功不可没。
整个皇宫近卫,以及皇城部署,包括牢狱看守,都是由兵部统一管理派遣。将看守黄业的狱卒找来,再打通一些关节,薛之前进了黄业的监牢。
“照此说,妻子可保,若坚持,你命断之时,就是家破人亡之时。别妄想死你一个,保全全家。”薛之前将请画师画的妻子相貌,展示给黄业看。
长卿虽然没抓到人,但是他见过,对于一个武功高手来说,描绘一个女人的相貌特征,并不难。
黄业浑身哆嗦。他并不是瑞王的死士,武功也不甚高强,反而是庆王府的人。
他在庆王府当差三年,从未出过岔子,直到那一日,因为母亲病了,娘子不得已来找他。
彼时庆王正好外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娘子许久。
翌日晚间,娘子欲悬梁自尽,被他发觉,救了下来。才知道原来白天他当差时,庆王派人来传娘子,当天便关在房中凌辱。
他怒不可遏,想冲出去拼命,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位高权重的王爷。
忍气吞声,却换来了下一次,以及,下下一次。
作为一个有血有肉有种的男人,岂能让娘子去伺候别的男人?
那一刻,黄业不是什么刺客,他只是一名妻子被淫邪之徒猥亵强*暴过,想要力争尊严的丈夫。
第一次蓄意刺杀庆王时,黄业还没动手,就被陪同的瑞王察觉,活捉于胡同中。
得知他的经历,瑞王宽恕了他,答应放他走。并约定,下一次,他若刺杀成功,能够报仇的话,就送来钱财,让他一家三口远走高飞。
若是失败,被庆王抓住,必须一口咬定是楚王所指使,瑞王定然会保他妻儿平安。
世间的事情,永远是这样巧,你以为他是你的长处,却恰恰是你的掣肘。
黄业以为瑞王是救世主,却恰好成为催命符。
和皇甫瑞谦预料的一样,以莽夫黄业的手段,想要行刺庆王,根本是个笑话。被庆王审问拷打,他直直吐出楚王。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当今皇上,一睹天颜。
庆王声泪俱下控诉楚王如何不顾手足之情,派他刺杀,他信誓旦旦,一眼就指认出楚王。
很好认,瑞王的眼神盯在哪儿,他就指向哪儿。
只因他被带进来时,瑞王擦肩而过,小声说了四个字:“母子俱安。”
足矣。
却不料,兵部尚书居然拿来了娘子与儿子的画像。他不敢轻信,却也不敢冒险。
若是不在他们手中,大丈夫死便死了,一了百了。
可万一在呢。
只能模棱两可交差,一口咬死了翻供,将所有罪责再吐给庆王。
毕竟,不管娘子与孩子在瑞王,还是楚王手中,攻击庆王,是没有错的。
的确没有错。
庆王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再查下去,他**掳掠,欺妻霸子的恶劣行径,只怕不出一天,就能传遍京城,尤其是,传到她耳中。
薛之前的招数雪中送炭,解了皇甫北楚妄图弑兄做储君的围。
皇甫北楚眯起狭长的双眸,这个薛之前,耳目倒是挺多,连长卿曾经见过黄业家眷,都查探清楚了。看薛宾鹤的模样,不像知情人。
倒是长卿去给大理寺钦差报信,有可能会落到他耳中。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薛之前,就是那雪中送炭之人啊。皇甫北楚对薛宾鹤的爱怜,又多了几分。
故意用炙热在薛宾鹤的花丛中流连逗弄,偏偏不进去,惹得身下的美人娇喘连连:“王爷……妾身想要……”
“要什么?”皇甫北楚挑起她尖巧的下巴,俯下身亲了一口:“要给本王生个儿子?”
