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章巧儿喊进来,自然有她的打算。
万全的准备,加上孙远配置的药,这一次,她肯定是能怀上皇儿,也就意味着林絮儿腹中的孽种终于到了不能再留的时候。
端木亦尘来找端木亦元,提出让林絮儿到七王府陪迟静言的事,她听得一清二楚。
林絮儿对迟静言的敌视,那自然不用说,按道理来说,迟静言虽不至于像林絮儿敌视她那样敌视章巧儿。
但是,有很重要的一点,也许很多人都忽视了,连端木亦元也没想起来,夏茉莉可是很清楚,林絮儿肚子里的孽种,除了她和端木亦元,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只是个孽种。
以林絮儿对迟静言的仇视,让她住进七王府,极有可能拿肚子里的孽种来陷害迟静言,这个道理,她都明白,像端木亦尘那样心思聪敏,多谋善断的人,怎么会不明白。
既然这样,怎么解释他进宫请林絮儿去七王府陪迟静言一事。
把事情前后连贯起来一想,很多事就清晰明了了,只怕端木亦尘早就知道林絮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端木亦元的。
林絮儿是他像亲妹妹一样照顾了很多年的人,不忍心看着她受苦,也是人之常情。
这么一想后,夏茉莉更能肯定端木亦尘进宫来接林絮儿,是为了护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过去是没有办法,才让林絮儿肚子里的孽种,留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不一样了,她快有自己的皇儿了,怎么可能还会让林絮儿肚子的孽种继续存在着。
林絮儿要去了其他地方,还比较好办,关键的关键是她居然去了七王府。
端木亦元一直有暗处奸细在七王府,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随着迟静言落水被救起后的性情大变,奸细正被一个一个的发现。
就昨天,端木亦元告诉她,目前七王府已经没有他安插的奸细了,再要打听端木亦尘的消息,比登天还难。
端木亦尘的七王府,有了那个叫迟静言的七王妃,就变成了连皇帝都鞭长莫及的地方。
她躺在御书房的软榻上,让胎坐的更稳,手在摸着平坦的小腹,像是感觉那里热热的,有一颗种子正在生根发芽,十月后,她收获的就是枝繁叶茂的大树。
脑子想的却是怎么把林雪腹中的孽种铲除了。
正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章巧儿来了,她来得还真及时。
要再安插奸细到七王府,的确有难度,但是,章巧儿去七王府,就舒畅多了。
章巧儿到底不是个善于掩藏自己情绪的人,从走进御书房,她说是不满也好,说是妒忌也好,反正脸色很难看。
夏茉莉当然知道她的不满和妒忌是什么。
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却跑到宫里来当妃子,她怎么都要好好利用。
“巧妃妹妹来了啊?”夏茉莉热情地招呼她,“快坐。”
话说完,又对跟进来的冬梅说:“虽说已经开春了,天气还是很冷,还不快点给巧妃娘娘倒杯热茶。”
冬梅很快送送来热茶,然后就退了出去,很知趣地反手把门带上了。
章巧儿哪有什么心思喝茶,看着夏茉莉盖在身上的被子是条用金丝绣着九爪龙的丝被,眼睛里的妒忌更明显了。
夏茉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端起冬梅另外倒给她的茶,送到嘴边轻轻抿了口,“巧妃妹妹,按道理来讲,本宫是皇后,因为做到各宫平衡,但是,本宫是真心喜欢妹妹,有一件事思来想去还是要告诉你。”
章巧儿看她停下来,迫不及待追问:“什么事?”
她是蠢,但是也不算太笨,至少根据夏茉莉的话猜到她至今没有被临幸,是宫里某个女人在背后使坏了。
“这件事,也是皇上无意中提起,本宫才知道,原来……”
章巧儿气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本来不大的眼睛,硬是被她瞪到有铜铃那般大,足见她到底有多生气。
林絮儿,你真太坏了。
我入宫这么就都没被临幸,原来是你使的坏,你害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皇后是有权准任何一个后妃进出皇宫的权利,所以,当章巧儿提出她要出宫一趟,她佯装沉思了一下,就颌首同意了。
好戏即将开场,她非常乐意在后推波助澜。
章巧儿东西都没收拾,离开御书房后,就直朝宫门奔去。
等章巧儿走远后,冬梅才走进御书房,看到倒给林絮儿的茶,眼睛里闪过厌恶,“皇后娘娘,您和她说那么长时间的话,奴婢啊,真不怕您累着,奴婢是担心您腹中的小皇子累着了。”
夏茉莉很喜欢听冬梅说话,尤其是一口一个小皇子,明明才那个,像是手里已经抱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
她看着冬梅愤愤的脸,笑道:“傻丫头,本宫都没生气,瞧你气成什么样了?”
