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朝声音来的方向看去,竟是来自兰轩阁!而那声音,是素兰的!
司徒景轩显然也听了出来,脸色顿时变了,他急忙起身,欲赶往过去,没想到只是走了两步脸色又变了。
杜小小眼急手快扶住他,结结巴巴地说,“少爷,还是我扶你吧。”
凤眼半眯起,司徒景轩用一种冷漠且拒人于外的姿态看着她,只顿了一会,他直接转回头,什么都没说,不过显然是默许了。
杜小小心里叹了声,只道自己真是骨子里的奴才命。
再看一眼,再道,还是这样的少爷看着习惯。
***
今天回来太晚,12点才开始写,现在凌晨2点01分,我只写出这一章,真是惭愧。我会写到困为止,然后周日多写点。忘了说,电脑上的更新和手机书城是差一天,我周日更新的部分,手机用户要周一才看见,所以我答应的十更,很多章书城要周一才更新。先解释,免得大伙等急和误会。
千防万防,到底还是出事了
正门大开,司徒景轩唇色煞白,一路没停直直冲进兰轩阁,杜小小也是跑得急,大口喘气。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顾上说话,杜小小担心的是素兰的安危,心想那么一声惨叫怎么都是受到威胁或是伤害才能发出来的。
司徒景轩的心已经沉了下来,素兰性子沉稳,做事分寸有度,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曾,她到底看见了什么才能发出那一声叫。
看来,千防万防,到底还是出事了。
待两人进了院子,没多会,就看见素琴跪着的身影,再走一步,是司徒信德和方香琴跪着的背影,司徒景轩心已是一凉,杜小小吓得白了脸色,知道这是出了大事。
一直进到内室,两人一眼看到正躺在素兰怀里的段雪阳,司徒景轩立时脸色大变,脚步猛然顿住。
段雪阳半耷拉着眼皮,面色灰白,这是……司徒景轩的心直往下沉,无尽的下沉。
饶是他什么都想过了,此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脚步有些迟疑的慢慢走过去,轻声唤道:“公主?”
段雪阳好半响才抬起眼皮,看见司徒景轩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手指微颤,却说不了话。
司徒景轩只觉心已经沉到了底,事情果然不能再坏了……
杜小小放开他,自己直直跪了下来,垂首叩拜。
那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三公主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司徒景容闭眼叹息,司徒信德的头发白了一半,整个人一下子老了下去,双眼都变得绝望,方香琴跪在一旁,头也不敢抬,撑在地上的手一直在发颤。
“公主……”司徒景轩去握段雪阳的手,三只手一般的冰凉,没有丝毫温度,可是他还有人气,她却半点全无。
段雪阳近心口处中箭,一箭伤了心脉,眼下断箭还在胸口,伤口虽做了处理,但伤在这个地方,怎么都是药石罔效了,这会苦撑着,也只为等着看他一眼罢了。
他只是根本看不上她……
段雪阳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容颜,她想跟他说话,可是她已经没办法说了。
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从第一眼看见他,她就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他说,可她从没来得及说,后来她知道他不喜欢听,听了也不上心,便断了再说的念头。
她知道他已经很久很久了。
那年,她和二姐偷出宫,两人走散,在街上她被几名学子为难,是他出手相救,当时一眼便已倾心。
第一次见他,他还是一介白衣学子,立在人群里清高傲骨,不可一物。
她当场被他的气质折服,后来回了宫,急忙派人去打听,才知道他是司徒府的三公子,当时已有未婚妻。可是她就是喜欢他,她自小喜欢什么就有什么,这次怎么又会例外。所以她用了身份去压顾家的人,私下去为难顾采青,以她的家人相威胁,逼得她远嫁他乡。
可是,就是这样,景轩也还不是她的。他病了,他谁也不爱了,他比以前更冷漠更无情,也更不容人亲近了。
她把皇宫里价值连城的药通过杜重楼一箱一箱的往司徒府运,可是他从没喝过,也再没好过。
她很心疼很后悔,那个高傲一世的男子就此缠绵了床榻,坊间再不见他当年肆意洒脱的身影。
四年后,她知道他要考状元,她连忙去找刑部礼部工部的叔长,让他们为他做举荐。
司徒府的三公子呀,他是她情蔻初开时最美好的向往啊,是她私心里藏着的最珍贵的记忆,陪伴度过几年空虚的宫闱生活。
