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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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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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在一群侍卫面前还要装模作样,不露半点马脚,遗玉心中恼恨她十分,便对随行众人道:“你们在这四处寻找,不要走远。”

支开他人,她便驾着马几步靠近长孙夕,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捞了高阳来掺和,出了事就不必担责任了吗?你以为我真不敢拿你怎样吗?我明白告诉你,若是小凤出事,我定然有办法让程家与你长孙家为难,我也饶不了你长孙夕。”

“呵呵,”长孙夕笑颜如花,掩着嘴低笑两声,美目一转,轻声问道,“好啦,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她人在哪里。”

“说。”

“我问你,从长孙府到东郊马场,快马跑一个来回是需要多久?”

这突兀的问题,让遗玉皱了眉,尚没来得及回答,长孙夕便是嗤笑一声,低头抠着绘成粉色的指甲,缓缓道:“亏你自诩是个聪明人,却连这点小计都看不破,我若真要拿程小凤怎样,会给你看出半点破绽吗,我不过是诱你恼怒,失去分寸,往我这圈子里跳罢了。你想想看,程家的小姐安然无恙,无辜的长孙家小姐却被魏王妃下了毒,要挟着带进了危险重重的猎苑深林,受了伤,我爹爹能与你善罢甘休吗?我长孙府,能与你魏王府善罢甘休吗?”

闻言,遗玉幡然醒悟,神情来回变幻,脸色渐渐发青,原来长孙夕早在文学馆那日对她恶语相加时,便是下了一个套误导她,攻以心术,再伺机而动等待她上钩,结果竟是自己小瞧了她。

“你在想什么?想着四哥会来找你吗?呵,别傻了,他现在宫里,来不了了。”

“卢遗玉啊,卢遗玉,你说,除了会给他添乱,给身边的人带去麻烦,你还会做什么?”长孙夕向着遗玉前倾了身子,拉扯住她手臂,遗玉不备,反射性地去挣脱,一推一拉,长孙夕却突然松了手,就在遗玉的视线中冷笑着跌下马去。

“啊。”

一声尖叫,惊得林中乌鸦鹊起,在四周扑朔朔的翅膀扇动声中,就在不远处查找程小凤踪迹的侍卫们,慌慌张张赶过来,见到的便是坠落马下的长孙夕。

“小姐。”这可吓得侍卫们脸发白,慌忙上前查看,长孙夕骑的是一匹高腰马,即便静止不动,从上头摔下来也不好过,左腿还挂在马镫上,看那扭曲的程度,明显是骨折了,娇嫩的手掌也被地上的碎石划破,惨惨地流着血。

“魏王妃这是何故,我家小姐冒险随您进来找人,你却这般伤她。”

面对那几个胆大的侍卫质问,遗玉眨了眨还在惊愕中的双眼,肩膀轻抖,打了个寒颤,压下打从心眼里升起来的恶寒,不作解释,只是又一遍询问道:“小凤在哪?”

一群侍卫见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这意思问话,瞪圆了双眼,长孙夕却挂着一脸忍痛的表情,吸着凉气,指着一个方向道:“天色晚了,你们快去帮王妃找人,再去那边看看,我记得我同公主就是在那里同程小姐走散的。”

“小姐您——”

“别说了,嘶——快去,救人要紧!”

压下对遗玉的不满,留了几个人照看长孙夕,剩下的便跟着遗玉前去她所指的方向继续寻人。

结果程小凤是被在一个丈深的坑洞中连人带马一起被找到,被侍卫们放下绳子拉上来的她,模样很是狼狈,但除了一些划痕,并无其他伤害,而红衫却折了两条前踢,在等待救援的时候,被程小凤撕了裙子用树枝固定住。

“你怎么找我来了?这林子里有熊,危险的很,走走,咱们快走啊,对了,高阳和长孙夕跑出去了吗?”程小凤一爬上来便拉住遗玉问道。

遗玉拍打着她身上的土灰,检查了她的伤口,道:“她们出去了,我且问你,你是怎么掉进这陷阱里的?”

