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胖厨还在痴痴的望着心上人,是迟静言一个秒杀的眼神把他给吓唬走了。
早在端木亦靖的脸色变成黑的以前,迟静言就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一只手,吴胖厨始终不明白好端端的,七王妃为什么要吓唬他,却不知七王爷那个唬眼,实际上救了他一命。
看得出来,端木亦靖真的很生气。
迟静言拿过他眼前的百合银耳羹,替他吹了吹,放到他面前,看着他虎气的脸,笑道:“阿靖,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把你假扮成女子,我马上帮你换回来了哦,是我错了。”
端木亦靖怎么舍得听到迟静言自责,抿着唇,对她摇摇头。
他的意思,迟静言懂,他告诉她,他喜欢这样,不怪她。
迟静言指指他眼前的羹汤,“味道还不错,趁热吃。”
端木亦靖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他只吃了一口就皱紧眉头,偷偷朝迟静言看了言,发现她很喜欢吃,他尝试着又吃了口,好像没刚才那么难吃了。
滋补的百合银耳莲子羹吃完了,迟静言放下碗的时候才想起,她答应那个还在床上等她的人,说一会儿就回去的。
乖乖,这一会的时间真是太长了。
以那个人有的时候的幼稚劲来看,说不定真会生她的气。
看出迟静言要走,端木亦靖又面露不舍,和迟静言对视的眼睛里写完可怜。
迟静言心软了,刚好她也在和端木亦尘商量怎么安置他的事,为了不让沈大成再来找她,还是把他先带回七王府吧。
要把他带回七王府,以她七王妃的身份,再加上那么多狼藉的名声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难就难在,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七王府多了个男人,双瞳暂时可以隐藏,面容也可以更改,可总是会被有心人多加揣测。
如果……迟静言假设如果,如果端木亦元发现床底下的人改头换面了,肯定会追查。
说不定他会借那件事,好好的搜七王府一番。
绝对不能给端木亦元那个机会,迟静言歪着脑袋想了想,低声咨询端木亦靖的意见,“阿靖,你跟我一起回去,但是我有个条件,为了我们的安全,你暂时还是要穿成这样。”
对端木亦靖来说,只要能跟在迟静言身边,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于是乎,在一天之间,大街上的人第二次看到七王妃带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逛街。
还记得那些因为没有做到生意的老板吗?
他们看到这样一幕,一扫起初的沮丧,手拿自己店铺里的东西,对着七王妃身边的女子大声吆喝了起来。
再一次华丽丽的失望了,那个女子目不斜视,一双眼睛除了落在七王妃身上,再也不看其他东西。
唉,女人海底针,当真是这个世上最难猜的东西,不久前,“他”无论看到什么,都要去看看摸摸,怎么转眼就目不斜视了呢。
自古以来,能做生意的,都是要比一般人精明的人,有店铺老板就琢磨出点味道了。
原来他们还只是猜测七王妃骄奢淫逸惯了,就想寻找点新刺激,想发展下女女恋,这才会对一个女人那么好。
现在看来,七王妃肯定不是为了单纯的寻刺激,从她看身边那个女人的眼睛,带着宠溺,心疼……反正很多好的词语都能用上,就能断定,七王妃估计真是对身边的女人动情了。
这个流言有一天到底还是传到迟静言耳里了。
自她穿越以来,关于她的流言,而且基本都是不好的,她就没怎么在乎过,唯独这条,她彻底火了。
她喜欢男人,而且只喜欢端木亦尘,就算是带个真正的女人逛街,那又怎么样。
这些古代人是真的吃饱了,娱乐项目太贫乏,这才会流言满天飞。
刚刚才说到端木亦靖不理会任何人的吆喝目不斜视,转眼他就朝前跑去。
迟静言看到那是买女子头上用的簪花,她以为端木亦靖对那个感兴趣,只是因为没看到过,刚要走过去告诉他,这个不适合他,耳边有很轻的声音传来。
“老大,为什么我觉得那个人身上的味道那么熟悉啊?”
“要我看啊,你肯定是脑子烧坏了,我告诉你,把你从死人堆里挖出来不容易,你小子要再给我惹点什么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接话那个人的声音,迟静言有点熟悉,定睛一看,果然是个熟人,是她曾经假扮成乞丐,去给他们说书时的乞丐的头头。
孙头自然没认出她,看到她走过来,拉着身边的年轻乞丐就要跑。
京城里的贵人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帮乞丐,联想到市井上关于七王妃强势跋扈的种种传闻,未免受什么无妄之灾,他还是很知趣地想逃走。
什么东西砸到他脑门后,咣当一声落到地上,孙头转过脸一看,脚步滚着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七王妃出手真的好阔绰,对她的印象,瞬间由谷底飙升到山顶。
弯腰捡起银子时,对她露出满脸讨好的微笑,“小的多谢七王妃赏赐。”
迟静言缓步行至他们面前,目光先是在孙头身上,继而移到他身边的小乞丐身上,“本王妃刚才听你们说什么死人堆什么的,能再说一遍吗?”
