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看上去绝非一般巧匠所谓,定时修为高不可测之人所篆刻。
大门两旁,站着两名弟子,身边颇为挺直,略显几分英姿,两人均是一身青衣装扮,衣服的样式普通没有多余的修饰,头发隆起仅用一根木簪插住。
季莫灵识一探便知两人都是灵之气五重弟子,看对方整齐的衣衫,眉宇间透出一股正气,心中便少了些防备。
见季莫、月聲走来,一名弟子走上前来,双手略一抱拳,面带笑容,讪讪说道:“月师姐一年多不见,修为精进如此之大,可喜可贺啊。”
季莫一听对方之言,心道:“原来我离开季家到心在已有一年之久。”
月聲也还了一礼,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迈动莲步轻移进去,季莫尾随其后,可刚要迈入门槛之时,却被阻拦了下来。
另一名青衣弟子伸出手臂一拦,圆目瞪起凝视着他,沉声说道:“这位灵友好像不是本门的弟子吧。”
季莫一时激动竟忘了这一码事,面色羞愧的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抱拳,淡道:“在下季莫,是来找贵派的莫前辈的,劳烦二位灵友通报一声,在此谢过。”
青衣弟子双目反复打量了他一番,缓缓说道:“本派只有一位姓莫师叔的,名为:之谷,你稍等一会,待我通报过后再说。”
月聲一听莫之谷这个名字之后,双眸闪出一抹湛蓝的光芒,落在了季莫的身上,她正要开口,另外那名青衣弟子,淡眉一挑,轻叹了一声。
季莫自是看出其中颇有几分古怪,心中不解便问:“灵友,在下来找莫前辈可有不妥之处么?”
青衣弟子回头望了几眼,见并无他人走来,缓缓才道:“其实也并无不可,只不过莫师叔近些年来,在门派有一个雅号为:酒灵,整日整夜醉醺醺、迷糊糊的一身酒气,还哪像修灵者啊,至于其它琐事他老人家更是懒得去管,就连掌门都拿他没辙,所以你若有求与他,就不太好说了。”
季莫认真听了其言,不经意的看了望了月聲一眼,此女面容也略有些无奈,暗自忖道:“难不成真如对方之言,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而后三人也没有在说起什么,只是静静等待,大约半盏茶功夫,远处现出方才离开的青衣弟子身影,随着清晰的脚步声,渐渐走了过来。
季莫内心颇为忐忑,自家费劲千般辛苦,万般磨难才来到此地,自是不想失望而回,那位刚回来的青衣弟子,不知是大喘气还是故意卖个关子,犹豫半响才说道:“季灵友,莫师叔在他的悲歌洞府等你,在下这就带你前去。”
简单的一句话,好似天籁之音一般重听,季莫脑中不断的回味着一遍又一遍,那颗久久悬着的心,好似一片枫叶飘散了许久,终于在这一刻落了下去,吁了口气,笑道:“在下烦劳灵友指引了。”
对方见他虽然穿的略有华贵,但观其言谈举止到颇有礼节,当下也是礼让了一番,两人才一同迈进大门之内。
月聲自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何药,自家又一向少言少语,也没有过多询问,更无暂别前的交代之语,举步轻移,静静的,默默的朝着背对他之方向走去。
就在月聲转身而去的刹那,恰巧季莫也回眸一望,看着那娇小的背影渐渐远去,只得收回了目光,追上了带路的青衣弟子,两人没等走上几步,青衣弟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弧,忽然说道:“恕在下冒昧,季灵友莫非与月师姐互有暧昧之情。”
季莫被他一问,颇有哭笑不得之感,自是未曾想到,一心修灵之人也会开上如此玩笑,让他略有一惊,他紧忙伸开手掌,左右晃动几下,张口便说:“不、不,在下怎会有如此想法,灵友误会了,”
青衣弟子见他略有慌忙,只是笑而不答,惹的季莫更是倍加无奈,只得将话锋转移,问道:“不知灵友如何称呼?”
