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怜兮兮的小白,深深刺激到信鸽柔软的小心脏,它去帮小白叼浴巾,无奈,力气太大,叼了半天都没能叼过来,迟静言走过去,拿起浴巾,搭到小白身上。
小白很感动,像是知道它又做错了什么,怯懦懦地走到迟静言身边,又怯懦懦地蹭了蹭她的手背。
迟静言又看了它一会儿,终于开口了,“小白,你真太让我失望了了!”
小白又猛地打了个冷颤,然后把头垂地更低了。
“你居然学会了以大欺小,还学会了官僚!”迟静言又一声呵斥,小白把头垂地更低了。
迟静言离开小白的房间时,已经决定好了,不能让小白和信鸽再待在一起,不然真怕出什么事,一只老虎和一只鸽子,注定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对信鸽来说,对迟静言要把它带离小白的房间很不乐意,于是迟静言讲了个笑话给小白和信鸽听。
小白不止一次听过迟静言的笑话,知道她的笑话都和与众不同,两条后腿蹲在地上,目光炯炯地看着迟静言。
那表情就是又有好笑的笑话可以听喽,真开心。
迟静言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信鸽,开口道:“蚂蚁和大象不顾世俗的眼光相爱了,并且结婚了,可设计结婚没多久,大象就因病去世了,蚂蚁伤心欲决,趴在大象尸体上大哭,边哭边说,你怎么走倒我前边了,他妈的,我这辈子啥都别干了,只有挖坑埋你了。”
小白听后,浑身一震,它已经知道迟静言真误会它和信鸽的关系了。
利用大象和蚂蚁来比喻它和信鸽,尤其是从体积上来看,是多么贴切。
它好歹也是只老虎,而且是只无论相貌和气质都那么好的老虎,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只鸟,真是太小看它的品味了。
很显然信鸽脑容量太小,完全不知道迟静言在说什么,那双黑豆般大小的眼睛,还一动不动的放在小白身上。
小白嗅了下鼻子,真是讨厌,都害还主人误会它的品味了。
在它看来,迟静言可以侮辱它的,却不能侮辱它的品味,因为它的品味就代表着它这个品种的品味,虽说它这个品种的老虎到底还有多少,它根本不知道。
不管信鸽愿不愿意,迟静言都把它带离开了小白的房间,走出小白房间,就看到已经站到小白门口的谢林,她把信鸽直接递给他,“带它去买只鸟笼。”
信鸽估计听懂的人话不多,唯独对“鸟笼”两个字很敏感,当即发出“嘎”的声尖叫,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那声“嘎”带着很强烈的不可思议。
迟静言一旦决定好的事很难让她改变主意,更不要说只是信鸽的一声尖叫,很快,谢林就真带着信鸽出去买鸟笼了。
迟静言回房前,替小白把房门反手带上了。
以小白跟在迟静言身边这么长时间来看,迟静言这是让它闭门思过呢。
嗯,小白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既然让它闭门思过,它就真的躲在房间里闭门思过了。
只是它到底是没多少自律,到后半夜的时候,它没控制住自己,偷偷地出了趟门,偷偷地潜入一家布庄,偷偷地偷了快黑色的布料。
迟静言稍微洗漱了下,就躺到床上,谢林被她用买鸟笼支开了,现在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找到端木亦尘,又或者是怎么才能把他引出来。
手下意识地摸到膝盖,很快有了主意。
迟静言合衣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有上辈子的事,也有这辈子的事,有的时候想想人这一生,也就那样。
正想着,传来敲门声,她听到谢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启禀七王妃,鸟笼买到了。”
迟静言起身走过去开门,谢林办事效率很高,没多大一会儿鸟笼,而且是很适合信鸽的鸟笼已经买到了,而且信鸽还被关了进去。
信鸽显然对这个“新居”很不满意,在里面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乱跳,看到迟静言更是想把小脑袋挤出笼子。
迟静言到底是怕有野猫什么的,伸手接过鸟笼,“辛苦你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谢林应了声,在转身的时候到底没忍住,问迟静言,“七王妃,七王爷真的在附近吗?”
虽然迟静言在他面前,只字未提,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
迟静言愣了愣,对他扯了扯嘴角,“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抱歉,没有办法回答你了。”
谢林没再说话,对迟静言点点头,回房去了。
回到房间后,按照他以往的习惯,肯定是要想办法把行踪告诉端木亦元,但是,他只犹豫了一下,就把拿出来准备写字的小纸条撕地粉碎。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做不是存了背叛端木亦元的心,而是迟静言为人机警,他不能打草惊蛇,这样自我安慰后,他洗洗就躺到床上。
在他隔壁的隔壁,迟静言刚打开窗户,目测高度到底有多少,如果跳下去,风险有多大,刚把头探到窗户外,被关在鸟笼的信鸽忽然开始尖叫。
迟静言被吓了一跳,手回头,看向鸟笼才知道它是怕她想不开,还真是只通人性的信鸽。
它这一叫,还真提醒了迟静言一件事,不能让它待在这个房间里,不然她的一举一动极有可能会有心人知道。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看穿越小说,总是抱着世上根本不可能有穿越来看,等发生在她身上,她才知道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可能,就好比这世上多的是奇人能士,懂鸟语的人肯定大有人在。
小白看到迟静言推门进来,一开始很激动,然后再看到她手里领着的鸟笼时,心里很沮丧,难道它注定摆脱不了那只讨厌的鸽子了吗?
