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言低低的笑出声来,原来是自家儿子动了春心了……“你告诉爹,那少女长得什么模样,我去问问。”
“真的吗?爹!”少年闻言欣喜的惊呼起来,凭爹在这附近的影响力,若是真的帮他,那一定能的!想着,便欣然的描述起来,“她看起来十岁左右,墨发白衣,留着厚重的留海,眼眸清寒,玉鼻如琢,唇是罕见的白透明的粉色,看起来像是个精灵一般,那种冷凝高洁的气息让人难以接近……她的眼睛真的很美,像是墨玉一般,似乎吸收了所有的灵气,只是太冷了……”
男子越听面色越沉重,脑中蓦地想到了一张相吻合的少女面容,心中一惊,面色立时变了,“竟然是她?!”
……,看起来像是个精灵一般,那种冷凝高洁的气息让人难以接近……她的眼睛真的很美,像是墨玉一般,似乎吸收了所有的灵气,只是太冷了……”
第二十三章 人心各异,云中传说
男子越听面色越沉重,脑中蓦地想到了一张相吻合的少女面容,心中一惊,面色立时变了,“竟然是她?!”
十一年前,在司雨城斗咒大会上,少女清幽冷寒的眸子……
他还曾与她交过手,十一年过去了,她竟然还是当初的模样,丝毫未变,这证明了什么?那时,看着那双清冽的眸子,他以为只是传言而已,之后的一切完全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如今,她的出现更加证明了她的身份,她的确是邪灵转世!
也是那日之后,风云变幻,少女的长吼,诡异的大雨,惊骇的力量,让司雨城从此成了妖域的代名词,那日参加斗咒会的所有人都忘不了那一幕,他也是其中之一。
从那之后,他便带着妻儿辗转到了欢城,如今已是一城之主,门下弟子也有几千。他以为人间会从此泰然,那日大雨之日,她奇异的消失了,没想到十一年后她又再度回来了……
她为何回来?难道,她还要卷土重来么?
“爹?爹你认识她吗?”飞羽听到父亲惊异的反应,心中一喜,在对上那张急剧变幻的面色时,又是不解,“爹,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那么难看?”
飞花一震,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伸手紧紧握住了儿子的双手,“羽儿!你听爹的话,千万不要去招惹她!知道吗!”
“为什么?”飞羽一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他竟然感觉到爹的手在颤抖?爹的手竟然在抖!他在害怕!他为何要怕她?为什么!看爹的样子,似乎是认识她一般?他何时见过身为欢城城主的爹惧怕过谁?今日,他竟然会那一个未曾谋面的少女?
“羽儿,你不需要知道!好好听爹的话!”飞花沉声低喝,眸中满是沉沉的暗光,羽儿张这么大他一直未曾苛责过他半句!但是,这次不一样!他竟然对那妖女动了心,这怎么可以?!
“爹……”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子,飞羽一震,觉得被那眼神压的喘不过气来,爹从未不这样过!事情一定很严重!半晌,终于点了点头,“爹,我会听你的话。”
“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飞花闻言隐隐松了口气,重重的拍在了儿子的肩头……
为何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真的太劫难逃么?
夜空低垂,月明星稀,人心各异……
无邪静静的躺在客栈的床上,脑中回想着那日所看到的图腾,那图腾究竟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云中歌?云中歌?云中歌……
到底会是什么呢?
夜半无眠,只好坐起身来,汲取夜晚的灵气进行修炼。
第二日,不再停留,无邪便动身离开了欢城,她要早日到达司雨城,隐蔽起来。
到了城外,长路漫漫,了无人烟,正欲念动咒语幻化马车,蓦地听到了一阵隐隐的驾车声传来,还带着老汉低低的吟唱的歌声,歌声浑厚苍老,婉转嘹亮,林间穿梭回荡着……
听着那歌声,无邪一时间停下动作,待那人靠得近了,蓦地发觉那人是有些眼熟,在脑中搜寻一阵,这样的画面让她想到了十一年前,她曾经搭了一位大叔的马车去过凤都城。不知不觉间,那马车走得近了,破败的木质马车上堆满了柴禾,老者白发丛生,胡须亦是花白的,敲着竟越发的像十一年前的那位大叔?
那老大爷看着路边独自而立的娇小少女时,脸上扬起一抹朴实无华的笑意,“小姑娘,你一个人啊?要不要爷爷带你一程?”
这样的情景似乎出现过,想着想着脑子便糊涂了,年纪大了,就是不管用了……
“好啊,谢谢爷爷!”无邪微微一笑,足下一点,灵巧的跃上了马车,纯白的衣裙丝毫不在意的坐在了柴禾上,“爷爷,您去哪儿啊?”
