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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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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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徽姐姐,我说得是也不是?”

金徽听这话,先是冲子规翻了个白眼,过会却偷偷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乾娘嗔道:“没见这不开眼小蹄子,不过叫这丫头夸了几句,就乐成这样?”

宁娥也笑,唯书桐一脸不快,心里只抱怨子规又出了风头。

少岚这时又来凑趣,看着宁娥,又看看子规,开口笑道:“好嫂子,怎么偏你房里姐姐们知道这么多?下回也教教我的丫头吧。”

子规这时却正眼看着少岚,回了一句道:“岚少爷夸得可巧,这不是我一人之功,正是大*奶屋里的书桐姐姐教我的呢,若论茶艺,比起书桐姐姐来,我是自愧不如的,不过刚才多说了两句,岚少爷就上了嘴上的当了。”说完便将手暗中捅了捅书桐。

书桐忍痒不禁 ,嘴上笑出声来:“哎呀”

少岚听了奇道:“怎么叫哎呀?也是茶艺一种?”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子规也笑,却悄悄躲到书桐背后,口内小声道:“姐姐行行好, 替我挡挡这座瘟神”

书桐口中只啐一口,面上不理会,却当真替其挡在前面。

当下众人饮茶闲话,也不必多言。

这时大厨房里来人,问晚上在哪里设宴,宁娥想了想,又看看乾娘,先没开口。乾娘觉得了,便道:“这有什么难出口的,就在这里也行。左右我这里地方大,一席二席也摆得下。”

宁娥便对来人道:“就在这里摆吧,你们只是安排,对了,问问岚哥儿,他今晚想些什么吃?这里就他是讲究个嘴的,我可不敢亏了他,叫他闹起来,今晚就别睡了。”

乾娘忙道:“要闹去你哪儿,我的树已经快不行了,大*奶那边还有几株桃树,岚哥儿你去摇就是,也别叫小厮,当真好汉就自己上去。”

宁娥呸道:“好个奶奶,这也是你说得出得?一会岚哥儿掉下来,我只问你”

其筝接着道:“那就好了,敢就老实了,咱们也没饥荒打了。”

少岚笑起来,口内不依道:“怎么筝姐姐就咒起我来了,好,我回去也告诉大哥去。”

当下屋里众人都只看其筝笑了,其筝闹了个面红耳赤,要说什么,又不好开口,这时韵波上来了:“二少爷,你就欺负起你姐姐来了,跟你的齐妈妈和朱瑾呢?我只问她们,怎么也不看着你了?”

乾娘一边笑一边对少岚道:“好个丫头,怎么样,岚哥儿,今天你可是吃了两回瘪了,大嫂的丫头就算了,你定是说不过的,大嫂的行事在那儿呢,她的丫头也跟她一样,怎么你嫂子的丫头你也辨不过?”

其筝回头嗔对韵波道:“你又来说,这有你什么事?”

芩如也笑道:“她不是为护你?就得罪二少爷了,不过也罢了,她现是大少爷面前的红人,二少爷也就让让吧。”

这话一出口,旁人罢了,唯韵波闹了个进退不得,心里直想说,这叫什么?谁是红人,你才是老爷面前的红人呢到底不服气,嘴上强硬道:“这是谁这么嘴快”

其筝还没来得及说话,芩如又开口道:“哟,这是怎么了?祁家大少爷收了你倒不好了?多少人想还想不来呢这就是你的福气了,这丫头,还嫌不足呢”

韵波简直气炸了,好在其筝抢在头里道:“韵波算了,芩姑娘不知道。那几日原是我身子不舒服,少宇要人伺候,这也没什么,韵波你也不必急成这样,你跟我过去就是通房,你伺候少爷也是应当。红不红的,倒没这个说法。”

韵波悻悻然,心里直道,自己想当姨娘就算了,还以为人人跟自己一样,看见个老爷少爷就蝗虫蚂蚱一样扑上去呢

宁娥便赶紧拿话来支开:“说了这半日,岚哥儿你到底想什么吃?这岔打的,八百里加急也拉不回来了。”

少岚想了想,不说话,只将身子转来转去,子规见势不好,怕他又来生事,赶紧悄悄背过去对着他,不料那少岚却就是偏偏不饶过她,恰巧就转到子规身边,停下脚来,对其开口道:“喂,你做什么菜拿手?”

第百三十四章 芭蕉不展丁香结

第百三十四章 芭蕉不展丁香结

却说宁娥正问少岚晚上想些什么吃,不料少岚又踱到子规身边,开口就是:“你做什么菜拿手?”

