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可以重来- 第18部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灵枫低下头，“或许是因为这些不开心吧？”

　　志杰收回视线，没有再说话。

　　“对不起，我想回去了。”灵枫抬头说，“竹心叫我陪你，我只怕做不到了，很抱歉。”

　　志杰的眉毛微微一皱。“灵枫，你怎么了？变得这么客气？”他说。

　　“我一直都是这样，是你过于敏感了。”灵枫摇头，“我们有空再聊，晚安。”说完，她转身就走。

　　躲在阳台的角落里，灵枫听到了大门锁上的声音，志杰他走了？一下子，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似的，再也忍不住的泪水终于无声地落了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灵枫竭力不让自己的思想触及志杰。来三江市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她单纯的脑海中就多了一份无望的爱情。到了现在，自己是不是该放弃对志杰的感情了？

　　这天下午，灵枫回到桂园，一切都静悄悄的，竹心和小钰涛正在午睡。灵枫轻手轻脚的进了卧室，把用完电的手机插上电源充电，才拿出床头柜上的一本书来看。刚翻开，一张名片便掉了出来，是纤云的名片。

　　纤云？灵枫捡起名片，想起和她分别又有两个多月了，不知她有没有那么快结婚？而且——她在深圳，自己是否可以去她那里？灵枫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而且再也挥之不去。

　　灵枫放下书，下到楼下，客厅里依然空无一人。她放心的坐下来，然后拔通了纤云的电话。

　　“纤云，我是灵枫。”她说。

　　“灵枫？”纤云惊奇的，“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

　　“有好消息？”灵枫问。

　　“是，我跟建文已经登记结婚了。”纤云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恭喜你们。”灵枫衷心的，“什么时候摆酒？

　　“开始本来有这个打算，现在取消了。”纤云说。

　　“为什么？”灵枫有点意外。

　　“我和建文决定去欧洲一游。”纤云笑着说，“就定在下个月的十五号出发。”

　　“这样啊，”灵枫微笑，“那我还可以去你那里走一走。”

　　“走一走？”纤云高兴的，“好啊，你准备什么时候来？”

　　“纤云，我是——”灵枫顿了一会才说，“我是想换个环境。”

　　“换环境——也就是说你想辞职来深圳发展？”纤云不能相信似的。

　　“是。”灵枫吸了一口气。

　　“灵枫，发生了什么事？”纤云问，她也觉得事情不对了，灵枫好象遇到什么挫折似的。

　　“也——没什么。”灵枫犹豫着说。

　　“灵枫，以你我的交情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纤云不解的问。

　　“当然没有，”灵枫说，“是——因为感情。”

　　“感情？从来只在岸上散步的你这回也掉到河里去了？”纤云笑。

　　“我都快烦死了，你还有心情笑？”灵枫不满的。

　　“好，我不笑，你把事情说给我听。”纤云说。

　　“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灵枫叹了一口气，“我爱上了一个有女朋友的人，而且有传言说他们要结婚了，我怕自己不能面对。”

　　“只要不是妻子，你就可以去争取嘛！”纤云说。

　　“你看我是这种人吗？”灵枫说，“除非他爱我，否则我是不会跟别人去争的。”

　　“你能肯定他不爱你？”纤云说，“也许他也爱你呢！”

　　“他——”灵枫想起和志杰相处的时候他难懂的凝视，也许是有点什么发生了，但她不能肯定，“他——不爱我，他的女朋友是他的初恋情人，而且他为了她一直独身。”这就是灵枫面对志杰时一直觉得无法逾越的心灵之墙吧！

　　“你跟他是同事？”纤云问。

　　“不是，他是做生意的。”灵枫说，“他是恒杰集团的的董事长。”

　　“天啊，你竟然爱上于志杰？”纤云在电话那端大叫。

　　“你也知道他？”灵枫意外的，志杰的名气真有那么大？她却从来不觉得。

　　“当然，他在这里有一间分公司，很出名的。”纤云说，“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竹心夫妇跟他关系密切。”灵枫说。

　　“既然不是同事，避开他就行了，辞职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何必辞职？”纤云说，“记得你在学校读书时，不是以做事负责而引以为傲吗？再说学期中间辞职，对学生岂不是很不负责？”

　　“可是我不能坦然面对他——和梦芸，梦芸就是他的女朋友，”灵枫说，“而且他会经常来竹心姐这里。”

　　“你没有想过搬出桂园？”纤云问，“学校不是有宿舍吗？为什么只想着离开三江市？”