叫着爷爷时,心中不免感慨,那时她还称呼他大叔,如今,居然改口叫爷爷了,时光荏苒,光阴不在了。
“凤都城啊……小姑娘,你呢?”老者笑呵呵的答道。
凤都城……多么熟悉的一句话!无邪心中一动,蓦地想到那棵如火如荼的灵枫树,想到了云卿,自然的接口,“爷爷,我也去凤都城。”
“真的啊?我们正好顺路呢?”老者似乎很开心,手中的鞭子挠痒似地一拍一拍的打着马儿的臀部,马儿也时不时的甩甩尾巴应和一下。
看着这样的画面,无邪心中忽然变得十分安宁,一抹浅浅的笑意溢出了唇角,“爷爷,您有什么有趣儿的故事吗?”
“故事啊?”老者仰头思忖了下,随即一拍手,“我想起前几日听着的传说了,就说那个怎么样?”
那个?那个是哪个?无邪眸中溢出了笑意,却是笑道,“好啊,爷爷说什么我都喜欢听!”
“小姑娘这话我爱听!”老者呵呵的笑起来,轻咳一声,开始慢慢的说了起来,“我要说的故事啊……是关于天界的,话说那是四界初始的时候,天界云帝方才掌管天界,天界之上几乎一无所有,安静的可怕,后来神与仙越来越多的时候呢?还是觉得安静的可怕,云帝就用自己的发丝做了一样意想不到的东西?你猜是什么?哈哈……是花呢!听说那种花啊,只有单单的五朵花瓣,纯白的颜色,而且是聚拢在一起的,像……像是云朵一样……那花很奇妙呢?只要用声音进去就快要储存起来,很像是人间的海螺对不对?那之后,天界各处都开满了那种花儿,云帝还特意给那花取了一个很美的名字,叫云中歌。后来,渐渐地云中歌就成了天界之花,天界的男女呢,若是彼此有意,就会将云中歌当做传递爱意的信物,渐渐的云中歌就成了爱的传信之物……传说说,云帝极喜爱云中歌,不过不知云帝是不是也用云中歌传过情呢?哎呀,说完了,小姑娘是不是觉得很无趣?”
无邪一怔,蓦地回过神来,“没有,很有意思,我很喜欢听!”云中歌是云帝的发丝而制?虽是传说,却也未必不可信,传情之物?如此说来,云中歌是与其他三界之花一样,是因情了!脑中蓦地想到那日最后去见他时,他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云中歌,还念了他唱的歌……他在想她?那图腾丝丝相扣,缕缕交接,绵延痴缠……
丝?思?痴?那图腾的意思是想表达一种情?一种思念?云中歌,空牵念,心中痴,思绵延?会是这个吗?
赤火曾说过要了解云帝,而他那时却是因为动情而导致媚咒发作……若是按照他的心来参透,与这一句的确相互符合了!如此说来,这句有可能就是天界咒语了!?
太好了!她终于……终于参透到这一层,即便不是,她也能猜得出大概了!
灿亮的光芒盈满了清眸,蓦然自思绪中回神,无邪开心的望向了前方白发苍苍的老者,“爷爷,谢谢你!你真是我的福星!”
若不是他说了这一番话,她短时间内定是想不到的!
老者闻言一怔,继而呵呵的笑开了,“不过让你搭一程而已,小丫头说话真是让人想不高兴都难,我喜欢听呢!”
无邪轻轻的笑了,看着两旁缓慢而行的风景,心中的郁结顿时消散了不少,左手掌心紧紧地握住,云卿,我们马上就要到凤都城了呢?你是否很想念那儿?想念灵枫树?
脑中出现那日他被烈火焚尽的画面,心中不由得抽疼起来,或许,她选择回来不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云卿,他不能再如从前一样了,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却只能调整自己的心绪,她不能有任何波动,她不能让鬼车担心,不能让魔尊发现。
从环城到凤都城并不远,大半日就到了,一路而行,听着老者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到了城门时,无邪已经径自下了马车,将随身带的银票尽数放在柴禾中,看着老者浑然不觉的继续说笑着渐渐远去……
到了城中,直接沿街而行,一直到了西城门,站在被阴影覆盖的城楼下,想起那时,鬼车握住她的手叫她主人。到了城门外,一眼便望见了那一株火红色的参天大树,枫叶如初般红艳,灿灿的盈满枝头,凝目望去,宛若天边的绝艳的晚霞般夺目耀眼,三三两两的枫叶从枝头飞落,盘旋过后,静静的落于地面。
树下安静无人,无邪缓步走过去,粉唇微动念动了咒语,掌心光芒一闪,无量盘依然握在手中,看着盘中一点蓝光,一抹白光飘散而出,右手一展,一把绸伞已然挡住了白影头顶的阳光……
松开手,长袖一挥,将周围布下幻咒与结界,这样不会有人看见他们,也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了。
虚无的月白色身影渐渐显露出来,长睫轻颤,在看清眼前的人影时,轻轻的唤了声,“无邪。”
“云卿,你看看这是哪儿?”无邪闻言转眸,清眸中的黯沉褪去变得轻盈温柔,身高不够,她只得用咒语架起了绸伞。云卿是魂魄,受不得日光照射,她不能伤了他。
“嗯?”云卿讶异的挑眉,随着她的目光转眸,抬眸之后看到漫天火红的枫叶,一瞬间怔住了……
……
第二十四章 前生今生,心如铁石
“嗯?”云卿讶异的挑眉,随着她的目光转眸,抬眸之后看到漫天火红的枫叶,一瞬间怔住了……
灵枫树?竟然是灵枫树!一点点的光芒染上了整个俊脸,唇角不自觉的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无邪,为何会回到这里?你从天界离开,没关系么?”
