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八儿所要面对的不仅是车是不是能安全将他送到地面,更艰难的是他到了地面后如何能够生存下来。
天刚黑下来,军师就主动与我们取得了联系,他报告说黄龙一切正常,兄弟们希望我能尽早赶回去主持大局。现在我又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一面是比亲人还亲的八儿,一面是亲如兄弟同甘共苦的会员,然而,既然我已经跨出了这一步,断没有回头之理,更何况帮里有军师与终南老道,他们比我更有头脑,更善于处理各种突发的事件。
天刚亮,我们喝了点水,吃了太空食物,又开始上路,我们行走的速度很快,我是吃过天下最苦的苦的人,而那两个人也确实经过众多野外生存的考验。
我们在野外已经走了三天,离起点有了一百二十公里,离监狱有了两百七十公里,离八儿可能出现的最近地方还有五百三十公里以上。
我们的精神状态都不错,这样每天十三四个小时的行进,虽然强度很大,但也要好过在监狱里劳动,而且这是在室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对于环境里那种干燥得令人烦躁的黄色,我们已经能够做到视而不见。任何环境对人的影响,都来自于人自身的心底,通过视觉打通了二者的联系,学会控制自己的心境,那才能在任何地方看到美丽的风景。
不管是夜宿的地方还是小憩的地方,我们都得特别小心,因为如果我们稍不留意,睡梦里一侧身,就会顺着山坡滚到山谷里。有一次,那名叫江山的同行者,本想靠着那块比桌子大的石头休息一下,哪知他的背刚一碰,石头就顺着山坡发着巨大的响声滚了下去,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将他拉住,很可能他就已经随着石头滚下山去了。
太空食物效率很高,只需要手指头这么大一块就能维持至少半天的时间,如果节约些,我们所带的用上两个月应该没有问题,但是水却只能靠我们在路途中自行解决,到第四天,我们所带的压缩水就已经全部用完。每天,我们得找到一棵那种又粗又壮的树,这种树被监狱里的人称做水井坊,因为它粗壮的身体里全是粘稠的液体,既有很多的水分,也有富含营养,装一水壶,可以维持一天的生命需要。这种液体的口味并不好,含在嘴里,粘得你舌头只能在嘴里打转,它还有着很浓重的刺鼻气味,像化肥,但如果你吃得惯榴莲,吃它应该不会太过反感。最大的问题是他会让你的嘴巴在半小时内麻木得难以开口说话,还有一个问题是他能让你的胃和口腔长时间里产生一种气体,当然,如果你不介意他让你一天内保持足以让所有人敬而远之的口臭,这也就算不上问题。说它不好,其实不然,他不但能解渴,而且能让你在一天里保持充沛的体力,对体弱者尤其有效,我猜这种液体中可能带有某种兴奋剂成份。正是这个原因,有那么几年,有有眼光的商人曾经搞过这种产品的开发,但因为气味实在无法消除,最后确了大片的树林,却只能以失败告终。试想一下,一个人精力再好,满嘴的口臭,谁愿意与你相处,赛场上,一呼一吸,熏倒好大一片,哪里还有秘密可言。
我们倒无所谓,三个人一起,你臭我也臭,过一段时间就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精力好了,一天走个十五六个小时,都不觉得累,这是这个星球又一个神奇之处,不得不令人叹服。
现在,我们已经每天能走出近五十公里路,照此下去,明天,我们就可以完成一半的路程,我心中的希望之火突然增大了很多。但是,刚到中午,帮里的一个百户与我联系上,他满脸鲜血,声音急促。
百户急切地叫嚷着:“老大,快回来,黄龙马上就要完了。”
我急了,问:“什么事?说清楚。”
“今天一早,青龙和黑龙联合起来向我们发动进攻,所有的监区同时行动。现在,帮里的弟兄死的死伤的伤,听说军师已经受了重伤,眼看就不行了,监狱里的医生正在抢救。终南老道正被追杀,不知道生死。”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大脑全是空白,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儿,监狱里,三个帮派虽然小有磨擦,但也从没把人往死里整的。
“老大,快回来,青龙和黑龙是准备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的啊。你快点回来主持大局,再不就来不及了。”
听到那边的叫喊,同行的两人都围过来,一起望着我,他们作为帮里的弟兄,肯定也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关心黄龙的生死存亡。
我问:“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一头是私,一头是公,私,可能会让八儿死无葬身之地,公,可能会让众多的弟兄失去生命。但是,两面都相隔好几百公里,单凭一双肉脚,要及时赶到,那真是天方夜谭,我没有会飞的毯子。如果我不赶到八儿出事的地方,我无法向陈可茜在天之灵交代,如果我没赶回监狱,我也无法向一万多仰望已久的弟兄交代,更无法向死难的弟兄交代。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多想有一个人在我身边,替我出个主意,张心,军师,终南老道,都行,就算是身边这两个资深驴友也行,但是,他们谁都不能给我建议,我只能自己拿主意。