　　灵枫浑身一震：为什么自己非得离开三江市，离开自己所钟爱的职业呢？如果因为自己感情上的事就想着辞职，怎能对得起父亲和李伯伯呢？人并不是总为感情而活的，是不是？

　　“纤云，谢谢你提醒了我，”灵枫微笑，“我过几天就搬去学校住。”

　　放下电话，灵枫的心已经轻松了许多，逃避虽然不是根本的解决方法，但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她需要的是时间。她站起来，转身准备上楼，但她马上吃惊的停住了，只见于志杰正站在客厅门口。

　　灵枫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他来了多久了？会不会听到自己在电话里说的话？她定下神再看他，见他神情依然冷漠如常，不由放下心来，他只是才来，应该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你来了？请坐。”灵枫说，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志伟约我来吃饭，”志杰说，“看来我来早了一点。”

　　“应该就回来了，”灵枫淡淡一笑，“喝茶吗？”

　　“好。”志杰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一份报纸来看。

　　灵枫替他泡好茶，说声失陪便上楼了。志杰凝视着她的背影，眼中逐渐有光芒闪现。他想到了什么？

　　几天后，灵枫向竹心提出了要搬到宿舍住的要求。

　　“你真的要搬？”竹心问，居然没有问为什么。

　　“是，我想再重新体验一下独立生活的感觉。”灵枫说。

　　竹心眼中有关心和了解闪现。“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她说。“我没什么好反对的。什么时候搬？”

　　“明天吧，我正好没有课。”灵枫看着竹心，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竹心姐——好象察觉到了什么似的。

　　学校的宿舍是个小套间，厨房、卫生间都齐全，楼房后面则是碧水河的一条小支流，水质清澈见底。

　　之前，灵枫的宿舍只是用来中午休息用，却没有正式住进去，现在，她已经把宿舍重新布置过了。临河的后窗放着一张书桌，桌面上压着光洁的玻璃板，竹制的笔筒上高高高低低的插着一些毛笔。一个小书架在靠书桌左则的墙壁前摆放着，上面放着她来三江市后买的书。

　　“灵枫，你搬来了？”静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静兰，”灵枫转过身，“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想来就来了。”静兰笑，“不欢迎吗？”

　　“欢迎，”灵枫点头，“来，坐下吧。”

　　“我——”静兰仿佛想说什么似的，却又犹豫着。

　　“什么事？”灵枫微笑，“我们变生分了？”

　　“不是——”静兰分辩，神色也变得有点忸怩，“心健他——昨天向我求婚了。”

　　“这么快？准备闪电似结婚？”灵枫愉快地开着玩笑。

　　“我还没答应呢！”静兰笑，“我觉得太快了一点。”

　　“其实，你们只要相爱就行了，又何必在乎时间的长短？”灵枫微笑着说。

　　“多了解一些还是好的。”静兰歪一歪头，“过段时间再决定吧。”

　　灵枫赞同地点头。

　　“那你呢？找到另一半了吗？”静兰问。

　　“我？”灵枫淡淡一笑，将眼底的落寞悄悄隐藏。但她的心事——心事谁明？

　
　　

　　　　　　　　　　　　　　　　　　　　　　正文　　第十五章　芳踪难觅（1）
　
　　周玉蓉正在花园里散步，她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身子看来又臃肿又笨拙。每当她抚摸肚子里的小生命时，掩不住的喜悦和幸福便笼罩在她的脸上。这几天，吕颂岩去了上海参加一个产品展示会，别墅里来来去去只得她和保姆孙月英。

　　一阵门铃声传来，玉蓉正走到大门附近，便去应门。隔着栅栏门，可以看见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的背影。她是谁？玉蓉疑惑地打开大门，只见那女子转过身来，两个人正好打了个照面。刹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沈紫瑶？”玉蓉不能置信似的。

　　“你是——你是周小姐？”沈紫瑶吃惊地盯着玉蓉，看清楚她已经身怀六甲。

　　“请进。”玉蓉说，转身向屋里走去。

　　孙月英从厨房里端了一杯牛奶出来，边走边说：“周小姐，喝牛奶吧。”

　　“有客人来了，你替她倒杯茶。”玉蓉接过牛奶说。

　　“好。”孙月英这才看见有个女子走了进来，细一看，她不由愣住了。“周小姐，这是你的——姐妹？”她意外极了。

　　“她是沈小姐，”玉蓉摇头，“快去倒茶吧。”

　　“是。”孙月英很快就给紫瑶倒好了茶。

　　“沈小姐，你来这里有事？”玉蓉问，心中却乱糟糟的，紫瑶怎会来这里的？是颂岩告诉她听的吗？

　　“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想必也知道我和颂岩的关系了。周小姐怀的孩子是颂岩的吧？”沈紫瑶笑着说，她居然笑？“没想到颂岩说的都是真的。”

