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稍矮的黑衣人点点头,他打量了一眼杜小小,察觉到她不会武功,就未把她放心上,预备拿全神对付司徒景烈。
这个司徒景烈太磨人,脚上功夫不弱,追了他们一里地,连口气都没喘。不过,他那嘴皮子更厉害,一边追一边还可以尽是废话。
司徒景烈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迈了一步,将杜小小护在身后,他自己则冷静对眼前两人说道:“我刚才说了,只要你们供出幕后那人,我给你们十倍的酬劳。”
黑衣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语气阴冷:“你留着那钱让人烧给你吧。”语罢,手上的利剑已出。
司徒景烈不慌不忙躲过,一个拔地而起,整个人仿如没有重量般飘了出去,黑衣人纵身跟去。不料,司徒景烈只在空中旋转一圈,突然杀回,踩着纵云梯,衣衫飘飞之间已来到黑衣人身侧。
真是天真。黑衣人暗自冷笑,连忙抽身离去,眼前突然有记细微白光,他暗叫坏了,却为时已晚,腰身、腹部都被突然出现的银针射入,当下气息紊乱,直坠地面。
杜小小看得一愣一愣,只是原本捂着唇的手已经松开,露出了惊叹和崇拜的目光。
这样的货色我没有兴趣
杜小小高兴得太早,全然忘了身边的危险,待司徒景烈提醒时,显然已经晚了。
“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撕碎了这娘们。”恶狠狠地声音从旁传来,一滴滴冷汗顺着杜小小的脸颊滑下。她的双手已经被人挟制住,压根不能动弹,就连腰间都好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抵着,有些发疼。
司徒景烈从空落下,缓缓走近,一张俊俏的脸上说不出喜怒,只是那周身发出的气势,愣是让多年刀口上舔血的两兄弟都心惊不已。
倒在地上的黑衣上,正疼地满地打滚,呜声惨叫,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了满是惊恐与痛楚。
“你放了她,我留你们活命,若伤了她,我留你们全尸。你自己选。”司徒景烈不慌不忙地摇着扇子,说得是风轻云淡,可是那双桃花眼里已一点点地云集怒气和杀意。
“哼,你以为你还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高瘦男子冷笑,看了眼惊慌的杜小小,突然又道:“你很紧张这丫头吧,真看不出风流倜傥的二少原来喜欢这种类型,啧啧,不愧是大户人家的丫头,瞧这细皮嫩肉的,竟比怡红院的姑娘还要可口。”
“你要做什么!”司徒景烈语气徒然一变。
“放心,这样的货色我没有兴趣。只是,若是在她脸上划上一刀,她这辈子估计就毁了吧。”
尖锐的匕首已抵在杜小小脸上,从眉到眼一点点地划过,吓得她整个寒毛竖起,浑身颤抖。
“少爷……”她颤着声音想喊,身子若不是被挟制住,怕早已软了下去。
司徒景烈脸色发沉,懊悔自己竟没能保她周全,见她怕得瑟瑟发抖,他思考再三,唯有妥协。他从怀里丢出一个青花瓷瓶,用力丢给那倒地的黑衣男子。
高瘦男子眼露得意,手上匕首一下失了分寸,差点要贴上杜小小的眼睛,惊得她瞪圆双眼,眸子颤抖得似已经绝望。
忽然,只闻耳旁一声吃痛,‘噌’地一下,匕首落了地,发出了记闷响。
“该死的,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陪葬。”高瘦男子迅速反应过来,大掌粗鲁的拉过杜小小的衣衫,却是扯下了最外层那件披衫。
杜小小被拽倒,吓得四肢并用的爬远,鼻间差点没了呼吸。
就在这时候——
“原来你们在这里。”一道宛若泉水清泠的天籁嗓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这人,竟还美过王爷三分!
在场的所有的人均是一震。司徒景烈和杜小小是吃惊多过喜悦,黑衣人未曾料到林子里还会有其他人,他们惊慌地调转过头,等看清楚出声那人,登时呼吸微停。
不远处的月影下,一抹素白身影从树林间缓慢走出,墨发飘散,清隽出尘,清冷的月光流泻满身,美得夺人呼吸。而此刻,那一张清俊无暇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对他们道:“是谁?毁了我娘最后的清净。”
高瘦男子已经怔然地说不出话,这人,竟还美过王爷三分!随后霍然察觉到自身情况,他忙背靠着树站起,心知以一敌二毫无胜算。
“少爷!你怎么出来了!”杜小小已然回神,见他一个人到这,惊讶不小。随后看见树林里有火光闪动,心猜是少爷带了救兵来了,她赶忙擦了下眼泪,预备回到他身边,双腿却一点力气使不上,重重地又坐了下去。
少爷?这人难道就是司徒景轩?
