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死亡士兵的身体应声爆裂,血肉混合着内脏如同绽放的烟花似地向四方扩散。其中的骨头也变成碎屑,无法组成完成的形状。
这一声炸响十分清晰,立刻让托兰回过神,也让其他的那些正在追杀人类士兵的死亡士兵转过头,用空洞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名持枪士兵。
可是,持枪士兵却对身边的包围形式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只是盯着脚下的碎屑肉片,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直到一分钟之后,他才笑了一声,扛起那杆长枪。
“果然如此啊,看来要摧毁这种东西,就必须粉碎才行,以后要多配备一些大锤型的武器了。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不是无敌,但这种士兵的数量一旦形成了规模,阵势依旧不能小看呢。”
“你说是不是呢?”
“在那边的……骷髅假面先生?”
长枪士兵单手插进裤袋,右手掂着那乍看起来没有任何花样的长枪,但从枪身上稍微裂开一点的银色外表中。却显露出些许的红色光泽。
这个士兵就这样笑着……望向白痴这边。
“!!!”
仅仅是这一对眼,白痴的脑海内立刻回想起七天前的那一幕。
那巨大的力量……迅捷的身法……血红色的长枪……
唰——!
原本被收入手臂的暗灭瞬间出鞘,并且同时维持住他目前最强的一式——夏岚的起手式。
没错……就是这个人。
这个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就突然向自己展开攻击的人!
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到底意味着什么?
还是说……
来取我的性命?!
“原来如此,看来你很诚恳呢,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既然如此……”
持枪的士兵消失,留在原地的,就只有那只头盔。
下一瞬间出现在白痴眼前的,就是那有着一头红发,举着手中的长枪,猛地朝白痴压过来的攻击!
轰——!
白痴见势头不对,立刻退后一步。他原本所站立的地方立刻被巨大的力量轰出一个深坑。漫天的飞沙飞舞,还不等沙子落下,那杆已经完全化为血红的长枪就已经穿透沙尘,直接刺向白痴的心脏。
“嘎!”
一名负责守卫的死亡士兵及时的冲出来,长枪洞穿它的身体,枪头因此一缓,让白痴有了充足的时间逃离。而那名死亡士兵则是紧紧的抓着枪杆,大声的呼喝。而另一名死亡士兵则是看准时机,举着手中的导力枪瞄准红发青年的后背,扣下扳机。
“呵,这种战术,也只有死者才敢使用呢。不过……喝啊——!”
红发青年单手持枪,带着那名死亡士兵直接将枪头一转,数不清的子弹直接射在那名死亡士兵的身上。下一刻,红发青年握着枪杆的手一转,那杆红色长枪立刻如同钻头一般旋转起来。不消片刻,火焰就从接触的地方扬起,高热触发那些射进死亡士兵体内的子弹。纷纷爆炸,将这名士兵也炸成了粉碎。
“你是什么人!我绝对不允许你对主人下手!”
托兰原本在一旁专心控制死亡士兵的行动。可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枪战士显然强的离了谱!他不得不放弃指挥,直接挺着自己的双剑上来助阵。
“来得好!”
面对从天而降的托兰,红发青年迅速抬起手中的枪,迎头便刺。在空中的托兰眼看避无可避,但他在最后关头却是将双剑夹住刺来的长枪,犹如搭乘着滑梯似地飞速掠下,临结束前一个转身,手中的剑反手刺向枪战士的喉咙。
枪战士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对手竟然如此强劲,他迅速后退,避开剑刺之后抬起脚,托兰见此,也是同样抬起脚。砰的一声,双脚互击,两方各自飞退。
(嗯?)
在这一瞬间,暗灭突然略微睁开眼睛,望着那边正在进行的战斗。
分开的两人只不过稍稍后退,就再次逼上。长枪迎头砸下,托兰的双剑抬起抗住。碰撞之声再次响起。
(嗯嗯?!)
即使是再怎么不仔细,白痴也察觉到暗灭的反常。他立刻转过头,仔细观察着那两人之间的战斗。也就是在他们的剑与枪同时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一条伤痕之时……
托兰的背后,隐约闪现出一双淡蓝色的蝙蝠翅膀。闪现了一下之后,化为点点的湛蓝。分散。
而枪战士的背后……
那若隐若现的血红羽翼……象征着什么?
(糟糕!没想都……没想到竟然是他?!对了……我实在是太大意了!既然死亡骑士可以转生,那为什么神族的战士不可以转生?!)
(…………你,在说什么。)
(人类小子!你别管我在说什么了!快……快上!你快点上!杀了他!)
(你绝对不能让他觉醒……一定要在他彻底觉醒之前,将他的肉体摧毁!)
