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命都不行了,
第4章
“温小姐!”
小薰一转头,洗手间内除了贝瑶姿与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女人。
她偏着头,打量贝瑶姿。“贝组长有事吗?”对于贝瑶姿的来意,她已猜出三分。
在会十十师事务所工作近一个月来,她每天不外乎就是跑跑腿、抄抄资料,再不然就是结算。大体而言她都还胜任愉快。只要贝瑶姿不挑三拣四,鸡蛋里硬挑骨头,她相信自己会过得更快意。
偏偏贝瑶姿表面上奉承唐易凡,暗地里却把工作全堆到小薰头上。退得她不得不向唐易凡求救,将会计从头学起。这一切,她根本就无意向唐易凡吐苦水。因为她认为,两个女人的战争何须牵扯到男人身上,再者,她再怎么汀量也看不出冷血的唐易凡到底哪儿值得贝瑶姿苦苦等他六年?
贝瑶姿也打量小薰半晌。才缓缓开口:“温小姐,你成天缠着康先生不放,是何居心?,还有,你跟唐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小薰为何可以直呼易凡为二哥,而她喊了他六年唐先生,距离还是这般边远小薰眼波一转,立刻垂下睫毛。倘若站在男人面前,这楚楚动人的模样保证会惹人心怜,搞不好还会因同情而生爱,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偏偏站在地面前的是贝瑶姿这模样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说不定还会引来憎恶。
“我和唐二哥的关系还是不要挑明讲的好。”她状似委屈地说。
哎!她还是为了唐易凡着想,倘若真让贝瑶姿钓上唐易凡,只怕贝瑶姿非踩在他的头顶上不可,所以救他的最好方法,就是由她出现,让贝瑶姿死了这条心。
贝瑶姿以怀疑地眼神打量她。
“你有话就尽管说,既然你叫唐先生叫得这等亲热,想必你们之间已经有了不寻常的关系。”
“哎?只怕我说了,贝组长也会不相信。”小薰怯怯道。
好歹贝瑶姿也在商场上打滚了几年,单凭小薰的片面之词。她当然是不会相信的。不过她还是挤出微笑,道:“我相信你不会说谎。现在就请你告诉我,我跟唐先生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她必须先掂掂情敌的重量,再谋定而思动。
“我是唐家的童养熄。”她嗫嚅道。
“什么?”
那高分贝的尖叫声是小薰早预料到的,不过她还是缩了缩肩,有些吃不消她的尖叫声。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小薰低语,秀气的庞抹上浓浓的哀伤。“这是唐妈决定的,虽然唐二哥极力反对,不过我和唐二哥的婚事是迟早的事。”
“不可能!”精明的贝瑶姿,怎么会轻易相信她的话呢?
她像要看透人似的注视着小薰。“我去过唐家一次,唐家除了唐伯母与唐先生的嫂子之外,绝对没有第三个女人的存在。”
“那是因——我从小体弱。唐妈心有不忍,便把我送到南部休养。还是上个月唐二哥亲自去把我接回来的‘’小薰幽幽叹息。”唐二哥坚持要我出来见见世面,才将我带进事务所,其实他也是关心我的。“
“他极力反对你。不是吗?”贝瑶姿只能抓住这个量后的机会反击她。光看唐易凡在事务所对小薰的态度,便知他不欣赏小薰——虽然她是童养媳,但生米还没煮成熟饭,一切也还未盖馆论定,所以,她还是有机会的。
“你没有机会!,”小嚣看出了她的想法。“就算唐二哥再反对也没用。因为——因为上礼拜,我们已先入洞房了。”她红着脸把话说完。
该死的唐易凡,为了拯救他的将来,连她自己的名誉也赔进去丁,她必须好好整整他,不然她死也不会甘愿。
贝瑶姿胀红了脸。
“不可能!唐先生根本看不上你,他怎会跟你发生关”男人可以有性无爱,女人就不同了,我爱唐二哥,一个愿发。一个愿挨,自然干柴烈火,一发就不可收拾啦!“瞧瞧她说得这般露骨,要是让温老爸听见了,不给她气死才怪!
哎:她干嘛为唐易凡这般牺牲?
贝瑶姿气得说不出话来,一个转身就走出化妆室。
她气的当然不是唐易凡有个童养媳,她气的是既然唐易凡能跟见面不到一个月的女孩发生性关系,那么苦苦等他六年的自己又为何得不到他的青睐?
若是当初她主动些,说不定今日耀武扬武的人就是她贝瑶姿。
怪谁呢?
只怪自己啦!
小薰望着她的背影,不禁吐了吐舌。
贝瑶姿最好死了这条心;六年的倒追都不见起色了,难道她还要再等一个六年?倒不如趁早寻找新目标,免得人老珠黄,到时候连拍卖都没有捧扬喽!
