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坚挺,像是配合着主人的话,不自觉地一跳一跳。
不逗你逗谁?
如花全身的邪恶因子完全沸腾起来!
抬头望了望四周,床头正挂着孔雀翎,
她一把扯过来,捏在手里,对一凡说道:
“乖——喊出来,就不那么难受了!姐姐心疼你~”
一凡只感羽毛痒痒的触感捕捉着最敏感的地方,
一只小坏蛋,早就把爱人摸透了,
谁说君子如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当羽毛轻轻挠着他的菊花时,一股屈辱感升了起来,
喉间滚动着低沉的呻吟。
大概是他的呻吟和表情取悦了小恶魔,
她干脆扔开羽毛,狠狠咬下一口,肆意地吮吸。
敏感的地方一痛,
但是跟很多年前的噩梦完全不同,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安心,仿佛痛苦是一种救赎,能够为极度的快乐找到理由,
仿佛快乐和痛苦总量守恒,更痛苦,便能够更加心安理得地享受快乐。
那一痛,竟叫他再难忍耐。
下一个瞬间,如花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压在了他身下,
白纱居然缠上了自己的手腕,
就知道困不住他!
怎么办?怎么办?
刚才折腾人家的勇气早已悉数挥发,
他会怎样折腾回来?
会怎样报仇雪恨!
然而他却趴在她身上,脸颊贴着她的,沉重地喘息。
“如花——”他的声音像召唤一般,丝丝挠动着娇美的花心,“让我静一静,太激动了,我怕伤到你!”
体贴的话,胜过最强的春药,
如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快来吧——伤害、蹂躏……什么都好!”
身子却不知不觉的迎上了跳动的坚挺,
一不小心,
不知道谁“啊——”一声长吟,
两个人居然对接到一起,
滚烫的火热,纠缠,包容
……
如花咬着手指,窝在他身边。
他的体温好高,脸上红扑扑的,
平日深邃的目光,
如今却放肆地揉弄着爱人,
似笑非笑的神情,
就像刚刚捕获了猎物的鹰。
如花却像小猫一样蜷了起来,小心地避开那道烫人目光。
如花,现在才开始矜持,是不是太虚伪了?
周府小酌
年少轻狂,隔江北望,单骑弯弓射天狼。
今宵酒醒,梦回无数,几重家国几重伤。
凭独望,也曾纵马,绿杨沙堤草尚浅。
六都繁华,声色犬马,却难比,西关道上一胡笳。
——北静王
月色朦胧,一顶小轿抬进了相府后院。
如花有一种被卖进相府给人作妾的感觉,
居然是从后门进来,但是真的只是周夫人请客,而不是周相本人?
如花疑惑地望着小红,她也是一脸不解。
跟着相府的丫鬟,穿过九曲的小桥,来到周夫人宴客的花厅。
周夫人坐在正首,还有两位官夫人相陪,都在花如斋见过,
白白胖胖像个大馒头的是左夫人,户部尚书左熙然之妻。
而长得比较精致的则是柳夫人,礼部尚书何永的续弦。
丫鬟将如花引到南面的座位上。
如花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坐下来。
却见左夫人嘴角抽搐,似乎想要说什么,终于还是憋住了。
周夫人指着作陪的两位夫人,温柔地微笑道:“两位夫人都是花如斋的常客,李小姐不必拘束,就跟在家里一样。”她顿了顿,吩咐上菜,又回头问如花,“家人从绍兴带来了一些上好的黄酒,听说李家出自江南,不知小姐可吃得惯黄酒?”
试探身世吗?
如花问道:“请问是什么酒?”
夫人望了望侍女,侍女答道:“两坛香雪,三年陈、五年陈、七年陈、八年陈各有几坛。还有一坛女儿红,足足十五年陈!”
如花沉吟道:“香雪和七年陈对半混合!”
香雪度数很低,取其香甜;七年陈取其酒劲,混在一起,色泽清亮,香味醇厚。
如花试过各种搭配,独独最喜欢香雪兑七年陈。
不失香甜,却又劲头十足,
美与力的调和,酝酿出最神秘的芬芳,香满人间。
酒呈上来,满室赞叹!
小红为如花斟满,拿出一块玉石试酒。
这是吕治从师傅那儿讨来的好东西,专用来试酒,百毒可测。
左夫人看到小红熟练地试酒,看不过去了,挺身叱道:“周相夫人难道还要害一个小小孤女不成!”
如花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论说什么,都是鸡对鸭讲!
小红觑了左夫人一眼,冷冷地说:“小姐雅量,我们作下人的,却不能不按规矩办事。夫人见谅。”
左夫人一时无言,白白胖胖的馒头脸显出龙虾被蒸熟的红色。
周夫人忙端起酒来敬道:“有幸请到李小姐,不负今夜月色。”说完抿了一口酒,又问道,
“不知小姐芳龄?”