(在神魔二族中,只有死亡骑士是个例外。其他的第一阶生物在“死亡”之后只能重新被封印!快,快上去杀了他!)
(杀了这个……神族第十二序列的——)
(血腥天使!)
血腥天使?那是什么东西?
白痴低下头,看着血瞳。也就在这一瞬间,那边的交战双方再次接触。这一次,托兰背后的蓝色骨翼再次显现,而那名枪战士背后的红色羽翼也是越加真实!而且看起来……形态比托兰的,还要来的完整!
(不好!人类小子。立刻上去,趁现在他记忆还没有恢复之前杀了他!如果再放任他们自由的战斗下去的话……快!快去杀了那个红头发的男人!)
不用说,白痴也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参战。原本,托兰的实力似乎要比枪战士要高出些许。可随着战斗时间的越来越长,每次交锋后双方背后的翅膀形状越加清晰,托兰就渐渐只能与对方打成平手。到现在……更是开始有进入劣势的状态!
“哈哈哈!真是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好久没打的那么畅快了,再来……再来让我快乐一点吧!”
握住长枪,红发青年那猩红色的双眼似乎流淌着嗜血的渴望。突然,他将刺出的长枪扔上半空。趁着托兰分神的那一瞬间欺近身,双拳重重的印在托兰的胸口和肚子上。托兰没有料到拿着长枪的他竟然会突然展开近身战,一时没有防备,吐血倒退。枪战士趁着这一间隙重新接过在空中晃了半个圈的长枪,直接刺向托兰的咽喉。
“嗯?!”
临近刺出的一枪,却在半空中打了个转,从青年的腋下直接刺向身后。但……这一枪,却是刺了个空。
挨了两拳的托兰立刻推开,他伤得并不严重,但糟糕的是,胸口所中的那一拳恰好牵动了他的肺病。不自觉地,他开始弯下腰猛烈咳嗽起来。而四周那些正在进攻的死亡士兵,这一刻也是纷纷兵解,重新化为一具尸体。
“危机……解除了?!”
幸存的士兵们看着眼前这一具具不再动弹的死尸,终于高兴的叫了起来。他们奋力的举起剑,切下尸体的手臂和双腿,随后,再次围了上来。
枪战士转过头,望着身后这个站在十步之远的男孩,冷笑了一声。
可是在冷笑过后,他的眼神却是维持着绝对的认真,举起长枪,摆出最好的迎战姿势。
(呵……真是可怕啊。刚才的那一瞬间,我竟然会冒出冷汗?而我的回转枪,竟然会刺空?)
看着眼前这个摆出一副剑尖指地的姿势的男孩,枪战士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口气,安下心来。
(仔细看,他眼睛里……竟然没有瞳孔和焦距?)
(他现在在看着我吗?还是说……他压根就没有看着我?)
(呵……真是有趣。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在对战时完全感觉不到丝毫气息的敌人呢。看起来。这一回合一定也能够让我感觉很愉快吧?呵呵呵…………呃!)
在沉思中,枪战士的心脏突然猛烈跳动了一声。这一次的跳动让他突然皱起眉头,原本对准对方的枪尖也因此有了少许的偏移。。
这是一个小动作。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动作。
但等到他从这个小动作中恢复过来,枪尖重新准备瞄准白痴的心脏之时……
“…………咦?”
冰冷,已经来到了他的咽喉之前。
…………
没有声音。
竟然连破空声都没有。
就好像这把剑原本就应该存在于这里似地,他就那么自然的把剑递向自己的咽喉?
尽管在此之前枪战士也曾见识过这所谓的“殇”,但在面对真正的“殇”之时,其速度之惊人,也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但……
也仅仅是倒吸一口冷气而已。
“跨步!”
位于后方的右腿向后再次踏出一步,枪战士的身子随之一矮,殇之一剑擦着他的头皮掠过,拉起几根头发。但对于已经避开攻击的枪战士而言,自己的枪头,却已经瞄准了对方那毫无防备的咽喉。
“直刺!”
这双经过长久时间锻炼的手臂直接带着枪头刺出,这一过程中也没有任何的破空之声。可是,就和他刚刚避过了殇一样,他又怎么能够料到自己的对手在这种状态下,竟然也能够转身,能够在自己的枪刺出,已经完全来不及回收的瞬间……
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呢?
黑色而没有焦距的瞳孔,在沙尘飞起的那一瞬间,紧紧盯住了面前背对自己的猎物。也是在这一刻,刚刚使出殇所产生的破空之声,才“缓慢”的响起。黑雪飞散,那无声的虫鸣,何尝又不是在此刻发出鸣叫?
