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冰酒便失去了冰酒原本的特质,不过就是带着甜味的普通葡萄酒,冰酒便不能再称之为冰酒了。爱情也一样,浓烈时,让人气都喘不过来,到淡时,只不过是场感情游戏,男女双方配合着演绎了一场情感剧罢了。一幕终,一幕始,周而复始,一场接一场。”我笑:“当然,有本事的人演完一场接一场,没本事的人,一生也就只够演一场的精力。”
放下酒杯,我站起身来,眼前眩了一下,终于站稳,“今天谢谢你了,美酒佳肴,真是很丰盛啊。午夜十二点了,灰姑娘的南瓜车要变回去了,再不回家,我怕我会原形毕露。”
“你的原形是什么?蛇还是蝎。”他微笑,看着我的眼说不出的柔和,这小子,再多点阅历,成熟稳重些,将会是当仁不让的天下女人杀手啊。
我眯了眯眼,浑然不觉得对方眼底幽暗的火苗,摇晃着走到他面前,伸手拍拍他肩:“蛇蝎?小子,姐姐权当你夸我是美人。只要是美人,管他是蛇还是蝎。你问问天下女子,可有谁宁做无盐不做西施的。”
“你醉了。”他说,声音幽远,我觉得有手托住我的腰,很有热力的那种,透过腰肢,渗透入身体。
“醉?谁能说清楚,什么时候人是明白的?什么时候是不明白的呢?”我知道我没醉,脑子清醒得很。看人也很清楚,只是脚下有点虚浮罢了。
“你现在,还相信爱情么?”他问。
我认真想了想,点头:“相信的,不能因为别人变了,我就不相信了。”我按住胸口,“这里,它很明白的告诉我,我没有变。”
“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你?”小子眼底的火慢慢消沉,声音带出点凉意来。
“痛。。。。。。”我说得很坦白,我一直不是个很直白的人,就算和谢紫衣,我也只让她看我的快乐。人生很多无奈了,没必要让朋友再来分担你的痛苦,我的朋友,是来分享幸福的。我想她为我笑,不想她为我难过。至于眼前这个陌路人,真是个很好的倒苦水的盆。分手之后,他是他,我是我。他不会为我担忧,不会为我牵挂,而我也不至于憋到快发疯的地步。
“我理解的爱情和你不一样。我认为,有感觉的时候在一起,没感觉了分手无可非议。爱情不是枷锁也不是责任,没谁对谁必须负责终身。就算只是一方不爱了,也有权利分开,勉强在一起才是对不起对方,明明不爱了,还装**,有什么意义?”他说得云淡风清,眉目不动。我听在耳里却是轰然。不爱了。。。。。。从什么时候起,刘明轩不再爱我?绝对不会是从来没爱过,我也不是傻子,几十年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我的眼里,不再有柔情?
云翼看到眼前的女子目光又开始飘散,显然又神游到某人身边了,莫名的心底泛起不快,还是第一次遇到和他在一起,思想却开小差留在其他男人身上的女人。恶作剧般伸手在她眼前晃动:“喂,回魂了,人家这会正春宵一度值千金,你别去横插一腿。”
**的手掌在我眼前晃得我头晕,我拍开他的手,“一边去,谁横插了?”
“意YIN也算。”
“你才意YIN!”我没好气瞪他一眼:“姐姐要回家了,明天还上班呢。”
第十五章:死猪与骷髅哪个杀伤力更强?
