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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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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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洗了几把脸,方觉得头脑清醒。

大婚那天是山珍海味宴客,多出不少好食材,翡翠院的厨娘是李泰在南方找来的,膳食微甜,很合遗玉口味,被平卉交待过,早起就拆海蟹蒸了两屉蟹黄水晶包,灵石耳佐着酥杏仁搭了一盘爽口的小菜,配上一碟子蜜汁腌制的肉脯,芙蓉园送来的花瓣儿打了香米熬成的糯粥,绕是遗玉没什么胃口,不知不觉也下肚不少。

“这石耳不错,院子里外的竹子好生看养,过几日摘了夏笋,配在一起凉拌吃,王爷想是会喜欢。”遗玉放下箸,侧头看着窗外的青翠,入夏李泰食欲就不好,三餐都是个过场,若能饭菜不合胃口,她是不怀疑这人能饿着肚子也不动箸子的。

平卉点头应了,见她喝着粥忽地皱起眉,忙问道,“烫了?”

遗玉放下碗箸,摇头自怨道,“昨日进宫一时忘了嘱咐那些下人晨午准备梅汤凉茶给王爷喝,午膳也不当吃的太腻,羊肉是不能沾的,素菜多少要进一些,嘶,昨日宫里摆的都是热食,他昨晚还不知吃好了没,这会儿……”

平彤平卉听她唠叨起来竟是没完,面面相觑,既笑又愁,怕她再说下去粥就凉了,便哄道,“昨儿不是说今天还要到文学馆去,您早点出门,别太阳出来又该热了。”

遗玉这才停下絮叨,专心喝完粥,这厢收拾妥当,还没走到桥头,迎面就有丫鬟来说,杜楚克和齐铮都在前厅候着了。

第141章 峰回路转

遗玉在前厅见了杜楚克和齐铮,前者知晓她昨日进宫一事,一照面便是一番仔细询问,恨不得让她把同李泰说过的每句话都重复一遍给他听。

“杜大人,我将大书楼的命案同王爷说过,王爷的意思是要我助你查明此案,断不能让刑部随意就将案子结了,”李泰的原话却是叫杜楚克听她吩咐,但她知这杜长史对自己颇有成见,真这么说不定还怎么吹胡子瞪眼,别办不成事先自己人起了间隙,便把话掉了个弯儿讲,果见这杜楚克面露犹豫却未有不快。

遗玉抢在他开口之前,挥退了客厅里的下人,留两个丫鬟同齐铮在,才漏些底给他,“不瞒大人说,我自少就对医药十感兴趣,同王爷在外巡游这两年又得高人指点,通晓毒物,昨日我同齐大人走偏门入文学馆,将尸首检查一遍,我肯定死者皆非正常猝死,乃是中了厉害的毒物,刑部仵作检尸时才未察,大书楼的案子事关王爷声誉,不能有半点马虎,我当尽快查明那二十八人所中之毒,至于刑部那边就全赖你周旋了。”

杜楚克听她说到检尸一事便吃了一惊,魏王府也养有几个本事的医者,他疑刑部检尸的仵作无能,昨天下午就领了几人去大书楼检查一番,却是无功而返,今早他才会急匆匆来寻,想着能从李泰那里得到一点半点指示,岂料遗玉要亲自去查毒,想这是李泰的意思,倒不再怀疑她是否有那本事,反是又怕这王妃是一时热头后事不继,最终耽搁了事,捧着茶盏寻思了一阵,方面作为难之态,对遗玉道:“杜某才知王妃有这本领,只是你尊贵之躯,怎能前去检尸,牵扯污秽,不妥、不妥。”

“杜大人此言差矣,”遗玉没看出杜楚克那点激将的小心思,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那二十八人皆我文学馆之人,为撰书而劳力,现遭奸人所害,身虽死腐,却不能算是污秽,若能查明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也不枉他们对王爷忠义。”

杜楚克见她言辞有理,情真切切,心底不由又高看她一分,便收了难色,一揖手道,“王妃乃明理之人,是杜某迂腐了。”

见他不再蛮缠,遗玉暗暗点头,李泰用人手段极高,这杜楚克非是有大智之人,可确实一心为李泰着想。

两人谈罢,杜楚克先行去文学馆打点,好让她稍后能正大光明地入内查检,他不知这齐铮乃是李泰暗地里的重点培养对象,临走前不免多看了他两眼,齐铮只得在他面前装傻充愣,等他走了,才递上一份名单。

“王妃,这是前夜大书楼遇害之人名册。”

遗玉打开看过,二十八人,姓名年龄身家,罗列的一清二楚,她大致览过一遍便看着眼圈嗟钠腼#獾氐阃返溃坝欣推氪笕耍庇峙ね范云交艿溃叭萌舜氪笕说娇头咳バ菹ⅲ急敢环萸宓脑绲恪!

齐铮嘴上不说,可他是熬了一个通宵才整理出这份刑部都未见有的详细名单,听遗玉叫他去休息,一面感叹这王妃会做人,一面摇头婉拒道: “您等下到文学馆,可好带铮同行?”

