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队长,这是我们队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证人不是你说见就见的,你这是要坏了部门的规矩吗?”
“呵呵,光明正大做事还怕什么与人对峙,严队长你这个样子群众可是会怀疑你警匪勾结哦。”肖奕眼里闪着笑意,却笑得让人发毛。
“肖队长!”严队长将身子一挺,昂头以显示自己刚正不阿,“你这不光是侮辱我严崇明的人格,更是侮辱了咱警队的光辉形象,还请肖队长慎言!”
人格?还光辉形象?就你这人五人六的模样还有人格和形象?
“我—说—带—证—炫!”肖奕一字一顿,说得无比清晰响亮,不怒而威,让几个警员暗自吞了吞口水,好强的气场。
“你别在这撒野,这事就是局长来了我还是这个态度……”
“坚决不带?”局长来了也这个态度?看严崇明无所畏惧的模样,肖奕便心中有数,敢情这是有人给他撑腰呢。局长是吧?很好,就把你这大鱼给揪出来。
“不带!”斩钉截铁,还有几分神气,大抵是说:你奈我何?
“好。”肖奕唇角一勾,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张伯伯,对,是我。您看有这么个事……对,好,那谢谢您了,我等着。”
慕雅歌静静在一旁凝神静气,五感一开,电话里的对话听了个真切,直到肖奕挂了电话施施然又坐回原地,慕雅歌才笑了。电话那头可是市里总局的张局长,而肖奕竟然笑着称呼人为伯伯,那边的张局长也是肖世侄地叫。肖奕,你果然来头不小。
“肖队长,你真把这当自己家了?不过是靠关系进了咱西城警局,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严崇明一心只当肖奕是靠关系走的后门,却没想到到头来人家还真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肖奕没理会,对着陈清说:“老爷子您坐,一会人来了,您照实说就行,受了什么委屈也只管大胆讲出来,相信我。”
“爷爷坐。”慕雅歌忙端过小凳,扶着陈清坐了下来。
严崇明“切”了一声,要和他耗?行啊,看看一会你还能这么硬气嚣张不?
严崇明在这里盘算,那张局长却是直接带了几人赶往西城,临行前还给西城分局的局长打了个电话。
不出5分钟,西城的局长匆匆赶来,额头还冒着汗珠,进了门朝严崇明狠狠一瞪,这一瞪瞪得严崇明莫名其妙。
秦坤挺着个将军肚,一身是肉,典型的脑满肠肥,无产阶级的大蛀虫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了。回头看到肖奕,满脸堆笑快步走了过来:“呵呵,肖奕同志,常在局里多走动走动是好,没事和同事们联络下感情,互相交流交流是应该的。咱局里的同志都应该这样,三人行必有我师,取长补短才能不断进步嘛。”
哟,瞧这体面话说的,不愧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江湖了,避重就轻的本事登峰造极,显然脸皮也是极厚,那面皮下油脂可是不少吧。
“严队长可不太愿意和我交流,现在秦局长来了就好办了,您说是吧?”肖奕并未起身相迎,这人他真看不上眼,所以连表面的功夫也只在嘴里说说,一个您字让秦坤心下直突,他可担不起啊。
“呵呵呵呵,两位都是咱局里的顶梁柱,这其间可是有什么误会?”秦坤干笑两声,回头又瞪了眼严崇明,“严队长,肖队长刚和你说什么了?你这脾气总这样,肖队长来的时间短,不懂咱局里的规矩,你也不懂吗?不知道对待自己的同志要如春风般温暖?对敌人才应该秋风扫落叶,你看你办的什么事?”
不懂规矩?明看是在训严崇明,实际却拐着弯指责肖奕,这局长还真是话里有话。
“局长,我……”不对呀,秦局长怎么像有些怕?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你什么?肖队长刚说什么了?”
“局长,肖队长和咱不是一个部门,却要审问嫌犯和证人,我这不是和他理论了几句么。”
这时候倒说是嫌犯了?刚不口口声声骂人是犯罪分子吗?
“审就审啊,都是一个局里做事的同事,还分什么你我?去,把证人带过来。”秦坤面色坦然,他怕什么?那证人收了王家的钱,是决计不会乱说的,能问出什么才怪了。
慕雅歌心下冷笑,秦局长,你这如意算盘可打错了,今天不但要问个明白,也该让你将这么多年吃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了。
被带来的“证人”二十五、六,干扁精瘦,三角眼、尖嘴猴腮,进了门还四下里眼珠乱转,一派小人之相。
慕雅歌背手在后掐了个指决,那瘦猴般的男人腿一软就摔了个狗吃屎。
狐狸,去,过去叫几声。
九尾立刻跳下肩头,冲上前去对着男人“汪汪”叫得凶猛,就这时,慕雅歌说话了,边说边快步走了过去:“小九,你又不听话了,人家只是长得凶,你乱叫什么?”