她羡慕顾采青,因为她占着他的心里长达四年;她羡慕杜小小,因为她随时随地都可以陪在他身边。
她知道他不愿意娶她跟她是公主没有关系,他只是根本看不上她,完全没有喜欢过……
景轩景轩,高高在上的景轩,清高傲慢的景轩,横眉冷对的景轩,才华横溢的景轩,心比天高的景轩,万般汇成一个司徒景轩,却不是她段雪阳的……
他依旧是他的司徒三公子
她是真的喜欢他,与才情外貌有关,但欣赏和迷恋早已经超出外貌的吸引,她对他执书、弹琴、喝茶、骂人时的姿态更为心动,她甚至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这样的场景,他看书,她陪着,即便什么都不说,此生便已足够。
段雪阳的手在司徒景轩手里,虚弱的努力地想将他握紧,这是第一次这么亲近,怕也是最后一次。
她用力在他的手心划下几个字,她想告戒他小心,她要他好好的,平安的,依旧做他的司徒三公子。
段雪阳什么都没有说,她说不出来,握在司徒景轩手里的手渐渐连丝颤动都没有了,她的眼睛静静的合上,她说不了话了,最后的语言是她眼角不甘心的眼泪,但最终化为嘴角的笑容,她安详如玉,望着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也是最喜欢的人死去了。
她做为公主的一生,生而尊贵蛮横,但未曾伤人,作为女人的一生,一段感情无知迷恋到不可自拔,也不曾得到过回应。
两番比较,都是可贵可笑又可怜。
春藤国最受宠的三公主,皇帝心尖尖上的一块肉,如今意外受袭,死在了司徒府里,死在了兰轩阁里,死在了他司徒景轩眼前。
他闭眼,缓慢下跪,行了生平最彻底的叩拜礼。
一十八岁,花一样美丽的生命,在这个瑟瑟秋意里静静的凋谢去。
司徒景轩不知道耳旁那道凄厉哭声是谁的,不知道谁又昏倒了惹来一室慌乱,不知道谁在大叫完了完了死定了,不知道这皇宫的兵马什么时候会到,不知道眼下这一干人等还能活多久。
他的心麻木如石,他什么都没想,甚至连点动容的表情也没有。
他只是看了一眼正低头跪拜的杜小小一眼,露出了复杂且不忍心的表情。
***
从她的出场到死亡,我一直很想更多的去着墨这个女配,想让她的感情更真实,更无望,想静静道出她的一生,可是又觉得这一着墨并不必要。当我写到“望着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也是最喜欢的人死去了”,不知怎么是真的难过了。
怎么又来了一位公主?
“景轩,现在该怎么办?”司徒信德挑起了眉头,忧心忡忡的问。
“是啊,这个该如何是好啊。公主死在我们这,我们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啊……”方香琴急得说话都结巴了。
众人闻言也都露出担心害怕的神色,这时,只听到外面下人来报,说是二公主段红棉到了。
众人大骇,心道怎么又来了一位公主。
对于段红棉,大家都比较陌生,只知也是名天之娇女,不常在外头走动。如今他们这刚死了个公主,这又来了一个公主,若是被瞧见,这株连九族的死罪怕是怎么都逃不掉了。
“公主今天来府里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司徒景容首先镇定下来。
素兰还处在惊慌的神色,她摇摇头,“公主是自己跑来的,来时也没带丫鬟,就是说来找三少爷,奴婢让她稍坐,正要去请少爷时,哪知事情就发生了……”
“可有看见是谁放的箭么。”司徒景容再问。
“没有,好象是破空而来,突然射来的。”素兰道。
司徒景容静了一会,好一会才道,“你们几个把房里的摆设弄乱,要多乱有多乱,爹,去找把剑来,要快!”
司徒信德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景容,你?”
“这是唯一之计,那人有心要陷害我们,我们无论如何都是逃脱不掉。竟然如此,不妨把事情带到另个局面,公主私下前来,我们并不知情,因此没有派人多加保护,只能算无心之过。这时有歹人趁机袭击,公主遇难,我在场没有保护公主,顶多算我一个人保护不力,料想皇上不会借此发难,为难全府上下。”
司徒信德默然,景容的意思他明白,他是要自己刺伤他,有伤口,有一室的凌乱,的确能暂时混人耳目,可毕竟不是折中的办法,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万一被发现,又是一项欺君的罪名。
司徒景容知道他担心什么,安抚道:“爹,不会有事的,你听我的吧。”
那头二公主就要到了,也的确没有其他办法,司徒信德只能点点头。
这时,众人见他首肯,全都松了口气,只有方香琴不忍心,转过眼当没有看。
看着司徒景容,司徒景轩声音冷淡道:“要便来真的,提剑吧。”
三弟,你这是何必!