终于,我靠自己做出决定,寻找八儿是私情,照顾、带领弟兄是道义,绝不能因私情而废了道义。我让那两人继续前进,与我保持联络,我,独身一个往回赶,救他们肯定来不及了,但是,我得组织反击,让弟兄们的血不会白流,让弟兄的命不会白白牺牲。
我立既开始了行动,背上自己的那个行囊,快速地往回赶去。我已经不再关注自己是否会因立身不稳坠到山谷里,而是只想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乘车的地点。这段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漫长,得我独自一个人走下去,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除了下到半山腰割水井坊,没有一刻停过。
四天的时间我走完了七天的路程,在离乘车点还有十公里远时,我联系了监狱控制中心,让他们派车来接我。控制中心告诉我,他们得请示上级以后才能答复我。他们的转变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我赶到乘车点时,车还没有来,我只好等在那里,自己也好喘一口气,也许到了监区,一下车,就会有一场场的恶战等着我。
但是,我等了两个小时,车还是没有来,我再次联系控制中心,他们告诉我车有些紧张,正在组织。我很想向他们发火,但又觉得此事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他们并不从属于我。
我怕死等着会误事,干脆顺着山脊下到了峡谷里,万一没有车来,我也要通过自己的双脚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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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突袭
更新时间2012…8…5 19:50:25 字数:2751
山谷里的路并不难走,因为是旱季,山谷里只有少量的水,虽然水质不好,但我还是狠狠地喝了个饱,并洗了洗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因为前面一心只想着赶路,并没有及时预计回到监狱里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看看天就快要黑下来,我想车可能不会来了,现在黄龙落得如此下场,这些人没有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不来接我回去,也没什么值得抱怨的。我继续朝前走去,边走边回想才到秦汉时的经历,便觉得眼前的路并没有多么值得人担心,它总会有个尽头。
前面,我发现了一辆车开过来,雪亮的车灯在山谷里像一把利剑,不断地刺破正要合拢的迷雾。我正要联系控制中心,车已经在离我几十米外的地方停住了,我觉得它应该是来接我的,于是迎着扑面而来的灰尘,一路小跑过去。
果然,在我还有十来米距离时,我听到车门打开了,因为车灯太亮,我无法看清车里的情况。
我毫无防备地钻进车里,突然,一股巨大的电流从我的身体里掠过,我的四肢立即变得麻木,数不尽的毒虫啃噬着我身体的每一寸地方,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全身都在抽搐。电流突然中断,我的大脑像放干了水的池子一般,模糊却又混沌着一股腥气,毒虫们在退去之前,再次狠狠地咬了我一口,把我的肉扯得很长很长,然后像放橡皮筋一样,猛弹回来,使得我身体最后一次发出强烈震颤。
随后,好几个人的腿脚一起朝我的身上晃来,我听到了身体发出的低低的嚎叫,过了好一阵痛感才传到我的大脑里。我的头也被踢到好几下,那声音就像木棍敲打在木鱼上,外面敲,里面响。而大脑的里面就像有一个晃动的沙袋,不时地晃荡着,扯着房梁,撞着墙壁。
我的手能活动了,我蜷缩了身子,用手护着头,突然,我从腹部发出一声喊,这喊声通过大张的口传播出去,撞到车的四壁又弹了回来。
那几个人被吓住了,全都愣愣地站着,我看清了他们的样子,他们穿着囚服,却蒙着脸,眼中却有着无法掩盖的恐惧。
他们恢复了凶相,正要冲上来,突然,车摇晃了一下,也许,它已经启动准备回程了。那几个人赶紧抓住身边的扶手,稳定自己,趁这相机会,我已经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
那些人被我的眼神所吓,身子明显地朝后缩了缩。这时,我坐起来,背靠着一面车厢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蔑地斜眼瞄着他们。