不过,当地步出化妆室,她的心情陡地滑下了谷底。
她的好朋友来了!
如果可能,他宁愿挖个地洞,埋在里头。就此不理入间俗事。
她咬着下肩,一步步地映向柜台。
“小薰,你来得正好。”社欣塞了一张纸条给她。“麻烦你到档案室去找上头儿家公司去年的申报单。”
“好——”那细如蚊蝇的回答声几不可闻。
小薰拿着纸条又一步步艰难地走向办公室左侧的一间小房间内。
她痛得要死!
事实上,她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苦着一张脸,她走进档案室里,一滴泪珠就这么不争气地滑落脸颊。
该死,该死!
她到底在做什么?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浮现了许多问号—就只为了逃避老爹的逼婚?她在外头餐风宿露,三餐不继,非但如此,还为了一时自尊,执意要倒追唐易凡,结果却落得这般下场……
唐易凡非但我行我素,连一眼也难得瞧她一下,她到底为的是什么?早知如此,倒不如嫁给那个性贺的,虽然没有感情基础。但起码也不必受贝瑶姿的虐待。
是爱情害死人!什么情啊爱的,她温念薰在温老爸在密切监视之下,不要说是暗恋,就连与异性多交谈一句。温老爸也会找上对方与之展开冗长的谈判,所以她的爱情观完全来自那方方正正、不过三十几寸的箱子里所上演的爱情文艺大悲剧。
她根本是在自我苦吃。
就为了寻找那人世间不切实际、不曾存在的爱情。她吃尽苦头,如今——她简直痛得死去活来,只好靠坐在地上,低低地啜位起来。
“你在做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她背后轻轻响起。
是唐易凡吗?
她抬起苍白的脸蛋,上头还挂着成串的泪珠。
现在她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玩游戏。
“我在笑,笑得很开心,你信不信?”她没好气地说,心里一阵抽痛又让她扭曲了脸蛋,滴滴泪珠正滑落地雪白的脸她紧紧闭上眼,将自己缩成一团球似的,再也不开口了。
反正他迟早会离开的。
相处了一个月,她对唐易凡的个性略知一、二。
他不但是个标准的木头人,对十多余的麻烦他也是能避则避,不能避则视若无睹,尤其是对于女人。他的血液根本是冷的,脸上永远挂着一副平淡的表情。如果说有什么事倩引起他脸部的变化,大概也只有每回唐母提起相亲一事,才能引起他极大的反弹。
这种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就其他的长相出众,没有丰富的情感、体贴的心意,就算迫到他,还不是白费心机。这种男人只适合单身,否则难保持将嫁给他的女人不会爬墙!小薰坏心眼地想着。
反正将来又不是她要嫁给他,最好让他去娶个母夜叉,就像贝瑶姿那种女人,没错,唐易凡就是活该配那个功于心计的贝瑶姿,她又何必太鸡婆,让唐易凡逃过这一劫?
突然她的腹部疼得厉害,所以她只好拼命地数落唐易凡的坏处,就连他偶尔难得一见的好心也让她说成该下地狱、杀千刀的大罪行。
好半晌的时间,她冷汗直流,那股冷意打从心坎里钻出来,冷得她直打哆嗦。
唐易凡见状,立刻脱下外套小心地披在她的肩上,他的体贴就像是及时的免死金牌,暂缓了她的死刑。
她费力而虚弱地睁开只眼。
她看见唐易凡的脸庞正写着关心。
“你还没离开‘”她轻吐’口气。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担忧地凝视着她那张白得吓死人的脸蛋。
“你可以滚了,就让我自己安静地死去。”她略为痛苦而夸张地说。
“死?”他眯起眼。
“对!我快死了啦!”那不争气的泪水又滑落了。“天知道我已经死过几次了,拜托,你走开。好不好?就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孤独地死去。”她陷入自怜自哀的情绪中。
“你必须看医生。”唐易凡笃定地说,准备扶她起来。
小薰非但不领情,反而推开他的手。
“不要碰我。”她嚷道。
此时此刻,小薰敢惮生病的小圆。一有病痛就大哭大叫地不肯看医生,唐易凡只好无奈地叹息。
但若放她一个人在此,只怕他会良心不安。
该死!他何时对谁良心不安过了?永平向来笑称他的同情心都给狗吃了去,他又何来的良心?自从他遇上小薰开始,所有的事都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唐易凡想脱离这个是非之地,偏偏他又不忍心看她这般痛苦的可怜模样——难不成,他的同情心又复活起来了?“
“我能帮你什么?”这话一脱口,他不禁吓了一跳,这声音是自己的吗?为什么还挟带些许关心——甚至还有温柔?
他开始感到汗流侠背,突然忆起大哥被四个小魔鬼整的凄惨模样。
婚姻用看的就够了,他可不打算实地体验一次。
他怎地突然想起婚姻?
