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她冷冷地说:“道歉。”
“就是,快点道歉。”慌忙赶来的天雅大声地说。
三个女生,马上弯腰鞠躬道歉。
骆铃冷笑地勾起了嘴角,淡淡地说:“不是跟我道歉,而是对他。”
她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昊孟航,他的手还在不停地滴血。
骆铃的心里顿时紧了一下,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有些隐隐地作痛。
“对,对不起。”匕首的主人颤抖地说:“我,我没想把事情闹大。”
胖女生也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慌张地说:“我,我们不是故意的。”接着她又侧头看了看昊孟航,可怜兮兮地说:“求,求你们别告到教导处。”
瘦高个也带着哭腔哀求道:“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还不快滚。”这时董硕一手拿着篮球,一手用力推开了周围那些忠实的观众们,费力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那三个女生见了他,像是小鬼见了阎王爷,吓得魂都丢了,戳在原地一动不动。
胖女生哆嗦着说:“董,董哥好。”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不少人差异的目光,其中也包括骆铃。
大家都奇怪为什么一个高二的女生会把高一的学弟尊称为‘哥’,看来此人的来头不小。
骆铃虽然和董硕是一个班的,对他平时打架闹事的行为也早已习惯,可没想到他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混,而且看样子还是个人物。
“好……好个屁啊!”董硕用力地捏起胖女生的下巴,狠狠地瞪着她们说:“怎么跑到这儿来闹事了?”
瘦高个马上变了脸,陪笑着说:“我,我们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啊呸!”董硕差一点就把口水吐到那个女生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警告她,“注意你的用词。”
接着他转身指了指骆铃,又坏笑地盯着瘦高个说:“她,是我们班的人,是和我有点关系,虽然不是我的人,但我们走得很近。”
天雅听了也惊讶地看了看骆铃,小声地说:“没想到你和他也有一腿。”
骆铃当即给了天雅一个大大的白眼,无奈地说:“他的意思是我们的座位离得很近。”
坐在董硕前面那么久了,她早已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所以她自然明白他所谓的‘走得很近’是什么意思。
天雅像是略微开了窍,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个死董硕,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开这种玩笑,骆铃在心中暗骂着。
周围那些热情的观众们像是又得到了一个头条新闻,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看,我就说吧,她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难怪她这么嚣张,敢对咱们学校这三个出了名的女魔头动手,原来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啊。”
“喂,你看,刚才抱着她为她挡了一刀的那个男生,不正是高一(2)班的那个帅哥体委嘛。”
有个女生揉了揉眼睛,兴奋地说:“真的耶,真的是二班的那个国旗护卫队的帅哥耶。”
此时董硕已经走到了骆铃身边,坏笑地看着她。
“难道你还嫌我的名声不够臭吗?”骆铃愤恨地看着董硕,小声嘀咕着:“非要再给我多加一个‘勾引大哥’的罪名吗?”
董硕坏坏地朝骆铃挤了个眼,没有搭理她的话。
他绕过骆铃走到昊孟航的身边,一手挎在他的肩上,瞪着那三个女生说:“而他——昊孟航,则是我的好兄弟。”
三个女生睁大了眼睛听着董硕不断报出的重磅炸弹,一个个的脸上全都青一阵白一阵的。
“您说的‘昊孟航’……他,他就是那个‘昊氏集团’的公子?”假男人几乎是用叫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惊讶。
“算你有点见识,不过眼神倒不怎么好使啊。”董硕阴阳怪气的说。
又是一颗重磅鱼雷,炸得周围的学生都安静了下来。
骆铃也不禁侧头看了昊孟航一眼。从小就在国内长大的她,早就听说过大名鼎鼎的‘昊氏集团’了。
该公司经营的内容涉及了多个领域,但大多数产业的都在国内,这一点则与骆铃家不同,她家主要的产业都在国外。
他们俩家在多数的商业项目上没有太多的往来,但唯独在房地产这一领域上,对于骆家那为数不多的几个项目来说,‘昊氏集团’显然是最大的竞争对手,但只要力度拿捏得合适,他们两家亦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骆铃现在才刚刚明白过来,昊孟航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哥哥回国那天的晚宴上了。
“还不快滚!”董硕说着便举起手中的篮球,朝那个假男生狠狠地砸了过去。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飞速旋转的篮球已经稳准狠地击中了目标人的脸。
董硕笑着走了过去,故作和蔼地对着被打的人说:“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打女生的。”接着慢悠悠地捡起了篮球,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看着脸上挂着脏兮兮篮球印的假男生说:“不过,我想……你应该不算个女生吧?”
