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到了张翼,顺带着就要说说他。
他觉得王妃真是狠,把他和红烟就这样关在一个房间,还给他吃下了药的粥,本就正直壮年,在那件事上,应付的如鱼得水,顺手的很。
更不要说王妃又下药了,只是一上午的工夫,他都不知道和红烟那啥啥了多少次。
王妃狠的同时,做事也很周到,清洗用的水,还有干净的布帛都从窗口送了进来。
透过窗户,他确定还没到中午,可是他一上午那么大的消耗,已经饿了。
红烟也是累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他是男人,到底精力要好很多,红烟的身子都是他帮着擦的。
红烟也饿了。
这时窗户又打开一条缝,有个食盒从窗户外塞了进来。
张翼很想趁机拉住那条缝,然后脱围,哪里想到那个人的速度很快,他刚走到窗边,吧嗒一声,窗户又关上了。
把漆着暗红色的食盒放到桌子上,他打开看了看,饭菜很丰富,去床边把红烟抱到桌子边吃饭。
他把筷子递给红烟,正准备吃,红烟看着可口的饭菜,狐疑道:“王妃不会在这个里面也下药了吧?”
张翼的筷子上本来已经夹了一块排骨,打算放到红烟碗上的,听她这么一说后,他不敢把排骨放到她碗上了。
望着桌子上的饭菜,肚子明明饿得不行了,却又不敢吃。
张翼和红烟陷入了继续饿肚子,还是吃饱了继续那事的两难选择。
红烟放下筷子,对张翼说:“要不,我再去求求人,看看能不能请王妃来一趟。”
张翼想了想,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他点头同意了。
红烟喊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人声,更不要说让人去把迟静言请过来。
看样子,七王妃是真铁了心要把他们关到她认为满意为止。
不吃饭,真的好饿,可是生怕饭菜里下药了,又不敢冒冒然的吃,为了转移饥饿,两个人坐到床上聊天。
红烟把她的身世,为什么会沦落到青楼都告诉了张翼。
张翼很惊讶,他真的没想到,红烟还是个官宦家的小姐,之所以沦落青楼,只是因为父亲被人陷害,当时不满十四的她,被送到青楼为妓。
话题打开了,红烟说了很多,包括她她不肯卖身,老鸨是用哪些办法对付她的。
她还让张翼知道了另外一个真相,大半年前,迟静言去逛青楼,而且花了大价钱要她作陪,她一眼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之所以后来闹出那么大的乌龙,完全是她厌烦了勾栏,整日对人卖笑的日子。
不管事情闹得再大,引来的笑话有多大,她都要换来暂时不对人卖笑的日子。
张翼心疼地搂住她,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红烟,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后,我就娶你。”
红烟眼睛里早升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抬头,透过那层水雾看着张翼,“你说真的吗?不骗我?”
张翼把她抱得更紧了,语带疼惜,“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绝不骗你!”
红烟反手也把他搂的更紧,“张翼,我真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我其实很怕等我们走出这扇房门,你刚才对我说的一切,就化成泡泡飞走了。”
张翼下颌顶着红烟的头顶,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傻丫头,我说的是话,又不是吹的泡泡,怎么会飞走呢。”
张翼也告诉了红烟很多,包括他父母早亡,为了活下去,谎报年龄去参军,最后差点惨死战场,后来被费灵玉救下的事。
关于这些事,红烟已经听迟静言告诉她了,这也是以她刚烈的性格,为什么还甘心等张翼的原因。
他是因为欠了费灵玉一个救命之恩,才会对她不一样,得知这个真相,让她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涌起那么点小紧张,自古以来,宁愿欠人钱债,也不要欠人人情,人情这东西是最难偿还的。
而张翼又是个讲义气的,她怕终有一天,费灵玉会拿当年的救命之恩,逼迫张翼去做他不想做的事。
说完身世,张翼又说了他在宫里看到的一些事,太监和宫女因为寂寞,偷偷对食;别看妃子个个都出身名门,照样会和侍卫有那种关系。
这些都是红烟所没听过的,她听得兴致勃勃,这时,张翼又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口,“红烟,对不起。”
红烟一头雾水,“好端端的,干嘛和我说对不起。”
“有件事,其实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你。”张翼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像是羞窘。
红烟笑道:“到底什么事,弄的这么神神秘秘。”
张翼把头埋进红言的颈窝,“我知道我们的第一次不是你来葵水了,那就是你的第一次。”
想到刚才红烟故意用一种很轻松的口气说出来的,初到青楼的那段经历,老鸨对她用的手段,他就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让他当时就能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
红烟怔住了,半响才侧过脸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因为七王妃……”
张翼有话要说,看官们,还记得他和红烟第一次那啥啥后,七王妃给他讲的那个故事吗?