就心里面来说,打死孙头,他也不想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可是,握在手里的影子是真正的好。
这是在平常,迟静言虽然穿王妃礼服,干净清秀的脸庞,精致飘逸的衣衫还是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孙头还在思忖着怎么说比较合适,他身边年轻的小乞丐已经抢先开口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求亲
“七王妃。”年轻的乞丐看着孙头手里的银子,两眼冒光,“小的是当事人,没有比小的更清楚了,事情是这样的……”咽了咽口水,“小人怎么觉得这么口渴呢。”
一锭银子出现在他眼前,“这个你可以拿去买酒喝。”
年轻乞丐接过银子,激动地浑身都在抖,这可是他从事乞丐行业以来,讨到的最大的一笔金额了。
京城有钱人是多了去了,像七王妃这么大方的却很少见。
孙头想阻止小乞丐说话,迟静言就站眼前,他也不好太明白,只能对着小乞丐拼命挤眉弄眼。
这个时候,小乞丐的眼睛里除了他手里的银子,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
孙头作为乞丐的头头,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他联想到七王妃流传在外的名声,打了个寒颤,去拉小乞丐,“你刚才不是说口渴吗?我到你喝水去。”
“我不去。”小乞丐挣扎,“我现在又不渴了。”
“你……”孙头被他气坏了,好不容易才把他从死人堆里给救回来,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看到稍微好看一点的女人就走不动路,他也不看看清楚站在他眼前的人这个女人是谁?
迟静言插上话,“孙头,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这位小兄弟说,你能行个方便吗?”
孙头看了看迟静言,总觉得这七王妃和传说的不大一样,更让他感觉奇怪的是,为什么七王妃给他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他发誓,他一个乞丐,这是第一次和七王妃这样的贵人说话。
“七王妃。”他不敢看迟静言的眼睛,低声看地,低声说,“实不相瞒,他是小人的堂弟,身体不大好,小的不说话,就站在边上看着他,可以吗?”
迟静言点头,“可以。”
在接下来的迟静言问一句,小乞丐答一句里,迟静言肯定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眼前这个小乞丐,就是范美惠屈辱端木亦靖的漏网之鱼,她大概也没想到这个乞丐还没死,只是昏迷,然后就被扔出宫。
当然了,那个小乞丐他并不知道他是入宫了,他告诉那天他在喝花酒,刚搂着个美人进房间,就被人打晕了。
等他醒过来,已经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他刚要摸索着找出口,手碰到一样东西。
用他的话说,软软的滑滑的,还是温温的。
他以为是送上门的艳遇,于是……后面的话,迟静言并没有让他说下去。
她转过脸看了看还在看簪花的端木靖,心里一阵难过。
范美惠和端木亦元真是变态!居然能想到那么龌龊的手段。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端木亦靖知道一点,她把身上带的银子都给了孙头,就提出一个条件,不要再让他的堂弟出现在京城。
孙头看迟静言满脸严肃,就知道他堂弟被掳,后来又受很重的伤躺在死人堆里,肯定不是一般人干的。
他没拿迟静言的银子,“请七王妃放心,小的今天就带他离开京城。”
那个年轻乞丐不乐意了,京城多好啊,玩的地方多不说,美人也很多。
孙头看他不肯走,抬起手狠狠朝他头上打去,骂道:“都快大难临头了,你还给我嘴硬!”
他这一巴掌用的力气很大,直接把年轻乞丐打懵了,孙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对着迟静言拱手作揖后,拉着他就走。
年轻乞丐在经过端木亦靖身边时,忽然开口,“哥,我没骗你,我真的闻到好熟悉的味道。”
“你给我闭嘴!”孙头也火了,“你要再惹事,我也不管你了!”
端木亦靖听到有人在他身后说话,下意识地就要回头去看,他看到了迟静言。
迟静言拉着他的手,拉着他,转过脸继续去看发簪,“阿靖,你喜欢哪个,我买给你。”
手去拿银子才想起身上带的银子都给孙头了,虽然他没要,她还会全部给了,这样才比较保险。
她问簪花铺的老板,“老板,你认识我吗?”