这时已经有不少‘可爱’的观众们开始偷偷地窃笑了,看来大家已经被枯燥的学习生活压抑得太久了。
光凭董硕刚才报出那些重磅资料,就够大家消化一阵的了,现在又加上他自己的真情出演,自然受到了众人的赞美,这倒是不枉费他们站在这里耐心地观看了这么长时间的‘好戏’。
“你们三个快走吧。”骆铃有些耐不住了,冷冷地说:“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其实她并不是可怜她们,而是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没有价值的人身上,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昊孟航受伤的右手。
围观的人都识趣地散开了,因为这里聚集的人太多了,很容易引起老师的怀疑,到时候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把你的手给我。”骆铃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淡粉色的蚕丝手绢。
见昊孟航半天没有反应,她只好一把拽过他的手,低着头小心的为他包扎。
虽然只有几道伤口,但每道都很深,显然是由于刚才握住刀刃时太过用力了。
“谢谢你。”此时的骆铃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没伤到你就好。”昊孟航也低下头,看着正在为自己包扎的骆铃。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那时迅速地冲了上去,为骆铃挡住那把刀。
也许是本能反应吧,他想:自己本来就是个热心的人。
他看着骆铃那块淡色的手绢渐渐地被染成了红色,忽然觉得□酸痛,脚跟发软,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为爱而伤(中)
初冬的寒冷使原本热闹的校园安静了许多,露天的英语角和休闲凉亭都已无人问津,操场上也是一副门可罗雀的景象,大多数同学都选择在暖和的图书馆里消磨午休时光。
“这次期中考试,我们终于超过了你。”董硕哈哈的大笑着,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爷们这回可算灭了你的威风。”
“这次是个意外。”昊孟航把手中的杂志放在桌上,无奈地笑着摇头。
“不过也不错了,用左手答卷,都能考进年级前100名,相当厉害了。”坐在旁边的高个雷霆一把挎住孟航的肩膀笑着说:“毕竟你现在是残疾人啊。”
坐在对面的严格也跟着起哄,“嗯,我们都很尊重残疾人。”
“我已经很不容易了,每科试卷都没能答完。”昊孟航叹了口气说:“老规矩,你们想去哪吃?”
“哈哈,这个嘛,我要好好想想,”董硕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得意地说:“难得你考差一回,爷要狠狠地黑你一顿才行。”
“成,等你们想好了,告诉我就行。”昊孟航痛快地答应了。
“对了,要不要叫上你们班的那个骆铃啊?”雷霆看着坐在对面的董硕,寓意深长地说:“她可是咱们的大恩人啊。”
董硕像是领悟了话中精神,用手拍了下脑门说:“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你们就别埋踩我了。”昊孟航瞥了雷霆一眼,“限你们今天放学之前想出来去哪里吃饭,不然就不请了。”
趴在桌子上的严格,抬眼看了昊孟航一下,小声嘀咕了句,“学会转移话题了。”
“对啊,”董硕接过话茬说:“怎么每次提到她,你就故意扯东扯西的。可一旦佳人有难,你就奋勇而出呢?”
“我哪有,”昊孟航急忙辩解:“我一向都很乐于助人的。”
“那也用不着赔上自己的小命吧。”董硕坏笑着反驳他。
“你们不知道,那天的孟航有多神勇啊,一个箭步冲上去,为娇柔可人的骆铃挡住了那充满杀气的匕首,接着又稳稳地接住了欲将倒地的她,那画面,那场景,简直和武侠小说里描写的一样美啊。”董硕不光嘴上说,还配上了夸张的动作。
他那种夸大其词的本领算是发挥到了极致。简直能把死的人说活了,而活的人直接被气死。
“够精彩的,”雷霆装作叹息地样子,摇了摇头说:“可惜我没能看到现场版啊。”
昊孟航伸手推了雷霆一把,“行了啊,都少说几句吧。”
严格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翻着桌子上的杂志,忽然抬眼说了一句,“听说,结尾很逊。”
董硕和雷霆相互对视了一下,立即哈哈大笑。
这吵人的笑声,不仅引来了周围同学不满的目光,还招致了图书馆老师的一顿批评。
昊孟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你们几个臭小子,怎么在图书馆还不老实点啊?”昊孟航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声清脆的声音。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小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董硕看着昊孟航身后的裴雨倩坏笑着。
“吹你个头啊,我天天都来这儿,倒是你们几个怎么跑这儿来了?”裴雨倩推了昊孟航后背一下。
“还不都是拜他所赐。”雷霆斜眼看了孟航一眼,“要不,我们能窝在这里看闲书。”
昊孟航转过头无奈地说:“来啦,找地坐吧。”
“手好点了吗?”裴雨倩在昊孟航右边的位子上座了下来。
“你看呢?”昊孟航举起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真想早点拆线。”
“你活该。”裴雨倩笑着瞪了他一眼,“谁让你老这么爱管闲事的。”
“错!这回可不能算他爱管闲事,”董硕鬼笑着说:“佳人有难,必当拔刀相助嘛。”
裴雨倩伸脚踹了董硕一下,“董大少爷,我拜托您,能不能别老乱点鸳鸯谱啊。人家骆铃现在喜欢的人,可不是我们孟航。”
“这么说……”董硕忽然眼前一亮,俯身探向裴雨倩低声问道,“你知道她喜欢谁?”
