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鬼“呜呜”而鸣,却发不出话,只是不住点头,表示愿意。福星也点头,脚踏七星北斗,绕到四鬼背后,又虚画数道灵符,并以舌尖鲜血喷出。只见霞光一齐闪现,前后符光顿时化为乌有,四鬼身上立时升起一片焦黑烟气。
那四鬼之影也跟着淡了许多,一同拜倒在地,呜咽细声道:“多谢大师救助,小的受制近百年,今始得脱,来生结草,必有一报!”
福星转到一旁,含笑温言道:“但存善念于心,何必报之于我?本座好人做到底,送你等速去地府如何?”
四鬼连连叩头,不住称谢。福星又画一符,喷出心血。符光一闪,罩住四鬼,立即消失无踪。
玉凤公主已懂得行法之苦,忙上前挽住他,关心问道:“哥哥连施三法,损失阳火鲜血不少,可觉得累吗?”
福星清笑,挺胸道:“多谢娘子关心,哥哥我壮得很!”
玉竹也上前挽住右臂,娇声称赞道:“少爷本领真大,这一套妹子从未见过,何时练的?”
玉凤公主脆笑道:“哥哥是座宝矿,你末发现的还多着呢!”
说笑中连袂飞回,见秋月、夏荷还在凝神端坐,瞪着眼显出警戒神情,不由均感她两人之忠。尤其福星见夏荷面色苍白,精神委靡,知道适才受创又失元阴,甚是不忍,便道:“今夜真是走不成了!大家受我之累,都有损失,各自运功补充一下。夏荷你来,我为你治一治吧!”
夏荷既惊且喜,望向玉凤公主,玉凤笑道:“还不快谢谢驸马爷,瞧我怎的?”
夏荷这才转向福星施礼。福星挽住她,走去另一房间,伸手便要替她宽衣。
夏荷哪敢接受?坚持要为驸马服务,伺候他先上了床,才自动解衣偎上去。
这次福星先施出温柔手段,引发情潮欲火,待溪水涨满,方始顺水行舟,缓缓驾驶,直把夏荷引升到最高之点,全身毛孔大开,排出杂质,并开启甘泉宫,放出元阴。福星也算准时机,射出元阳与之交融,行和合之大法,替她洗毛伐髓,增益受损功力。
这一夜,夏荷可算先苦后甜,因祸得福,反而是众多女侍中,第一个接受驸马真阳之人,不仅功力因而超越同侪,后来还替福星生了个女儿呢!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次日清晨,天尚未明,福星五人已收拾停当,准备启程了。对那两坛“琼浆玉液酒”,福星本要打破毁去,但玉凤公主却觉得献于父皇母后,不仅投其所好,也是物尽其用。只要告诫饮之适量,必不致再出差错。
福星只好听从,找了两个大皮袋装了,搭在龙儿鞍后,便一同带了上京。
这一天五人纵马疾行,傍晚已过山东地界,途中只小息两次,各半个时辰,放龙驹吃草,五人也小食干粮。当晚抵达清河县驿站,用过晚餐,福星怕累坏五龙驹,不但又喂之天机丸,还特别为之拍打,舒活筋骨。
酉时各自趺坐运功一刻,戌初便又登程。
此刻已是秋末,北起凉风渐厉,夜间路上已无行人车马。五龙驹少了障碍,一字排开,齐头并进,驰聘如贴地飞行,非但快速,而且五人在马上,观景谈笑,倒是悠闲得很。
正行间,玉竹抬头仰望月影,忽发现月影下有一黑影,盘空飞舞,映月的一面,雪白如银,上面还像有个人影,不由大奇,叫道:“少爷你瞧!空中是什么东西?好像还有人呢!”
