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我不敢也好,说我卑鄙也好,统统都无所谓。我没有必要因为要想你证明何慕深是爱我的,就傻X的去向他提出离婚吧!”
向暖说完就转身朝车的驾驶座走去,打开车门弯身进去,看也没再看沈玫姿一眼的,就启动了车子,慢慢的融入了车流。
沈玫姿被向暖的话气的脸都白了。
她站着这儿等那个女人等了一个多小时,冻得她全身都手脚冰冷了,却不想最后倒是被这个丫头给训了一顿!
*******
向暖刚上车时,握着方向盘的手,还被气的微微发抖。
沈玫姿不知道,向暖心中是有多讨厌‘离婚’这两个字,她离过一次婚,那一次虽说是她想离的,可为何要走到离婚这一步?
在向暖眼里,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一段感情的破碎与终止,无论是否走出那段感情,这两字带给她的始终都是沉重的疼痛。
而她居然让她用离婚这样极端的方式去证明何慕深是不是爱她的。
她为何要向她证明!
简直是可笑之极!
如果何慕深真的还是爱着孟茹妍,真的爱的人不是她,向暖是不会对他死缠烂打的,更加不会用楚宇阳为筹码去逼他跟她在一起的,即使心中会伤心会难过,她也一定会潇洒的签下他给的离婚协议书的。
可前提是这份离婚协议书是由何慕深先提出来的,绝不是她。
……
“如果何慕深不提离婚,我是绝不会主动提出的,因为我爱他,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想跟他在一起。我为什么要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呢!”
这是向暖最后临上车前,隔着车子大声的朝沈玫姿丢下的话语,句句坚定有力。
那一晚,见过沈玫姿后,向暖气过之后,心中反而是更加平静了。
只是向暖没想到的是,之前那么坚决的告诉沈玫姿,除非何慕深主动提出,她是绝对不会提出离婚的,然而,最终她还是向他提出了离婚。
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向暖没有忍住的哭了,一个蹲在墙角哭的撕心裂肺,整个声音都沙哑了。
那是过年的前一天,大年29的。
远在美国的何慕深在医院的走廊上看到手机里传真过来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大脑有着一瞬间的空白,已经疲倦的不堪的他,顿时就无力颓坐在地。
一瞬间好似整个人都被抽干了身上的所有力气般。
☆、冬日寒夜,那份温暖,彻底离开了她
大年29这一天,原本是向暖期盼的一天,因为过了今天何慕深和楚宇阳就会回来了。
只剩今天一天了。
可是向暖却没想到这一天成了她人生中最为灰暗的一天,以至于以后的很长时间里,一想到这一天,她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大年29,凌晨。
向暖睡的很不安稳摆。
何慕深走后,她确实睡得没有他在时那么安慰,一/夜无梦的。
可是今日却不知为何,向暖睡得格外不安稳,心跳的频率有些奇怪,好不容易睡着却又不知为在凌晨快一点时醒来了,随后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瓜。
她把自己裹得很紧,喉咙发干,但身上依旧没有很暖。
向暖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下床出了房门去厨房到了一杯水。
刚从热水瓶到出来的水有些烫,向暖端着水杯往卧室去,才走到卧室门口就隐隐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在响。
声音不是很大,可是夜里静的一点声响都格外的惊人的。
向暖眉头皱了皱,何慕深不会这么晚给她打电话,他一般都会细心的算好时差,在白天她醒来的那个时间段打来的。
向暖听着那铃声,脚步加快了些,手中的水都没来得及放下的,就躬身一手去枕头底下翻找了。
屏幕上显示的一个座机号,看着好似有些熟悉,但一时有些想不起是哪儿的。
向暖握着手机的手犹豫的了下,想着会不会是大错的,可是响了这么就,按说是不会大错的。
向暖还是伸手接通了。
“请问您是楚向暖女士吗?”
是一个清脆的女声,听着不是很熟悉,有些陌生,而且声音里还好似满是焦急与恐慌。
“……是,我是楚向暖。”
向暖停顿了一秒,立马就下意识的回答道。
“楚女士,您父亲楚宏安先生,与今夜凌晨十二点四十七分逝世了。”
……
“楚女士,经医生鉴定完全确认后,我们院方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您,如今太晚了,请您明早来医院太平间,处理您父亲的后续事宜吧。”
……
“楚女士,您有在听吗?您父亲今晚被夜间查房的护士发现已经停了呼吸,随后医生经过两轮的抢救,均失败,最终还是……”
……
电话那头依旧是沉默的。
而下一刻,就听到“砰——”地一声碎裂声。
手里端着的热水杯猛地从手间滑落,摔碎在地。
霎时滚烫的热水,水花四溢。
电话已经断了。
是被向暖无意识不小心给挂断的。
而此时站在床头的向暖腿上的睡裤湿了一大半,脚上绵软的拖鞋也被热水给打湿,浸的她的脚背如被热铁烙一样。
从哪名医护人员开口说第一句时,电话这头握着手机的向暖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只觉得天崩地旋的好似整个世界瞬间就要倾塌的朝她压来一样。
胸口闷得想是压了一口巨石,让她难以自由的呼吸、喘息……
而当听到‘太平间’三个字时,向暖整个人霎时就僵硬就石雕了。
他们怎么能把父亲放在哪儿呢!
