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忙说:“娇儿,这件事,我也只是听来的,暂时还没确凿的证据,更何况,她现在仗着七王爷的宠爱,风头正盛,还是要小心谨慎。”
迟若娇抓着邱氏的手,来回摇晃,像小时候那样撒娇道:“娘,您就放心吧,女儿已经长大了,这件事啊,我会办得妥妥当当。”
母女两个又说了会儿贴己的话,邱氏把喜娘喊进来继续替迟若娇装扮,她则去了韩蓝羽的院子。
韩蓝羽看到她,果然是冷着脸,一脸的不欢迎,甚至是淡漠。
迟刚的眼光还是很准,站在她眼前这个邱氏,是他三房妾侍里,长的最像她的。
而邱氏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不管府里怎么谣传韩蓝羽根本不得宠,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刻意模仿韩蓝羽的穿衣打扮,一言一行,也是她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比较喜欢得迟刚宠爱的原因。
邱氏当然知道韩蓝羽不欢迎她,而她,也不喜欢韩蓝羽,甚至非常讨厌她。
不管当年的韩家如何是名门望族,都已经过去了,是因为迟刚,她才有了现在这样富足安逸的生活,她却一点都不知足。
这个女人,她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那匹白眼狼。
韩蓝羽看邱氏一直盯着她看,毫不客气的开口,“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马上给我离开!”
妻妾在这府里共存了这么多年,这是邱氏第一次主动来找韩蓝羽,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那么硬气。
她看着韩蓝羽生气的脸,居然笑了,“夫人,今天是我的娇儿入宫为妃的好日子,妾身也有件喜事要和夫人分享。”
“滚!”韩蓝羽用力吸了口气,气息有点不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费灵玉来找过她后,她的情绪波动就很大,尤其是想到迟刚如果知道迟静言并不是他的女儿,他会是种什么反应。
她自欺欺人地不敢想下去。
她更讨厌自己,为什么不由自主的就会想到迟刚。
报复迟刚,是她曾经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的,从什么时候起,她居然开始在乎他的想法了。
邱氏又笑了笑,没被韩蓝羽的那个“滚”字气到,走到韩蓝羽身边,把一样东西递给她,“夫人,这东西是你的吧?”
韩蓝羽低头看去,看清邱氏手心里的东西,是一只绣工不怎么样的香囊,蓦地一怔,“这香囊,怎么会在你这里?”
邱氏收起手,看着韩蓝羽惊魂未定的脸色,她笑得越发得意,“夫人,我相信,在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韩蓝羽不想再理会她,朝屋子外走去。
邱氏怎么会轻易放过她,跟上她,火上浇油,“韩蓝羽,知道自己爱错了人,而且错了那么多年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韩蓝羽顿足,转身,狠狠地瞪着邱氏,两只眼睛里像是要喷出两团火把邱氏烧成灰烬。
邱氏并不怕她,“夫人,我不能陪你说话了,我女儿今天要进宫当娘娘了,我要去好好准备准备,至于夫人你啊,你就在这里慢慢伤心吧,我就不陪你了。”
邱氏一只脚已经踏出院门,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对韩蓝羽说:“韩蓝羽,你知道这香囊为什么会在我这里吗?”
韩蓝羽定定看着她。
邱氏很满意她的表情,又说:“是老爷有一次睡在我枕头边,半夜说梦话时,捧着放在胸口,他还把你们过去那段经历当成梦话,一五一十都说给我听了,我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之间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孽缘,从那一天起,我就恨你,就是因为你,我在他心里,只是你的替身!不过你放心吧,我相信很快就不是了,如果老爷知道你把你们的亲生女儿毁容后和一个异族女子的孩子掉了包,你觉得他还会想现在这样对你吗?”
韩蓝羽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没再看邱氏,也没再朝听她说什么,转身回屋,用力关上门。
任邱氏再有什么难听刺激到她的话,也无从下口了,算了,以后有的是她难受的时候,不急,慢慢来。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屋子里,韩蓝羽却背靠在房门背后,慢慢的朝地上滑去。
到底是她认错人了吗?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迟刚都不解释。
不,他有解释过的,只是每一次他才要开口,就被她打断!