高瘦男子更是吃惊,他是见过司徒景容的模样,仅是俊郎。再仔细一看,这人还的确有几分病态之色。
高瘦男子确定完他的身份,忍不出卒了一口。妈的,真晦气,今晚的目标本来就是他,哪知道会引来一个司徒景烈,王爷说小树林失火,第一个赶到的必是司徒景轩无疑,谁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来了一堆。
高瘦男子眼见不远处的那阵嘈杂步伐越发逼近,整个背脊都开始发凉。
“就是你们两个放的火么?”司徒景轩步步走近,脸上依旧挂着笑。
本就是俊美无双的五官,再加上这和煦如微风的笑,高瘦男子差点晃眼。好在他不是贪色之辈,也只惊艳了瞬间便迅速回过神,手间的武器已出,竟是锋利无比的双头刀。
双刀微微转了方向,一头是对着旁边不能动弹的杜小小;一头是对着眼前这看似毫无招架能力的司徒景轩。
纵然我是个残废……
高瘦男子锐利的眼眯起,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两人的动向,准备等他们一出手,他就瞬间取了这女人的命,起码能报了一仇。而此时,他的同伴亦已恢复了元气,但是双腿受了伤,连武器都没能拿起,只能步履蹒跚的回到他身边。
司徒景烈用扇子拦住人,声音发沉,“三弟,小小的命还在他手上。”他的针再快,怕也有来不及的时候。
司徒景轩看了他一眼,突然转了个方向,慢慢走去将地上的剑执起。起身时,他的目光不经意的划过杜小小身上,平静的眼眸带起丝丝波澜。
衣身已经被扯开,露出大段脖子,身上的衣服又是泥泞又是黑熏,全然没了衣服的原本模样。
本就难看的面容,如今更是狼狈。
司徒景轩面色未改,只手持长剑,毫无惧色的直接迎上面前的高瘦男子。
“三弟,你……”司徒景烈不认同地唤他,却没来得及说更多,下个瞬间他人便完全怔愣。
只是晃眼间,剑气已经荡起阵阵夜风。
月光霎时洒了司徒景轩满怀,月白色的衣袂随风翩飞起,宛若谪仙。他眼如衡水,却似暴雨前的宁静,长剑虚晃,只是一个踏月转身,待身形落定时,那剑尖正直指着高瘦男子的面部,与他的眼角只有一寸相隔。
男子大惊,饶是被他浑身散发的气势吓到,心头顿时凉了半截。
司徒景轩却突然移了剑,提剑顶在男子下颚,声音缓慢而冰冷,“今日我司徒景轩纵然是个残废,要取你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见男子眼里有着吃惊与错愕,司徒景轩冷笑,剑尖稍使了力气,语气很是阴柔,“还有,刚才你是用哪只手碰得她?”
***
曾经写到这,一度写不下去,今日回首,发现不知不觉竟也写了快300章。有点感慨,特来留恋下,大伙可以无视。
司徒景轩,你还我大哥命来……
冰冷寒厉的视线刺得高瘦男子的表情一滞,他嘴角冷笑,正欲答腔,身形却突然一僵,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高瘦男子面如死灰,双眼突然睁大,露出深深难以置信,“你、你……”却是没机会说太多,只喊出几个颤音,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司徒景烈一愣,有些吃惊地将头偏去另一处,却发现司徒景容对他摇头,表明不是自己出手。
旁边的黑衣人愣了愣,很快惊叫道:“大哥,你怎么了?”他踉跄来到高瘦男子身边,蹲下身用手去探他的鼻息,却发现已无生气。
男子面露大惊,满腔悲愤,转头恶狠狠地怒视司徒景轩,“你杀了我大哥……你竟然杀了我大哥……司徒景轩,你还我大哥命来……”
司徒景轩丢了手上的剑转身离去,听到质问,也只是侧转了个头,凉凉的瞅着地上的人,“我不屑杀他。”
“你……”黑衣男子目露凶光,双手持起那两把双刀就向司徒景轩挥去。刀口锋利无比,仿佛见血就能封喉。
锋利刀影就在眼前,司徒景轩只眉头微拢,却是一动不动。
“少爷!”杜小小吓得惊叫,赶忙爬起来想救主。
一旁的司徒景烈见情势不好,率先出手,桃花扇面大开,银针如暴雨梨花般倾势而出。二十七枚银针势急力猛,黑衣男子招架不住,连连用刀身挡开,急忙后退。
另一头,司徒景容屏息静气地藏身在暗处,冷静地判断着周围的形势,担心有人趁乱而入。
“玄玑子是你什么人?”黑衣男子猛喘了口气,大退两步,明显有了不敌之态。
“你不配知道。”司徒景烈合了扇面,迈步逼近,冷冷看他说道。
男子低低一笑,阴森诡异的笑声让司徒景烈的眉头整个皱起。待他察觉到不对时,另一头的杜小小已经尖叫出声。