人到中年的老板点头,激动地眼睛直眨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七王妃这个整个大轩皇朝最大的主顾给盼来了。
他要发财了,看着迟静言,点头如捣蒜,“您是七王妃,草民当然认识您。”
“嗯。”迟静言摸摸鼻子,“我今天出门忘带钱了,你把东西送到七王府去,自然会有人和你结账。”
这个方法,迟静言早上才用过,那些老板没一个有异议,唯独这簪花铺的老板面露难色,“七王妃,这……”
“你放心吧,钱一份都会少给你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簪花铺的老板还是一脸的不愿意,“七王妃……”他吱吱呜呜,就是不把话说出来。
迟静言并不知道,簪花铺老板之所以是这个表情,只因为有人在背后又对她传谣言了。
这个人正是上午去七王府送货结账的某老板,也不知道他按的什么心思,居然到处说七王府少结了他好多钱,他气不过,要理论,七王府的人却放看家护院的狼狗咬他。
那个老板形容的很逼真,用手比划着那狼狗到底有多大,一站起来,足足有他大半个人这么高。
众人联想到曾经的一个传闻,据说,七王妃有一天因为后院的狼狗对她叫了两声,一个心情不爽,就把狼狗给打死了。
那么大的一只狼狗啊,她不借助任何工具,却一拳头把狼狗给打死了,可想七王妃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想到那些传闻,簪花铺的老板觉得这笔生意还是不要做了,赚钱是很重要,可是总要留着有命去花才好。
一而再的,迟静言也生气了,不卖就不卖呗,她还不信找不到其他卖簪花的地方。
迟静言拉着端木亦靖要走,端木亦靖却拉住她,他拿起两朵看了好久的簪花,放到迟静言发髻上比划了下,面露微笑,像是对他的眼光很满意。
迟静言满脸歉意地对他说:“阿靖,我们下一次再买好不好,我钱不够了。”
端木亦靖对她微笑,把手伸到老板面前,老板下意识地朝边上一闪,这七王妃胆子大,连带着她身边的人胆子也大,这是要在大街上公然行凶吗?
端木亦靖一怔,随即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老板面前,老板看到是锭金子,脸上堆满了微笑。
真不愧是七王妃带着的人,出手果然阔绰,这是他卖簪花以来,卖出的最贵的价格。
就这锭银子,可以让他三个月不开张了。
迟静言很惊讶端木亦靖为什么会钱。
端木亦靖才不管那么多,把簪花替迟静言别在发髻上,走远两步仔细打量了下,很满意地点点头。
赚了这么多钱,再不说点好听的,也太说不过去了,老板拍马屁道:“七王妃,你戴上这簪花,真是太好看了。”
迟静言转过脸看着他,口气不冷不热,“你是说本王妃长得好看,还是说你的簪花好看?”
老板怔了怔,表情紧张,“当然都好看。”
迟静言朝他伸出手。
老板一头雾水,“七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簪花再好看,也不值那个价格吧!”迟静言道,“再说了,本王妃戴你的簪花,就是在给你做宣传,本王妃不收你的费用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还好意思问本王妃要钱?”
簪花铺的老板傻眼了,就口才来说,他一个做生意的,可不差,可是和迟静言一比,他哑口无言了。
迟静言也不和他多说什么,抢过他刚拿到手里,甚至还没捂热的金子。
“晚一点我会让人把钱给你送过来!”
迟静言拉过端木亦靖的手,把金子放到他手里,叮嘱道:“阿靖,你记住一句话,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有钱的,你把钱收好。”
端木亦靖似乎有点不情愿,这是他看中送给迟静言的东西,理应由他来付钱的,可是,他又怕惹迟静言生气,所以假装把金子放起来,其实,乘迟静言不注意,他把那锭金子又扔给了簪花铺的老板。
簪花铺老板热泪盈眶地看着端木亦靖,差点就跪下了,今天晚上,他终于有点带着老婆孩子下馆子搓一顿了。
七王府,所有的下人,包括后院看门的狼狗,俱都感觉到一阵很诡异的气氛,自张翼莫名其妙不见后,身为一家之主的王爷,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久都没出来。
夏荷跟在端木亦尘身边伺候好多年,算是胆子大的了,就连她也不管去敲门问问什么情况,可见这次七王妃真把七王爷给惹火了。
所以说啊,女人太强势,也不是什么好事,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娴静一点的,偏偏七王妃没一样沾上的。
迟静言朝回赶的速度很快,恨不得脚底下长出两个轮子,端木亦靖跟着她的速度走。
刚走进王府大门,就看到夏荷。
夏荷是故意在等迟静言,一看到她,急急忙忙说道:“王妃您可算回来了,王爷好像很生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到现在也没出来,您去看一下吧。”
迟静言已经能想象得出端木亦尘现在会是种什么表情,让夏荷替端木亦靖安排住的房间,再带他在王府里走走,熟悉一下坏境,就奔她的院子而去。
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我亲爱的王爷啊,你可别生气,臣妾真的不是故意放你鸽子。
迟静言是怀中无比忐忑,无比内疚,无比自责的心情推开房门。
咦,夏荷不是说端木亦尘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