而且他乘她心情好的时候也讲过一个故事给她听。
时间过去太久,故事的内容她记得没有那么清楚,只记得大概的意思谁说,从前有户人家,家里有两个孪生兄弟,因为家境贫寒,不得已就把小儿子送到远方亲戚那里。
后来家里有钱了,小儿子被接回了家,家里给大儿子定了门亲事,没想到大儿子早有心仪的姑娘,他不想娶家里安排的姑娘,就逃婚了。
那个姑娘家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大儿子逃婚了,愁地老两口一夜白发又生了很多。
最后是他们的小儿子站出来,主动说代替哥哥娶那个姑娘。
故事只说了这么多,就被她打断了,自从得知迟强早就去世,迟刚仗着一样的脸李代桃僵,她就讨厌听到孪生两个字。
现在看来,其实她早就怀疑她一开始遇到的那个人就是迟刚,只是……
想起这么多年,她是怎么借着折磨自己来伤害迟刚,又想到她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亲生女儿,心痛如刀绞。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吃的话,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也一定要吃。
她蜷缩着身体,把头埋在膝盖里,双手揪着头发,过了很久,她缓缓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她是韩将军的女儿,身上留着韩将军的血,她不是一个轻易就被人打败的人,既然已经错了,就要拨乱反正。
先不去管邱氏是怎么知道迟静言的身世,她现在都要去迟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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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谁能猜到坏事是什么?有奖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一样
韩蓝羽没想到,她堂堂迟府的夫人,居然会有人拦着不让她出府。
她当即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势,“滚开!”
那个下人虽说是邱氏身边最得力的,到底还是忌讳着韩蓝羽正房夫人的身份,打了个哆嗦,正犹豫着该怎么做,身后传来邱氏的声音,“夫人,你可是好多年都没有出过门了,这么火急火燎地是要去干嘛呢?”
韩蓝羽冷哼一声,根本不屑和她说话。
邱氏也不生气,挥手让下人退下去,走到韩蓝羽身边,压低声音,语带恶意地说:“韩蓝羽,你是想要去边关找老爷吧,我劝你啊,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即便你走出了这道门又如何,可怜的你,连老爷在东南西北都不知道怎么去找?”
韩蓝羽忍耐性再好,也终于忍不住了,扬起手对着邱氏就打去。
她是会一点拳脚,可是都多少年没用了,反而邱氏不一样,车骑少将军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为了不给儿子丢脸,跟着学了那么几招。
就那几招,却足够应付韩蓝羽挥来的巴掌。
邱氏抓住韩蓝羽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说:“韩蓝羽,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话说着,用力一甩,韩蓝羽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邱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格外清楚,却不是在和她说,“来人,夫人得了瘟疫,为了不传染府里的其他人,把她关到后院的柴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去看她!”
下人们俱都感觉这迟府是要变天了,以前不管老爷多不喜欢原配夫人,也从没说要把她关柴房之类的话。
管家听到那么大的动静,赶过来,看到眼前一幕,先是愣了愣,很快知道怎么回事。
他劝邱氏,“大姨娘,那是夫人,有什么事都等老爷回来处置比较好。”
邱氏风头正盛,谁的话她都听不进,厉声呵斥等命令的下人,“都聋了吗?还不快把人给我关到柴房里去!”
下人不敢再多停留,架着韩蓝羽就去后院柴房。
韩蓝羽到底出身大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大喊大叫,她出奇的平静,管家朝她看了眼,心头一惊,等她被拉走后,又对邱氏说:“月娘,她到底是老爷的原配,被老爷知道了不好。”
邱氏吊上管家的脖子,柔声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管家去拨她的手,四下张望,声音紧张,“当心被人看到。”
邱氏吊的更紧了,“我就不放。”
管家一声叹息,像是拿她没办法,“月娘,就算是为了延庭,我们以后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迟兵!”邱氏冷笑,“二十二年前,你爬上我的床,你强要我的时候,怎么不那样说,哦,现在过去二十多年了,儿子我给你生了,也有出息了,你开始嫌弃我人老珠黄,想一脚踢了我,你还有良心吗?”