青衣弟子颇识大体,见对方有意转开话题,便也不再追问,轻声回道:“在下守衷,”
季莫点了点头,心道:“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这时,周围各异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射来,大多都是青衣装扮男女都有。
第五十三章 八大灵派
诸灵修的议论之语,自然传入季莫耳中,有的则说:“这少年并非三门之人,难不成是三宗两道之士,”
一旁的女子,长发披肩,大眼睛忽闪忽闪,打量季莫几眼说道:“应该不会,如今大考迫在眉睫,三宗两道本就与我等三门颇不合,怎会有人来访。”
这时迎面走来一名肥胖男子,单眼皮细眯眼,头发稀疏,脚下步子颇有速度,想必定有急事,来到几位灵修面前,紧忙说道:“诸位灵友可曾知晓,天穹灵门的沈前辈来我昆罗商谈大考之事,”
女修见这肥胖男子慌忙来此就为这事,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淡道:“往年不亦是如此么,好你个朱大常,故意拿我等寻开心么。”
名为朱大常的肥灵修呼吸了几口清气,眸光转动一刹略显几分迟钝,才道:“慕容灵友,能否听我说完,这次沈前辈带来了一位名为纳兰昭敏的少女,样貌如何美丽姑且不说,据说此女一年之内从灵之气二重境界,突破到了灵化境界,你等不想询问各究竟么,吾等可是困在灵之气境界很久了。”
朱大常将前因后果说出之后,在场数位灵修均是面容失色,眸光流出一道道不可置信,只有那复姓慕容的女子第一个镇定下来,沉声说道:“朱灵友,你带吾等去看看,我自是不信会有如此天之骄子,”
而后,诸灵修便匆匆忙忙一同离开了,竟也无人再去问津季莫打何处来,季莫、守衷停滞的脚步,也在此迈动。
季莫自是看的出来,身旁之人也想跟去凑凑热闹,他虽然内心朱姓男子说的颇有好奇,但也不管他何事,便未曾相问,只是忽然想到,先前诸人谈论之言,这才出口询问一番:“灵友,恕在下冒昧,心中有一问,不知当不当讲。”
守衷也不知怎的,精神略有恍惚,只是一味的低头前走,不知此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行了十步之远,才忽然感到自家失礼之处,面带微笑紧忙说道:“灵友过谦了,有何不解问来无妨。”
见对方即以放话出来,季莫也不再客套,低声问道:“不知何为三门三宗两道?”
守衷面容略带一丝热情,语速不快不慢说道:“想必季灵友并非大永都国之士,我大永都国共有八个修灵派系,也就是三门三宗两。”
守衷见他听得认认真真,便继续讲道:“三门分为:真一仙门、天穹灵门、昆罗天门,三宗分为:伽罗宗、鬼阳宗、玄都宗,两道则为:七邪剑道、十二天道,像我昆罗天门与其它两门,均属同盟关系,据说我三门的创始人乃是传世三仙,至于三宗两道,与我三门总会有一些冲突争执,百年下来早已见怪不怪了。”
季莫听对方一番话语之后,不禁暗道:“季氏家族所在的天苍国,只不过有几个修灵家族罢了,与这大永都国实难相比。”
季莫见对方一副知无不答的样子,继续问道:“何为大考。”
守衷一听大考二字,当下面露一丝苦笑,接着前后左右瞻望了几眼,见并无门派长辈经过,这才小声答道:“所谓大考,在下看来,不过是八大派系掩人耳目,不过就是有名有份的争斗,争夺门派的排名罢了。”
季莫听的颇有些迷茫,不过见这守衷怀有抱怨之气,便也能懂了几分意思,心道:“想必这大考,定会有灵修牺牲,若不然,对方一个看门弟子,怎敢将话说的如此直白。”
两人走了一会,季莫又问:“一路走来未曾见到灵化境界的灵修,莫非都在为这大考做准备么?”
守忠眉角一挑,眸孔一缩,嘿然笑道:“季灵友好生聪明,在下未说竟猜到了大概,这大考有个规定,便是必须要命元境界之下方可参加,所以,本门灵化境界的师兄师姐,都各自提前准备起来。”
季莫又是微微点头,眸光一转,说道:“听灵友之前所说,这大考多半会有损伤,为何大家还会争先恐后参加?”
“灵友所说不假,其中自有道理,一方面是不敢违背掌门之令,灵一方面则是若是在大考之中独占鳌头,为本派系争夺光荣者,奖励颇为丰厚,而且还会助此人突破境界,大多师兄师姐都是宁可拼上一拼,也不想一声困于灵化之境。”
季莫这才恍然大悟,问了如此之多,几乎和他也并无关联,便也不再询问下去,免得让人家多想,之后,两人谈论了一些其它话题,说说笑笑也颇为融洽,不知不觉便走出了那铺满白玉石砖的大院,来到了一处大山之前。
眼前这座山峰悬浮在高空之中,仰视观望,便感到灵气袭人,照比他现在处于的山峰,不知强了多少倍。
守衷见他犹豫不前,便也猜出了几分,缓缓说道:“季灵友,此峰名为灵墟,是命元境界的前辈修炼之地,我等脚下的空灵峰,自是无法比拟。”
季莫表现的颇为平淡,静静问道:“不知是在下自家御剑而上,或是如何上到那灵墟峰?”