冬梅还是很生气,想到自己家主子是皇后,六宫之主,一国之母,还需要对那样一个蠢顿的女人客气,心里那股子气怎么都消不下。
夏茉莉又喝了口茶,“冬梅,你放心吧,本宫那样做,自然有本宫的原因。”
既然夏茉莉都那样说了,冬梅一个宫女,也没有浪费口舌说章巧儿,她走上前,替夏茉莉把被子朝上拉了拉,道:“皇后娘娘,现在皇上对您真是不一样了呢,您瞧这丝被,奴婢听说可是他自己都舍不得盖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挑唆
夏茉莉像是很疲惫的样子,把茶盏递给冬梅,闭上眼睛,“冬梅,我困了,想睡会儿,你去门口守着,不管是谁,都不要让他进来。”
冬梅嘴角动了动,很想问一句,如果皇上来了也不让他进来吗?可是却在看到夏茉莉眉眼间的倦怠闭上嘴,没再说什么。
冬梅很快退出御书房,像个忠诚的侍卫守在门口。
等御书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夏茉莉慢慢睁开眼,眼眶已经通红,她哭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喜忧参半吧。
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端木亦元心里想的是什么,爱了他这么多年,默默支持了他这么多年,到底还是避不开“利用”两个字。
再说章巧儿,当真是没脑,听了夏茉莉的挑唆,既没自己动脑筋想一想,也没找人商量一下,直接就朝宫门奔去。
除了皇帝,就连皇后进出宫门都要凭令牌,唯独章巧儿是个例外。
她的例外,还不是端木亦元对她晦暗不明的态度,弄得守宫门的侍卫不知道她在端木亦元心里到底是什么个位置,重不得轻不得。
章巧儿很快就顺利出宫,那个胖的一个人,平时走两步都喘气,这一次,硬是走得落落生风。
话说,被章太傅安排进章巧儿宫里,指导她一些事情的红艳,她知道这一辈子是再没进宫的机会了,走得很慢,把金碧辉煌的皇宫仔细打量了遍,才走出宫门。
就是这个时间差,让红艳看到了走出宫门的章巧儿。
按道理来说,两个人之间已经两清了,红艳完全可以不再去管章巧儿的事,到底是相处了一段时间,章巧儿除了本身比较令人讨厌,也不算是个坏人,朝章巧儿走了过去,“巧妃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呢?”
怎么是气嘟嘟,恨不得杀人的样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被皇帝赶出宫的,赶出宫不会是这个样子。
章巧儿心里憋着好多气呢,听红艳问她,一下子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爆发了出来,“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过问本宫的事,我告诉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开,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红艳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女人真是蠢到无药可救了,什么也没说,乖乖地“滚”了。
章巧儿站在原地,稍微辨别了下方向,就直朝七王府奔去。
就在章巧儿朝七王府奔去的同时,身为七王府的男主人、女主人也正朝家走去(其实是一个人走,还有一个被抱着,不用自己走)。
迟静言算是发现了,千万不要和端木亦尘开玩笑,他是会当真的。
两个人刚走进大门,端木亦尘就抱着她,直奔他们两个的房间去了。
迟静言这才紧张起来,唉,唉,她是脑抽吗?居然说喜欢看端木亦尘裸奔,这下好了,他说他也喜欢那样看她。
应该怎么收场呢?
迟静言眼珠转得飞快,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这大白天的,就那啥的总归不大好吧。
正想着,人已经被放到软柔的床上,而一只手已经在解她的衣服。
迟静言一声惊呼,说:“尘爷,这样的小事,怎么好麻烦您呢,还是臣妾自己来吧。”
端木亦尘手里动作依旧,狭长的丹凤眼蕴着浅浅的笑意,道:“王妃此言差矣,像这样宽衣解带的小事,还是本王来帮你比较好。”
迟静言满脸黑线,所以说啊,千万不要和男人比脸皮厚,再厚脸皮的女人,也比不过男人。
端木亦尘的手慢慢朝下移,迟静言忽然就开始讨厌这古代人的衣服,为什么盘扣是从到下一路都有,害得她好被动。
这么冷的天,端木亦尘的手却像火一样热,所到之处,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火热。
迟静言穿越来的第一天,他们两个就那啥啥了,那件事的次数,从来没算过,要真算的话,那啥啥的次数肯定不少了。
迟静言倒不是不愿意和端木亦尘那个,而是她没药了,这个时候真的不适合怀上孩子。
身体绷的很紧,忽然,迟静言笑了,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抖。
端木亦尘纳闷了,“言儿,你笑什么?”