如花恬不知耻地享受着“小姐”这个美滋滋的称呼,乖乖地答道:“虚岁二十七了。”
说完才觉得,这样一问一答,跟小媳妇似的。
心里有点儿好笑。
“原来只小我两岁。小姐从没想过婚嫁之事吗?”
周夫人年纪并不大,怎么讲话像老妈子?一上来就问这么八卦的问题?
如花巧巧一笑:“想嫁,没人肯娶罢了!”
心底那些异端学说,何必讲给无趣的人听?徒增笑料。
周夫人却当了真:“女儿家没个归宿,真是可怜!封大人天人之姿,可惜心系先皇陛下,总不肯给妹妹一个名份。妹妹命苦啊!”
如花心里快笑翻了!慈悲的语调,还有那个“妹妹——”,教人汗毛倒竖。
她按捺住狂笑的冲动,努力劝说自己:人家是好女人,我是坏女人,道不同罢了,不可相轻!
却不料两旁相陪的夫人,一提到一凡,都上了劲。
柳夫人问道:“都说封大人喜食鸡蛋,经常亲自去市场挑选,不知可有此事。”一脸的兴致勃勃。
如花疑惑地望了望小红,小红不敢正眼看小姐,低低地在如花耳边回道:“小姐煤炉边的那筐鸡蛋,都是一凡先生有空的时候亲自挑选来的。小姐忙,从没问起过……”
如花心里一甜,又一涩,怪自己太粗心。
一抬头,反倒不知该如何回柳夫人的话。
她实在很不擅长这种贵族女性的无聊对话,只会装傻。
没想到装傻也能得罪人,
左夫人憋了很久的闷气终于爆发:“李加菲!柳夫人好心好意和你搭话,你也太不识抬举了!”
如花摇了摇头,懒得和她一般见识。
左夫人何曾被人这样鄙视,蹭地站起来说道:“攀上封大人就了不得了?不过就是长了一副和女皇很像的脸。如果封大人喜欢你,怎么连个侍妾的名份都不给?一个尚书小姐不明不白的,二十七了还嫁不出去!有什么架子可端?”
周夫人一见左夫人发怒了,立刻手足无措,急急地说:“息,息怒,李小姐一定不是故意不答,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左夫人哼了一声坐下,望着周夫人道:“你就是太好心。也罢,你说吧。”
左夫人一怒,周夫人如惊弓之鸟,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战战兢兢地对如花说道:
“妹妹总不能一直不嫁!红颜易老,封大人虽好,若不能给个名份,今后可怎么办呢!总不能一辈子开店,抛头露面!”
她犹豫片刻,继续说道:“我们周府人丁单薄,小姐若嫁入相府作个如夫人,也不算辱没了书香门第,妹妹意下如何?”
晴天惊雷!原来又被求婚了!连“被求婚”也混了个“经验丰富”!
如花面无表情地回道:“夫人误会了,小女子并无此意!”
左夫人一怔,周夫人急了:“小姐,相爷亲自去你斋中取物……这些天……”她望了望左夫人,鼓起勇气说道,“这些天,相爷憔悴了不少,夜半惊梦也念叨着‘花如斋’三字,相爷对妹妹如何,妹妹自当心中有数。这也是为了妹妹好,封大人这样拖着妹妹的事情,一拖几年,终究不是办法啊!”
柳夫人也帮腔道:“周家夫人是个贤德仁厚的人,敬重小姐书香出身,今后必定姐妹和谐,小姐不妨考虑考虑!”
如花无语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夫人们说清楚。
心里暗想:好个周相,作噩梦都会梦到我!你到底在策划什么!
如花不语,众夫人只当作她在犹豫。
周夫人咬了咬牙,颤巍巍地说道:“若是小姐愿意嫁过来,便是两头大,也不是不可以!”
如花听得两个头都大了!
这就是“贤德”的周夫人!
她为丈夫纳妾的心情,应该是真诚的吧!这才是最为可悲的地方!
如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烦闷起来!
原来自……己就是在为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国民而殚精竭虑!
不怪周夫人,不怪这些可怜的女子,
红卫兵崇拜毛主席的时候,应该也是真诚的吧!
现代女性却为了房子而嫁人,同样也是真诚的吧!
大部分女性缺乏权力欲望,只求一家之安,当然就更真诚了!
偶尔有一个“周夫人”并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如果天下女子都变成了周夫人,世界还有什么精彩可言?
耳边只有几位夫人劝嫁的嗡嗡声。如花充耳不闻。
不免多饮了两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诸位夫人,小女子不胜酒力,只得先行告退。所谓纳妾之事,真是笑话,夫人不要再提了!”
“妹妹别走……”
“夫人请不要唤我妹妹,我是家中独女,没有姐姐。”如花说着,不小心看到周夫人低眉顺目的委屈样,心里一疼,轻轻问道,
“夫人的少女情怀、多年羁绊,难道只是为了一个男人?为什么不能够为自己,为了更高远的梦想,活出大起大落的精彩人生?夫人可曾独自彷徨大漠的孤烟,可曾畅游击水长江之上,可曾尝遍天下美食,可曾识尽各色人生!与其悲苦一个男人的疏离,不如让他羡慕你纵情翱翔的身影!如果不能并肩而飞,谈得上什么比翼,什么并蒂!人必自重,然后人重之;人必自信,而后人信之。夫人赤子之心,可珍可贵,何必作茧自缚!”
