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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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舞-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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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静怔楞了片刻,随即望向云叶,这时云叶正盯着他仔细地端详,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遍。然后她别开眼,端起桌上的杯喝了一口茶水,接着掩袖咳嗽了一声。
  “璇儿,法慧大师今日到此处,告诉了我一些事。”她顿了顿,见司徒璇抬起头来才接着说道,“师父我一向对男女之事不甚赞同,也时常提醒你们勿要为情所困。不过情到浓处,难以自拔,这道理师父也是懂的。法慧师兄说你和法静二人已互生情意,私定了终身。为师虽然很不高兴,不过既然是法慧师兄亲自来做说客,而且法静又是净空大师的高徒,师父也不会为难你们。”
  她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继续说道,“普光寺已代法静向我天香雅轩提亲,我也已同意让你嫁给法静,如今就只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司徒璇面露喜色,问道,“师父,您不怪我?”
  云叶冷哼了一声,“难道责备你,你就愿意留在雅轩阁了?”
  司徒璇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师父的同意,弟子就算嫁给自己心仪之人,心中也不会开心的。”
  云叶点点头,“好了,既然师父已经答应,便不会责备你。”
  “多谢师父成全。”
  司徒璇笑着看向法静,两人深情相望了一眼,法静才冲云叶拜了一拜,“多谢云叶大师成全。”
  云叶摆摆手,“望你是真心对她,不然,天香雅轩不会饶你。”
  “这是当然。”
  法慧见他二人情深意浓,不禁也为他们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至少也是桩喜事。”
  云叶叹息道,“只是温妍这丫头,可惜了……”
  “不幸之事,不谈也罢。”法慧神色微微变化,却是不露痕迹,“今日既然已定下二人的亲事,对你我两派便是喜事,不要让那些愁云惨雾坏了大家的兴致。”
  云叶点头称是,“不过,这事暂时还是不要声张,毕竟天雷门最近遭了这些劫难,温妍又刚去不久,我们实在不宜将喜事闹得太过张扬,以免让三派之间产生什么嫌隙。”
  “这个在理。”法慧抬头看向法静和司徒璇,“你们可有异议?”
  两人异口同声,“当然没有。”
  法慧赞赏地笑笑,接着说道,“法静是我寺俗家弟子,照例若是不出家,应在二十五岁离开寺院,到外面游走江湖。而在二十五岁之前,便已成家立室的,也应离开寺院。从此往后的衣食住行,便都由自己一力承担。司徒师侄,你与法静成亲之后,就要离开自己的师门,跟随法静一同在外生活。你可知会比如今辛苦百倍,你已决定好了吗?”
  司徒璇笑得灿若桃花,“我已决定,一生随他。”
  法静情不自禁伸出手去,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住,神色间流露着似水般的温情。
  法慧笑道,“既然如此,这事便说定了。明日我和法静先回普光寺,将此事禀明师尊,待事情都安排妥当,便为法静举行谢佛仪式。”
  他转头对着法静说道,“仪式结束后,法静就能恢复本名,在寺外生活。到时由他本人亲自前往雅轩阁接司徒师侄,本寺会在寺外替他二人举行婚礼,届时请云叶师妹偕同弟子一同前来参加。”
  “好。”云叶笑着点点头,“那么,我们就在雅轩阁等候法静师弟的到来。”
  所有人皆是喜气洋洋的神色,法静和司徒璇的亲事仿佛一股希望的暖流划过所有人的心间,一扫白日里温妍的过世所带来的悲戚和感伤。
  屋中只有一个人兀自沉醉在痛苦里,无法醒来,更无法让痛苦被喜悦减淡一分。她的爱悄然地付出,却也悄然地回来,她看着他们的幸福在微笑,心里却在滴血。
  仿佛就像是亲手向命运奉上了生命,没有选择。
  叶子沅轻轻地笑着,却笑得惨然和凄凉。



52、第五十一章 蒙冤

  第二日一早,法慧单独和风厉行交谈了许久,众人皆在屋外不知他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而法静却是云淡风清地站在门口,无视天雷门弟子对自己敌视的目光。
  没有风厉行的许可,他们绝不会轻易地对法静下手,况且以法静的道行,天雷门又有几人可以相抗,所以他们除了用愤怒的眼神,也实在别无他法。
  这时,屋门被轻轻地拉开,法慧神色宁静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则是神情波澜不惊的风厉行。法静见他二人的神色,心中大石落了下来,显然事态还未发展到令两派失和的局面。
  法慧对着法静说道,“通知门中弟子,我们现在就回普光寺去。”
  “是。”法静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天雷门的弟子似乎对这事颇为不满,容弈带头说道,“师父,法静公然协助焰休脱逃,还重伤师叔,怎可轻易放他离去?”
