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说过,我承认我说过。”原则就是个屁,随风散了吧。
他心疼的赶紧吻上她的唇,觉得自己真的是蠢,这个时候还纠结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真是浪费时间。
看着身下逐渐被他引入狂潮中的樊雅,他深吸了口气,竭力克制自己快要爆炸的身体,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斯文点。
这是长线交易,别再第一次就吓坏了人。
“可以吗?”
她没说话,微微倾身,在他唇角落上一吻。
她脸上红艳似火,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一眨,染上风情之后,出乎意料的妩媚勾人。
他再也忍不住了,迷乱的吻上她的唇,喃喃的道,“你别后悔,我真的不会放过你了……”
“我才不放开你。”。
很快,脑海里都只觉漫天烟火散开,逸散在身体全身上下,只觉得心安。
她哽咽落泪,轻轻喊出声,“容浔……”
☆、第195章 他回来了
深夜寂寂,有人累极而睡,有人在抽事后烟。
烟当然不是烟,只是个比喻,逃亡这么久,他身上哪里还有烟草,就算有,他也怕烟味熏的身边人睡不安稳。
怀里女人不安动了动,似乎是想挣扎开他的怀抱。
他瞥一眼过去,长眸里滑过一抹恼意,将被子拉的更紧,将她裹的更严实点,两人顺便贴的更紧些。床单被她抽走当绳索去了,他们两个人只能克难的裹着被子半盖半垫,其实直接睡在床垫上也没关系,不过他有点洁癖,估摸着她也有吧。
他不怎么负责任的想,反正她最后也累晕过去了,就算没有,他也算是不知者不为罪怜。
她依旧是有些不安的挣扎了下,但掌不住他力气大,再加上心神负荷过大,又沉沉睡去。
他瞪着她的睡容,俊美脸孔因为恼怒而微微冷凝,在光影下显出稍显冷酷的轮廓,四周温度都仿佛低了几度逢。
她似乎也觉得冷,本能的往他怀里缩了缩,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他的眸光立刻不中用的柔软了,将被子拉一拉,省的真冻了她。
这算是……什么事儿?
他仰头望着斑驳的天花板,简直觉得自己现在的心境也斑驳的吓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沧桑。
好不容易水到渠成,他刚欣喜若狂了一会功夫,她那一盆冰水浇下来,浇的他从头到脚拔凉拔凉,如果不是他秉性坚忍,被她这毫不客气的一打击,萎了都有可能。
上错床认错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人生存在的价值实在是低的可怜,怪不得他觉得她说话有些怪异,原来那些话,压根就不是对他说的!
容浔……哪里来的阿猫阿狗?
他居然做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阿猫阿狗的替身,何等惨烈,何等耻辱!
刚刚敛下去的情绪又升腾了起来,他忍不住磨牙。
磨牙之余,他突然悲哀的发现,与其说他在愤怒她认错了人上错了床,还不如说,他更担心的是她醒来之后会不会……翻脸。
以他对她的了解,清醒之后,八成会把这件事当做被狗咬了一口,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是,就算他是只咬人的狗,狗也好歹有尊严的是不是?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瞬间觉得自己完了。
这么低三下四的想法他都不觉得耻辱,反而觉得再正常不过,他不是完了是什么……
司先生颇有几分埋怨的瞪着怀里熟睡的女人,现在的自己,简直堕落的连自己都觉得鄙视……
外面突然咚的一声巨响!
似乎是房门被蛮力撞开的声音,接下来便是纷杂的脚步声。
他微微皱眉,刚才还哀怨郁闷的眸光倏地一散,汇成冷厉精芒。
他刚才上来之前担心冷焰盟的人援手,紧急联系了在附近的亲信进行全方位的拦截,难道他们这么无能,连些帮派都拦不住?还是说,下面那个叫沈晏的男人,忍不住了?
他冷冷一笑,凛冽目光落到紧掩的房门,他霍然站起身,当起一脚,在外面人撞进来之前直接将立柜飞踢到门边,一抬脚再加上一张椅子,将房门挡的严严实实。
床上樊雅嘤咛了声,迷迷糊糊的就要醒来。
他皱皱眉,现在可没时间跟她算账,要算账,好歹也得离开这里。
他一伸手,不轻不重的在她颈项后一敲,迫使她重新陷入昏睡。先替她裹上衣服确保没有丝毫肌肤透出来给人觊觎了,再随随便便的给自己套上衣服戴上面具,刚刚忙好,房门突然咚的一声巨响,堵在门口的立柜跟椅子被一股巨大而蛮横的力道掀翻,砰的一声撞上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烟尘中,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颀长男人站在门口。
司梵眸光一敛,爆出一瞬精芒,这人好高的武力值!
这样的身手与蛮力,恐怕连‘骥’集团里也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首席,您先走!”