那晚职业死去的胡学士同他交好,遗玉听他说过这桩,思及他对亡友一番情义就应了他,让平卉去准备一份早点带在路上与他吃。

宫外遗玉乘着马车去了文学馆,宫中这头,坠江高热的齐王李佑被太医院几服猛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昏迷一日之后,今早迟迟醒了过来,原本是叫人欢喜的好事,却被这去了半条命的齐王几句话打摔——

“这是哪?”

德妃守了这独子一夜,一边忙着让人传太医,一边坐在床头抹眼泪道,“你是糊涂了不成,这是你的含林殿啊。”

听这话,齐王迷糊着眼睛瞅了她半晌,才又蹦出一句:“你是谁?”

于是昨日才晕过一回的德妃娘娘又厥了过去,含林殿一下炸锅,等话传到太极殿那边,李世民匆匆赶来,就在太医诊治后,得出一好坏参半的结论——万幸齐王殿下脑子并未烧傻,但是失忆了,还落下个头疼的毛病。

“皇儿,你好好想想,那晚派信给你约你去雁影桥的人是谁?”德妃见儿子身体没事,自是不愿放过那个害他的佞人。

“那晚……雁影桥……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嘶——头疼,我头好疼。”,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李佑就抱着脑袋开始在床上打滚呼痛,李世民见状,便叫人把哭哭啼啼的德妃搀走,又让太医上前诊治一番,好不容易李佑才因乏力昏睡过去,重新安静下来。

李世民静静在他床边立着,面上除了忧色不见其它,一刻钟后,他才轻叹一声,嘱咐太医宫人好生照料,遂转身去了。

在太极殿外等候早朝的众臣又等了个空,只有大理寺卿刘徳威同刑部尚书高志贤被传进了御书房去议事,其他人在殿外站了一会儿便散去,至此还没几个人知道李佑昨夜遇袭一事,而文学馆那边撰书文人一夜猝死消息却传开。

琼林殿。

“听闻初四那晚舒云阁一聚不欢而散,王爷是同齐王是有口角在先,可对?”刘徳威下座问道,一名少卿立在他身后,随同的主簿在一旁记录。

“何来口角,本王不知。”李泰坐在矮榻上,左手持樽右手提壶,又倾一杯饮下,神态从容,举止舒逸,分毫不见被禁之拘,不介被疑之嫌。

刘徳威半晌从他嘴里撬不出半句,也不急,让少卿取了昨日从几位皇子公主那里取来的口供,抽了几份给他看,上头却是详详细细地写明那晚在舒云阁发生的事,包括他罚酒时李佑讽刺那两几句都在案。

李泰随手翻了翻,便抬手掷回他身前案上,道:“本王不至于因一两句废话,就要他性命。”

他左右而言他,刘徳威如何不明此理,但他之前在御书房已被李世民下了令,未免此事声张,损及皇室颜面,责令他三日内查清此事,尽快结案。

“王爷需知,齐王是有亲口指认你,此案——”

“嘭”地一声轻响,李泰酒樽顿在案上,打断他审问,道,“此事本王有闻,置评一句‘李泰害我’,又能证何,当晚本王是回府中,夜间未出,如何分身去害他。”

刘徳威为人刚正,同他好声好气说了半晌已是极限,见他旁扯偏牵并不配合,言辞多是诡辩,心中不满,就板起了脸,道:“恕本官直言不讳,当晚派人送信与齐王邀约雁影桥,又派人夜袭齐王坠江者,有齐王亲口指认,当属殿下嫌疑最大——”

“信呢?夜袭之人呢?”

刘徳威脸色一黑,若是有信、有人,那他还坐在这里问他作甚?直接到堂上开审即可,原本这案子是无需这么麻烦,只要李佑醒来说明即可真相大白,原本这案子几乎是板上钉钉逃不了李泰的,可千算万算没人算到那齐王醒来竟失忆了

于是,这案子一下便成了没人证没物证的瞎案,原本李佑能让李泰脱层皮的那一句指认,一时也成了空口白话。

“此事想必奸人构陷本王,还请刘大人秉公处理,本王倦乏,不多陪。”李泰瞥了他一眼,便端着半杯酒起身上楼去。

刘徳威拿他没辙,只能悻悻离去,又到含林殿去探卧病的齐王,只是话没说两句,对方就抱头呼痛,直让脸色难看的太医把他撵了出去。

宫中案情又有变化,遗玉不知,杜楚克进宫前在刑部打点过,她上午得从文学馆正门进入,没再偷偷摸摸的,只是身后不免跟了几条刑部的尾巴,但不妨碍她做事,也就没多理会。

值得一提的事,昨日她探访大书楼的事情竟然没有被捅出去,大书楼前面守门的侍卫还是那四个,见了她只是低头行礼,她想了想也就了然,这几个是怕担那玩忽职守的罪名罢了。

在大书楼里又巡查一遍,这次是细到门窗,又有齐铮在后面记录,几个刑部官员在后头互相使着眼色,她并未在意,可掉头到外面去验尸时,难免被阻拦了一番,被齐铮巧言应付掉。

停尸两日,腐臭之味更重,那几个官员远远站着都要捂口鼻,遗玉则不避忌地带着齐铮和一名仵作进了尸棚。

这时仵作都为贱民,非是正常官职,跟着他们一起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戴姓男子,很有些查尸的经验,最先给这二十八人查尸的也是他,眼见遗玉走近尸体,忙上去帮衬道:“小的来动手,您只管吩咐就是。”

