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道。
他舒心一笑,拉着我再度坐下,将我的手放到心口,这才满意的阖眼睡去。
多尔衮说的没错,谁要是想我的孩子不利,就别怪我心狠,最初失去的孩子,还有早殇的八阿哥,更有如今的世子,算计我的孩子,我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的。
宫里的人似乎就是一堵不透风的墙,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他们知道却不敢说。
几次以见皇上为由,在宫里四处逛着,希望能够找出破绽,或者的听到什么动静,可是宫内始终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我敢确信我的孩子是被宫里的那两位的其中一位带走了,但是究竟藏在哪里呢……
我站在神武门的城楼上,俯瞰着整个皇宫,心也不似从前了,从前只为自保,可如今呢,恨我的人已经容不得我自保了,甚至容不下我的孩子……
正在此时,宫人来报,说是圣母皇太后宣见,我看了一眼传旨的太监,心里想着,这个时候不能再等了,一定要问出我孩子的下落,我随着前来宣旨的太监一道,穿过层层宫门与宫道,直往慈宁宫而去。
东殿内,布木布泰端坐着,似乎在等着我前来,她打发走了殿内伺候的宫人们,招手示意我坐下,随即才道:“王妃最近进宫的次数越发的多了,不免会引起一些人的闲言碎语啊。”
“是么,敢说闲言碎语的人估计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吧。”我不削的说着。
“可是这皇家颜面不得不顾,摄政王王妃还是好自为之的好,莫要以后给人留下的话柄就不好了。”
“哈哈,皇家的颜面,那我倒要问问皇太后一句了,这世子在宫中被人带走,皇太后不仅不下旨彻查,反而怪我时常入宫,只怕这传去的不是议论我的,而是议论皇太后因皇上亲近我而带走了我的孩子,只怕在众人眼里,皇太后到成了妒妇了。”我看着她,浅浅一笑。
布木布泰掩唇浅笑:“摄政王妃这话就不知从何说起了,这四贞与十一阿哥都可以作证,是你猜人将世子带回府的,即便是没有回府,那也不应该是在宫内失踪的,摄政王妃这话倒是有些污蔑了,小心哀家治你的罪。”
“是么,既然是我差人带回府的,为何会找这宫里的太监,似乎事后便找不到这太监了?莫不是皇太后怕罪行败露,杀人灭口也说不定,况且皇太后与我积怨已深,伺机报复也并非不可能。不过皇太后可得考虑清楚些,如今您归为皇太后,不过是皇上念及一丝的母子情份,若是皇太后再做出些什么事,只怕最后的母子情份都没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我狡黠一笑,直勾勾的看着布木布泰。
她倒是一脸的从容,可看着我的眼神却是略有深意:“摄政王妃这话说的,哀家怎会与你记仇,你一个小小的摄政王妃还能翻天不成。况且即便是工作的人所为,那便一定是哀家么?难道你忘了娜木钟,你可别忘了,是你打碎了她的梦,让她至今只能成为太妃,而不是太后的,难道她就不可能么?哀家劝王妃一句,有些事你最好查得清楚明白,否则,即便是有皇上摄政王为你撑腰又如何,哀家同样能治你的罪。”
“那就试试吧,看看你的权力又有多大。”我起身,朝她微微施礼,便走出了东殿,站在殿前,微微侧目瞟了眼渐渐合上的殿门。
布木布泰的话也没错,这宫里除了她便是娜木钟了,但不管是她们其中的谁,我都不会放过的。
正在此时,宫女叫着十一阿哥在宫里追逐着,博果尔拿着宫女的鞋子满宫跑着,时不时的吐舌逗逗宫女,宫女又不能凶他,只好央求着他将鞋子还给宫女,可宫女越是追逐,他便越是来劲,索性将鞋子扔到了水缸里,还命令宫女不许捡,捡了就剁手,宫女有些怕了,只是躲在一旁轻声的啜泣着。
博果尔一副得逞的模样,哈哈笑着,边跑边笑,不料却撞到了我的怀里,他一脸惊诧的看着我,连忙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向我问安。
“十一阿哥这样玩耍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轻声说道。
博果尔微微的低下头,轻声道:“我赔她一双就是了,王妃您可千万别告诉摄政王与皇帝哥哥。”
“只要十一阿哥肯认错,那么我就不说。”我浅笑说道,博果尔这才露出笑脸,转身跑到宫女身边,跟她说再赔她一双,让她先回去。
见宫女走后,这博果尔也才收整好自己的衣衫,走出了慈宁宫。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心生一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怕这娜木钟不就范。
我露出一丝浅笑,正欲离开,这呼吉雅便来传话,说是母后皇太后有话对我说,我有些诧异,哲哲病了许久也不见好,我也有好久不曾见过她了,她如今见我是所为何事呢?