几个忠心手下迅速缠上那个男人,五个对一个,居然只能堪堪打成一个平手,被围绕在中间的男人动作利落而漂亮,仔细看过去,细长凤眸里竟然闪耀着普通人根本不会有煞厉光芒,仿佛嗜血杀星。
而且更重要的是,司梵发现,即使他间隙间瞥眼过来,关注点居然也不是在他身上,而是在他怀里拥着的樊雅身上,关切度居然不亚于那个叫沈晏的人。
只不过,沈晏是内敛霸道,这人就直接爽利的多,显然根本没打算掩藏自己的想法。
司梵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身边怎么围绕着这么多阿猫阿狗,而且似乎都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首席……”门口一个手下撞进来,气喘吁吁,“首席,车已经准备好了。”
他点点头,从从容容的抱着人就走。
“站住!”
身后一声爆喝,随着几
tang声哀嚎,几个手下撞出去,被缠在中央的漂亮男人一跃而至,细长凤眸狠厉而冰冷,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就是一个死人,出手更是狠辣到极点,完全不留任何情面!
司梵眸光一定,抱着樊雅迅速后退,猛地抬脚,将脚边的沙发蹲座一前一后直接踢飞出去,力道无比悍猛,仿若千钧!
那漂亮男人凤眸一挑,竟然不顾不避,一个凌空横踢,竟然将那两个沙发蹲座同时踢飞了出去,撞上玻璃发出哗啦一声脆响,蹲座飞出窗外!
但就在他横踢的那一瞬间,刚才倒地的几个手下已经重新站起缠住他,个个都是使出了拼命的手段,一副发誓要跟他共存亡的阵仗!
至于司先生,一点不以为意的,毫不羞愧的,抱着美人快步闪到门边,从容退场。
临走前瞥一眼过去,微微一笑。
个人武力值再高又怎么样,不会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就是蠢货。
他转过身,眼角寒芒一闪,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危险,下意识往旁边一侧!
但他的动作快,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胸口猛地一阵刺痛,甚至没有溅开血花,一柄薄的几乎透明的刀片直接穿过人墙,刺中他的心脏!
“首席!”旁边人骇然尖叫出声!
司梵嫌恶的看了眼他觉得大惊小怪的手下,随即目光微敛,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儒雅男人,眸光森然而恐怖,带着杀意!
他居然会伤在他的手上!
但沈晏只是很漠然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就看向依旧沉睡未醒的樊雅,目光里染上些疼痛与愧疚,他到底,还是亏欠了她。
心神激荡之下,他脸色一白,俊雅脸上浮上死灰一般的灰败颜色,唇角更是逸出一点血。
刚才那一记直中目标的刀片,凝聚了他太多的心神与神思,就算他刺中了目标,他的心神也耗费不少!
“沈先生!”身边人惶恐扶住他!
而那边,‘骥’集团的人也扶住将欲倾倒的司梵,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想上前对付沈晏一席人,却被司梵抬手制止,“算了,我们走。”
“可是首席……”
司梵撑住快要软倒的身体,冷冷扫了眼想要反驳的手下,坚持抱着樊雅踉跄往前走。
他不是大度,也不是恩将仇报,只是直觉告诉他,如果他真的对付了这个姓沈的,不管是抓还是杀,他跟樊雅之间,也算是彻底玩完了。
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不足挂齿。
今天这笔账,暂时就记着,来日,慢慢还……
等司梵等人一撤走,房间里缠斗的人也告了一段落,悍气横生的男人从房间里一跃而出,急急就要往楼下追,沈晏扶着墙壁叫住他,“容衍……”
男人脚步一顿,笼着杀意的眸光在脸色惨白的身上落了落,好一会,忽而清明,他皱皱眉,快步走到沈晏跟前扶住他,“你这是怎么回事?”
“别追了,应该是走远了。”
容衍细长凤眸里涌出滔天怒气,“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樊雅带走?沈晏,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或许,应该是想跟他一起走的。”沈晏苦笑,神色复杂,“或许,送终也不错。”
“你到底在说什么?”容衍直皱眉,他一旦进入打斗模式就很少分辨出来别人的模样,他也没仔细辨认那人的样子,但看那人的装束,也大概知道那人身价不菲。“还有,你明明知道樊雅被他带上楼,你在下面磨磨蹭蹭做什么?欣赏风景么?”
沈晏眼睁睁的看着那样的人带走樊雅,是疯了吗?
沈晏古怪而复杂的看向容衍,突然轻轻笑了声,如果他也没认出那个男人是谁,或许一切事情都会简单的多。
可是,他做不到。
“那是容浔。”
沈晏抬眼,定定看向表情骤变的容衍,又笑了笑。
“‘骥’集团的首席,司首席,就是容浔。”
容衍脸色变了又变,霍然发怒,一把松开搀扶住沈晏的手,怒声斥责,“你胡说什么你!容浔早就死了!”
“你确定他早就死了?”沈晏慢慢的问,“你只是看见疑似他的身影掉下山崖,容衍,你从来没看见他的死亡,我们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没找到,你怎么能确定,他已经死了?”