它的清白啊……谁来救救它?
迟静言把鸟笼放到桌子上,轻轻摸了摸小白的头,叮嘱道:“不准吓唬它。”
小白目送迟静言离开,又把房门带上,马上朝着鸟笼看去。
被关在鸟笼里的信鸽,因为再次看到它,在笼子里上下乱跳,那个激动的样子,如果让迟静言看到,恐怕又要扶额一声叹息。
小白很想一个巴掌拍过去,让那破鸽子安静点,想到迟静言的叮嘱,到底是没敢,叹了口气,重新趴到床上继续反思。
☆、第一百九十九章:冷清
信鸽对小白照成的“骚扰”,不是当事虎,根本没有办法理会,后来实在嫌那破鸽子在笼子里折腾地太厉害,小白忍无可忍,从床上跳下来把笼子打来了。
所以说啊,动物千万不能太通人性,否则所作所为绝对会出乎人的意料。
就好比小白,它一只老虎,开鸟笼时不要太轻松哦,爪子稍微动了下,谢林也算是费了点劲才关上的鸟笼,就被它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
在小白看来,就是只破鸟的信鸽,看到鸟笼打开,扑开翅膀,不顾一切地就朝小白身上扑去,小白做出的表情虽然是不屑,心里到底还是觉得暖暖的。
小白把信鸽放出笼子,不是看它可怜,而是不想让它再继续聒噪下去。
信鸽一开始不懂小白的意思,围在它身边转圈,小白总觉得这只破鸟吃错什么东西了,不然怎么会兴奋成这样。
如果小白是迟延森养的老虎,看到这只破鸟,莫名其妙,而且一直保持这个兴奋状态,肯定会觉得它吃了那方面的药,如果药性真的很猛的话,还是考虑给它找只体积庞大一点的鹅比较好。
可是它不是迟延森养的,它是在男女方面还是相对比较单纯的迟静言养的,也就只能觉得是吃错东西了。
被鸟翅膀扇起的风吹得都快有点冷了,尤其是眼前一直有个东西在晃来晃去,真的快要晕了,抢在它被绕晕想吐前,一把抓住再次飞到眼前的信鸽,几度强忍才没有一掌拍死它。
它小白好歹也是只来自京城的老虎,见识懂不?
它很有见识,也正是因为它太觉得自己是从帝都来的,是只非常有见识的老虎,导致那天夜里它干了件被迟静言知道后非常不齿的事,至于不齿的事后文马上会说到。
小白看着被它抓在手里,依然保持着它难以想象兴奋状态的信鸽,一只老虎却发出一声长长地很无奈地叹息。
它已经能肯定这只破鸽子这么兴奋不是因为吃错东西了,问题还是在它身上,把抓着信鸽的爪子放到眼前。
一般的情况下,它一直盯着某个动物看,哪怕是七王府后院那群在外人看,已经是异常凶猛地狼狗被它这样盯着看,也是会非常害怕。
就算那些胆大,又很喜欢它的母狗,顶多会偷看它两眼,像以前这只破鸟这样,就因为它盯着它看,又兴奋地直扑翅膀还真是第一次。
这破鸟居然不怕它!
小白沉默了,又让信鸽兴奋了会儿,一把松开爪子,对着信鸽发出一声压在嗓子里的虎啸。
很显然动物和动物之间,交流起来方便多了,也不知道小白对着信鸽的那声低吼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信鸽很快安静了下来,而且整个一晚上都出奇的安静,哪怕小白从窗户跳出去,它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它。
这样安静的信鸽,反而让小白有点不习惯了,像是觉得以大欺小有点过意不去,朝窗外跳出去时,又回头看了眼,喉咙里再次发出只有信鸽才能听懂的声音。
信鸽一改刚才的沮丧,再次扑着翅膀兴奋起来。
小白无语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给点颜料就开染坊,对着信鸽又一声低吼,信鸽马上又耷拉下小脑袋,变得无比乖巧。
就当小白跳下窗户,迟静言其实也已经不在房中,本来她想出门的方法和小白一样,翻出而出,但是把信鸽送去给小白后,她就改变了主意,不管说什么事,都没必要鬼鬼祟祟。
没有其他住店客人在,客栈显得很冷清,店小二趴在桌子上睡觉,睡得很沉,迟静言走下楼,他都没醒过来。
迟静言没有急着开门出去,而是去后院找客栈老板。
到底是为人妻了,怕打扰别人夫妻,迟静言故意在门口发出几声咳嗽,“徐老板,你睡了吗?”