子规心里气爆,这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恨不能立刻求张符来贴到对方头上,可嘴上还不得不敷衍道:“回岚少爷,我现在不在大厨房了。”

少岚油滑地笑起来,又掉头对宁娥道:“荣嫂子,上回老爷点了她一道什么菜?我只想不起来。”

宁娥想了想,乾娘也帮着想,终究想不起来,还是芩如说了出来:“瞧这两人记性,还小后生呢,就忘成这样,不过就是个爆双脆嘛”

少岚一拍手:“对了爆双脆,我现在就想这个吃,好嫂子,烦你让这位姐姐就做出来吧”

其筝忙劝道:“岚哥儿少玩,这可不是咱们家,这丫头现在荣嫂子屋里,早就不去大厨房子,她是正经有事要做,要伺候大嫂子的,你总是寻她干什么?行了,爆双脆,让厨房里再找个人做就是了,保管也弄不出个驴味儿来你乖乖坐在这里,别再闹了,再闹,我就真恼了”

少岚见其筝似真动了气,只好吐吐舌头,坐回她身边,乾娘这时笑道:“岚哥儿,这丫头上回是怎么惹你了,也没见你跟她有什么过节?怎么你就是要寻她的不是?可惜人家不领你的情,你就白操了心了。”

少岚听了偏过头来看了子规一眼,也笑道:“定嫂子这话有理。”说完一转身,当真就不再理会子规了。

子规心下暗自念了声佛,心想这张乾娘也有作好事积德的时候,阿弥陀佛。

当下众人再地他话,只是喝茶,乾娘觉出闷来,便让金徽取出棋盘,问芩如可打的双陆,芩如正闲得肚里真打哈欠,一听便应允。宁娥便也起身,站在芩如身后,看她如何布局,一时看住了,入了神。

这边其筝便问少岚道:“跟着你来的齐妈妈和朱瑾呢,就这么由着你这里跑马灯似的胡闹?怎么你在这半天,不见她二人身影?”

少岚回道:“才定嫂子说要找人去寻兰姐姐,我就说,让她二人去吧,难得来一趟,正好也出去逛逛园子去,这里总也无事,我是只在这院子里,左右定嫂子这里人多,也就够使唤的。”

其筝点点对方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想着赶她们出去,这里你就称大了,还有谁还敢说你?二嫂也总是宠坏你了,见了你来就是眉开眼笑,什么都依你的。”

乾娘边忙着算棋盘上的子数,边抢着开口道:“大妹妹,也不是这么说。我这个人,见了对脾气的,就是顺意自在,他行什么事我也都看得惯,不打眼。热锅里的爆豆子,就是比那软豆腐得我的心,扔进嘴里听个响,总比糊在牙上强得多”说完就抬头看了对面坐着的芩如,和站着的宁娥一眼,那二人明明听见这话,却是不太在意,仍旧只看棋局。

其筝笑起来道:“如此说来,我二哥必是那热辣辣的油锅里,最老成的一粒老黄豆了”

乾娘见众人听了这话,都笑起来,脸上有些挂不住 ,尤其当着宁娥的面。也不知怎么的,那事虽然是过去了,她再见宁娥始终是有个心结疙瘩,再当着这女人的面,又提儒定,就更叫她难堪。

“他呸他就是那搁陈了的糨糊缸子底下,最黏糊的一团糨糊心子!你可千万别粘上手,只要一粘上,你是想甩,甩不干净,想拉,拉不出来,横竖就是死赖在你手上不下来,我只白熬了这许多日子,也不过刚刚捋掉一个小手指罢了。”乾娘的话,让宁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儒定是什么样,她心里很知道,可是她也明白,一个女人对自己丈夫,是可以有这样那样难听难看的评价,只因为,他是她的丈夫,旁人无论如何,对这事也插不上嘴。

“哟,这话说得算了,你跟我二哥都是招惹不得的人,我只自行避祸为是。”其筝见乾娘口风不好,赶紧缴械投降。

少岚这时在屋里转来转去,其筝也不去理他,自己拿起桌上一张尚未完成的鞋面子,放在手里,细细看过,一时便对乾娘开口道:“二嫂,你好手艺,这鲜亮的物件,绣了几天了?”

乾娘头也不抬地回道:“我哪里来的空儿?这不是我的首尾,大妹妹,你就夸错了人了。”

金徽边上来给其筝杯中加热茶,也笑道:“我们是哪里的手工,大小姐就看上了?也不过绣了一天而已,才因二奶奶睡午觉,我这里只是没事,便拿出来打发时间罢了,大小姐说好,就是玩笑了。”

书桐听见,也凑过来看,宁娥便对其筝道:“你早起说书桐的好,这会儿比比这个如何?”

书桐大着眼睛一看:嫣红色连理枝缎锦底子,上面端正绣着几只青鸟,正栖在那枝头上,扬首欲鸣,高歌不断的模样,翡翠色的羽毛,黑乌乌的眼珠,活灵活现的带着仙气儿。鞋面上用姜黄纱线锁出山头形状来,并浅蓝色的线描出远处的云头,比起自己的来,倒确是有几分精巧不同。

其筝就说了:“各有各的好,我哪里分得出?你们是知道的,我向在这女红上是亏的,手也是笨的,眼也是花的,倒比不得两位嫂嫂,是精于此道的,都比我强些。”

宁娥笑道:“你是出了名儿的大才女,谈诗论画是一般人及不上的,字也写得好,想是传了老爷的,就在这女工上差个一星半点的,又有何妨?”