“我不要你的同情心,拜托你出去。好不好?”她倔强地说道。那阵阵传来的剧痛让她抿紧了嘴,不敢再开口。
“医生或是我。”他淡然而坚决地说:“你自己选!”
“该死的,唐易凡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她气得暂时遗忘了痛苦。
“我自己也怀疑!”他喃喃道。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她低语,吸吸鼻子。
“如果我死了。你—定要照顾丫丫和小可怜……”
“你不会死!”他僵硬地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我痛得快死了……“
“你不会死!”
她白了他一眼。
“你这么大声干嘛,想吓昏我吗?”她吃惊地注意到他的脸色似乎苍白了些。该痛苦的人是她,怎么好像是他这个大男人在痛不欲生?
“你必须看医生。”他再一次坚持。
“我不要。”她也相当坚持,甚至抵死不从。
“我载你去。”唐易凡的口吻不容反驳;只见他站起身来,就要抱她往外走去。
‘我不要!“她的脸突然一阵潮红。”如果你不愿见到有人死在你的视线之内,那么你就赶快离开。“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
“你哪里痛?”
“我一点也不痛!”她嚷着,。脸更红了。
“不说可以,我立刻送你去看医生。”他淡然地说,作势又要抱起她。
“你在威胁我?”
“我是在为你好。”
“我以为你的同情都已经用光了呢!”小薰忍不住讽刺他。一心以为可以让他知难而退,她也就不用如此尴尬了。
天!他到底要与她僵持到什么时候?
需要他的时候。他当她是隐形人,嫌他多事的时候。他又紧贴在她身边。如果他现在肯离开,她愿放弃当初因为他冷血而决心倒追他的念头,上天。求求你,让他离开吧!别比她在他面前,连最后一点自尊都无法保留。
若让他知道她——哎!简直是丢死人了。
“小薰!”原来,必要时,他的脸皮与缠功也是一等一的!
“该死!你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是不是?‘她气呼呼地调”你想知道,我就让你知道,这是生理痛啦!你明白吧?“
“生理痛?”
“就是女人每月例行——次的那个啦J拜托你,体可不:以暂时离开一下?”小薰巴不得蒙着脸,从此不认任何人。
“很痛吗?”
“不痛就不会躲在这里了。”小尊的脸红透了。“要是你真有同情心。就请你出去,让我一个人躲在这里。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去缠你了,甚至我会立刻搬出唐家。”
易凡的表情一片空白,两眼专注地凝望着她冷汗直流的脸。
“你很冷?”
“冷死了!”凌迟处死都比现在的处境好。
跟—个大男人讨论生理痛,不丢死人,也让人给活活笑掉大牙。此时此刻他一定暗笑在心底,还犹自庆幸以后有把柄可以治她——哟?他在于什么?
唐易凡正轻轻搂着她,将她的头揽到他的怀里去。
‘好多了吗,“那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到小薰的身上去。
她贪婪地攫他的体温,巴不得整个人偎进他的身体里,就此与冰冷绝缘。为什么女人就活该受这种罪?她温念薰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坏事——甚至她笃定自己前辈子也不曾有过做坏事的纪录,为什么这辈子她就该沦为女人,活受这种非人的折磨?打从她来的那一天起,每个月总是逃示过疼痛的折磨。
他控模她汗湿的冰凉前额,蹙起眉:‘你还是看医生的好——也许可以请他给你吃止痛药……“他想起公司对街巷口有一家小诊所,规模虽不大,但服务医界二十年的的信用让人可以信赖。
“不要!”她闭上眼,轻叹一口气。
真舒服,他的胸膛像是暖暖的被窝。虽然她已经二十二岁了,不过从小温学照便将她当成同辈的朋友看待。说什么珍爱她、宝贝他,实际上根本是想满足他自己古怪的幽默感。说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从她牙牙学语的那一刻起,温学照就不曾抱过她,偶尔她有个病痛什么的,他一个电话便急召救护车前来,也不问是什么病因、就连小小的一个喷嚏也可以让她给抬上救护车,然后迅速联络四方亲朋好友,一同排列在病床门口,以示关心。总归一句,她还不曾有人抱在怀里的经验;起初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但随之而来的温暖简直让她昏昏欲睡,似乎不再那股痛不欲生了……
“小薰?”
“恩——”她把他当枕头睡。
他见她睡得舒服,不忍打扰只好暂时闭嘴。
谁说唐易凡是出了名的冷血?
哈!他简直可以当选今年度最佳施舍同情心的男士哩!
“当女人一点也不好玩。”小薰俏然道,更是抱紧他的腰。如果这活动枕头能让她随身携带,那该有多好?
有什么办法能将他系在她的皮带上,供她随时使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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