司徒景容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是,刻意为之和真的打斗是绝对有区别的。何况这些下人也根本不知道房间该怎么乱才符合打斗的样子。
“还是三弟想的周到……”司徒景容叹了口气,“其他人全部退开,爹娘也到外面去,素琴你去拖延下公主,让她别这么快到。”
外头的素琴应了声,急忙忙就跑出去了。
其他人全散了开来,杜小小也退到屋外头,她见司徒信德提着一把剑一根竹笛进去,心里还在猜那竹笛是什么。
没一会,她就明白了,那是大少爷的武器,不是笛子,是竹剑。
“太久没使它了,可能会失了分寸,三弟要多小心。”司徒景容不自觉握紧了竹柄。
见他没有回答,司徒景容开始静心运气,这时他的眼前一片白影晃过,未等回神,他的身体本能的飞了起来,不住地往后退,躲避司徒景轩的攻击。
又一白刃过来,司徒景容后退两步左右晃过,体态轻盈,广袖长衣,随风而动,避之轻松。
素兰看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大、大少爷,他、他、他居然会武?”
杜小小一怔,嘴巴开合了两下,也是惊讶。她是知道大少爷会武的,可这也是第一次看见。
两人交手没一会,司徒景轩明显力不从心,停下了脚步,大口喘气。没多会,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司徒信德突然一声喝道:“景轩,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一点寒光堪堪停在司徒景容的脖子上,这是司徒景轩最快的反应了。然而,司徒景容的竹剑还是刺进了他的肩头,血不断从雪白的衣服里渗开。
众人傻了,然而这时,司徒景容叫了句,“三弟,你这是何必!”
大家这才看清,原来司徒景轩的另一只手两指间夹着一枚断箭,箭尖上还停留着段雪阳未干的血迹,断箭在他的手臂划过一道弧形血痕,然后没入一旁的地上,鲜血缓缓渗出来……
想他司徒景轩死的,更是太天真了
他不只受了司徒景容一剑,更是自己给了自己一刃。司徒景容的那一剑明显是收了力道,只伤及表皮,出血不多,大多是融在了衣服里。而他自己给的那一记,却是十打十的狠,血一直不断地从手臂上流出来,很快整条手臂都成了血淋淋的血臂。
司徒景轩已是披头散发大汗淋漓,脸上一片灰白,他看了眼四周,借由刚才的房内已经混乱不堪,当真是一翻恶斗过的模样,眼见不远处是怎么拦都拦不住的素琴,他的嘴角缓慢笑了。
一个公主死了,也仅仅是一个公主罢了,哪个皇帝不曾失去过孩子或者兄弟姐妹?何况现在的惠昌帝有十几个孩子,皇家人最高贵也最不值钱,哪怕段雪阳生前再怎么娇宠无双,这死了也不过被人多想起来几日,几天后不过是皇家名册上又少了个人名罢了。那人想一箭两命,既除段雪阳,又拉他们司徒府陪葬,可没这么容易。
尤其是想他司徒景轩死的,更是太天真了。
***
段红棉进来时,看见眼前情形,大变了脸色。司徒景轩血色全无,瘫坐在地上,一地的鲜血,触目惊心,而当她看见段雪阳的尸首时,更是一脸悲绝,痛哭出来。
旁边的阿蛮急忙扶住她,隐隐似松了口气,这一幕恰巧落入了司徒景容眼里。
爹曾说,世间最好的戏子从不在戏台上,而是在红墙黑瓦的高墙内。从政的,哪怕只是搭着点边的,那演戏的功底从来都是不弱的。以前不信,这回真是信了个十成十,段红棉这戏无疑做得很成功,可是她的丫鬟却出卖了她。
阿蛮一脸怨毒的看着司徒景轩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凌乱,她眼中寒光一闪,摸到自己的腰刀,“司徒景轩,是不是你害死三公主的!”手刚欲动,腕上却传来一丝刺痛,一转头,不知何时司徒景容已在她身后了。
段红棉也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暗惊阿蛮这丫头又坏事了。
司徒景容冷笑,“三分狂妄七分阴险,还没有弄清楚的事情,你们公主都还没说话,哪容得你下定论……”段雪阳遇刺,明显和她脱不了关系。
还有段红棉,看似一副柔弱的样子,行事竟然如此隐忍果决、深沉狠辣,如此心态行事,这当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子?
此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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