正殿寝宫内,鲜花的香味稍稍的掩盖了一些药味,哲哲斜倚在榻上,脸色苍白,呼吉雅进殿后在她耳畔轻语,她才微微的张开了眼,看着我,罢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只留我跟她两个人。
见她想要坐起来,我连忙过去搀着她,在她身后垫上了被褥。她舒心一笑,拉着我在她身边坐下,笑着道:“最近也不知是怎么的,想起好多年前的事,你从小就是最听话听话的一个孩子,布木布泰生性骄傲,乌尔赫尼太过娇憨,唯有你不骄不躁,识进之退的。”
“皇太后说这些做什么?”我有些疑惑。哲哲拉住我的手,对上我的眼眸,满脸的请求:
“你是个好孩子,答应姑姑,别跟布木布泰作对,她心里苦啊,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了维护自己儿子的皇位,弄得自个儿里外难堪,你如今什么都有了,就别再针对她了,就当是答应姑姑最后一个请求好么?”
“皇太后这是什么话,奴才是佟佳氏,何德何能能攀上皇太后这样的高枝,唤皇太后一声姑姑。即便是真唤了姑姑,只怕皇太后的心里也只有布木布泰罢了,况且这不是我要跟她作对,是她处处跟我过不去。”我拿开哲哲的手,起身朝她微微行礼:“若是皇太后只是要说这个,那么我觉得没必要了,奴才告退。”
“你当真不肯答应我?”哲哲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不是奴才不肯答应,而是圣母皇太后不肯放过奴才,若是皇太后要求情,也得去求圣母皇太后才是。”
“你难道忘了么!若不是我在宫里处处护着你,你又怎么可能会成为摄政王妃,抬旗赐姓若非没有我点头,你当真以为那么容易么!”哲哲怒视着我,似乎想以这些来做交易。
“皇太后这话说的未免太可笑了些,我如今能成摄政王妃是因为我的抬旗赐姓是由您点头的么?难道皇太后忘了十多年前的乌伦珠是怎么变成哈日珠拉的么!皇太后忘了,我可忘不了,我几经辗转才成为了这摄政王妃,如今倒要感谢您了,那奴才是得感谢皇太后撒谎骗我,分开我们夫妻十年之久呢!”我直视着哲哲,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使自己看起来不是特别的激动。哲哲有些错愕,缓缓的垂下头:
“你恨也好,怨我也罢,我都认了,我只求你能够放过布木布泰,好么?”看着哲哲为布木布泰这乞求的模样,我感到甚为不值,不禁脱口而出道:
“她根本不值得皇太后您替她求情,若是您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恐怕恨她都来不及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好好的问问她,当年从赫图阿拉回去科尔沁的哈日珠拉格格是怎么病逝的,好好的问问她,当年先帝到底是如何崩逝的,只怕连她自己都不敢告诉您吧。”
“你……你……”
“她如今带走了我的儿子,我是势必要要回来的,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天意了,我与她究竟谁败谁胜,上天自有安排。皇太后好生将养凤体,奴才告退了。”我朝着哲哲恭恭敬敬的行礼后,便退出了寝殿。
“先帝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寝殿内传来哲哲撕心裂肺的喊声,外头伺候着的呼吉雅连忙冲到了殿内,我微微顿下脚步,侧眸看着寝殿内此刻乱做了一团,我面无表情的转身,大步离开了慈宁宫。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有强迫症想写到150章完结的,但是发现越是强迫这个,我就越是码不好字,容易失去兴趣……唉,写到哪里算哪里吧……
☆、第142章 交易
四月初夏,原本是阳光明媚的季节,可是这紫禁城的天确实灰蒙蒙的,看不真切。御医们一拨一拨的进宫,与我擦身而过,我只知哲哲的病情加重,却不料不过到了晚上,宫里就传出消息来,母后皇太后升天……
皇帝下旨,将母后皇太后的棺椁送往盛京,与先帝合葬在一起,送灵那日刮着大风,朝中亲贵大臣皆夹道相送。国丧时京中所有人所有地方都得举白七日。我也换上了水墨色的丧服,褪去了珠钗以白绢花做饰。
“怎么还不睡?”夜深人静时,我瞪着眼睛倚在榻上,毫无睡意,多尔衮将我抱到床上,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姐姐没了,多铎没了,如今母后皇太后也没了……”我盯着轻声说道,伸手将他抱着:“不禁意已经这么多年了,再过几年我们也会老……也会死……”
“傻女人,想这些做什么,好好睡吧,咱们孩子还没找回来,若是你再病了,我可怎么好安心出征。”他伸手抚上我的面颊,有些担忧。
“还要出征?不是有十二哥和吴三桂么?”我有些诧异。
“姜瓖之乱虽平,可还有其他乱党,身为摄政王,势必要亲力亲为方可振我军威,让乱党不敢再作乱。”他浅浅一笑,将我搂在了怀里:“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找到咱们的孩子……”
“我已经有主意了,不过此事有风险,不知你可否愿意做我遮挡?”我在他怀中试探着说道,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我浅笑,附在他的耳畔低语几句,他有些惊讶,有有些不忍:
“这样做,可行么?”