第六年故事 075,背叛的血缘
惊讶,仅仅发生在一瞬间。
在一瞬间之后。惊讶的双方主客体就会发生互换。
没有声响,是因为那声音甚至都来不及发出。枪战士在这生死一刻之际踏出脚步,用更加不可思议的速度避过了这断头的一剑。
但……
黑刃拉开,空气中掠过一抹冰霜。当那名枪战士死里逃生,转身,重新维持住战斗姿势之时……
虫鸣声,终于响了起来。枪战士背后的铠甲也随之裂开,浮现出一条伤口,猛地,溅出鲜血。
冬天的太阳本来下山就早,在这抹血红闪现之后,那轮红日似乎也开始惧怕,开始迫不及待的往地平线的另一端沉下。
枪战士的脸上带着舒畅的笑容,重新维持住手中的长枪,继续指着面前的白痴。
“真是刺激……真的好久……没有品尝过这么刺激,可怕的感觉了呢。”
枪尖略微摆动,那双火红的眼睛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仿佛行尸走肉状态的白痴,丝毫没有去理睬背后的伤口的意思。
(真是有意思的小子,他的动作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多余与累赘,甚至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浪费力气的举动。真是完美的杀人剑法……也是完美的心理素质!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刺激啊!)
白痴站着,在渐渐下沉的夕阳中。他的目光依旧涣散,漆黑的瞳孔依旧没有焦距。仿佛在等不到自己的对手露出任何的破绽之前,他就会永远这样站着,即使天地崩塌,也不会挪动分毫。
相比起这里已经完全陷入胶着对战状态的白痴和枪战士,一旁的托兰和佛罗伦的状态却是糟糕的多。
由于身染疾病而吐血,那些受托兰控制的死亡士兵轰然碎裂。这让那些士兵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立刻举起手中的武器,直接冲向了已经毫无反手之力的托兰。
“杀!杀了那个恶魔!”
擒贼擒王,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每个人饱受惊吓的人类都是红着眼,希望能够尽快的将这个可怕的“恶魔”杀掉。有时候,杀掉恐惧,就是抵抗恐惧最好的方法。
佛罗伦见那些士兵涌了过来,没见过什么大阵仗的他吓得浑身发抖。眼见,对方越来越近。他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身旁,不断咳血的托兰,再仔细想了想之后,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
逃。
他,扔下托兰,逃了。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能够参加的战斗,他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流氓,只是靠着平时稍微凶狠一点,吓唬那些老实的小老百姓,哪里有这种胆量直面正规的军人 ?'…3uww'
他怕死。只要是个人类,只要知道自己活得是多么辛苦的人,都会额外的留恋自己的性命。只要是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舍弃一些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要!不要杀我!我不知道!全都是他们害我的!要杀就去杀他们,与我无关!”
佛罗伦大声的叫着,脚步踉跄的冲向那辆魔导列车。躺在地上的托兰亲眼见到这个自己至死袒护的人抛下自己逃走,他没有怨,也没有恨。唯一有的,就是他重新拿起双剑,精神疲惫的站了起来,挡在那些人和列车的中间……
“请快点逃……”
嘴角的血丝还未干,托兰目光迷离的站在原地,等到第一名手握长矛的士兵冲近的那一瞬间,提剑,洞穿对方的咽喉。
“快点逃……在我还能……站着之前……快逃……!”
寂静了太长时间的沙子再一次开始饱偿鲜血,近两百人的部队齐刷刷的涌向托兰,奋力攻击着这头恶魔。也许是因为刚才枪战士的那两拳实在是太重,托兰不断的咳血,召唤出来的士兵强度也丝大不如前。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流的血也是越来越多。
渐渐的,托兰的嘴唇开始发白,舞动剑刃的动作也不再像舞蹈一般优美。那边的白痴却依旧和枪战士对峙着,互相牵制,在寻找对方破绽的同时。也被对方寻找着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
“她……就快完了……”魔导列车上,佛罗伦倚着窗户,惊恐的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眼见托兰的战力越见薄弱,他的心也是被更加紧的揪了起来。可即使如此,他还是狠心的转头,冲进了列车的车头,寻找任何可以启动列车的开关。
“哥哥~~”
佛罗伦咬着牙,不断的在那些操纵杆上拨动着。
“哥哥,黛德可以养这只小老鼠吗?它看起来好可怜。”
寻找所有可以启动德装置,在不经意之间,他甚至拉响了汽笛声。
“呜呜呜……哥哥……是黛德不好……黛德害的哥哥被妈妈打了……”
情急之下,他按下了操纵面板上德一个红色按钮,随着轰隆一声响,魔导列车开始了轻微的震动。
“哥哥……黛德以后肯定听哥哥的话,所以,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哥哥~~~”
随着列车开始启动,佛罗伦趴在窗户旁,再次凝视着外面的情况。恰好,看到了一支弩箭插中托兰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他不自觉的跪了下来。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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