“明天周六,上什么班?姐姐你糊涂了。”他笑嘻嘻。
我白他一眼:“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需要公众假日上班的行业么?比如伟大的白衣战士。”
“你?”他上上下下打量我,满脸不相信:“你在医院挂号处吧?不不,就你的样估计挂号都会弄错。”
“去死!我是正式医生!有行医执照的!”靠,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质疑过我的职业水准呢。
“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边笑边揉揉我的头:“这样鲜活的才是夏木娜娜么,刚才的深沉不合适你。”
“是夏木娜!麻烦你说话吐字清晰点,什么叫夏木娜娜!”这些年来,关于我的名字,一直最能触动我的敏感神经。
他笑得更加开怀了:“是真的没醉,清醒着呢。”
“那是。”我微有丝得意,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几乎是靠在他怀里,而他揉过我的发的手,直接停留在我的耳际,指尖的温度在那敏感的地方感觉到的几乎是烧灼。这姿态太过亲密了!我一下子弹开,虚浮的脚力让我一个踉跄向后摔去。
怀中蓦然一空,夏木娜向后仰摔过去,本能的反应让云翼迅速伸手去拉她,女人柔软的腰肢地手中滑过,他收紧手臂,那个愚蠢的女人竟在这个时候玩起害羞来,伸手推挡他,脚下一个不稳,惯性带着两人一起摔下。
我发誓,我这辈子最凄惨的(炫)经(书)历(网)来自这一次的摔倒。当我好不容易收回满眼金星看得清周边事务时,那该死的小子的脸正无限放大在我面前。再美的面孔如此近距离的观看都不会有美感可言,更何况他一米八五以上的块头压在我苗条得见风便能倒的身上,那个滋味绝对不是正常人能承受得了的。在这一摔之后,我再也不相信电视里那些因摔成缘,摔下来之后脉脉含情对上眼的情节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那些想一试此情节的男男女女们,这种事,绝对绝对是很煞风景的,不但狼狈,还痛得要死,不但不浪漫,而且我,我当时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云翼这一摔,也是摔得七荤八素,下面说得好听是人肉垫子,说得不好听整个一骨头架子,直接摔水泥地上都好过摔她身上,那一身的嶙峋,戳得他差点背过气去。才刚刚暖过一口气,下面那具骨架便剧烈挣扎起来,连踹带掐还夹着刺耳的尖叫:“死小子快点给我让开,你想压死我啊!”声音响亮,底气充沛,看来是没摔出一点问题来。
“别动。”云翼压住我,声音有气无力:“能爬起来我早爬开了,你以为垫着你这副骨头架子趴着是享受啊?你安静会。”
“去死,我让你压得气都透不过来了!再不滚开,姑奶奶就得挂了。”我急了,我可怜的肺几乎被他挤成了一张皮,张着嘴吸气都困难。头顶传来低笑,靠,死小子居然还笑得出来。
过了会,那座大山才自动转了个身,从我身上滚了下去,我身子一松,立即大大吸了几口气,想要爬起来,发现全身骨头都像被他压散了架,动一动都难。“猪,你多重?”
猪在我头边笑:“骷髅,你戳死过多少人?”
我翻了翻眼,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听他的声音,绝对感觉不会比我好,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忍着痛用力翻了个身,终于看到旁边死猪一样四仰八叉瘫在地上的人。噗嗤乐了,伸脚踹踹他:“喂,你也太差了吧?大小伙子一个还不如一个中年妇女。”
“去死!”云翼一直的绅士晚节不保,终于被我气得开了骂,“你弄具骷髅垫下面摔一把试试看!”
我怒:“那你弄头开了膛的死猪从高空压下试试!”我摸着还在剧痛的背回骂。然后成功看到某猪气到呕血。
第十六章:人生如同观景车,一路风光无限
我们终于从濒死状态中恢复过来,云翼爬到沙发上继续瘫着,顺手把我也拖了上去。好在豪华沙发足够的大,让我也能保持瘫软状态而且还可以与他保留一定空间距离。
“二点多了。。。。。。”我看着表哼叽,“我从来没有那样晚睡过。明天会有黑眼圈的。。。。。。”我痛苦地想象自己明天早上镜子中可怕的脸。年纪这个东西真是很现实的。平时可以用保养来掩饰,一旦熬了夜,第二天就让你原形毕露。
我挣扎着爬起来:“喂,我走了。”看了看他那个死猪样子,也不指望他送我去停车场了,打个招呼后,我晃晃悠悠到门口找鞋。
“等等。”云翼叫她:“再休息一会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停车场不远,我自己走过去,你休息吧。”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他那张脸一下子臭得跟茅坑一样。呃,他什么时候窜到我面前的?这样的速度,这小子装死啊?
云翼真是咬牙切齿,这个死女人不知道半夜二点多单身女子上街很不安全么?何况还打扮得那样花枝招展,还酒气袭人,还。。。。。。面带桃花眼似春水。。。。。。她的年龄都长到哪里去了?莫非只长在体表,没能长到脑子里?
“你很痛啊?表情这样狰狞?不'炫'舒'书'服'网'就躺着么,我会把门关好的,你放心。”我关心地看看他,他的表情真的是很扭曲也。我话说完后,他的表情越发不堪,濒于崩溃。汗一个,我表现得如此温柔体贴他还要怎样?