“那当然了。”裴雨倩一副得意的样子。
“快说。”董硕催促着。
“别……别别,”雷霆突然做了个‘stop’的手势,示意裴雨倩。接着他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说:“等一下再说,先让我猜猜会是谁。”
“四班的。”坐在对面一直没说话的严格忽然开口说:“应该是他吧。”
“Bingo ”裴雨倩打了个响指笑着说:“怎么样,两个人挺合适的吧。”
昊孟航依然低头看着手中的杂志,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
其实,明眼的人都能看出骆铃和郝帅的关系不一般,昊孟航也不例外。只是他觉得这些事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由于父母的坚决反对,他没能如愿以偿的和张泽(他们五个的老大)一起去美国读高中,只得听从父母的意思来到这所重点高中。
他向来是个孝顺的孩子,所以既来之则安之,一心想要毕业后就去找张泽的他,根本没有闲心去考虑其他事情。
可人的命运似乎是老天安排好的,就在那个暖洋洋的午后,他结识了骆铃,那个披着一头亚麻色大卷发的女孩子,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般闯进了他平静的生活。
从此每每遇见这个女孩,他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的加快一些,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发现而已,或许是发现了也不想承认罢了,毕竟在那个年轻的花季雨季中,谁也不愿意轻易地吐露自己的心声。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骆铃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他的心。
每次看到骆铃受伤害时,他都会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想要第一个冲上去把她保护起来。
每次看到骆铃开心地傻笑时,他的心情都会跟着高兴了起来。
就连第一次去骆铃家出席骆子淇的接风晚宴时,他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后忽忽悠悠地跑到三楼的天台上耍酒疯,使自己在骆铃面前丢尽了面子,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在那之前,他刚好在花园的餐桌边看到了郝帅俯下身在骆铃嘴边亲了一下。
难道真的不在乎她吗?昊孟航在心中问着自己。
“就这么说定了啊。”董硕坏笑的声音忽然传到了昊孟航的耳朵里。
他从回忆中醒了过来,立即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皱了皱眉问:“说什么呢?决定什么了?”
裴雨倩拍了他肩膀一下,笑着说:“我们商量好了,这周末就让你请我们去吃海鲜自助。”
冬季的夜晚似乎来得特别早,饭后的人们也很少出去散步了,海印佳苑别墅区的广场上空无一人。
住在16栋的郝帅和骆铃也通常选择在自己家的花园里散步。
周六这天晚上,他们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后去散步,之后骆铃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澡,郝帅也进屋看书去了。
他的房间就在骆铃的隔壁,也许是因为个人习惯问题,不管他在屋里做什么,房门永远大敞,从来不关。
有好几次,骆铃回房时都刚好碰见他穿着宽大的白色浴袍,湿漉漉地从浴室里走出来,空气中带着他沐浴后的清爽气息,阵阵袭来,骆铃起初会不由自主的愣一下,当她反应过来时,往往郝帅已经肆无忌惮地站在了她面前,并用一副杀死人的微笑的样子看着她。
骆铃每次都会很不争气地对下一句“色狼”,接着撒丫子就跑,不过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她已经对这难得一见的美丽风光产生了抗体,逐渐习惯了,甚至有时还会多看两眼。
“明天你真的不去了吗?”骆铃半倚靠在郝帅的门口,用粉色的毛巾擦拭着正在滴水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