不,她的父亲没有死……不会死的……
这是向暖脑海的最最直接、下意识的反应。
她不相信她的父亲去世了。
可是当听到那女声一句句的传来时,向暖觉得那声音刺耳的让她几乎都产生了耳鸣,她很想朝她大叫道:“闭嘴!”
……
“不要再说了!”
可是,她却喉咙堵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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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不知道她是怎么换了衣服出门的。
其实,是根本就没有换,只不过在睡衣外套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连湿了一只脚的拖鞋都没意识去换了。就那样狼狈至极的跌跌撞撞出门了。
冬日的夜里,寒气不是一般的重。
向暖一出门,没了暖气,冰冷的空气瞬间袭来,洒在身上未干的热水,立马就冷却了,可向暖却好似没有了直觉般。
下了楼,夜寂静的可怕,小区内昏黄幽暗的路灯照在她惨白的脸上,犹如一抹失了魂的鬼魅一般,而冷风呼呼的往往颈脖里灌,冰凉刺骨。
向暖不知道她是如何开车到的开到医院的。医院的值夜班的护士看到向暖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头发散乱,脸色苍白,脚上穿着拖鞋,还有一只上面结慢了一层冰碴……
而那一副双眼呆滞的神态,更是让人心惊。
“太平间在哪里?”向暖冻得发紫的唇,颤抖的动了动,问。
“……”那名
护士彻底惊呆了。她不认识向暖,并不知道她的父亲刚刚去世,被放在了太平间。向暖这一副样子加上说出的话语,不仅让那护士以为她是从医院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呢。
“楚小姐……”
身后有人步伐匆匆的赶来,那声音让人熟悉,向暖回过头,无神的眼神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是张医生。
没有穿医院的白的大褂,身上穿着及膝的羽绒大衣,头发也是有些凌乱的,看得出来应该是跟她一样从床上刚起来的。
“楚小姐,跟我来吧。”张医生站在向暖身前,看着她这样一副样子心里很是心疼。
这么多病患的家属接触下来,他不得不说向暖是个很有涵养也很体贴人的女孩。从来不会像有些病人家属那样趾高气扬的,她比他女儿也大不了几岁,可是却依旧独当一面五六年了,
今日不是他夜班,所以接到电话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个情况是他预料到的,可是却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这样的突然。
还有一天就要过年了,却不想楚老先生还是没能熬过今年的。
医院的同事让他明早再来,毕竟凌晨了,又是冬天,这么冷的谁愿意起来摸黑的感到医院来呢,可是一想到向暖,那个坚强的有些让人心疼的女孩,他就还是起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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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太平间里,让人感觉格外的阴冷。
里面移动的床架上用白色床单盖着父亲的遗体。
向暖只是看着那白色,没有动。
“楚小姐,楚老先生年龄大了,这样静然的离去,未尝不是……”站在向暖身后的张医生开口道,本是想安慰的话,可却说得好似太过薄凉了。
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家属,其实都明白这样的道理,如此年龄了还在医院经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手术与治理是痛苦的。
可是作为亲人,是没有办法选择放弃不去治疗的,哪怕还有一丝的希望,家人也是会选择治疗下去,因为没办法看着亲人的离去,那种分离是残忍而又痛苦的。
“张医生,我想跟我爸爸单独呆一会儿。”向暖声音很小,轻的好似羽毛落地般,在安静的几乎没有一点声音的太平间里,还是字字清晰的传入了张医生的耳里。
他抚了抚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有些迷蒙的眼,终是一句都没说轻轻退了出去,把门给轻轻的关上了。
……
向暖独自在里面呆了不知多久,期间有人进来给她送了一杯热水,她本来是知道,但如今想想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呢。
向暖大概站在一旁有半个小时,才走上前去拉开了那白色的床单,看到闭着眼静躺在病床上的父亲,眼泪瞬间就溢出来了。
再也忍不住了。
向暖一点也没有畏惧的,抱着那副冰冷的尸体,就痛哭起来。
就好似小时候每一次受到了委屈扑在父亲的怀里娇气的哇哇大哭一般。
那个时候父亲总是会一脸宠溺的扶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哄着她,“暖暖乖,不哭不哭……”
这是父亲被她哭得受不住了,最爱说的话了。
总是一边扶着她的小脑袋一边哄说着,声音是那样的温和。
可如今无论她再在父亲怀里哭得多伤心多撕心裂肺,父亲再也不会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脑袋,哄着她不哭了……