乾娘摇摇头道:“说是这样说,不过男人看女子,可不是就看你的手工?若说谈诗论画,自有外头的娼头官ji们去计较,哪还用得上咱们?就你说得再好,他那里也只当是闷的,本也不是仗着这个降伏人不是?”

其筝听得脸红起来,只是笑道:“二嫂这话糙了些,不过理是对的,所以我才说,我是比不上二位嫂嫂的。”

乾娘听后却又叹了口气道:“这话也不对。你哪里就比不上我们?少宇对你不好?就这一点,我们是八百里加急,拍着汗血宝马也赶不上了这不是说,我跟你大嫂每天只是在这屋里点着韭菜,买大葱,只是说嘴装样子,屁个正经的没有说是正头大娘子,连个爷们人影儿都见不着还不如外头的娼头们呢”

宁娥不出声,却推了推面前的芩如,后者便指指棋盘对乾娘道:“二奶奶,这块只怕是活不得了,你也不理会?我可要先说好,输了棋可要认罚的”

乾娘这方收了声,人却依旧只是懒洋洋的,也不仔细理论那棋局,到底心不在输赢上的。

少岚屋里转了个遍,只是寻不出个有趣的东西来,人也烦了,也不等丫鬟们上来,自己打起帘子就向外走去,也不抬头看路,只是一股子劲儿要冲出去,不料外头这时正要进来一人,那人也没料到屋里面不出一声就出来个人,二人立时就撞了个好的。

当下少岚后退几步,倒还没什么,外头那人只是哎呦哎呦,叫了两声,就跌坐在了地上。

这下屋里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那边的棋也不下了,这边的鞋面子也不瞧了,都朝门口看过来。

“岚哥儿你就顽吧直闯了祸才好怎么样?扭到哪里没有?”外头地上那人自己倒不说,坐在地上就先问起少岚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朱瑾姑娘,捏着块方帕捂着心口,也顾不得爬起来,就先朝少岚看过来。

“好姐姐,我没事,你可摔着了?”少岚嘻着嘴,上来拉朱瑾,朱瑾一把打开他的手, 后头齐妈妈上来 ,这才将其扶了起来。

“岚少爷倒还是这个性儿,一点没变”其兰站在院子中间,扶着宜青,直摇头。

“兰姐姐,你也来了嘿嘿”少岚不好意思,一溜烟地复又冲了出来,口中一叠声道:“各位嫂子,姐姐们,我出去一趟,鹤童这小子又跑不见了,我得看看他去”

朱瑾在后头忙不迭地叫道:“岚少爷,慢点”

宁娥上来劝道:“算了,由他去,左右外头有跟他的小厮在,若只在这园子里,也是不妨事的。”

其筝冲其兰挥了挥手,笑着叫了一声道:“兰妹妹”

其兰款款上来,满脸都是笑:“筝姐姐”

乾娘后头站着,就接了一句:“也没见你们就好成这样中午还一起吃蟹呢,这会子倒似有几百年没见了似的。”

其兰不理,上来先就挽住其筝,过后才看着乾娘回嘴道:“好嫂子,怪道你不知道,你只几个兄弟,并无一个姐妹,哪里晓得这种情深?”

宁娥点头道:“果然了,我只是一个独生的女儿,就更不知道了。”

其兰赶紧笑道:“大嫂虽然一个,却与琴丝,姿姨娘姐妹一样的,对我的 话自然也理会得。”

乾娘有所不乐道:“是了,金徽锦笙,这是说你们呢,敢是我天天只是与你们结怨结仇的,二妹妹这话,倒是叫好大一滩脓鼻涕就垛在我身上了。”

芩如上来拉住乾娘的手道:“偏是这个爱说笑的人,就只听不得别人的玩笑快来,与我把这盘下完,你就快输了,还想趁机赖了不成?”

乾娘一时不备,差点被其打了个趔趄,口内只是抱怨道:“好姑娘,就这么急了?你只说你要什么?又何必等到输棋?”

芩如拉她的手松了松,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其筝说话了:“你们快瞧,外头那是不是二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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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三十五章 刻意伤春复伤别

第百三十五章 刻意伤春复伤别

却说众人正在屋里说得热闹,其筝一时不防,向屋外看了一眼,口内惊讶道:“二哥回来了?”

乾娘一听见这话,人当即向前迈了几步,也不管芩如正拉着自己,径自就走了出去,只是一出屋来,刚刚见到院内的儒定,旋即又定住了脚,高高站在游廊的台阶上,口中似是不耐烦地问道:“这会子,不早不晚的,你回来做什么?”

儒定本不愿惊扰那一屋子的人,想悄无声息转去旁边的姨娘屋里就算了,不料这时被其筝发现嚷了出来,不得不在就在院子里站着,口中亦是不耐烦地答道:“我回来换件衣服。”

其筝也出来了,屋门口站着,对儒定招了招手,面上堆笑说道:“二哥你整日里忙些什么?白天黑夜的只是不着家?都这会子了,眼看就要吃晚饭了,你还要出去?又去哪里请客不成?”

儒定尚未开口,乾娘一肚子火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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