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静言算是彪悍的了,穿越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朝代还有这么彪悍的女人,只见那个掌柜的的老婆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撸起衣袖一把揪住掌柜的耳朵。
显然很用力,客栈掌柜被她揪地整个人都歪向一边,嘴里连声求饶,“阿秀,你误会了,我真没有勾三搭四!”
“你没有勾三搭四!”很显然客栈老板娘并不相信丈夫的话,“那你告诉我,你脸上的血痕子是哪个狐狸精挠出来的!”
迟静言和小白不约而同地把眼睛看向,被客栈老板娘骂为“狐狸精”的信鸽,偏偏那只被人骂成“狐狸精”的信鸽,丝毫没察觉到被人骂了,而且骂的还那么难听,它还在为小白主动朝它看了眼,而兴奋不已。
迟静言收回目光,沉默了。
客栈掌柜朝迟静言挥手,“这位夫人,你答应替小的作证的,你快说啊,小的脸上的血痕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迟静言既然答应了客栈老板,自然会帮他解释,只是看他老婆对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有前科的人,而且前科肯定还不止一次。
哪怕活了两辈子,迟静言还是最看不起那些家里明明有老婆,还要出去沾花惹草的男人,在开口替掌柜的澄清前,又拖延了点时间,让他老婆多揪了会他的耳朵。
迟静言和客栈老板娘的年纪差了很多,按照这个年代的生育时间来看的话,相距的年龄差不多就是母女,没想到两个女人只说了几句话,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一个年纪微长,一个年轻很轻的女人很快成了忘年之交。
客栈老板娘很喜欢迟静言,尤其赞同她说的六字,“一不做二不休”。
不要误会这里的“一不做二不休”,意思和字面原来的意思可不大一样,她用这六个字来形容的是四十岁以上的男人。
在迟静言的解释下,谢林也才知道原来“一不做二不休”,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何为一不做,是指很多年过四十的男人,尤其是有钱或者有权的男人,他们对原配基本是不做夫妻之间的那种事。
二不休的意思,在解释完了一不做,就简单多了,无非就是不爱妻子了,却也不休妻。
如此独到的解释了“一不做二不休”,让谢林更钦佩迟静言,和大轩出身贵门的女子果然不同,心态如此的坦然豪放。
和迟静言的一番交谈,客栈老板娘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拉着迟静言的手不让她不说,还要亲自下厨做饭给她吃。
客栈掌柜的,也就是皆任客栈老板,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的老婆,他还不了解吗啊?和他结婚二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对人这么客气过。
迟静言稍微想了想,像是抵不过客栈老板娘的客气,住了下来,还主动到厨房帮老板娘的忙。
谢林看她朝后面厨房走去,走起路来脚一崴一崴的,担心地喊了声,“夫人,要不先去找大夫看看你的腿。”
迟静言真是痛地快麻木了,要不是谢林提醒,她都忘了膝盖有伤,还没开口,客栈老板娘已经问她,“大妹子啊,咱们有病,不管大小,都要抓紧时间治啊,不然我们一死,还不便宜了那些臭男人。”
话说到最后,狠狠地白了丈夫一眼,客栈老板表情无辜地摸了摸鼻子,他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他明明已经从良了好多年,为什么感觉一直洗不白呢。
迟静言没有听谢林的意见去看大夫,而是让他去买点消毒用的药水回来,她占据了这么长时间的身体,她还是很有数,只是外伤而已,要真伤到骨头,哪里还能坚持到现在。
谢林领命而去,小白不想去厨房,它一直都不喜欢油烟味,会沾到它雪白的毛发上,要洗好久才能洗掉,客栈老板还是比较有眼力,早看出小白并非一般人养的狗那么简单,把它先带去房间。
至于那只信鸽,除了小白,不愿跟着迟静言,更不原跟着谢林,紧紧跟着小白。
小白觉得它可讨厌了,一走进房间,两条后退一弹,眼看就要把门关上,信鸽仗着自己是会飞,而且体积小,硬是从那条快关上的门缝飞过,跟着小白一起进了房门。
小白也累了,不想再和一只鸟过不去,跳到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小眯。
信鸽就停在小白身边,难得的安静,除了一会儿朝左歪小脑袋,一会儿朝后歪小脑袋的打量着着小白,也没弄出多大的动静。
客栈后面的厨房,客栈老板娘像是话匣子一下子打来了,又和迟静言说了很多,说得最多的,当属她的丈夫曾经有过多少前科。
年轻的时候有过再多的红颜知己又怎么样,一旦他发生了什么意外,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不还是他的原配。