“小小……”司徒景烈大惊失色,纵身飞去,却惊觉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我不屑取你性命
与此同时,另道黑色人影突然从旁闪出,带走了黑衣男子。
情势转变之快,让众人有些回不过神。
一人负伤,两人相逃,肯定还没跑远。司徒景烈见杜小小已经无事,当下没有多想的飞身追去。
黑影察觉到有杀气向自己袭来,倒也不慌,只加快了速度行走在树林间,他将负伤男子放于一树梢,随后轻身飞出,用自己引开司徒景烈注意。
司徒景烈追出几百米,与黑影在空中周旋几招,使出全力却觉得自己招招打在了棉花上。
黑影借力打力、见招拆招,似带着挑衅意味。
司徒景烈此刻正心浮,一经挑拨,一时忍不住,没等最好时机就开扇相向。
扇柄处突然射出两枚短小利剑,“嗖”地一声划破黑夜。黑影急忙飞身后退,袖中剑却在此时尽数而出。
司徒景烈旋转开身,急忙避过,可右腿肚上仍生生被飞箭擦过,当下血流不止。只是一个交手,他便知道自己不是这人对手,不说武功悬殊,单就这袖中箭射出时暗藏的内劲就已在他之上。
“我不屑取你性命,你若再苦苦纠缠,休怪我不客气。”黑影哼了一声,闲闲说完,很快纵身离去。
司徒景烈挣扎再追,踩着莲步四处找寻,却完全查探不到那人气息。
对方的声音似有些压抑为之,听的并不真切,但可以确定他是存心拿自己解气。回想刚才至今,男子似并未使出全力应战,司徒景烈顿觉受了大辱,加之有伤在身,一下气急攻心,一口鲜血自喉而出,全数落在了难得一穿的素白服上。
此时,不远处的树梢后,静静走出一个身影。
身影双手相环,斜靠向树干,一手缓缓拉下面罩。
月光下,是一张俊美却有些阴沉的面容。
***
大伙的留言我都有看见,无论是理解还是埋怨还是支持,我都感激在心。我是个不成熟的作者,写文也好,弃文也好,都是随着性子来,多谢那些留言会继续支持的读者,你们让我觉得这文其实没那么糟糕。好了,废话不多说,今天周末,我会努力更新,就这样。
二少爷只是个不成才的儿子
司徒景烈回到之前的树林事发地时,早已人去众散。若大树林,只剩阵阵夜风和满目创痍,就连之前黑衣人的尸首也已经不见,想来是被官府收去。
不死心地四处看了看,除了树影斑驳,真是没有半个人影。
司徒景烈收回视线,嘴角不禁带着点自嘲。
借着点月色,他找到棵大树倚靠坐下,双腿交盘,预备运气调理。腿肚上的伤虽隐隐作疼,却还能忍受,可这内息紊乱,一时动不得分毫,稍有差池,恐会伤及内力。横竖没有人在意他的去向,不如就在这安静调理,一图自得。
月色横沉,万籁寂静,除却不稳地呼吸声,便只剩下夜虫的低鸣。
司徒景烈这一坐,便是到了天明。
期间不少老宅里的仆人寻来,都被他不言不动地打发回去。
除了尚不能动外,他也在等,等那个有良心的丫头自己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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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露白,晨风轻拂。
杜小小蹑手蹑脚地从后门出来,关上门就直往小树林跑去。
她在二少爷房外等了一晚上,都没见人回,偏偏大少爷自回来后就找不到,而少爷等会就起了,她只能趁这会天刚亮跑出去找人。
少爷刚起容易发脾气,她可不敢让他等,不然一定会被讲脑子没有带出来之类的话,然后她或许会忍不住反驳他,说少爷一早起来就刻薄她……
杜小小一边跑一边猜想着可能会发生的情形,明明是无聊到极点的想像,她却手心冒出了汗意,仿佛少爷那冰冷无情的声音就在耳旁。
老爷也真是的,二少爷没回来他也不担心,也不多派人去找找。她真是不懂,三个都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老爷怎么一点不紧张。对他而言,二少爷只是个不成才的儿子,所以用不着在意?她不想把人心想得太坏,可是昨晚回去,老爷对少爷嘘寒问暖,对二少爷漠不关心的态度真让人寒心。对她来说,二少爷是个经常戏弄她的主子,可是人并不坏呀。
三个少爷里,大伙喜欢最多的是大少爷,可最爱亲近的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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