众人闻之,一齐仰头,也都瞧见。不过其中以福星目光最亮,看得仔细,也奇怪道:“好大的白鹤!看来颇有道行,上面果然坐了两人…………”
玉凤公主脆声笑道:“哥哥还记得吗?当年在昆仑山,咱们也瞧见过一只白鹤,打听之下,乃山中一对仙侣所养。访寻甚久,偏未得其门而入,引为憾事。这一鹤两人,难道是他们吗?”
福星不以为然,道:“我想不大可能,那仙侣久绝红尘,当年连咱们都不愿接见,而今怎么在这人口稠密之处遨游?此举不但惊世骇俗,也妨碍他们清修嘛!”
秋月想起在沙门听来的故事,忍不住插言道:“也许他们想修积善功呢!不入世间,哪有善事可做?”
玉竹不胜羡慕,道:“跨鹤而游于白云天地间,多自在啊!”
玉凤公主脆笑调侃她道:“你本有此机会,偏要贪恋红尘,难断情丝,怪得谁来?”
玉竹一愣,旋道:“小妹此生,跟定了大姊和少爷,若叫我一个人去,才不稀罕呢!”
夏荷一向不爱表示个人意见,但自被“幸”合体,不仅玄功大进,个性也活泼多了,这时也道:“三夫人说得对,俗云:高处不胜寒。一个人冷冷清清,便是能活上千年万年,有啥意思?“
空中白鹤本来飞得极高,这时也瞧见下面五驹快得出奇,引动了好奇之念,竟兜着圈子愈飞愈低。这时似听见夏荷的话,陡然有一阵清脆童音,由上面传来,道:“秋蝉哪识春花艳!丫头见识浅陋,懂得什么?”
这几句话,声音虽轻脆如童子,语气却老气横秋,有叱责夏荷之意。
福星、玉凤颇惊对方玄功高妙,但平白无端受人教训,心中却有不甘。尤其玉凤公主,今生身在皇室,受尽尊荣,哪能任人抢白教训?
因此便也以千里传音之法,脆声笑道:“人各有志,不可强也!人各有命,亦难改变。阁下啸傲九天,自以为高高在上,却不知也是因禽成事,有啥稀奇?”
鹤上之人,微有“噫”声,其音虽微,玉凤与福星运功之下,已听出是另一女声。那原先发话的一个,“哈哈”一笑,道:“好个狂妄丫头!小爷若不教训教训你,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话声中,人如弹丸,忽自鹤背扑下,疾如狂风迅雷般,往五人头上罩落。
同时鹤背上又传出清脆女声,急喊道:“小弟不可顽皮…………”
语声未落,白鹤双翼一收,如箭射下,背上接着腾起一道纤影,向先落那人追来。
福星见状,暗以传音急命五驹止步。五龙驹霎时一同驻步,四女一时未防,顿时被掼抛出去。
所幸四女玄功均成,一离马背,动念间玄功已发,不约而同施展出芥子步法。别人不知,却只见四女前掠了三丈,便一同落在地上。
福星见状,暗叫一声,也一同跟踪并出,与四女不差先后,站成一排。
空中扑下之人,本算准马行速度,预投到前方六丈之处,预备凌空下击。哪料到五驹说止便止,马上五人虽然迎前三丈,仍差了三丈距离。
当时又由于降速太快,发现已然来不及改势攻击,只好施个身法,落向地面,拦在路中,立时显出一头梳朝天辫、一身红衣的童子。
而另一个随后想要救人拦阻的,这时也已落下,只慢半步,落地后对这结果也甚意外,不由面露惊奇敬佩之色,望向五人。
这一连串动作,写来罗嗦,实际只是电光石火之一瞬,双方目光一接,不由都是一愣,心头也都震惊暗赞:“好个美貌的人儿!”
也因而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心。
福星本不愿与人冲突,这时双拳一抱,拱手笑道:“两位仙府明珠,玄功通神,区区李福星佩服得很,方才内人玉凤公主言词冒犯,尚祈海涵,但不知两位上仙道号如何称呼?”