如此,在她心中他是否占了一席之地?
“我想回来看看,云卿也想回来的对么?”无邪走近,缓缓伸手隔空握着他虚无的手,即使掌心是空的。
“没想到有一日,我还能再次回到这儿……”云卿看着漫天的枫叶,如火如荼,一如那时一般……
这里见证了他的所有,不管是前生,亦或是今生,在他的心中始终将这里当做最贴近心灵的地方,这里有小晚,有无邪,有他们共同的记忆,他不会忘记,只要他存在这世间一日,他便会永远铭记。
无邪不语,只是抬眸静静地凝望着满树枫叶,落了满目的红,她只想陪他,只想陪他而已,在这有限的时间再陪他一次,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他为了她失去了所有,她不能再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在那一战之前,她不会再见他了。
霞光满天,映着枫叶满天,满目的红,满心的暖,两人之间并未太多话语,相视间便各自了然,只要能伴在她/他身边便好……
看着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在天际,无邪收回了无量盘,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清眸染上丝丝黯淡,云卿,对不起,原谅我对有所掩瞒,因为我再也不能失去你。
在城门关闭的一刻,进了城,看着满城灯火,一步步的走到北城门,从北城门外一路南下,三日之后便可到达司雨城。
待到了北城门时,发觉城门已关,她不想再耽搁,便用了隐身咒,飞跃出了城墙。
幻化出一辆银色马车,布了结界之后,便在马车内的软榻上盘膝而坐,脑中想到今日从老者那里听来的云中歌传说……
“云中歌,空牵念,心中痴,思绵延……”轻若无声的呢喃溢出了半透明的粉色唇瓣,清眸微微一闪,蓦地阖上双眼,双手合掌,屏气凝神,清心归一,在运行灵力的同时默默地念动了咒语,一抹银光自眉心倏然而出,体内涌动各处似乎在一瞬间涌入了强大的暖流,四下冲撞,难以控制!
无邪不敢轻举妄动,一点点的将那强大的暖流融会贯通,直至全部归隐与体内才缓缓松了口气,运行七七四十九周天之后张开了眸子,清眸深处掠过一抹银光,感觉到体内的变化,欣喜的握紧了双拳!今日,她终于得到四界咒语!这些时日以来所做的全部努力,都有了回报,如今,只要她潜心修炼,必能达到最高境界,破解诅咒亦是指日可待!
此刻,她感觉到了体内强大的力量!在这值得欣喜的时刻却只有她独自一人品尝这喜悦之情,若是鬼车他们都在就好了……
她怎么又想到他们了?无邪甩甩头,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记得那时她问鬼车关于前世的记忆时,鬼车并未告诉她,而是说待她得到了四界咒语后便可自动开启记忆封印?如今,她为何没有丝毫感觉?
前世的记忆,也就是邪灵的记忆,其实,与她来说都已不重要,如今这里存在的并非邪灵,而是她思无邪!
有关于邪灵的一切,在冥界时已听冥君说过大半,大略的她都了解。
如今她已破解了四界咒语,而记忆封印却没有任何开启,这说明记忆封印已随着邪灵的消失而失去效用……
蓦地,结界微动,无邪倏然眯起了清眸,有人!
这荒郊野外,夜半三更,会有何人?
不动声色的撤去结界,清晰的马蹄声传来,有人敲响了车壁,“姑娘?姑娘?”
“谁?”无邪冷冷的吐出一个字,看着投射在车帘外的纤瘦身影,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姑娘,是我!”少年清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了些许焦急。
无邪闻言蹙眉,不道姓名她怎知是何人?伸手揭开了窗帘的一角,车内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外面的人,清俊灵秀的少年面容,是他?心中微微一沉,他不是在欢城遇到的那个少年?他怎会在何处?她可不会认为是巧合,凝视着少年的清眸逐渐变得冷冽,“你跟踪我?”
“我……”少年一怔,清秀的俊脸有些微微泛红,“我不是故意跟着姑娘的,只是在碰巧看到姑娘,然后我……我就禁不住跟了过来,不曾想一跟就跟了那么远,我不是有意造成姑娘的困扰,对不起!”
他明明已经答应了父亲不再接近她,可是今日不经意间看到了她,那时,他根本顾不了其他了,只想跟着她!他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