云翼发现他一生中出现的挫败感觉全部来自眼前女人所赐,才不过相处一晚上,他已经让这女人的跳跃式思维搞到快晕厥了。抓起车钥匙,“我送你。”他无力地说,忍,忍,忍,绅士风度,要保持绅士风度。不能与这女人一般见识。
他坚持要送我,我当然不会客气,傻子才会有现成车不坐,蹬着高跟鞋跑十分钟去停车场取车呢。
瞄了一眼女人的脚,云翼继续汗,都磨成那样了,居然还穿高跟,看她走路自己的牙都碜得慌。真是要美不要命的女人。拉开鞋柜,找了双一次性拖鞋来,斯科特一次性拖鞋都是软软厚厚的,比其他地方要好很多,贵宾房内的更加是经过特别加工的,穿起来很'炫'舒'书'服'网'。
“换上这个。”他简短的说。
我看了看那双印着斯科特标志的白色拖鞋,不解:“干吗?进来的时候不给我,这会换了做什么。”
云翼鼻孔都快冒烟了:“你那脚还能穿高跟鞋么?换上。”想了想怕那个蠢女人死爱漂亮不肯换,又补充了一句:“这么晚了,没哪个人注意你穿什么鞋的,没什么好看不好看。”
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过,我没有抓得住,默默换上拖鞋,软软的鞋底柔柔衬着脚掌,'炫'舒'书'服'网'的感觉直透到心底深处。
鞋子就脚不就脚,只有穿的人知道。再好再贵的鞋,如果穿着不合适,带给穿鞋人的,只有痛苦。外表看来光鲜亮丽,其实内在早已磨得痛苦不堪。磨伤的地方不会因为一双一次性拖鞋就好转,换掉不合脚的鞋才是关键。人与人之间是不是也一样?局外人看起来亲热甜蜜,其实裂隙早已产生,合不合适,只有局中人才知道。可是,我是局中人啊,为什么我没能看到裂隙?我一直一直以为,我与刘明轩,内在与表向,都是亲热甜蜜的。。。。。。
一直到停车场,女人都没再说话。云翼不用看她,便知道那个跳跃性思维的女人,这会的思想全部跳跃在那个叫刘明轩的人身上。很死心眼的女人,他淡淡地笑,那天在马路边上,夕阳如血,这个女人就那样立在夕阳下,阳光在她身上勾出金色,却带不给她一点辉煌,女人看着她对面那个沉静的男子时,脸上是笑着的,笑容很灿烂,眼底却是绝望的痛。矛盾到极点,也美到极致。一下子就击到他心底深处。震撼归震撼,那时的夏木娜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有着美丽景致的路人甲,会有印象,但不会去刻意寻觅。
世事恁般凑巧,再见面时,居然是那般的精彩热闹,可乐在那个人头顶开花时,他笑了,好吧,人要随缘。
这女人就像是冰酒,外表亮丽,手感冰冷,入口甜美。不会品的人,喝到嘴里不过觉得比一般的葡萄酒香甜几分罢了。牛饮几口后,新鲜感过了,便觉得腻了。会品的人,才品得出其中的曼妙。珍贵的冰酒,是给会品的人饮的。
云翼看着女人默默下车,走向她那辆有着招摇的大红色的小POLO,眼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夏木娜。”他唤。
“嗯?”我停下拉车门的手,回过头来,停车场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云翼墨如点漆的眼琥珀般澄透。
“人这一生,路边风景很多。大江大河,崇山峻岭,在在都是景,潭水虽清,至寒至深,而且已是死水,不如往前走,步移景换,也许下一景更适合你。”
我笑,云翼年轻的面孔俊朗分明,在于他们,生活处处都是景。在于我,最好的年华都在一个景边流逝了,守着的那一潭水已是我的全部,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又是个懒惰的人。
“谢谢。”我说得很诚挚,“再见。”中国的文字很奇妙,明明是分离,非得安上重聚的字。事实上,这世界上说出再见两字后,再不相见的人,比再见的人,多出太多了。
“晚安。”云翼回答,加深了嘴角的笑意,那个说再见的女人,心里想的是再也不见吧。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发动了车头也不回地驶出停车场的女人,如果看一眼倒视镜,便知道生活永远不会如想象般那样如意。
第十七章:生米做成夹生饭
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后,睡意全无。我现在过了睡觉的点,便不容易睡了,和少年时不一样,随时随地倒头便能睡。呆呆坐了半晌,我站起来准备收拾房间。卫生间,厨房,卧室,一间一间清理,所有与刘明轩有关的东西,全部都要清理掉。
十分钟后,我颓然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真要做到全部清理,连我自己都要清理掉了。十多年来,连发丝都渗透了他的气息,除非我剃度,否则如何清理。
哑然失笑,愚昧的女人,做不到忘记的是你的心,与东西何干,就算全部换新,连房子都换掉,心如何换得掉?
于是,我找到非常合理的偷懒理由,一任刘明轩的痕迹留在屋里点点滴滴在在都是,漱口杯,剃须刀。。。。。。
打开手机调闹钟,今天睡得太晚,明天晚点起好了,反正是周六,院长不巡视。我经受那样大的打击,上班迟到个一时半会,同事们肯定很能理解。。。。。。
手机打开,稀里哗啦一阵响,几十条信息窜出来,我懒懒地看着号码显示出来的名字,父亲的,母亲的,谢紫衣的,季易行,刘明轩,呵呵,一个都没有少。。。。。。等等,我死死盯着最后一个名字,揉了揉眼,没错,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