薛宾鹤将头埋在他颈窝里,舌尖痒痒的舔着他的耳垂:“王爷明明知道……”
皇甫北楚笑着呢喃着,将灼热送进她的身体里面,一阵充实的快*感顿时袭遍薛宾鹤全身。
她战栗着身子,弓起小蛮腰,用力的贴合皇甫北楚有力的冲*刺,一次一次将她送到快乐的顶峰,声音颤抖着软绵绵的:“爷……你好厉害,妾身好舒服啊……”
一连三天,皇甫北楚都宿在鸿院,连带着老夫人看她,都和颜悦色了三分。
六十九章 主母风范(上)
楚王府前院花厅中,霜子华服端坐在正中间,四周围坐着四五个带着绸缎小圆帽的掌柜。
“今儿个请大家来,是有事相商。”霜子缓缓开口:“各位都是楚王府长期合作的商铺,选在楚王府商谈,以示郑重。”
大约知道她要讲什么事,几个掌柜的都高昂着头,对这个丫鬟出身的侧妃不屑一顾,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待会儿无论她说什么,一律反对。
霜子见他们的神情,微微一笑,对清水示意。
“这是前儿个清水到包衣堂选的丫鬟衣料,100文一尺的货色。”随着霜子的话,清水捧着衣料轮番走到各位掌柜面前给他们欣赏,包衣堂刘掌柜面不改色回道:“咱们铺子,100文只能买到这样的衣料,打开门做生意的,童叟无欺。”
“是吗?”霜子尖利的眼神在他脸上逡巡,举起手中的茶杯:“那为刘掌柜的童叟无欺,本妃敬你!”
刘掌柜见自己的强硬取得效果,笑呵呵的举起茶杯,遥遥微笑示意,张嘴去喝茶。
“砰”一声,霜子大力将敬过刘掌柜的茶杯掼摔在地上,只听清脆一声响,满场方才的议论之声,安静了下来。
“毕侧妃,你这是何意?若是瞧不起包衣堂,大可直说。”刘掌柜也不干了,一下站起身来,气呼呼要走。
“刘掌柜这是瞧不起楚王府啊,还是瞧不起楚王?亦或者,瞧不起本妃?”霜子接过清水重新递过来的茶,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本妃竟不知道,在刘掌柜眼中,楚王府的买卖,竟然和大街上那些拉车的,卖艺的,杀猪卖肉的是一样的。童叟无欺?哼!刘掌柜,那敢问楚王府在您眼中,是童呢?还是叟?”
几句质问下来,刘掌柜听得后背汗津津,这话该怎么回答?
是,那就是瞧不起楚王府。
不是,那就该给个特殊待遇。
珠宝铺的张掌柜开口解围:“商人唯利是图,刘掌柜不过是做生意,有钱赚便成,总不能因为是楚王府,就亏本吧。”他的珠宝铺是所有铺子中盈利最多,也是京城名声最好的,张掌柜本人,也很会做生意。
霜子冷眼瞟他一眼,思索了半天,站起身来:“既然商人唯利是图是本性,那本妃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沈侧妃与你们打交道时,价格与成色,在账本上写的一清二楚。张掌柜,你的绸布绢花卖给她是五两一朵,可清水去采买时,为何成了六两?你图我的利,就不图她的利?”
张掌柜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接到沈雪如的命令,所有从前王府采买所需货物,一律涨价,涨到新来的人买不起为止。
“还有赏人用的镀银钗子,她的账本上记的一两,为何我的人去买,就是二两?”霜子将清水采买来的钗子往张掌柜面前一扔:“什么货色,也敢叫价二两银子。若不是存心为难本妃,这楚王府大门,各位今儿个别出去了。”
张掌柜冷笑道:“毕侧妃能从丫鬟爬到王妃的位置,果真与一般女子不同,这手段,老朽是见识过了。楚王府虽然是豪门权贵,可小老儿做生意也没昧着良心,这楚王府的生意,毕侧妃若是看得上胭脂铺的东西,就来,若是看不上,老朽也不强求,就此告辞!”
站起身抱拳行礼,打算要走,却听闻后面传来一声:“站住!”铿锵有力。
霜子走下来,面对面看着张掌柜:“闹成现在这样,并非我的本意,张掌柜请听本妃一句话。”
张掌柜见她服软,面露得意之色,珠宝铺的货色,向来是达官贵妇,闺阁小姐们的首选,甚至于,不少首饰还进贡到宫里,供皇后妃嫔们挑选。花色繁多,做工精细,满城找不到第二家,他才有这个底气,与楚王府叫板。
僻静处,真的只说了一句。
张掌柜点头哈腰对着霜子,走过来时脸上满是羞愧:“王妃深明大义,老朽感激不尽,就按照您说的价钱,需要什么,尽管到珠宝铺来提货。”
其他几个掌柜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谈论了什么,令张掌柜反差如此之大。
霜子面相群商,缓缓说道:“商人,无利不起早,本妃不知道沈侧妃之前许诺过大家什么,又是如何跟大家做生意。但是,清水!”