再也不会了。
之前父亲在医院时,虽说不能再如小时候那样给她依靠,但是只要他还在那里,向暖心里总还是有着慰藉的,毕竟那是从小到大最为疼爱她的父亲,她想他的时候,也能来看看,即使父亲有时不认识她,那也是爱过她的父亲,可如今……
父亲走了,彻底的离开她了。
☆、这一刻,向暖满心都是无力的绝望
阴冷的太平间里。
向暖脸上的眼泪已经渐渐的干涸了。
静坐在这儿两个多小时,向暖已经心中已经平静了不少。
对于这个结果她心中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底的,只不过她没想到父亲离去的会这么快,她以为至少会熬过这个新年,一家人可以在一起过个年的,却不曾想,在新年的前两天父亲就……
措不及防的让她彻底失控了瓜。
可向暖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这么悲恸的失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事发的突然,另一部分是因为发生的这一刻,依旧如五年前一样,是她独自去面对的。
如果何慕深此时陪在她身边,她一定不会沦落成如此这副狼狈的样子的,向暖身上浑身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激动的情绪,而是因为冷摆。
那只被水打湿,结了冰的拖鞋下的脚已经被冻得麻木了。
身上也很冷。
向暖站起来抚了抚床单上的褶皱,把父亲重新用白床单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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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出去时,张医生依旧在外面,正在走廊的一端抽烟。
向暖一怔,这么多年的接触下来,向暖知道张医生作为一名知名的医生,平时很注重饮食健康的,这种对身体有害的他几乎是不沾的,却不想今天居然看到他抽烟了。
张医生看向暖出来,立马就灭了烟。
向暖来到了他身前,明亮的光把影子投在一旁的玻璃窗上,而窗外依旧是漆黑一片的。
“张医生,我的父亲的遗体按医院的正常流程送去火葬场火化吧。”
因为哭过,向暖的嗓子异常干哑。
张医生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问:“火化完后,是送殡仪馆吗?”
“不用了,骨灰直接给我,我送回老家。”
楚家在G市已经没有什么亲戚了,至于父亲之前的老友与同事也因为宏洲的易主和父亲的病,而渐渐不再往来了。
所以已经没有必要在G市进行葬礼的仪式,她会把父亲的骨灰送回老家,与母亲的合葬在一起。
“好的,我知道了。我回去跟院里说的。”
“谢谢你,张医生。”向暖是真的感谢这位老医生,不仅专业水准很高,这多年来对父亲的病情,一直都很负责认真。
“楚小姐,客气了,这是我医生的职责。”张医生温和的说了句。
“今天还能进行火葬吗?明天就大年三十了……”
向暖想到这里,心中莫名的泛起一阵苦涩。
“可以的。”
医院几乎没有都有人在去世,自然是有的。
“楚小姐,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楚老先生的身后事,你还得操办,你如今这个样子,怕是会生病的。”
向暖点了点头,没有执拗。
很多事情发生了,已经没法改变了,她再执拗的要在医院又有何用呢。
向暖回到公寓时,是凌晨四点多点。冬日里,天依旧是黑的。
她腿脚僵硬的上了楼。站在门口开门时,整个手都抖索,半天都插不进门齿里。
一进家门,向暖就冲进浴室,把浴缸里的水龙头打到最大。
向暖把自己泡在浴缸,冷热交替,手脚更是麻木了。
等她好不容易身子恢复正常了,向暖爬出浴缸,出去时,天已经有些灰蒙蒙的呢。
向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闭着眼,却睡不着。
身子一直都没完全热过来。
******
凌晨六点多的时候,向暖的手机再一次的响起了。
没有看屏幕上的显示。
向暖有些机械的接通了电话。
“楚小姐,我的声音你该是听得出来吧。”
“……”沈玫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向暖握着手机,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很抱歉,这么早就打扰你的,不过我找你确实是有急事的……”
沈玫姿的话语带着股成熟/女人的高傲,那里有半点的歉意呢。
向暖依旧没有出声。
此时,她没有心情搭理这个女人。
就在向暖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沈玫姿的话语突然的又传来了,“楚小姐,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想跟我说话,没关系,你可以不说话,但是你可以看看手机屏幕,上面出现的人,一定是你想见到的。”
沈玫姿接通了通话视频。
向暖准备挂电话的手顿住了,反应有些慢的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
只一眼,向暖原本僵硬的身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