“季灵友,你向前再行五步,便会出现一朵青莲,踏上此莲,自会送你到达莫师叔的洞府,”守忠抬起胳膊伸出手指,朝着前方云山雾绕的地方轻轻一指。
一路上对方都坦诚相待,季莫也并不怀疑什么,按着对方所说,举步移动,恰巧真的浮现出一座莲台,由模糊到清晰,散发着浓浓的灵气,看上却绝非一般之物。单脚一迈便踏上了那莲台之上,忽然间,莲台动了缓缓上升。
季莫向下一看,守衷渐渐变得渺小,不过依稀可见对方还在朝他招手。
季莫早就有了御剑飞行的经验,然而与之相比,却不如此番轻松,毕竟这莲台无需自身灵力就可腾空而起,颇有一种享受的滋味。
没过多久,莲台便停滞不前,季莫眉头微皱,心道:“为何要与此山相隔一段距离,带我等候几分看看。”几个呼吸的功夫,至对面的山峰浮生出一座拱形石桥,渐渐的延伸到他脚下。
第五十四章 大彻大悟
季莫虽想快些解开身世之谜,但也并没有慌忙,他观察了一会,见这石桥依然尚在,自家才迈步而上,季莫踏上石桥,便不时回望几眼,这石桥说也怪异,他每走过一步,后面边消失一段,就这样一直走到尽头,石桥也消失不见,仿若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眼前出现一片宽阔的石台,正中间一扇两人来高的山洞,洞口有一扇大石门,上面的鎏金匾额上刻着悲歌两个字,季莫嘴角露出一抹满意弧度。正要上前扣动石门,只听轰隆一声,那石门竟然自动向上拉开。
季莫双眸观望了一番,洞里布置的颇为简单,一张单人木床、一张青石桌子,跟几把木椅子罢了,不过更为显眼的是地上那凌乱的酒坛子,东倒西歪,满地皆是。
石桌旁,一男子看上去临近五旬,头发花白,个子不高,长得却很结实,那略显苍老的脸孔因为不断饮酒有些发胀,脸色发黄,甚至有点发青,眼皮发肿。
只见此人,双手捧着一个酒葫芦,似乎还在品味着美酒之味,略显得昏昏沉沉,糊里糊涂的。
季莫浓眉紧锁,虽听了守门弟子之言,但亲眼见到难免会有些吃惊,堂堂命元境界灵修,怎么会是这般光景。
“你进来吧,”过了好一会,莫之谷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季莫一听,心道:“听其话语,略显清晰,看来并非守门弟子所说。”也正因如此他却卖不动步子,双脚仿若有千斤之重,他害怕若自己并非季家血脉又该如何。
莫之谷见他半响也未动分毫,心中便生烦意,话音冷淡说道:“你若无事,就离开。”接着此人,单手缓缓抬起,又轻轻落下。
只听,低沉的轰声响起,季莫一见,竟是石门有要落下的迹象,忙跨步走了进去。
这时,莫之谷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坐在了一个木椅之上,乱搔头发,把头低垂在两手中,似乎是看到自己衣衫大开,便随意的扣上了一个扣子,显然是为了顾及一些体面。
季莫拱手恭敬的鞠了一礼,淡淡说道:“晚辈季莫,拜见莫前辈,”
莫之谷一听他之姓名,神情略微有些紧绷,沉吟一刻,心道:“该来的总会来。”将头微微抬起几分,问道:“你来此作甚?”
季莫犹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讲道:“莫前辈,晚辈是季韵的侄儿,来寻前辈是想证明自己的可是季家血脉。”
季莫话音未落,只见莫之谷抬起了那愁闷的面容,将衣袖褴褛的臂肘猛的拍击了一下石桌,顿时便出现蛛丝网状的裂痕,还好并无运转灵力,若不然,早已破碎开来了。
然而不知为何,莫之谷却迟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又一会,空空的石洞内,平静的气氛依旧持续着,季莫皱起眉目,一时也不敢再去追问。
一盏茶过后,莫之谷忽然说道:“你走吧。”这淡淡的一句话,犹如一处平静的山谷骤然暴风四起,电闪雷鸣轰然一震。
季莫见对方虽无相告之意,但也不会轻易离开,稍作沉吟,说道:“莫前辈,姑姑留下的玉简明明说是您与她一同捡到的我,并且起名季前辈为何不说出真相,难不成灵友原因。”
莫之谷缓慢的摇了摇头转过身躯,竟是不在看他。季莫见他如此,当下便恳求道:“莫前辈,晚辈求您了,姑姑现在身处险境,请您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季家血脉”
季莫一遍又一遍的哀求,时间也一分一秒的流逝,莫之谷依旧不言不语,端坐在那里,太阳渐渐西落,一片火红光芒透过洞口射了进来。
见对方这般固执,渐渐的、渐渐的季莫也有些放弃了,正要站起身来,
这时半天没有开口的莫之谷,突然再次开口:“你既然知道你姑姑身处险境,为何不去想办法搭救,至于你是不是季家血脉,这个问题可有意义,可曾重要么?”
季莫的大脑好似被无数根银针一一刺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