为了不反复重复,这里就只提一下当时那句话的主干。
从前有个人,娶了个人人羡慕的好妻子,半个月过去后,有人就问他,洞房的感觉怎么样?
那个男人回道,新娘样样都好,就是新婚当夜,因为经验不足,让血流多了,一个不当心流了整整七天。
什么样的血一流就要流七天,相信每一个成年的男子,都清清楚楚。
张翼还记得当时他的表情,反正是很难堪,现在想来,七王妃那时就在提醒他了,是他对红烟抱着成见,没有去细想。
红烟没再说话,就是抱着张翼的腰,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享受难得安静。
迟延森也走后,迟静言也没在前厅待着,去找端木亦尘了。
端木亦靖来了,很多事,都要规划起来,然后付诸行动,就目前来看的,最迫切的莫过于教他说话,写字。
端木亦尘觉得迟静言的规划非常好,这才想起一上午都还没看到张翼,对下人说:“去把张先生喊来。”
张翼写了一手好字,就连他的字,都是他受他启蒙。
下人回道:“回王爷的话,张先生好像不在府里。”
端木亦尘有点奇怪,“那他去哪了?”
张翼身为七王府的管家,还是非常敬业,至少有事出去,都会和他说一声,脑子里有事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难道是……
迟静言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王爷,张先生在府里的,只是……”她示意下人退下后,才继续说道,“被臣妾给关起来了。”
端木亦尘愣了愣,随即问道:“言儿,你关他干什么?”
“臣妾是为了让他和红烟多点深一步沟通和交流机会。”迟静言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都快听不到了。
端木亦尘是个正派的人,再加上张翼和他的关系,又是亦师亦友,她真以为他生气了。
半响安静后,端木亦尘只是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啄,语带宠溺和无奈,“你呀……”
迟静言看端木亦尘没生气,马上来劲了,“尘爷,要不我们悄悄的去看看。”
用迟静言的话来说,原来张翼和红烟的关系,就是关系保持的比较长久的炮友关系,经过这一次的交心敞谈,他们的关系已经朝前迈了不止一大步。
张翼听到迟静言的声音,并不知道端木亦尘也跟在一起来了,“王妃,请把门打开让张某和红烟出去。”
迟静言从来都是很有个性,她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说:“张先生,你让我开门我就开门,那显得我多没面子。”
屋子里的人显然被她噎到了,半响都没声音传出来。
迟静言还有话要说:“张先生,我个人觉得吧,既然不敢确定饭菜里有没有放药,还是吃了吧,再怎么说吃饭事小,饿死事大。”
这一次,回应她的是红烟的声音,“王妃,张翼已经说要娶我了,你还是把我们放出去吧。”
相比张翼,迟静言算是很给红烟面子,她想了想,“红烟,你不要怕哦,我花大价钱买来的那个药,只对男人有用,咱们女人吃了没一点效果,我让人送来来的饭菜,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吃。”
话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声惊呼,“啊,我不和你说了啊,刚买了两斤,估计要送来了,我去看看。”
屋子外面,迟静言拉着端木亦尘的手走了;屋子里,有人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两斤药,王妃下手也太重了,这是不打算让他活下去的节奏吗?
红烟心疼张翼,那种药,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根本没必要吃,吃多了,副作用远比药性本身的作用要大。
“你不要着急。”红烟安慰张翼,“让我再想想办法。”
张翼用力吐出口气,这个时候,任他再怎么着急也没用,七王妃独大的现在,他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给他们开门。
红烟点子还很多,很快就想到了办法,“要不我们假装打架,估计七王妃就能把我们放出去了。”
张翼是真没办法了,不然也不会听红烟的建议,让红烟把耳朵捂起来,扬起桌子上的茶具,摔到地上。
果真很快有人在外面问发生什么事了。
张翼刚要开口,红烟带着哭腔的声音已经比他早一步响起,“呜呜,你快点去禀告王妃,说张翼他打我。”
下人觉得这件事可轻可重,不敢有任何耽误,立刻去禀告迟静言。
张翼和红烟双手紧握,满怀希望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只是并不是七王妃的,透过门缝传进去的,还是刚才那个下人的声音,“张先生,红烟姑娘,王妃说了,天气冷,打打架,可以出出汗,既能取暖,又能锻炼身体,她让你们继续。”
张翼和红烟俱都目瞪口呆,“……”
☆、第一百二十七章:小白