房间里很快传来应答声,“还没呢。”
悉悉索索的穿衣衣声传到耳边,房门很快由内打开,“原来是大妹子啊,你怎么还没睡啊,是不是我们哪里招呼不周?”
“就是有点睡不着。”迟静言看着他,微笑,“我想问徐老板借一样东西。”
客栈掌柜的愣了愣,心头忽然涌起一阵狂喜,难道说他眼看都老了,又惹桃花运了,巨大的惊喜很快被身后传来的打呼声冲的一干二净,不行啊,他不能对不起老婆啊。
可是……迟静言眉清目秀的,尤其是整个人透露出的那种灵气,又的确是他喜欢的,这可怎么办呢?
好紧张,这么冷的天,手心里满满都是薄汗,他舍不得很久都没遇到的艳遇,但是吧,他又不想对不起屋子里的老婆,如果再一次被她发现行为不检点,她估计再也不会原谅他。
正无比纠结,脑子转得飞快,怎么才能有两全的办法,迟静言已经开口,“徐老板,那位姑娘给你的银子,能再借给我看一下吗?”
客栈老板一愣,从他年轻时非常喜欢沾花惹草的经验来看,主动开口问他要银子的,通常有戏。
“大妹子,不是徐哥我不想把银子借给你,而是……”回头朝身后看了看,再一次看向迟静言时,脸上的表情是更加的犹豫,整个人都像陷入深深的难以抉择中。
迟静言本来就觉得他怪怪的,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原来喜欢朝自己脸上贴金,是不分朝代,从古至今都是一样。
要不是看在客栈老板娘的份上,迟静言早一拳朝客栈老板打过去,像这样的人,给他几拳头,让他清醒一下,对他的惩罚算是很轻了。
年纪一把,还为老不尊,有句话说的果然多,不是坏人变少了,而是坏人都变老了。
“徐老板!”迟静言打断客栈老板,从荷包里掏出锭金子发到他面前,“我用金子换你那锭银子,这下你总不会再为难了吧?”
迟静言用的交换之策,其实挺好的,既然能免了误会,她又能顺利拿到夏荷给的银子,只是,事情总有脱离计划的时候。
客栈掌柜的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迟静言放到眼前的金子,一连咽了好几下口水,等好不容易把眼神从金子移到迟静言脸上时,他语速飞快道:“大妹子,既然你一个女子都不怕什么,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有什么好怕的,你把金子收起来的,我……”
砰!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声闷响打断他的话,猝不及防,鼻子挨了重重一拳,从他年轻时三天两头被那些良家妇女的丈夫当街殴打来看,不管是力度,还是他自己的感觉,都应该是流血了。
他是喜欢清秀的女人,却不喜欢暴力的女人,本以为迟静言再凶,也是动口不动手那一类,真是没想到啊,她居然这么暴力。
“你打吧,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也不会从你的!”客栈老板皆掌柜的,也难得血气方刚,一手捂着鲜血长流的鼻子,不算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手掌,闷闷地传出。
迟静言看着他,嗤鼻冷笑,“徐掌柜,有句话,我觉得真的太适合你了。”
“什么话?”客栈老板已经推翻一开始的判断,迟静言和年轻时那些找借口和他搭讪的女子绝对不一样,她开口借那锭银子,像是真的只是像借那锭银子,而不是他想的搭讪。
“有空的时候啊,你真要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这话传到掌柜的耳朵里,对他是天大的耻辱,本想借着已经流血的鼻子对迟静言发难,想到她身边那么厉害的几个“帮凶”,就算再多挨两拳,也只能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夏荷给的银子很快到了迟静言手上,迟静言虽很鄙视客栈老板的为人,到底没有再多为难他,拿着银子,把金子给了他,就出门了。
大概是掌柜的打开上锁的柜子声音太响,把店小二吵醒了,看到迟静言要出去,还揉着眼睛跑过去主动开门。
别看人家伙计年轻,眼力界可比年纪一把的老板好多了,知道这是老板娘的贵客,在迟静言抬脚出门时,还对她说了声,“姑娘,小的给您守着门。”
迟静言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让小二给她开门,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摸了点碎银递给他,算是对他的奖赏。
小白和迟静言都出门了,因为走的路不一样,一人一虎还真没碰上。
按道理来说,以谢林的警觉,肯定能察觉到迟静言的动静,这一次,他却没有。
不是他这个暗侍在七王府做了几天的家丁,感觉不灵敏了,也不是他的身手不如从前,而是他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晚饭的时候,他只喝了一小杯的酒,根本不可能醉,为什么会睡这么沉,还真不怎么正常。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