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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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谜踪-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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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驿丞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张牧来信令他确保执信人的安全,尽量勿使其暴露在江云扬的视线之中,这般硬来肯定不行,他与上官璇又合计了很长时间,一宿未睡,忙着准备次日的行动。

第二天中午喻明自竹西巷出来,乘着轿子直到**台。一路所经之路行人川流不息,摩肩接踵。

上官璇还从未见过一座城里街道上繁华如斯,她这才意识到马驿丞说的不错,若是行刺也就罢了,想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将个武功不弱的大活人绑走,确实颇为困难。

月明桥并非只是一座桥,**台也不是一处戏台,这是扬州一位姓白的商人出资修建的水上庭院,毗邻运河依山傍水,风景绝佳,许多花娘歌ji所乘的画舫便在庭院附近流连,更添不少声色。

喻明带着自姐夫江云扬处要来的四个随从到了**台,先同做东的白老板打了招呼,又应酬了一番几个生意上常来往的熟人,直等落座,这才问身边的人怎么不见早先应允到场的通判王大人。

边上那人悄声告诉他,王大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喻明这才晓得为何适才白老板瞧着像是提不起心绪的模样。

主宾不来,这酒喝的有些索然无味,雪景虽然难得,却也不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喻明自觉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酒过三巡,连东家安排好的助兴节目也没有心思看,便要起身告辞。

白老板喝了酒,早便恢复了常态,同喻明笑道:“喻兄这是忙着做什么去,一会儿我们大伙儿还要坐着画舫去看河上雪景,我因为你来,特意请了殷姑娘,这会儿她的船正在桥边等着喻兄呢。”

喻明怔了一怔,他自**台告辞出来,果在月明桥边看到了殷莺的画舫。

今年年初的时候,喻明认识了这位初下海的殷姑娘,殷莺不但温柔貌美,且颇有内秀,喻明在她身上花费不少。

他捧场做戏这么多年,到是第一次生了将人纳回家的打算,谁知家里那女人为了这笔风流账打翻了醋坛子,竟跑去他姐姐那里告状,最后连姐夫江云扬都惊动了。

喻明不由有些犹豫。

他不过站了一站的工夫,便被守在河岸上殷莺的丫环发现,飞奔过来相请。

他待不去,那小丫环苦苦哀求,便要哭出来,连道自家小姐大病未愈,今日是硬撑着来见喻爷,小姐说请喻爷看在往日情份上一定移步相见,过了今日她便要离开扬州这伤心地永不回来了。

喻明听了这话,不由自主便跟着丫环上了停靠在岸边的画舫。

小丫环见后面那四个彪形大汉看不出眼色非要跟着上船,使劲儿冲着四人翻了个白眼。

在喻明眼里,有日子没见面的殷莺脸色苍白,透着病容,神情颇为仓皇。美人儿在瞧见自己的瞬间,妙目瞬间流露出的喜意令他心生感慨,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苦,总要保重自己才是。”

美人儿闻言似嗔似怒,最终却似有些泄气,道:“喻郎,你总是这样,算了,是我殷莺没有福气,我就要离开扬州了,今日便是想着来最后见你一面。”

喻明怔怔地道:“你……离开扬州,要去哪里?”

殷莺凝视着他,苦笑了一下,道:“金陵,苏杭,哪里不成,天下薄情郎多的是,总饿不死我,你何必要问?”

喻明说不出话来,殷莺又道:“既是最后一回,又赶上下了雪,如此良辰美景,喻郎你陪着我最后逛一逛这运河吧。你不要急着回去了,我只霸着你一下午的时间,咱们喝酒赏雪。”

喻明点头,他本来便是来赏雪的,有美人相陪,比方才那帮沾着铜臭气的商贾可强多了,何况瞧着殷莺如此伤感,他也有些舍不得。

殷莺吩咐一声,画舫离岸开了出去。

两人温存片刻,殷莺便指使着丫环上酒,她似才想起来喻明还带了四个随从,顺便吩咐了一声,叫丫环也给他们送些酒过去御寒解闷。

江云扬的妻弟喻明青天白日到**台赴宴吃酒,就此失踪不见,这可急坏了江喻两家和江云扬手下的一众喽啰。

**台的白老板和许多客人证实,那天酒宴未散喻明便匆匆离去,还有人看到喻明上了停靠在月明桥边的一艘画舫,那是扬州名ji殷莺的船。

可是那艘船已在运河上找到,船上空荡荡的,不要说人,连点值钱的家当也不剩,殷莺主仆连同划船的下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任扬州会盟的人几乎将扬州城翻过来也没有查到一点儿线索。

一开始众人还抱着一线希望,可连着两三天过去仍没有喻明的消息,这显然已经不是流连温柔乡荒唐不归可以解释的了,江云扬勃然大怒,急令冷乐山带人来扬州,誓要将在他眼皮底下捣鬼之人找出来。