“同是身为母亲,我觉得,可行。”我坚定的说道。多尔衮沉吟片刻,许久才道:
“那你便做吧,出了事,我给你担着。”
我浅浅一笑,用力的点头。
初夏的雨来的急,去的也快,雨后的空气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泥腥,湿答答的路面上似乎还冒着热气。
我正翻看着这月府中的开销账目,杜达古拉走到我面前微微行礼道:“王妃,四贞姑娘与十一阿哥来了。”
我放下了手中的账目,侧眸看着杜达古拉,想起前几日进宫时找过福临,让他告诉四贞与博果尔,说我甚为想念他们,让他们有时间便出宫来王府,不过过去了几日,这四贞便带着博果尔前来了,看来这是上天助我啊。我连忙起身,让杜达古拉收起账目,自己则亲自将两个孩子接到屋内,又吩咐人端来了瓜果点心。
博果尔倒也不客气,对我也是亲热的紧,一边说府里的点心好吃,一边抱怨自己的母亲对他管的太严了。
“慢点吃。”我为博果尔斟上一杯奶茶,他便嘿嘿的冲我笑着:
“我额涅原本不许我来的,说王妃会欺负我呢,我还是偷偷的跟着四贞姐姐来的,王妃可千万不要跟我额涅说,不然,她下回就不让我来了。”博果尔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宠溺的笑笑,点点头。
孔四贞倒是一副文文静静的模样,看着博果尔只是浅浅的笑着。我看着孔四贞,算算年纪,她今年也有十四岁了,想当初我十四岁的时候,还在察哈尔的敖木伦等着多尔衮来找我呢。
我换上了骑装,以见识博果尔骑术为名,带着他们一同去了马场。
信马由缰一词来形容此刻的博果尔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看着他策马而去留下的尘烟,我看着同样坐在马背上蓄势待发的四贞,一同挥出了马鞭。
四贞虽然看似文静,殊不知骑术也这样娴熟,回到马棚时,博果尔还未回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包衣奴才们连忙在不远处的棚子里摆下了茶点。
四贞接过我递过去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汗,浅浅笑道:“许久没有这样骑马了,王妃,我以后能常来马场么?”
“当然可以。”我欣然应允,缓缓道:“四贞啊,你好不易出宫一趟,不去见见应熊?”
她有些诧异,随即红了脸:“太后娘娘就许我出宫一日……只怕……”
“无碍的,太后那里由我去说,你时常待在宫里,我想这应熊也是想见你的,所以去见见他吧。”我笑着说道,伸手捋捋她额前的头发,她看着我,含笑点头。
待博果尔骑马回来时发现四贞不在有些疑惑,听到我说是去了平西王府他才有所放心。
“王妃,皇帝哥哥可是喜欢四贞姐姐的紧呢,你说这吴应熊的胆子也太大了吧,敢跟皇帝哥哥抢人。”博果尔抓起茶杯就往嘴里倒水,然后有些鄙夷的说道。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倒懂得多,对了十一阿哥,四贞恐怕要晚上才回来,这样,你今儿个就在王府中住下,明儿个跟四贞一同回宫如何?”我看着他提议到,博果尔脸上的表情瞬间凝住,直剌剌的看着我:
“住在王府么……我……我出宫没跟额涅说,我怕她担忧呢。”
“傻孩子,我等会子差人进宫去跟贵太妃说说,你在我摄政王府上又不会丢了不是,若是贵太妃要罚你,我担着,我替你受罚如何!”我大义凛然的说着,博果尔思忱片刻后,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一想到现在回去也会被骂,明天回去也会被骂,又听到我说晚上可以待他去城里逛逛,他也就不再担忧,欣然留在了摄政王府。
入夜,摇曳的烛火映着手中博果尔的玉佩与他写给娜木钟认错的字条,听着屋外飒飒的风声,将纸条付之一炬,然后提笔写到:“若想幼子活命,明日午时东华门见。”杜达古拉的脚步声在明间响起,我将玉佩与纸条装进了锦袋交给了她,吩咐她此时入宫去,托人将锦袋交给娜木钟,然后便静待好戏上演。
东华门的城楼上,我眺望着远处分外显眼的太和殿,看着娜木钟焦急的从远处而来,嘴角微微上扬,静待着她走上城楼。
“我的儿子在哪儿!”娜木钟刚刚见到我,便冲我吼道。我含笑看着她:
“别着急,他此刻好着呢,不过你若是想他不好,那也容易。”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求你放过我们母子你不肯,如今你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