弯腰抱起狐狸,引了珠链里夜境天的煞气到男人的眉心,唇角一弯,起身:“对不起啊,我家小九见到这样的人就发疯。”
“小丫头捣什么乱?”严崇明暗暗嘀咕一声,拉起倒地的男人说,“还不起来?”
那男人这才爬起身来,忽然打了个喷嚏,搓了搓鼻子,怪了,怎么觉得有些冷呢?
“呵呵,肖奕同志,人带来了,有什么话你问吧。”
肖奕点了点头,目光如炬,看得那男人身子一缩,不敢和人对视。
“名字、年龄、家住哪里、什么工作?”
“呃……孙永财,今年26岁,西城葫芦村125号,没固定工作。”
也就是无业游民了?肖奕挑眉,倒是很有可能为钱做伪证,又问:“平时有什么不良嗜好?”
“啊?没……没有。”
“没有?”
“有、有,没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没有。”
“没有手上这么多针孔?别说你平时就喜欢办家家酒自己给自己扎针!”肖奕一把按住孙永财的手,看着密密麻麻的阵眼眼神一凛,吸毒!
“肖队长,你问这些干什么?问案子。”严崇明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无业游民,钱不少啊,还能玩那东西?说,钱哪来的?别说你家财万贯,你什么底我们都知道!”肖奕紧盯着孙永财,就好似真的知晓人家家底一样。
你知道个屁!严崇明在心底吐槽,连人都没见过,好意思说知道人家底?
“我我我……”孙永财被这么一逼心肝直抖,面前这人看着是张娃娃脸,怎么眼神就这么慑人呢?
“说。”
“别人给的。”
“谁给的?”
“就别人……”
“哪个别人 ?'…'”
“孙永财,你急什么?把你知道的说明白就可以了。”严崇明沉眼插了句话,意有所指。
肖奕说得没错,果真是警匪勾结,纯属一丘之貉。手下一动,孙永财突然眼睛圆瞪,似是看到什么骇人的景象,抱头往桌子底下一缩:“别、别,不关我的事,是,我犯了毒瘾,需要钱……”
肖奕眉头一皱,这孙永财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那么害怕?不过倒是有了缺口,那就再逼一逼。伸手揪出孙永财,问:“是,你需要钱,然后呢?”
“孙永财,钱是不是陈清给你的?”严崇明看孙永财情绪极不稳定,生怕他抵不住肖奕的攻势,语带诱导问。
孙永财突然抬头,看了眼陈清,严崇明眼神一亮,对,就是陈清,快说。
“是……是有人给我钱让我陷害百宝斋的陈老板。”一个是字让那几人松了口气,看吧,即使你亲自问又如何?可是后一句让几人脸色一黑,这是当场翻供啊,这小子太不厚道了,拿了人家的钱到头来整这么一出,不想活了吧?
“是吗?”肖奕复而坐回了凳子,居高临下,“谁让你陷害陈老先生?”
“王、王家!”
“哪个王家?”
“王薛之,聚宝堂的少东家。”
“孙永财,我看你是毒瘾犯了胡言乱语了吧?王薛之是咱西城的骄傲,平日里做了不少善事,这么会找你陷害他人 ?'…'”严崇明厉喝一声,继而说,“肖队长,这人的口供不可信……”
“严队长,你急什么?西城这么多人,他谁都不提,只说王家人,难道他和王家有仇?如果有仇那之前诬陷陈老先生又有什么好处?既然他的口供不可信,你当初怎么就一口断言陈老是犯罪分子?不是说证据确凿吗?”
“这……就当我们一时疏忽,谁知道这家伙当时信誓旦旦,办案有时候难免会出状况,现在既然知道不关陈老的事,咱把人放了就是。”这事可不能再问下去了,到时候万一牵扯上来就不妙了。
“呵呵,我肖奕今天真是长见识了,严队长平时就是这么办案的吗?”肖奕冷笑出声,不依不饶继续问,“孙永财,说清楚点、具体点。”
“那天我毒瘾发作,有人找上我,递给了我一件东西,说是古董叫我去百宝斋卖。还说如果被人认出这东西,就反咬一口,警察问起也就这么说,只要我照做,十万块钱就是我的了。”孙永财如竹筒倒豆子,一古脑把话说了,末了想了想又说,“本,本来给我钱的人我并不认识,但是那人出手实在是太大方了,我一时见财起意,就悄悄跟在了那人后头,这才发现是王家人。还想着自己抓到了王少的把柄,以后就不愁没钱了,我说的都是真的,警察同志,我没撒谎,真的,那钱我还没用完呢,不信你们去我家搜。”
慕雅歌看到这里心底冷笑,王薛之,也不过如此,明知人家是个无所事事的瘾君子,还想拿钱收买人,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吸毒之人六亲不认吗?