如此一来,马驿丞那里明显感觉到了压力。

他这里软硬皆施,喻明死也不肯配合,逼得狠了,喻明便勉强睁开青肿的眼睛,用一种不知是怜悯还是嘲弄的目光望着黑巾蒙面的马驿丞,道:“脸也不敢露的鼠辈,你们费心弄这圈套,这里还是在运河边上吧?岳凌云已经完了,他那宝贝儿子本也没什么用处,但你们这样胡来我姐夫肯定不会放人,那小子便关在竹西巷,有本事自己去救他出来。”

这几天喻明只知道抓了他的人有一男一女,男的年纪大些,听口音像是扬州本地人,女的很年轻,但并不是殷莺主仆,他猜想这两人大约是青月堂的漏网之鱼。

喻明如此强硬,马驿丞也觉着有些骑虎难下,现在扬州城到处都是扬州会盟的人,运河沿岸更是对方的搜查之重,也只是碍着他官面上的身份未敢太过得罪。

他管着的这水马驿有上百名驿夫,并不都是自己人,人多嘴杂,不定什么地方便会出纰漏,更令他担忧的是官府也开始插手了。

“给他们送一封信,叫扬州会盟拿岳正交换喻明,岳正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价值,江云扬应该会答应。”上官璇看着一筹莫展的马驿丞心中万分过意不去,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行是行,只是这里是江云扬的地盘,到时事情不管成不成,想要全身而退只怕不易。”不到走投无路,马驿丞并不想让上官璇暴露。

上官璇想了想,觉着自己既然来了扬州,还是应该去探一探竹西巷,她不顾马驿丞反对,道:“先吓唬吓唬喻明的姐姐,看她能不能说通江云扬将岳正放了。你帮我写封信,我今晚送去。”

入夜后上官璇收拾停当,拿了马驿丞不知用什么血写就的恐吓信和喻明的一块随身玉佩前往竹西巷。

到了红药桥,上官璇便望见竹西巷一带灯光点点,照得朱门长街亮如白昼。

街心人头攒动,岗哨遍布,长棍如林,受了刺激的扬州会盟一派杀气腾腾的景象。

上官璇好不容易寻到机会潜入巷中,慢慢向马驿丞所说的江云扬住处挪移。

比她预想中顺利,江云扬的家占地很大,分为南北两个区域,北边是演武场、跑马场和偌大的议事厅,这般时候演武场仍旧灯火通明,里面人声鼎沸。

上官璇便想趁机见识一下威震江湖的江云扬是何等模样,她藏在暗处悄悄探了一下头,猛然瞧见演武台上站着的正是冷乐山。

咦,姓冷的何时到了扬州?一个月不见,看他抬起手掌边比划边说的模样,先前在太岳连家受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到了冷乐山这种级数的高手,感觉十分敏锐,上官璇不敢多看,离开演武场,绕向南院。

南院看上去像是住人的地方,此时已过二更天,隔着重门,上官璇只觉所处之地庭院幽深,楼台掩映,与适才的喧闹相较俨然两个世界。

江云扬的家实在太大了,上官璇半天没有见到人,四下黑魆魆的,等她终于循着一点灯光翻过墙去,却发觉眼前是假山池塘,自己竟是摸到了江府的花园。

池塘边栽着上官璇叫不上名字的树,适才看到的亮光是因有人在树枝上悬了盏灯,一个人正站在树下。

上官璇暗自疑惑,这大半夜的,是谁不睡,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江云扬?

她如此一闪念,不敢大意,生怕被这当世顶尖的高手发现行踪,藏身一块怪石后面探头去看。

上官璇呆的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那人正面,虽离得尚远,因那人站在明晃晃的灯下,到是可以清楚看到模样,只看了一眼,上官璇便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这个男人年纪尚轻,不可能是江云扬。

他披着一件厚重的斗篷,五官清秀,面色很白,看着有些文弱,不知是不是觉着冷了,那人在灯下跺了跺脚,两眼盯着眼前那个极大的水塘,神情有些异样,不知在看什么。

第三卷 第二百九十二章 扬州之子(四)突破

第二百九十二章 扬州之子(四)突破

上官璇心中一动:江府的年轻男子,这么悠闲,莫不是江云扬的子侄?这水塘又有什么好看的?