  风厉行挥了挥手,“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首要的责任便是寻到焰休,将温妍带回天雷门安葬。此中恩恩怨怨,待一切尘埃落定再一一算来。”
  容弈道,“如今放他走,将来普光寺一昧袒护他,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风厉行掸了掸袍子,“这事我已同法慧大师商量妥当,你们休要再胡闹了。”
  容弈见师父神色严厉,不敢再冲动顶撞,只好隐忍了下去。
  法慧双手合十向风厉行说道,“风掌门,法慧就此别过。”
  风厉行点头,“请。”
  法慧也不多言语,转身离去。他回到住处之时,普光寺弟子都已(炫书:。。)整 理好行装。一行六人便这样匆匆离开了雷门山,途中虽遇到天雷门弟子,却未受到任何阻拦。
  回到普光寺,已大半日,法慧和法静放下行装就立即前往空园,将这些时日天雷门所发生的一切一一说于净空。
  净空端坐在蒲团之上,神色凝重肃穆。
  法静跪在他身前,说道,“弟子犯了错,引起两派不和,弟子甘愿受罚。”
  净空叹息了一声,“此事与你何干?你助焰休,全因我佛慈悲,而你重伤了卫子甲,也全因他偷袭小辈而起。当日平真道人收了那几名徒弟,我就对他说过,卫子甲此人心胸狭隘,不宜修道。可平真道人却对我说,若是修行能让卫子甲心胸开阔,便是他修道的一大功德。可惜,平真道人对他的一番苦心,让他平白丢了天雷门的脸面。”
  法静说道,“弟子打伤他暂且情有可原,可是,弟子心魔初成,已是难以招架,险些坏了普光寺的名声。”
  净空笑道,“这也怪不得你,你从小便身世飘零,来历不明,体内原先就有诡异妖法。师父也如当年平真道人那般,想要以佛法度化你,显然要比平真道人成功些许。你的道行如今已初见妖象,显然不是靠人力所能挽回。我说过,修佛乃是修心,一切都靠你自己。”
  法静苦笑,“弟子明白。”
  净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不过,如今你已找到红颜知己,从此可以过上安定的生活。师父希望你和司徒二人,可以远走高飞,莫要留在中原。也许你离开此地,对你对任何人都是一件好事。”
  “师父,”法静鼻头一酸,眼中有些湿润,“只是辜负了师父多年的栽培,此恩情法静此生难报。”
  “傻孩子,你若是平平安安,对师父而言便是一件大喜事。”净空微微一笑,又说道,“你和司徒的事尽快办了,省得夜长梦多。如此你们也好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中原怕是一场浩劫难免。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切记不可回来。至于你的婆婆,我会吩咐你师兄替你询查,若她还生还,我们必定照拂她周全。若是不幸她已离世,这也是她命中劫数,你伤心即了,切勿回来为她寻仇。你的天魔阙威力无比,若你连自己都无法克制,中原就将是一片生灵涂炭。你要为自己,更是为中原,为司徒着想。”
  法静点头,“是,弟子明白。那一日,温妍为了焰休,不惜以命相抵,我心中已是颇多感慨和顾虑。如今焰休心中愤怒想必已如狂风巨浪,他体内也有天魔阙护体,天雷门势必会遭到报复。弟子虽然有意代天雷门规劝焰休,但是心想若是有一日我站在焰休的立场,想必愤怒会不下于他。到时我们二人的天魔阙都失去控制,杀戮难免,血流成河。”
  “你既已明白这道理甚好。”净空笑道,“你离开中原,找一个好去处,潜心修炼,必定能找到方法祛除你体内心魔。到时光明正大地回来,师父也算了却心愿了。”
  法静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若真有这一日,弟子定当在师父身旁,侍奉你老人家。”
  净空和法慧相视一笑,净空说道,“到时你和司徒两人,难道还住在寺中不成?”
  法静面色微红,说道,“师父总爱云游四海,我和司徒就陪着你一起。”
  法慧笑道,“这倒是好,也免得我们在寺中挂虑师父您,有法静在你身边伺候着,我们安心多了。”
  净空怔怔地望着法静良久,才唤了一声,“宥儿。”
  法静微微一怔,心底想起了从前婆婆也是这般唤他,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不由心中一动,扑进了净空的怀里,闷声哭了起来。
  净空叹了口气,安慰道,“从此以后,普光寺便没有法静这个人了,你是方宣宥,可记着了?”