遗玉没拒他好意,可依旧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蛇皮手套戴上,让他掀了尸布,蹲在尸体边上先从头开始查验,拨发掰口,叩齿翻眼,亲力亲为,齐铮早在一旁看傻了眼,刚进来的头晕恶心劲儿也没有了,只剩下一片愕然,若说之前他对遗玉是欣赏,那亲眼瞧她检尸的模样,便是打从心里生出几分佩服来,天下女子何其多,但愿为一人行这等秽事的,又有几个。

感叹于她胆识,齐铮这书生愣是压下了身体上的不适应,抱着纸笔认真记下她口中尸况,随她一具一具查过去,直到白布一掀,看到一张枯槁变形的可怖人脸。

“胡、胡大哥。”片刻怔忡,往昔扶助,雪中送炭情景涌上脑海,历历在目,他哽咽一声,便上前蹲在这具尸体边上哭诉起来,分毫不顾男儿气概。

“……那晚我真该拉你去喝酒,管你愿不愿……是我不好啊,你帮我良多,我却连一分回报都不及还你……若叫大娘和嫂夫人知晓已同你阴阳两隔,又叫他们如何是好……”

遗玉见他哭的伤心,不免劝道,“齐大人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胡大人家中还有老小在世,魏王府不会亏待他们的。”

齐铮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是将她话听进去没有,遗玉无奈,只好由他哭去,这头开始检查胡知节的尸首,同其他死者无异,都是猝死之状,面口无伤,四肢无折,身上除了一只钱袋外,就是一只文人惯用携带笔墨的缩口囊,遗玉打开瞧了,里面只有一支写小楷用的兔毫,材质一般,杆有磨痕,足可见他家境不宽。

将笔又塞了回去,让仵作放回他身上,遗玉见齐铮哭的差不多,才准备去查看胡知节口鼻,可手刚伸出去便又缩了回来,她低头看着手上蛇皮套子,眼中疑光一闪,便不顾那仵作惊讶,匆匆起身又将刚才查过的尸首一一掀开,翻找一遍。

齐铮蹭了蹭鼻涕,也察觉她异常,厚着鼻音问道,“可有发现?”

遗玉蹲在一具尸首边上,抬头看他一眼,隐去脸上神色,道,“我回楼里看看。”

说着就朝外走去,齐铮茫然地看看那仵作,过了一会儿,才捡起纸笔跟上,进了大书楼,一眼就见到她蹲在一张案后,手里握着一件东西,口中喃喃,似是在道:“原来如此,竟是如此么……”

“王妃?”

“齐大人,劳烦你跑一趟。”遗玉侧目看见齐铮伸后几个观望的刑部官员,示意他借一步说话,如此这般轻声交待,齐铮渐渐变了神色,待她吩咐完,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几看,才低着头离开。

“大人,那魏王妃今日在大书楼,似乎查出了什么。”

“嗯?”

“具体不知,魏王府眼下未动,想是未得确证,但她又支了文学馆的一队护卫在大书楼附近同观察一起看护,显然怕有人当中再做手脚。可否需要下官打探一番?”

“不必多此一举,皇上晨早有谕,责令三日结案,明日便是期限,大书楼二十八条人命皆属劳死,都是他魏王作孽,什么中毒,刑部都查不出来,一个女人还能翻天不成。”

“大人所言甚是,下官告退。”

“慢着,为防万一,去使动在京的死者家眷,让他们到大书楼讨尸。”

“是。”

那边遗玉偶得线索,待回府药证,却不知这厢已变,五日缩成三日,又有居心叵测之人从中作梗,欲挑拨死者亲眷闹事。

第142章 是不愿嫁

当初坤元录选编时明面上挑了一群士族大家的公子小姐们“凑数”,程小凤就是其中一员,她在外巡游比遗玉早回来一年,自打国子监不用去以后,平日除了郊游猎马外,并不怎么往文学馆去。

程小凤为人颇是仗义,她老子程咬金在去年新封了一等卢国公的爵位,身为国公府嫡亲大小姐却不势力不眼高,京中家里有些地望的少年少女都甚喜欢同她打交道,这天上午她同几个人约好了到城南相马,一群人约在朱雀西大街三道上见,都是爱玩的公子小姐,人一齐便骑着马哒哒地往目的地去。

据两县之地,长安城大着呢,他们不学那纨绔风气纵马驰街,等到南坊口时太阳都挂的老高。说来也巧,齐铮被遗玉差去做事,马车刚巧就停在坊内东街口,这边程小凤同人说说笑笑打牌坊下头经过,不经意扭了下脸,正瞧见他身影。

那日遗玉大婚晚宴,程小凤在宴客厅外透气,被齐铮搭话,姑且不论到最后她也没给个好脸与她,两人是“聊”了足有半个时辰,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

若说好管闲事,程小凤那是能排一绝不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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