　　周玉蓉吃惊地睁大眼睛，沈紫瑶看来很开心的样子，她怎么了？她不是很爱颂岩的吗？怎么能容忍他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不正常？

　　“沈小姐，你对我的事不觉得意外吗？”玉蓉试探着问，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意外？怎么会？”紫瑶微笑，“颂岩已经跟我说了，我还要多谢你呢！”

　　“多谢我？为什么？”玉蓉用惊疑的目光看着对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多谢你肯替我和颂岩生个孩子。”紫瑶用极其平和的声音说。她太平和了，反而给人一种做作的感觉。但玉蓉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已经被紫瑶说的话吓呆了。

　　“是……吕先生告诉你的？”玉蓉吃力地问，脸色惨白得怕人。

　　“是的，”紫瑶点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玉蓉脸色的变化，“我和他打算结婚了，但我们不敢要孩子，遗传的事谁也不能保证。不过，我知道颂岩十分喜欢孩子，没有孩子的家庭对他来说是不完整的，所以当他提出请一个人代生孩子的时，我一口答应了。接着他告诉我周小姐就是这个人选——啊，周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玉蓉勉强坐稳，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吕颂岩竟然这样说出这些话？

　　“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紫瑶站起来，“要我扶你进房吗？”

　　“不必了，”玉蓉摇头，“我坐一会就好。”

　　“这是我的名片，”紫瑶把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有事请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来看我。”玉蓉说，“恕不远送。”

　　“你好好休息，我和颂岩下个星期来看你。”紫瑶朝她挥挥手，很快消失在门外。

　　周玉蓉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还没有从刚才听到的话中清醒过来。这时真的吗？颂岩要和紫瑶结婚了吗？还让自己借腹生子？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而且，紫瑶仿佛并不知情，那么是颂岩隐瞒了紫瑶实情？难怪他迟迟不愿意和自己结婚，却又口口声声说会对孩子负责。

　　“颂岩，你的心真的这么狠？”玉蓉点着了打火机，把紫瑶的名片烧掉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灵枫拧亮了台灯，打开窗帘，才惊觉外面淅淅沥沥的正下着雨。风吹进来，已让人感觉到了少许的寒意，冬天又差不多到了。

　　搬出桂园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灵枫只在周末时才会回桂园住。虽然远离了浮翠山庄，远离了志杰，但当她的思想一触及志杰时，她心中仍是苦恼，什么时候才能将他淡忘呢？

　　灵枫苦笑着对自己摇摇头，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下来，这是一本《宋十大名家词》，她随手翻开，映入眼帘的是小山词中的一首《临江仙》：“醉拍春衫惜旧香，天将离恨恼疏狂。年年陌上生秋色，日日楼中到夕阳。云渺渺，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相思本是无凭语，”灵枫反复咀嚼着这一句，不觉痴了。正在这时，手机的响声划破了室内的宁静，她拿起手机，是玉蓉家的电话，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打电话给自己？

　　“楚小姐，我是吕颂岩。”电话里传来的竟是吕颂岩的声音。

　　“啊，是你，请问有什么事？”灵枫不安的问，吕颂岩为什么打电话来？玉蓉呢？

　　“玉蓉她在你那里吗？”吕颂岩焦急地问。

　　“她怎么会在我这里？”灵枫吃惊地反问，“出了什么事了？”

　　“玉蓉她留了一封信给我，说她走了，叫我不用去找她。”吕颂岩说。

　　“什么？”灵枫一下子站了起来，“玉蓉她出走了？什么时候？”

　　“你能过来吗？电话里很难说清楚。”吕颂岩说。

　　“可以，我现在就过去。”灵枫边说边拿手袋。一开门，她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看对方，她不禁吃了一惊。

　　“志杰！”她意外得不能再意外，“你怎么会来这里？”

　　“去地产公司回来经过这里，就顺便来看看你。”志杰说，乌黑的眸子一直望着她。

　　“我现在要出去，”灵枫的声音里有一丝憾意，但玉蓉的事更要紧，“玉蓉她失踪了。”

　　“有这样的事？”志杰眉毛一挑，“我陪你去，晚上开摩托车比较危险。”

　　灵枫欣喜的看一眼他。“谢谢。”她说。

　　四十分钟后，灵枫和志杰已到了荔园。灯光下，只见吕颂岩正如困兽般在门外走来走去，一见灵枫他们马上迎了上去，把他们让进客厅。

　　“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