迟静言边帮她摘菜,边默默地听着。
客栈老板娘忽然把话题转到迟静言身上,“你看起来像个小姑娘,真没想到你已经结婚了。”
迟静言愣了愣,抬头对她笑笑,“嗯,我已经结婚一年多了。”
“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又好,我想啊,你的夫君肯定也不差。”客栈老板娘边忙着把菜放到烧热的油锅里,边和迟静言继续闲聊。
这一次,迟静言没有接话,事实上,端木亦尘岂是也不差,而是太优秀了。
即便原来的迟静言变成她这个迟静言,嚣张跋扈成那样,尤其是对待曾经的侧妃,据说她最“手段狠辣”的那段时间,还时不时的有大家闺秀的女子想嫁给端木亦尘。
据迟延森告诉她的,据不完全统计,端木亦尘自从成年就是京城广大大家闺秀的梦中良人,甚至还有那些已经嫁为人妇的女人也会在梦里意淫端木亦尘。
谢林买药回来时,迟静言已经在帮着客栈老板娘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真是不知者不畏,居然连敢指使七王妃干活。
按谢林的意思,想让客栈老板娘帮迟静言上药,毕竟他是男的,不方便,至于小白,再怎么通人性,毕竟是只狗。
迟静言谢绝了任何人帮她上药,拿过谢林的药独自回房上药。
也不知道谢林买的是什么样的药,效果出奇的好,迟静言涂上去没多久,就感觉凉飕飕地,舒服多了。
刚把裤脚放下,房门就被人敲响,只是这敲声太过于特别,迟静言很容易就分辨出是小白。
小白饿了,来找迟静言要吃的,这其实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它就想好好睡个觉,可是那只讨厌的鸽子一直站在它头的边上,这让它怎么睡得着。
它发誓幸亏它是只文明的,不吃生东西的老虎,不然肯定活吞了它。
迟静言刚开门,就有两个影子飞扑进她怀里,一大一小,大的几乎是抱住她的腿,小的则是停在她手臂上。
迟静言怎么忽然有了种当妈的感觉。
小镇来来往往的外地人不算多,再加上迟静言吓唬客栈老板的时候正是住店高峰,被她那么一捣乱,客栈都没客人入住。
对此,客栈老板娘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早早的就让丈夫把门关了,和迟静言她们一起吃饭。
客栈老板年轻的时候真的干了不少荒唐事,很听妻子的话,她说关门就真的把门关了,哪怕关门的时候就有个住店的生意,还是被他拒绝了。
迟静言不喜欢喝酒,今天却喝了不少,客栈老板娘的手艺不错,炒的几个菜,味道都很不错,迟静言吃了不少。
谢林习惯了随时随地保持清醒,更是从来没有喝酒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他直接吃米饭,看到迟静言又倒了杯酒,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劝道:“夫人,几脚上有伤,还是少喝一点酒。”
迟静言像是喝醉了,呵呵笑了两声,对着老板娘再次举起酒杯,“蔡姐,这一杯我敬你。”
小白还是第一次看到迟静言喝的这么痛快,忽然就好奇了,这酒是不是很甜啊,是不是真的很好喝?
拿爪子拨了拨客栈老板的裤腿,很快,它面前也出现了一小碗的酒。
伸出舌头尝了口,天呐……小白浑身的每一根毛都竖了起来,好辣,好刺鼻,这也太难喝了。
抬头看了看迟静言,可是为什么它的主人会觉得那么好喝呢。
正纳闷,谢林凑到它耳边说了一句话,“蠢东西,这叫借酒消愁。”
☆、第一百九十八章:反思
小白当即炸毛了,抬头要咬谢林,居然敢骂它蠢东西,胆子也太大了。
谢林知道小白通人性,却没想到连骂它的话都挺得懂。
迟静言真的喝了不少,对小白跳起来想咬谢林也不管了,任他们打闹。
谢林显然低估了小白的实力,也没想到小白居然还会有“帮凶”,结果就是他被一条狗和一只鸽子对付的很惨。
算是很给他面子了,至少没让他像客栈老板那样脸上挂彩。
迟静言真的醉了,扶着楼梯把手摇摇晃晃地回房。
难得遇到知己,客栈老板娘也喝多了,客栈老板搀扶着老婆回房,他是滴酒没沾,把老婆搀回房时,喊出让店小二替迟静言他们准备洗澡水。
店小二根据人头,就准备了两桶洗澡水,被小白看到了,它当即就表示不乐意,拦住店小二的去路。
自从被迟静言送去澡堂洗了几次澡,它已经发养成了每天都洗澡的习惯。
店小二毕竟不了解小白啊,被它挡住去路,半天都没懂它的意思,最后在外面闹的动静太大了,迟静言开门告诉他,他才知道也要替小白准备洗澡水。
给一条狗准备洗澡水,店小二真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他伺候了那么多人,也有不少客人是带着狗来住店,像狗需要洗澡还是第一次。
难不成世道变化之快,他已经脱节了。
像他们这样开门做生意的,有钱就是大爷,更不要说这个客人和老板娘这么投缘,店小二更殷勤了。
房间是这样安排的,迟静言和小白隔壁隔,谢林和小白隔壁,迟静言的这个房间就靠街边,也是端木亦尘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匆匆退房离开的房间。
不知道是迟静言真喝多了,觉得自己敏感了,还是端木亦尘的气场真的太强大,迟静言自从走进这个房间,就一直觉得鼻尖萦绕的都是端木亦尘的味道。