那如同红孩儿一般幼童,“噫”了一声,戟指着李福星,道:“你果是金陵小怪物李福星吗?怎么长得这高?听说你一直未出过天衣坊,怎会突然来此?玉凤公主何时嫁给你的?那我姊…………”
他话如连珠炮,响个不停,叫人无法插口。但说到这里,旁边少女陡地推他一下,抢白喝止道:“胡说什么?”
接着又目闪异色的打量着面前一男四女,清声道:“阁下当真是金陵天衣坊少坊主?尊夫人乃当今大内玉凤公主吗?”
玉凤公主兰心慧质,听了幼童半句话,已然料出端倪,听了少女之词,便即上前脆语笑答:“小妹正是宫中玉凤,姊姊尊姓芳名,可肯见示?若蒙不弃,与小妹结个手帕之交如何?”
她这一走动,体态威仪自然显现,那少女深深望着她,忽然轻叹一声,道:“公主威仪果然不凡!小妹昆仑白玉仙,他是小弟白玉杰,家母与令师曾有过往,也算方外之交!”
玉凤公主上前握住她的柔荑,脆笑如铃,道:“令堂大人尊号可是上清下尘吗?当年小妹身有绝症,曾听家师说过,令尊令堂已列散仙之位,若得相救,必有生机。只可惜令尊令堂仙踪难觅,只好作罢,想不到今晚得见令姊弟,实在太意外了!”
白玉仙闻言,目现疑色,握住玉凤公主脉门,要加断诊。玉凤又接着道:“多谢姊姊关心,妹子之病已为拙夫医好,这也是我俩匆匆成婚之因。姊姊与令弟星夜远游,有急事吗?”
白玉仙心情似不甚佳,微摇螓首,并未开口,一旁白玉杰却连珠炮般说:“我与姊姊下山游历,修积善功,也曾去过天山见过你那老师父。她还说我们若是有空,不妨入宫找你。我想宫里一定很好玩,便一路来了,只是路上常在各地停留,到今天还没到呢!若是听我的话,不早…………”
白玉仙侧头望他一眼,玉杰对这姊姊似乎有些惧怕,便即住口。白玉仙淡淡一笑道:“早也好,晚也好,现在不是见着了吗?”
玉凤公主脆笑道:“现在遇上也不算晚。小妹与拙夫正要回宫,姊姊和小弟一同前往,岂不正好?”
白玉杰拍手连叫:“好哇!好哇!”
白玉仙却道:“公主星夜急赶夜路,必有急事,咱们怎好打扰?还是过几天再说…………”
玉凤公主已猜知她的心事,忙道:“姊姊猜想不错,小妹前日还在金陵,因接急旨,说宫内有多人得病,群医束手,这才连夜赶回,一探究竟。姊姊久受令尊令堂薰染,医术必然高明,小妹斗胆,请姊姊随同入宫,一伸援手如何?”
接着,不待她开口,又转身招来玉竹介绍道:“她名玉竹,乃拙夫第三位妻子,另有两位,一名金凤,一名玉璇,不日也将启程上京,姊姊若不嫌舍间人多,自小妹以下,必然欢迎姊姊与大家见面相聚!”
这番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也有些莫名其妙,但听在白玉仙耳朵里,却起了很大作用。
她忽然瞄了福星一眼,笑颜上脸,道:“宫中既有急事,依小妹主意,公主何妨与小妹同驾鹤儿先去,一探究竟。小弟随驸马一路,至多两个时辰也可以赶到,那时大家再研拟处方,岂不更好!”
白玉杰似乎对五龙驹甚有兴趣,首先拍手赞好。玉凤公主当然乐意,便转对福星道:“妹子与玉仙姊先去,哥哥以为如何?”
福星拱拱手,笑道:“多谢白仙子鼎力协助,令弟就交于区区,请放心吧!”
白玉仙嫣然而笑,明眸之中更有异色,口中却道:“驸马爷别如此称呼,小妹担当不起。小弟顽皮得紧,千万别太顺他!”