如花借着酒劲,一气呵成。
看了看夫人吃惊的神情,她又说道,“相爷与小女子之间的恩怨,夫人不必妄加揣测!定与夫人无涉!”
如花说完,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
忽然眼前一道白影,她便被圈在一个有力的臂膀之间。
“如花——没事吧!”
如花汲取着他淡雅的气息,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些堵。
一凡的身边就站着周相大人。
相爷望着夫人,冷冷地说了句:“胡闹!”
夫人惊恐拜倒:“老爷,妾身错了,不该胡乱揣测老爷的意思。”
相爷的声音稍稍柔和了一些:“快起来吧,派人把两人夫人早点送回去,别让人看笑话。”
夫人连忙唱了个诺。
一凡扶着爱人,如花顺势把头靠在他肩上。
周相有些看不惯,咳了两声!
如花伸出头,看了一眼道貌岸然的相爷,轻轻一笑,并不言语。
一凡却望着周相,淡然道:“封舒让不求令名,不求子嗣,亦无雄心大志,只愿得一知己,看花弄月,逍遥半生。相爷何必如此费心?”
周相沉吟片刻,似在揣测一凡话中真伪,
随即说道:“封大人辅佐女王、平定西北,何等雄才大略!奈何与江湖中人为伍,大失朝廷颜面。不若早日收掉镖局,重回朝堂,奚雷愿穿针引线。”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封相擢我于七品,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封大人以三品光禄,流落江湖,奚雷之错也,愿封大人以国家民生计,早回朝堂。那些几十年前的往事,谁还会再提!”
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令人动容。
如果不是一凡以秘使之故,广收情报,确信张绥用兵系周相授意,
连如花都要觉得这番话可谓推心置腹。
可惜他所不知道的是,一凡早已放下了心结,
而当一个人不再为狭隘的仇恨活着的时候,他将为自己所要保护的人,为自己坚守的理想,爆发出最大的力量。
如花无视众人脸色,自顾自埋首在夫君怀中,轻轻地笑了。
一凡感受到了她在偷笑,笑得花枝颤颤。他把她搂了搂紧,莲花般的气息,令半醉的如花彻底沉醉。
周相心情复杂地望着这对鸳鸯。
他从来不相信女皇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掌江山,
目光始终追随着女皇身边的两个近臣:耿尚元与封舒让。
尚元之死,他长舒了一口气,
才发现此人不过是个干将,绝不是运筹帷幄之人。
而“王夫”封舒让,行事诡异,神秘难测。
尤其是当他逼走封相、掌控封家、诛杀亲叔之后,
周相似乎在他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不禁有些不安!
于白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唯有眼前这位——
如果女皇当年的所为都是他一手操办,
如果都是他,经天纬地的文治武功,将这样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稳稳地扶持在御座上,
如果一切都是眼前这位
……
“既生瑜,何生亮”!
可惜这样的封舒让,也会为了儿女情长,放下一个男人的政治抱负?
他疑虑地望着一对鸳鸯,
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亲密,绝非一日而成,必是多年相濡以沫。
女皇退位之后,封舒让依然隐在那个小女子身后,
难道真的如他说言“无雄心大志,只愿得一知己,看花弄月,逍遥半生。”
当真如此,周相反倒又有些可惜,不觉神色复杂地看着二人。
周相猜度一凡的时候,如花也在悄悄打量心目中那个“手段狠绝的政客”。
一副温文无害、谦逊下人的样子。
他似乎将女皇的功绩全数算到了一凡头上,
多好的挡箭牌啊!她偷偷一乐,夫君就是拿来利用的!
至于他为什么如此看不起女性,看看他的夫人就能猜到,
所有的傲慢,大都源于不知道世界之大!
如花心里不禁替七妈妈的政治前途担忧。
但她更担忧的则是,周相到底要干什么!
若说争权夺利,周相在朝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于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右相不党不群,过于身正,也斗不过他,
如今许多朝臣都附于周相一党,
小华也被玩弄于股掌,
他为何仍然不肯放过下野的一凡,
是不是想做什么大事?
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刻,如花完全看不透这位周相大人。
三人僵持良久,周相终于开了口:
“今日夫人之事,多有得罪!请容奚雷摆宴向二位告罪。三日后奚雷与夫人宴请几位朝中友人,不知封大人与夫人能否拔冗赴会?让奚雷表表寸心!”
周夫人一惊,三日后的宴会,周相不曾提过?
一凡闻言,望着怀中的如花,问她的意思。
如花生平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就是喜欢看戏,
收到一凡的目光,立刻愉悦地点点头。
一凡这才向周相拜道:“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