突然,中间那位家伙举起闪着电弧的电击棍朝我扑过来,我一只脚擦着地面蹬到他的一只脚上,他猛地扑倒,头撞在车厢上,电击棍滚到我身边。我顺手捡起电击棍,扶着车厢站起来,取下背上的行囊,尽量站直了身体瞪着他们,几个人已经被我镇住,不敢往前一步。
现在,我已经没有了以往那种仁慈之心,我主动向他们冲去,只用那根棍子,就将所有的人打倒在地,对于已经躺到地上的人,只要他还在动,我都上去补上几脚。车上已经一片狼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完好的椅子坐下,那几个人要么一动不动,要么蜷缩了身子不停地呻吟。
没了人在车上快速移动,车子开动便平稳了很多,很快就进入了平原,开进监狱。看样子,车并不是要将我送到我所在的监区,而是朝另一个地方开去,我想,也许,正好有人等着我。我打开水壶,喝了好几口水井坊的汁液,再吞下一块太空食品,这些东西,足够支撑我战斗到明天。
车停稳,车门打开,好大一群人围了上来,我并没有急着下车,借着灯光,我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人。
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就像没有看到眼前涌动的人潮,有人探进头来看,也许被车内的情景吓到,赶紧退了回去。接着,又有好几个头探进来,但都很快地退了回去。
终于,躲在室内的人走出来,我看清了,那正是我要等的人。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四五个人在众人的目视下朝这边走来。
看看他们差不多快到车前,我突然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离车最近的人全都朝后面退去,使刚才还在人群中的那四五个人突然之间就到了中间。
我的身影出现在了车门处,然后轻轻地下到地面,车关上门,很快开走了,中间就留出一块不小的空地。
我一瘸一拐地逼向那四五个人,青龙和黑龙的老大与军师都在里面,两名军师见我逐渐接近他们,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留下两位老大在空地中间。
我咬着牙说:“两位老大,今天,我们就将所有的账算一算。”
我的步子越迈越大,越迈越快,青龙老大与黑龙老大同时叫喊一声:“兄弟们,上!”
我身子一停,那些正准备朝前冲的人也随之定在了原地。
两位老大见此情景,有些气极败坏,再叫一声“上”后,挥舞着木棒带头朝我冲来,我也加快了步子,只三两步蹿到他们面前,举起电击棍砸在青龙老大的头上,青龙老大头上立即血流如注,黄龙老大一愣神,电击棍已经捅到他的腹部,我一按电钮,他全身一阵抖动后,瘫到了地上,我上前就给了黑龙一脚,将他踢得他飞起有半米高,然后翻滚到五六米开外。
青龙捂着自己的头退了好几步,大声喊叫:“兄弟们,上啊,有黄龙没青龙。黑龙的兄弟,为老大报仇,都给老子上。”
终于,在一部份人的带头下,所有的人都朝我涌过来,这么多人,如果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一定会被眼前的场面给吓倒。他们叫嚷着挥舞着木棍铁棒,不顾一切地朝前冲。
我扔掉电击棍,因为它的个头实在有些短小,我拾起青龙与黑龙掉在地上的木棍,长短轻重正好合适。
我没有站在原地等他们冲过来,而是直接冲入他们的人群中,双手同时挥舞着,一棍扫过去,四五张脸就被打得变了形,血水漫天飞舞,再一棍从上敲下,一个人头破血流,身体一抖,就躺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如果你打过这样的群架,你就会发现,人过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前面的人跟本就站不稳,因为后面有很多的人涌过来,推着你往前,你除了想办法稳住自己,根本就无法有效地攻击对手,只能迟钝地等着挨打。如果整个队伍被对手逼得后退,但你的退路却总是被人阻住,经常还要被人绊到,你同样无法注意力集中地打击对手,也只能被动挨打。那些处于第二波的人,因为前面有人挡着,只能尽力伸长了手臂,但手臂一旦伸直,根本就使不上力量。所以,古时候的征战当中,如果敌人人数众多,以骑后或车战车冲击,让他们自相践踏,就能做到以少胜多。而遇到自己一方人数占优的时候,千万不要一窝蜂上去,而是要分成梯队,有五六个人将敌人围住,后面的人退到至少一米以外,做出随时进攻的样子干扰,那才可取,除非你能用你的人涌上去将对手淹死或者踩死。
因为很多前面的人在我的打击下不是倒地就是抱头哀嚎,他们根本就无法形成朝前涌动的势头,后面的人高声呐喊,又蹦又跳,好像很卖力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只能让自己的队伍一片混乱,有的不小心,还敲到同伴的头。
我已经让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