管家看她越说声音越大,越说情绪越激动,连忙捂住她的嘴,“月娘,你小声点,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
他抓着邱氏的手朝自己脸上打去,邱氏这才转悲为喜,握着拳头,在他胸口轻轻捶了捶,娇嗔道:“你真讨厌。”
女人大都口是心非,越说这讨厌,越代表喜欢,就好比邱氏,她一开始的确心里只有迟刚一个,威武神明的将军,谁能不喜欢。
那个时候,府里已经有正牌的夫人,她很有信心,以她的长相和手段,肯定会比正牌夫人更得宠。
那个时候,将军府里只有她一个妾侍,她整天想着和韩蓝羽比,渐渐的,她发现,韩蓝羽根本不在乎她,不,应该说,她对迟府里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都不敢兴趣。
到底是个有心人,很快让她打听到了点韩蓝羽和迟刚之间的蛛丝马迹。
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其他女人入将军府,她们都以为韩蓝羽不得迟刚喜欢。
背地里,她不知道嘲笑过她们多少次,真是蠢货,迟刚那样冷落韩蓝羽,不是迟刚不喜欢韩蓝羽,而是迟刚喜欢韩蓝羽,喜欢的要命,甚至爱到了已经卑微到不能再卑微。
正是因为那两房的愚蠢,才让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比较得迟刚宠爱。
至于她和管家怎么会有那样的关系,也是因为得知自己在迟刚心目中只是个替身,受了刺激。
唉,没想到就那一次,就让她怀上了孩子,原来她打算偷偷把孩子打了,没想到她的反应却被迟刚看到了,就这样十月之后,她生下了一个男婴,也就是现在年纪轻轻就已经战功显赫的迟延庭。
迟家秘密再多,也和迟静言没太大的关系,她吃饱了没事干,和端木亦尘说了声,就去街上溜达了。
关于她最近越来越凶残的传闻,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反正她再一次走在街上,那些店铺老板不但不像以前那样招呼她,希望做成生意,反而个个低头看地,唯恐怕被她看到似的。
对他们这样的反应,迟静言多多少少有点知道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在七王府大门口,毫不留情地把迟延森踢下了阶梯,然后呢,她又在七王府的大门口,让簪花铺老板公然对她下跪磕头求着她什么。
两件事,明明都是事出有因,而且迟静言都是为了他们好,外人并不知情啊,所以就以讹传讹了。
迟静言才懒得去解释,更不要说簪花铺老板,本来就算是她故意吓唬的。
以她对费灵玉的了解,事后想想还是会去找簪花铺的老板,幸亏他只是说这金子是她给的,不然问题就更棘手了。
反正关于她骄奢淫逸的传闻,又不是没有,也不在乎再画上浓重的一笔。
被她那么一吓,簪花铺的老板肯定逃离京城了,这样一来,费灵玉要再想问那锭金子的事,势必只能来找她。
费灵玉看着来势汹汹,却不是个心计深重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出面。
迟静言觉得对付她还是比较简单,唯一让她顾忌的还是她是端木亦尘生母这件事。
端木亦尘虽然为了她,不止一次顶撞费灵玉,说到底,终究是他的亲娘,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把她怎么样。
迟静言有些发愁,事情发展的越来越偏离她既定的轨道。
唉,她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的事本来就带着太多的未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不知道随着她那一声叹气,街边的店铺老板俱都打了个冷颤,七王妃心情不还不错的时候都能打人,更不要说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为了不被她牵扯到,所有的人都低头看地。
迟静言才不是个暴力的人,更不是个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惹事的人,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多看看账本,研究一下怎么才能多挣点钱。
她今天还真不是闲逛的,很快就到了簪花铺老板说的那家饭庄。
咦,别看大轩经济不好,这饭店的生意却出奇的好,难怪沈大成送来的账本中间夹了一张纸条,让她有空的时候去商量一下菜式,还特地说新来的那家饭庄,他去吃过,菜都是他从来没吃过的,非常特别。
迟静言借着这次机会,就来看看京城新起,而且大受追捧的饭庄,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迟静言走进饭庄时,因为已经过了吃饭的点,饭庄里的人不是很多,迟静言也没有遇到沈大成在纸条上说的那样,需要排很长的队才能轮到。
她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人刚坐下,眼前就出现一份菜单。
迟静言一愣,抬头朝身边的小二看去,只见小二手里拿着毛笔和纸,态度说不上好坏,只对她说:“客官,你要吃点什么,菜单上都有。”
有给食客看的菜单,伙计给在边上记下食客点的菜,这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却因为这是在大轩,在一个中国历史上从来都没出现过的架空朝代,这里的的饭庄,食客吃什么,都是听小二报完后,再选择,他们这样一弄,就显得太与众不同了。
不是迟静言想多了,而是她肯定这家店的老板极有可能也是从现代穿越过去的,不然怎么解释眼前的一系列。
迟静言翻开菜单,更肯定刚才的猜测,都是一些她还活在现代时吃过的菜,对这些古代人来说觉得新奇好吃,很正常。
她没多说什么,随手点了两道菜,一道麻辣小龙虾,还有一道水煮鱼,是两道她比较喜欢吃的菜。
客人不多,菜上得很快,迟静言没着急着吃,先凑上去闻了下味道,嗯,的确是她在现代时吃的那种气味,那起筷子尝了口鱼,味道也非常不错。
“小二,你过来一下。”迟静言喊小二。
小二的态度虽说不上热情,速度还比较快,很快就来了,迟静言问他,“为什么这个龙虾没有钳子的?”
估计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这样的疑议,小二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迟静言把那只没钳子的龙虾夹出来,放到桌子上,“既然你回答不了我的问题,麻烦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这饭庄虽说才开了没几天,生意可是出奇的火爆,每一天提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