  法静窝在净空怀里,点了点头,“弟子知道。”
  “以后你要好生照顾自己,若是在外遇上什么不平之事,也理当乐于助人。就算你已离开寺院,但也要以普光寺弟子自律,不可坏了本寺名声。”
  “是。”
  净空扶起他,“你法心师兄似乎找到了一些什么法子,可以治好心瑶,你也去瞧瞧吧。如能治好她,你的一件心事也了。过两日寺里帮你举行谢佛仪式,完成之后,你就是方宣宥了。然后你便去天香雅轩接来司徒,我们好好地为你们办一场婚礼,早些让你们离开这乱世之间。”
  法静听闻心瑶有救,不禁喜上眉梢,“真的,师兄真的可以救她?”
  净空点点头,“你这就去吧,你师兄应在心瑶那处。”
  法静笑着拜过师父,就急匆匆地奔向了心瑶的屋子。心瑶是女子,所以住处被安排在了寺院后山下的小屋,法静内心焦急,箭步如飞。
  法心果然如净空所言,正在屋里照料心瑶,见到法静回来,面上一喜,“师弟回来了?”
  法静点点头,“是,回来了。刚去见过师父,师父说你已找到了法子救治心瑶。”
  “不错。”法心回身取过桌上的一本书籍,指着上面某一页说道,“这些日子我翻看了许多医书,可是始终没有找到什么好法子。就在不久前,我在经阁里发现了一本医书。几百年前,有一位来自北方的学士,从外面传入中原一本书籍,内中记载了许多奇异的医术,可是由于太过光怪陆离,所以一直未被中原世人所接受。我几乎已把中原的典籍都看了个遍,实在没有头绪,只好冒着试试的心理看了看。结果发现其中有一段记载,竟和心瑶的伤势颇为相似。”
  “书里怎么说?”
  法心示意法静一同坐下,才说道,“书里说在中原的北面有一片极寒之地,那里生长着一种植物,名叫七璇草。这种七璇草因为其自身的体性,能在寒冬里生长而不败。它的一大功效就是能修复人体经络,使其重新生长。而心瑶的伤势就是因为经络俱毁,元气无法恢复,才会导致如今处于半死状态。若是有这七璇草,或许可以让她度过这一劫,我正想去一次碰碰运气。”
  “那这极寒之地在何处,书中是否有记载?”
  “书里说这地方在很远很远的北面,据说要穿过依玛拉雪山。”
  “这地方不好找,一来一去不知要多久?师兄这么去了,还有谁能照顾心瑶。”法静急道。
  法心点点头,“我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我想带着心瑶一块动身,如能找到那七璇草,或许可以当场救她也说不定。”
  “这路途遥远,师兄又要照顾心瑶,又要找寻那草药,怕是不易。”法静皱起眉头,“况且还要穿过依玛拉雪山,那里可是血魔宗的总坛,如今血魔宗和中原教派闹得不可开交,想平安渡过去并不简单。”
  “我想乔装打扮一番,当作是为女寻药的父亲,血魔宗也未必会和我们计较。”
  法静思虑了片刻,说道,“不如我和你们一块去,若是能救好心瑶,我便能放下一桩心事。”
  法心沉默了会儿道,“你如今在中原声名大噪,血魔宗想必人人都识得你,想要瞒混过去可能是难上加难,反倒拖住了我和心瑶。再说我已听闻你和天香雅轩的司徒璇已定下亲事,你再同我们一起前往,怕是又要耽搁许久。你还是留下为好,我会一路照顾心瑶的。”
  “心瑶是我妹子,可是她受了重伤,我却始终帮不上她,反而让几位师兄和师父为我们操心,我心中真是说不过去。”
  法心笑道,“你是普光寺弟子,是我们的小师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然有我们替你担着。这是我们理应之事,师弟何必挂在心上不放。”
  法静感激地说道,“此恩此德,法静只有来生再报了。”
  他回头对着床榻上的心瑶望了一眼,突然说道,“不如我让凶神恶煞一路随行,若有危险之时,他们也好出来相助,这样我也好放心一些。”
  法心略略思虑了良久,说道,“这样也好,省得你焦心挂虑。”
  法静点点头,“师兄准备何时动身?”
  “越早越好。”法心起身,说道,“只是无法参加你的谢佛仪式和婚礼了,师弟不会介意吧?”
  法静摇头笑道,“当然不会,我送你们一程,到了依玛拉雪山我便回来。”
  “好,就这般说定了。”法心走到床前,“夜里我便同师父他们去辞行,希望这次真能治好心瑶。”
  当夜,法心收拾了行李,乔装成一名农夫。他又体贴地为心瑶做了一副背带,方便在行路时将心瑶背在身后。师兄弟二人至空园向净空话别,然后休顿了一个时辰,便匆匆上路了。
  凶神恶煞虽然极其不愿离开法静,但是法静已开口相求,二人也只好答应相随。他们附在法心怀中的佛珠里,这样也好方便法心二人行路。
  法静和法心御起法术,很快便穿过了重重山峰和座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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