容衍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看着沈晏的表情,突然间,竟然无话可说。
沈晏撑着墙壁慢慢站起身。
“他回来了。”
他顿了顿,唇角笑容微微扬起,竟然有些诡异的意味。
“如果他这次依旧活下去。”
☆、第196章 母子重逢
樊雅迷迷糊糊醒来,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听见有人叫她,虽然刻意放软了声音,依旧是熟悉到骨子里的软脆声调,“妈咪……”
小隽揠?
樊雅精神一震,立刻睁开眼,惊喜发现自己眼前浓黑的灰雾淡了不少,虽然依旧不能视物,但已经隐约能看见光亮,显然眼睛正在好转中。
虽然之前给医生看过,医生也说过会渐渐恢复,但对于看不见,她其实一直是耿耿于怀的。
毕竟没有人愿意自己变成瞎子。
但现在相比较自己的眼睛,她更欣喜于小隽的出现,毫不迟疑的坐起来,转而‘看’向小隽的方向,“小隽?”
软软的稍显冰凉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脸,声音里掩不住的难过,“妈咪,你的眼睛……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跑的。”
虽然还不清楚妈咪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因为他,妈咪一定不会遇到这些事。
容隽微微抿唇,俊秀小脸上全是掩不住的懊恼与后悔。
他不该那么冲动的花。
“妈咪我错了,我高估了自己,我本来以为会很顺利的……”
话音未落,他就觉得身体一轻,已经被樊雅抱上了床,他眼睛亮了亮,快手快脚的踢掉脚上的拖鞋,快速钻进暖暖的被窝,像在家里一样依偎进樊雅怀里,嗅着熟悉的清甜味道,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天一直悬着的心,突然放松下来。
他不好意思的承认,虽然这些天他表现的很冷静,但其实,他还是有些怕的。
他怕自己没机会再见到妈咪。
他更怕见不到他,妈咪会伤心。
“妈咪……”褪去了冷静聪慧的外在,容隽在樊雅面前也还是一个四周岁没到的小孩子,老老实实的坦诚错误,“我错了。”
樊雅搂住失而复得的宝贝,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奶香,狂涌的欣喜汇成唇角掩不住的笑容,微微一低头,在他额上轻轻落了一吻,“宝贝,你做了你想做的事情,就没什么错的。”
没有责备,没有怒骂,只是静静告诉他,宝贝,妈咪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她从来都不吝啬让小隽知道自己有多么爱他,关心他,她想让自己的宝贝在暖暖的爱里长大,她甚至并不介意小隽会被她宠成一个纨绔子弟,只要他觉得开心就好。
也幸好小隽天性温厚聪明,从来不会让她担心,但她也因此更觉得心疼,她的宝贝,似乎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样,享受孩子该有的无法无天。
容隽抿抿唇,悄然搂住她的脖子,软声道,“可是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就算是后悔,至少你尝试过了,不是吗?”她笑了笑,将他搂的更紧些,“别害怕后悔这种事情,我们的人生很短暂,要是因为后悔而瞻前顾后,很蠢的。吸取经验才是我们该做的事。”
容隽乖乖点头,微微懊恼,“我不该相信小浔家的那个保姆阿姨,我其实也有防她的,可是我没想到她会那么阴险,找来两个大人来捉我。”他勾住樊雅的脖子,仔仔细细的将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说给樊雅听,樊雅眸光渐渐冷下去,她虽然大概猜到了这孩子遇到的事,但听他慢慢叙说,一股怒气还是不由自主的上涌。
看来对曹文秀的惩罚,还是轻了些。
同时又因为小浔的遭遇淡淡心疼,那个孩子,到底是被错待了,幸亏那样的环境下,她还能保持那样温厚的本性。
随即又忍不住微微疑惑,樊心的性子她很了解,绝对不是大度容人的人,那个曹文秀,说到底不过只是个秉性粗劣的蠢人而已,樊心对她怎么那么容忍放任,甚至超过自己亲生的女儿?
容隽已经说到他如何阴差阳错的撞进那个通着外面暗门的鞋柜里时,如何发病,又是如何被个戴着面具的怪蜀黍拉出来,又是如何到了这里。
樊雅一怔,她是知道小隽是落在那个司梵手上的,却不知道居然是他救了小隽,不过以那个人的骄傲,恐怕也不屑让她知道这件事的吧。
想起那人,她脸色一变。
眼睛好转与见到小隽的喜悦渐渐被本能的理智压下去,她霍然明了她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她这时候,才有空去想一些她还没来得及思考的事情。
例如她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
又例如,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着一点一点破碎的记忆在脑海里重新聚拢,虽然记忆还不是很完全,樊雅脸色渐渐白了。
她……她是不是……
“妈咪……”小隽疑惑抬眼,眼底微微担心。
樊雅一个激灵回过神,将所有惶恐与忧虑全部压进心底,低头朝容隽安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