白玉杰呶嘴催道:“别罗嗦啦!赶快走吧!你不是常说救人如救火吗?”
白玉仙却仍然叮咛道:“记住姊姊说的,别太顽皮,要听驸马的话…………”
白玉杰挥挥手,吹声口哨,白鹤展翅飞来。白玉仙拉住玉凤公主手臂,一同掠飞五丈,正好落在白鹤背上。
那白鹤双翅展开,足有两丈四、五,微一煽动,已然破空直上,往前飞去。
福星也挥手招来五龙驹,指着玉凤公主坐骑,道:“它叫铃儿,玉杰弟藉它代步可好?”
哪知白玉杰却指马王龙儿,道:“我要骑这匹大的…………”
福星尚未表示意见,他已掠身扑向马王。龙儿“希聿聿”嘶叫着,闪电般窜前十丈,以白玉杰身手,竟然扑了个空。
他微微一愣,自觉很没面子,正要追下,福星却道:“这五龙驹均已通灵,所谓好马不侍二主,不配双鞍。玉杰弟要骑,且待我和它商量一下!”
他招手唤马王过来,温言道:“玉杰弟乃散仙之后,只是喜你神骏,暂借一骑,将来一定有你好处,何须这般燥烈?”
龙儿用赤红双睛,望望白玉杰,这才点点了头。福星笑道:“好啦!请上去吧!”
白玉杰欢呼一声,跃立鞍上。福星也一同上马,五龙驹排成横列,一齐向前奔去。
白玉杰初骑这般快马,乐得连声欢呼,不住在鞍上玩弄花样,一会倒立,一会翻跟斗,就是不肯坐好。
福星、玉竹等人见他生相俊美,玄功高绝,所玩的姿式虽有些怪异,却都柔软优美得很,不由鼓掌为他助兴。
所有花俏玩过了,他忽然又提出一个怪题目,道:“听说你有个绰号叫小怪物,怎的现在一点看不出来?不过功夫似乎不错,咱们俩下去比一比,看哪个跑得快,好不好?”
福星哪还有这兴致,笑着摇摇头,道:“看你适才身法,一定很厉害,我认输就是!”
白玉杰“嗤”之以鼻,道:“这么没种,没比就认输啦!我姊姊还说你很行呢!”
福星奇道:“令姊与我刚刚才见过面,怎能断定?…………”
白玉杰耸着鼻子道:“我们到西安天衣坊去买绸布,她看了一幅山水刺绣,就着了迷似的,逼着问是谁绣的,谁画的?知道是你,就断定你行啦!其实我瞧,像山不是山,像云又非云,有什么好?真是!”
众人都被他认真样儿逗笑了,玉竹忽发童心,笑道:“我家少爷不肯比,我和你比比如何?”
白玉杰“咯咯”大笑,道:“好哇!好哇!不过比输了可不许赖皮,不许哭!”
玉竹笑道:“又无赌注,有什么好赖皮的?我不是小孩子!哪会哭?”
白玉杰顽皮一笑,道:“谁说没有赌注?那有什么好玩?”
他上下打量着玉竹,见她腰带上悬一柄紫金小刀,便道:“你若输了,别的我也不要,把小刀送给我吧!”
玉竹笑道:“你输了呢?”
白玉杰搔搔头,不信道:“会吗?”
玉竹又道:“没有一万,总有万一吧?万一你输了怎办?”
白玉杰摸摸身上,苦笑道:“我身上没有东西,…………这么好了,万一我输,把我老姊送给你当丫头吧!”
众人大笑,玉竹却道:“别说你姊姊不愿意,我也当不起啊!”
白玉杰双眼望着福星,慧黠一笑,道:“你是代夫出征是吧?万一赢了,叫我老姊当丫头她不会肯,若叫她做你老公的老婆,她一定愿意。好,就这么办!我要是输,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