“我看这瘾君子没句真话,肖队长不要当真了。”秦坤终于说话了,然后朝陈清鞠了一躬:“老先生,对不起了,这事是我们警察没调查清楚,让您老受苦了。”
“呃……”陈清还有些愣神,这事就这么解决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老先生的铐子解了?放人,赔礼道歉。”
“确实要放人!”沉稳的男声起,一身正气50来岁身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张、张局长。”秦局长顿时冷汗直冒,局长竟然来了?“您、您怎么来了?”
“哼,我不能来?”张正义沉着目光看了秦坤一眼,这一眼讳莫如深,转而朝肖奕说,“世侄,这次辛苦你了。”
肖奕起身迎了上来,笑说:“张伯伯,是辛苦您跑这一趟才是。”
“呵呵,世侄还和我客气?这么久不来看我这老头子,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严崇明这时后背一身冷汗,刚他说什么来着?说他把自己真当个人物了?这还真是个大人物!竟然和市里的总局的局长关系这么熟,完了,看来真摊上大事了。
“秦坤,你做的好事!”张正义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甩,“幸亏我来得及时,不然这东西怕又到你手里了,你好好看看。”
秦坤有些莫名其妙,这话什么意思?来者不善呐,瞄了眼桌上的信封,心下忐忑不已。
“不敢看?”张正义睨了他一眼,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照片丢到了秦坤身上,“现在看明白没有?”
照片如雪花般落地,全是秦坤和王薛之私下把酒言欢,收受贿赂的丑态。
“你还有何话可说?你这局长当得可真舒服啊!拿百姓的纳税钱不说还受贿,现在与人勾结胡乱给人定罪,你可对得起头顶的警徽?”张正义义正言辞,摇头叹息,“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坐上高位就变得这么腐败?王秘书,立刻成立反腐调查组,给西城警局起个底,一个也别放过。”
“是的局长,您放心。”
听了这话,秦坤无言以对,肥胖而臃肿的身子一时间如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倒在地,完了,一切都完了,可也晚了,后悔来不及了。
“老人家,让您受苦了,这确实是我们警队的错,我代表警队真诚给您道歉。”张正义朝着陈清深深鞠了一躬。
“别、别,我一直相信正义无所不在,不过一点皮肉之苦,动摇不了我坚定的内心,看,您这不就给我做主了吗?还有这位肖队长,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这冤屈真不知该去哪伸。”
“陈老,您这么说我们可真的要羞愧得钻地洞了,要我说我还得感谢这丫头。”肖奕笑着看了眼慕雅歌,“要不是今天碰巧遇上她,我哪能知道您在这受苦?丫头,我得感谢你。我来西城这么些日子,可算是做了件称心的事。”
“叔叔,谢我干什么呀?说来我该感谢你才对,是你主动跟我来看爷爷的,而且叔叔你刚才好厉害哦,真是帅呆了!”慕雅歌仰头浅笑,那一笑如春风拂面、暖入人心,肖奕没来由心里一动,这丫头,笑得真甜。
“叔叔,爷爷可以走了吗?奶奶还在家等着呢,而且你看爷爷这一身伤,要早去医院才是。”
“肖奕,快,送送老爷子,这是我们警队的疏忽,咱要担起责任,医药费由咱警队出,可不能亏待了老爷子。”
“是,身体要紧,陈老,我送您。”
安顿好了陈清,事情总算顺利告一段落。当晚,慕雅歌就出现在了王家大宅的门口。
王家,哼!养不教、父之过。养出这样卑鄙无耻的儿子,那做父亲的也不是个好货色,总之,这王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人,她还客气什么?王薛之,你可做好了承受我怒火的准备?
王家大宅门口右边刚挖了个水池,呵呵,动土了?这真是自己破坏了大宅的格局风水,自寻死路。
“主人,我夜境天终于出关啦,哈哈哈哈!”豪迈的笑声起,珠链里冒出一团黑雾,飘在半空中逐渐现了真身。
一身银色的盔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头戴紫金白玉冠,脚踏金缕靴,银色的钢枪一抖,说不出的威风。
夜境天从天而降,飘在慕雅歌面前,说:“主人你看,我长大了。”
剑眉高挑入鬓,鼻梁高挺,紫色的双眸灿如星辰,一时间流光四溢。红唇厚薄适中,弯起的嘴角软化了刚毅的面庞,刚柔并济,当真是个十足的美男子。这就是放在现在比那些明星都要耀眼百倍,这等容貌不知要让多少女子为之趋之若鹜。
“小天,你回来了,帅,咱小天真是帅!”慕雅歌笑意盈盈,竖起大拇指比了个赞。
“得瑟什么?就这姿色还不配给本尊提鞋。”狐狸斜睨一眼,凉凉抛来一语。
“那是,谁能和你个狐狸精比啊,本大爷有主人的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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