迟静言拍开他的手,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端木亦尘的眼睛里还带着点挑衅,“尘爷,这次臣妾只要是不能如您的愿,注定要让您失望了。”
端木亦尘把迟静言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看着她脸上得意的笑,就明白了,刚才还斗志昂扬的一个人,转眼就垂头丧气。
迟静言难得找到欺负端木亦尘的机会,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故意捧起他的脸,在他嘴唇上用力亲了口,“尘爷,如果你想浴血奋战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这话说的多伟大,明知端木亦尘最在乎的就是她。
端木亦尘真是拿自己的小妻子没办法,这件事,既然被那个叫大姨妈的家伙搅黄了,他再大的兴致也只好作罢。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女人的葵水,还可以用一个亲戚的名字“大姨妈”来代替,也是因为迟静言。
他是真的不能再和迟静言待在一起,否则,他要憋疯了,正要去书房,手被人拉住,回头,看到他的小妻子正仰着下颌看着他,那干净的像是用水洗过的眼睛,看得他心头一颤,连忙收回目光,不在看第二眼。
“王爷,臣妾答应你的事,之所以没做到,是因为客观原因,可是王爷答应臣妾的事,却不能这样耍赖皮。”某个有大姨妈傍身,就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又开口。
她这是在提醒端木亦尘,答应她的裸奔可别忘了。
迟静言脸上还比较淡定,心里却已经笑得不行,她大姨妈来得巧,倒要看看端木亦尘会找什么借口。
很快她就失望了,人家才没找什么借口,身为一个男人,还是个爱妻如命的男人,他根本不需要找借口,因为他必须要做到言而有信。
端木亦尘动作很利索,眼睛看着迟静言,手已经在解衣服。
迟静言先是一愣,继而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再接着她已经跑到端木亦尘面前,按住他解衣襟的手,脸通红,声音也有点别扭,“端木亦尘,你……你……我……我……”
端木亦尘另外一只手覆上迟静言的手背,笑意温柔,“怎么了?言儿是觉得为夫的身材不好吗?”
这话说的哪里和哪里啊,端木亦尘的身材还要说不好的话,这世上还有好身材的男人吗?
眼看又一根衣襟被解开,迟静言急中生智,还真想到了阻止他的好办法,一声大叫,“哎呀,尘爷,我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端木亦尘刚想开口,迟静言料到他说的肯定又是戏谑她的话,忙接上话,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亦尘,和你说的事真的非常重要,你认识这个人吗?”
迟静言从衣袖里摸出张叠好的纸,摊开放到端木亦尘面前。
端木亦尘以为那是小妻子故意在转移话题,一开始只是很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看到纸上的画像,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问迟静言,“言儿,这画像你从哪来的?”
迟静言撇了撇嘴,小脸露出不满,“尘爷,我太伤心了,你居然没认出这是我画的。”
“画得非常好,已经可以和张鹤鸣不分伯仲了。”张鹤鸣是大轩皇朝最为出名的画家,迟静言最早听到那个名字是从迟延森的口中。
还记得他写的小说吗?一直嘀咕着如果能找到张鹤鸣来画插页,肯定会更畅销,听多了,迟静言不但记住了,还不耐烦了。
她对迟延森就没对端木亦尘那样温柔了,抬起手给了他一个爆栗,“迟延森,你能有点出息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妹妹我难道画的画很差吗?”
一开始是为了节约成本,迟延森书里的插页都是迟静言画好后找人临摹的,渐渐的,养成了习惯,只有是迟延森写的书,插页必定出自迟静言的手。
迟延森是怕迟静言的,捂着巨痛的额头,脸上的表情很委屈,却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他很想说不是他嫌迟静言画得不好看,而是迟静言画的画有的时候和他小说内容不怎么符合。
没敢让迟静言知道,他做过大胆的假设,假设真的能请到张鹤鸣来帮他的书画插页,肯定会更畅销。
张鹤鸣是大轩皇朝最好的画家,但是,如果真要问起他最擅长的是什么,不是草木,鱼鸟,而是人体。
为了适应读者的口味,迟延森的创作路线本来就在朝着,更深入研究人体构造方面改变,真的非常迫切让插页和小说内容相符。
端木亦尘边夸着迟静言,边把她揽进怀里,言归正传,“言儿,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画像上的人?”
迟静言通过端木亦尘的口气,很容易就判断出她画的这个人,端木亦尘不但认识,而且还和寻常人不大一样。
迟静言把自己设下的,只为找到端木亦靖的局告诉了端木亦尘,话说完后,生怕端木亦尘生气,又连着说了好几句好话。
端木亦尘从来都不会和迟静言真生气,再加上,她想找到端木亦靖,也只是怕他涉世不深,被别有心计的人利用了。
端木亦尘唯一没想到端木亦靖会在范家。
迟静言听端木亦尘这么一说,才知道她画的人是樊以恒,也就是范美惠的嫡亲侄子,迟静言听过他的名字,却和他没有任何接触,所以不认识他。
端木亦尘也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了,听一些碎嘴的大臣说他生病了,所以很久没上朝,当时只是随便听听,没想到是在背地里安排更大的阴谋。
难怪端木亦靖忽然找他说想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