红烟还想了好几个办法,下人都会去禀告迟静言,结果却都一样,迟静言根本不上当。
最后,当次数多了,迟静言也让人给她带了句话。
大概的意思是让红烟放心,药她暂时没有了,也就是说在她拿到药以前,所有送进来的饭菜,张翼都可以放心的吃。
迟静言的做法虽然极端了点,不管是红烟还是张翼,都不恨她。
七王府的书房里,下人反复几次为了同一件事来找迟静言,端木亦尘到底是没忍住,他开口劝迟静言,“言儿,要不就把他们放出来吧。”
迟静言摇头,态度坚决,“不行。”
至于不行的原因,迟静言不说,端木亦尘也很清楚,无声叹了口气,也许这真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这时,书房外传来夏荷的声音,“王爷,王妃……奴婢把静姑娘带来了。”
在七王府,除了端木亦尘和迟静没人知道端木亦靖的真正身份,再加上孙夫人跑来莫名其妙的替她弟弟求亲,就连夏荷也以为迟静言喊的阿靖,就是阿静。
迟静言亲自走过去开门,把端木亦靖迎进了书房,她让夏荷送点茶点过来。
端木亦靖走进书房那一瞬间,端木亦尘愣了愣,如果不是迟静言故意改变了下他的容貌,男扮女装的他和费灵玉真的非常像。
时间很短,端木亦靖却像是已经开始谙人事,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脸,在和端木亦尘的眼睛对视那一刻,居然对他笑了。
端木亦尘对端木亦靖招招手,“阿靖,坐这边来。”
既然张翼不方便,他就亲自教端木亦靖写字。
端木亦靖像是不大喜欢端木亦尘教他,眼睛时不时的会朝迟静言看上一看。
迟静言专心看账本,边关在打仗,最近生意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她琢磨着是不是要想办法再让那些有钱的大臣吐点血出来。
有下人把茶点送进来,看到有个美人坐在端木亦尘身边,端木亦尘很有耐性地教“她”写字,而迟静言坐在另外一边看账本,心里一阵吃惊。
以过往七王妃的度量来看,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有女人坐在七王爷的身边,而且七王爷还正在很有耐性地教那个女人怎么拿笔。
这是什么个情况?
迟静言抬头望了眼那个下人,“夏荷呢?”
下人慌忙收回目光,“回王妃的话,夏荷姑娘临时有事,就让奴婢把茶点送了过来。”
夏荷在七王府,虽说也只是个下人,地位却比很多下人都要高,可以说,很多时候,她相当于半个管家。
要让夏荷去处理的事,肯定不是小事,迟静言不大放心,在那个下人退出时,又问了她一句,“知道夏荷去哪了吗?”
“回王妃的话。”下人摇头,“奴婢不知道。”
迟静言没再多问她什么,挥手遣走下人,她对端木亦尘说:“王爷,我出去看看,不要发生什么事了,你陪着阿靖好好练字。”
话说完,她又嘱咐端木亦靖,“阿靖,跟着你哥哥好好练字哦,我们一定争取尽早会说话,会写字。”
端木亦靖对她很用力的点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迟静言没猜错,七王府真的正在发生着件大事。
原来,有人正在硬闯守卫森严的七王府。
喧哗声,吵闹声,都随着迟静言的一声轻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顷刻间安静下来。
守门的侍卫看到迟静言,纷纷低头,恭敬喊道:“七王妃!”
每一个人心里都暗暗松了口气,七王妃来的太是时候了,他们快应付不了了。
夏荷看到迟静言,飞快走到她身边,手捂在嘴边,凑到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声音说道:“王妃,硬闯的人口口声声说是宸太妃让他们来的。”
迟静言闻言,表情淡淡的,眉目从容,缓步走到大门边,望着门口的几个人,她朗声道:“你们说是宸太妃让你们来的,可有什么证据?”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这能有什么证据。
迟静言看着他们的表情,适时开口,“既然没任何证据能证明你们是宸太妃派来的,那就不好意思了。”
那几个人原来就是京城里的混混,自然听说过关于七王妃的种种传闻,再次面面相觑,脸上不约而同露出畏惧之色。
迟静言嗤鼻一声,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挥手喊来负责护院的管事,“去把后院的狼狗放出来!”
管事应了声,真的转身朝后院走去。
要问那些地痞混混,提到七王府,最怕的是什么,除了凶悍霸道的七王妃,当属后院看门的狼狗。
据说,七王府的那些狼狗,都是很早以前先皇所赐,是来自西域的珍稀品种,虽然带着个“狗”字,却在最大程度上的保留着西域原始森林狼的本性。
至于后来,为什么,提到七王府最怕人的地方,不是后院的狼狗,而是七王妃迟静言,还不是因为她干过一拳头把狼狗打死的勇猛之事。
听迟静言让下人去放狼狗,那些本就是乌合之众的混混,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