清水朗声读到:“楚王府丫鬟婆子小厮共132人,每人每年四套新衣,共计银两5000两,主子们另算。此外,还有手绢,鞋袜,头上珠花。楚王府每年消耗米粮十担,一年是三千六百五十担,皇上拨的吃穿银两,共计七千两……”
一连串的数据报出来,霜子笑着道:“楚王府人少钱少,各位若是嫌此项生意少,大可以不做。只是,连带着瑞王府,沈国公府,兵部尚书府的生意,可都别做的吧。更遑论,还有郡主,娘娘们……”
掌柜们已然蠢蠢欲动,又听霜子大声说道:“本妃出身再低贱,现在也是楚王府采买当家,若是觉得本妃当不长,不想同我做生意,本妃也不勉强。只是,想等到沈雪如当家了,再去与你们做生意,那可能是,遥遥无期。”
一字一顿,正中掌柜们的软肋,沈雪如下令要求他们配合的时候,也是信誓旦旦,不过两三月,就将权利夺回来,他们才愿意听她指令。
可现在,毕侧妃这话,却让他们心里泛起了嘀咕。到底沈雪如,能不能如她所说,三个月内再度掌权。亦或者,眼前这个气势如虹,偏又清秀端庄的毕侧妃,会一直走上楚王妃的宝座?
这个赌注,他们不下也得下,好在有珠宝铺张掌柜带头,心里踏实许多。
几个掌柜站成一圈商讨完毕后,终于鼓起勇气道:“毕侧妃,老朽们并不是食古不化,与楚王府也是多年的交情,就依毕侧妃的主意,价格同沈侧妃当家时,一模一样,咱们继续合作下去。”
好不容易作出的让步,刘掌柜面带笑容:“老朽这就回去吩咐,为侧妃备好所需衣料,您报个数,再派人来提即可。”
“等等……”霜子笑着环顾四周,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语气柔和却又不容辩驳:“刘掌柜,衣料本妃全要了,但是价格,只有50文一尺!”
第七十章 主母风范(二)
刘掌柜倒吸一口冷气,与其他几个掌柜互相看了许久。
“毕侧妃,那我……”张掌柜迟疑着。
“您也一样,所有物品价格,从今儿个起,我只出一半。并且,绝无二价!”霜子微微仰着小脸,话语间铿锵有力:“与沈侧妃商定的价格,那是你们的事。本妃承认你们铺子里的货物是好,但本妃只出得起市价,就算是这市价,我也调查了许久,你们并不会亏,只是利润会少些。从前多出来的那些利润,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进了谁的腰包。”
霜子喝口茶润润嗓子,眼角的余光扫过掌柜们面上的慌乱。冲珠宝铺张掌柜使个眼色,他似乎明白了,却又始终有些不甘心。
大约是权衡利弊,终于下定决心:“就如毕侧妃所言,价格减半。”
其他掌柜见带头的服软了,也只能点头应允,但减半的价格是不成的,只能减到从前的七成。
霜子见达目的,再无要求。
掌柜们也松了一口气。
的确,如霜子所说,他们一直以来给楚王府的价格,没有低的,均是打着好质量的幌子,高于市价。中间的差价一半成了他们的利润,另外一半,进了沈雪如的腰包。
锦苑。
沈雪如看着藤草新捧回来的夏季衣料,蹙着眉头翻了两下,鄙夷道:“奴才就是奴才,看东西的眼光差成这样,饶是丫鬟的衣裳,也端得丢楚王府的脸面。”
“果真是低贱奴婢出身,小家子气的很。听说她那日表面上答应用您先前采买的标准,大伙儿还欢呼雀跃呢,毕竟价格压到了七成,质量不变。可现在听说她为了节约银子,说王府用钱的地方太多,活生生把七成的价格优势不要了。另选了差劲的衣料,价格只要原来的一半,就为了省钱,哼!”藤草笑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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