走到床边,直接扑到被褥上,肯定是时间太短,再加上端木亦尘没有过夜,被褥都没换,迟静言把脸埋到枕头里,端木亦尘的气息通过鼻尖沁入心肺。
到底是没忍住,压了好久的泪夺眶而出。
她的这趟穿越,从爱上端木亦尘那一刻,就暗暗下定了决心,任何的虐都不要,更不要发生因为彼此沉默,而产生任何的误会。
开诚布公,才是真正的夫妻,上辈子她没和人结婚,也不知道别人的夫妻是怎么相处的,在她看来,既然是夫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携手一起共度。
端木亦尘那样做,的确是怕她伤心,也的确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却很伤心,她要的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细水长流的相伴。
这一辈子可以为一点小事争吵,可以为琐碎而心烦,但是,不管发生再大的事,哪怕有一天真的天塌了下来,彼此都不会分离。
眼泪一旦绝堤而出,就很难控制,迟静言哭了很久,她是喝了很多,身上有着浓浓的酒味,但是她却一点都没醉。
她从不喝酒,不代表她不会喝酒。
上辈子她的单亲妈妈,在年轻的时候,可是红极一时的名旦,多的是那些有钱或者有权的男人对她趋之如骛,为了讨好她,各种名贵的东西朝她家送。
有一次她放学回家,发现家里停水了,桌子上有一瓶暗紫色的东西,打开喝了口,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喝酒,而且还喝醉了,等她醒过来人已经在医院里,她的妈妈看到她醒来,冷哼一声就走了。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可以让妈妈留在她身边的办法,从那以后她经常喝醉,酒量越来越好,却再也没有上过医院。
人在年幼的时候,谁不会干点傻事,就像迟静言希望通过买醉来得到母亲的关爱一样。
等真正到了伤心难过,想要靠酒精买醉,却发现连这也成了奢侈,那心里才真的难过。
客栈房间隔音效果非常不好,隔壁时不时传来小白吓唬信鸽的声音,迟静言怕小白一个冲动,没轻没重真把信鸽给咬死了,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就开门去隔壁。
她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谢林。
他应该是在犹豫着要不要敲门,从迟静言忽然开门,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就看得出来。
看到迟静言出现在眼前,他的表情有点尴尬,“七王妃。”
他在迟静言面前已经徘徊了很久,准备了很多话要对迟静言说,可等她真的开门就站在眼前,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迟静言对他笑道:“找我有事吗?”
谢林抬起眼睛看了迟静言一眼,就飞快低头,“没……没什么事,在下就是问问王妃的膝盖好一点没有。”
迟静言低头朝膝盖看了看,“你买的药很好用,已经不痛了。”
谢林抿了抿唇,像是鼓起勇气看向迟静言,抬头瞬间,就看到一个影子从眼前飞快闪过,然后,等他抬头朝前看去,眼前已经没有人了。
迟静言还真不是故意不给谢林说话的机会,而是隔壁已经传来水飞溅的声音,她怕小白一个冲动把信鸽给淹死了。
虽说信鸽把她们带到这里后,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她到底不是个有事有人,没事没人的人。
推开小白房门的瞬间,迟静言呆住了,发大水了吗?怎么地板上都是水。
迟静言走进去才知道,没有发大水,之所以会是眼前这个样子,只是因为小白洗澡的动静太大。
看清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她知道有件事真的是她多心了,小白洗个澡之所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因为它太享受了。
信鸽正在用爪子和喙替小白梳理着毛,一只鸽子做出讨好的表情,迟静言差点脚底打滑摔倒了,也太夸张了吧。
事实证明一点都不夸张,小白被信鸽的服务弄得太惬意了,整个身体泡在澡桶里,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迟静言真看不下去了,走到浴桶边,伸出手敲敲浴桶,“小白,你洗好了吗?我有话和你说。”
小白听到迟静言的声音才猛地睁开眼睛,被人伺候着洗澡真的太舒服了,导致它都没听到迟静言进来。
很快从浴桶里跳出来,毛都沾湿的,本想抖一下身体把水珠都甩干,想到了迟静言就站在眼前,忍住了。
天还是很冷,猛地从浴桶里出来,没过多大一会儿,就冷得打颤,没有迟静言的命令,它就算被冻得瑟瑟发抖也不敢动一下。
这样可怜兮兮的小白,深深刺激到信鸽柔软的小心脏,它去帮小白叼浴巾,无奈,力气太大,叼了半天都没能叼过来,迟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