她转念又想道:“若是江云扬的儿子,那不就是与景宜大哥和凌堂主齐名的什么三公子之一么,这人看上去虽然不像身怀高深武功的样子,可都说人不可貌相,我还是小心一点,别招惹他,找个显眼的地方把书信扔下就走吧。”

这般想着,上官璇便要悄悄站起身来,就在此时,平静如一面镜子的池塘水面却突然起了变化。“咯咯”连声,静夜里听得分明,竟是冰块碎裂的声音。

上官璇登时便止住了脚,这可太奇怪了,这几日扬州再冷,也远未冷到令池塘结冰的程度,更何况听这声音,冰结得还很厚实,怪不得水面如此平整,竟是完全被冰块冻住了。

她探头望去,吃惊地瞧见那池塘突然间碎冰块四溅,冰下的水柱直冲半空,一个人由水柱里冒了出来。

上官璇只觉心头砰砰乱跳,水下冒出来这人披头散发,满脸大胡子,上面结的都是细冰凌,赤luo着上身,下边穿的裤子湿淋淋贴在身上。

可古怪的是,纵然如此,这人却丝毫不见狼狈,这个身躯一看便是常年习武的,闪着一种金属般的光泽,他自水下突然现身,竟让上官璇恍惚间有一种游龙出水般的错觉。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上官璇已经意识到这池塘里冒出来的人可能是江云扬。

边上等待的那年轻人此时喜形于色,叫道:“爹,你感觉如何?怎的这么久,可,可担心死我了。”说着急忙自身上将斗篷解下来,抢过去要给自水下上来那人披在身上。

那人没有接话,摆手叫儿子呆在一旁别过来,他气沉丹田,低喝一声:“开!”凌空一掌向着两丈开外的假山拍去。

上官璇只觉眼前一花,似有一道淡淡的气流自那人掌心里喷涌出来,落到那边山石上。

“砰”,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有些沉闷,但接着那假山上的山石猛然摇动了一下,“哗啦”连声倒塌了下来。

上官璇大吃了一惊。无疑眼前这个高手正是江云扬,她一直以为江云扬的武功应与连孤鸿突破之前在伯仲之间,可今日一见大谬不然,便是现在两人对上,只怕江云扬也有一战之力。

边上那年轻人见状又惊又喜:“恭喜爹。这种,这种突破之法,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应该叫……冷叔父来亲眼看看,爹如今神功大成,那连孤鸿绝无可能是您的对手。等哪天遇到他,便可为冷叔父讨回公道。”

江云扬脸上亦露出淡淡的笑容,自儿子手中接过斗篷来披上,满意地道:“是啊,虽然有些风险,但总得来讲利远远大过弊。可惜六足冰蛛雪山派只有这么一只,不然你冷叔父的内功也有希望百尺竿头,更进上一大步。这件事你先不要对外人讲,连孤鸿能一招击败你冷叔父着实诡异,为父如今也不见得便一定是他的对手,叫他心存轻视,对敌时方能起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那年轻人恭声道:“是,儿子明白。”

上官璇听到这父子两个没头没脑的几句对话,似是江云扬为了对付连孤鸿找到了令功力暴涨之法,并且在今夜试验成功。

“他还想瞒住世人……”上官璇正想着,却听那年轻人迟疑着道:“舅父他……”

“谁?!”

上官璇还想继续听下去,突闻江云扬一声厉喝,数丈远他几乎是一扑即到,上官璇大吃一惊,等她意识到江云扬是冲着自己来的,头顶已经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糟糕!”上官璇已经来不及去想江云扬怎么会突然发现了自己,只江云扬刚才自水塘里爬出来露那一手,自己便绝不是他的对手,再不逃非将小命丢在这里不可。

她当机立断,将藏身的大石向着江云扬猛然一推,身体借机向后疾纵。

“想逃?”江云扬冷笑一声,扬手间上官璇方才推出去的大石便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她腰际撞了回去。

江云扬身法之快简直不像活人,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他已追到了上官璇背后。

江云扬手中没有武器,但他觉着有没有武器此时已经无足轻重,自己的一双肉掌便足以媲美世上任何神兵利器,随着这一声冷笑,江云扬手臂伸出,五指狠狠向着上官璇背心抓去。

上官璇只觉后背好似突然暴露在暴风雪当中,刹那间竟冰冻得有些麻木,她无暇多想,亦不敢回头以剑招架,凤纹功全力运转,跃起于半空中狠狠一剑拍在身旁树干上,身体猛然弹向了一旁。

一瞬间那种麻木扩散到了上官璇的肩膀和腰身,而后被她在空中突然挣脱,江云扬的这一抓落下来,只贴着上官璇的后背抓下了她一大片衣襟。

江云扬大感意外,口里忍不住“咦”了一声。

上官璇逃过一劫却不敢心存幻想,江云扬的儿子便在一旁,不需那年轻人动手,只要他过来拦一下自己,这江府多半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趁这一丝空隙,上官璇左手在袖底一摸,将那封书信和喻明的玉佩向着江云扬甩手扔出去,头也不回向着院墙夺命冲去。

江云扬见“暗器”迎面而来,只微一停顿便将两样东西抓在了手中,紧跟着一晃追至。

这一次江云扬对敌人的身手有了估量,上官璇身在半空,已经避无可避,径直向着他那一只泛着白雾的手掌撞去,上官璇无奈之下只得长剑刺出,正是一招“流风回雪”。

叫上官璇大吃一惊的是,自她学会之后从未失过手的“拂云飞雨诀”在江云扬面前竟像是小孩子使出来的招式那般不堪一击。这一招剑法将将使出半式,她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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