程小凤挠着头皮,不好意思道,“突然有熊跑出来,我没带弓箭,被它一路追赶,一不小心就掉进这里头了。”

这样深的洞穴在猎苑并不多见,可东郊马场来人繁杂,根本无从判断是谁挖的,什么时候挖成的,遗玉又问了几句,却怎么也想不通长孙夕是如何把程小凤弄进这坑里的。

“程小姐和魏王妃收拾好了没有,我们家小姐受了伤,还在等着呢。”侍卫见两人拉着手说话,口气生硬道。

见程小凤面有疑色,遗玉沉默了一下,道:“是她带我来找你,好了,你先别问,天都黑了,咱们没带火把,这林子里不安全,先出去再说。”

程小凤是一根筋,眼下情况,多说无益,没容她多问,遗玉拉着她就向自己那匹马走去,本意是与她共乘,但黑马死活不愿意,这才叫两名侍卫共乘一骑,腾了一匹马出来,将红衫暂时留在坑中,掩盖了一些草叶,等待回去再叫人来拉。

一行人带上受伤的长孙夕,还没走出这园林,便见前方一团火把攒动,就听一片轰轰马蹄声并着呼喊声响起:“夕儿你在哪?听见爹的声音了吗!”

“三妹,是大哥,你听见了吗?”

“小姐,小姐。”

明晃晃的火把布满了猎苑门口,到处都是人影,一见到人出来,便迅速围了上去,各自寻找他们担心的人。

“程姐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

“没事、没事,别哭啊,你们哭什么?”程小凤手足无措地哄着几个眼泪连连的小姑娘。

“夕儿、夕儿你这是怎么了。”

“嫂嫂,”披头散发的长孙夕躺在她大哥长孙冲的臂弯中,惨白着小脸,有气无力地冲长乐喊了一声,冷汗又冒出来,疼地她咬紧了嘴唇,走在他们后头的长孙无忌,面色阴沉地吼道:“大夫呢,还不过来给小姐诊治。”

“爹,”长孙夕朝长孙无忌伸伸手,被他握住,脸色瞬间柔和起来,哄她道:“夕儿别怕,有爹在,谁也不敢再欺负了你。”

“爹爹,”长孙夕流下一串泪来,软声呜咽道,“夕、夕儿想回家。”

“好、好,你先别说话,让大夫给你看看,爹等下就带你回家。”

遗玉站在人群中,看着被一群亲人围起来嘘寒问暖的长孙夕,目光轻轻闪动,掠过一丝苦涩,是这样的吧,因为有能为她顶起一片天空的父亲,有爱护她保护她的兄长,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活着,这么幸福地人,却还是贪心地想要更多,不能容忍别人拥有她不能拥有的。

“你没事吧?”封雅婷不知何时走到遗玉身边,拍拍她肩膀,“对不住,长乐公主阻拦,没能出去送信。”

“无妨。”长孙夕精心策划这一幕,连李泰不能脱身都知晓,又怎会漏掉这一点,今天在场的人,哪个不在长孙夕算盘中,即便是长乐公主这样的聪明人。

看着大夫上前,长孙无忌才有空抽身,掉过头来,扫过对面一群女子,落在遗玉身上,沉声发难:“今日之事,魏王妃是否该给老夫一个交代?”

第159章 当爹的

“老四,怎么不喝啊?来,为兄敬你一杯。”李宽笑呵呵地端起酒杯,隔过了李恪敬酒给李泰。

今晚宫中夜宴,是为几名将能娶纳的皇子挑选妻室,照例,即便是已经有妃在室的皇子,也必须要出席,一是凑个热闹,二来是为有心挑选侧室的人。

李泰端起酒杯回敬了李宽,冰凉的酒液入腹,却压不住无端升起的烦躁。

“四弟因何看着心情不好的样子,”大书楼一案漏算,李恪损了十万钱,被扒了一层血皮下来,心里恨李泰恨得要命,面上却仍旧挂着一成不变的亲厚笑容,调侃道:“莫不是惦记着家中娇妻,坐不住了?”

李泰瞥他一眼,李宽闻言,哈哈笑道,“也是,四弟妹良才,有智有容,老四新婚燕尔,眼里怎容得下旁人?”

“四、四哥,我敬你一杯。”

坐在李泰下手位置的李佑,从开宴到现在一直在和身后的太监说话,突然端了杯子,有些怯弱地举杯向李泰。

看着这大病一场之后失忆,连性情都有改的齐王,李泰没有举杯,反而难得地张口问道:“头还疼么?”

是有从身边人嘴里说过这位兄长有多难相处的李佑,一下子就受宠若惊了,结结巴巴地答道:“不、已经不疼了,多谢四哥关心。”

“嗯。”李泰看看他手中酒杯,“少饮酒。”

“哦、哦。”李佑手足无措地放下杯子,一副听话的样子。李恪暗皱眉头,他原本以为这老五失忆多少有点猫腻,但自他病愈出宫,他几次前往拜望试探,结果是发现对方真的烧坏了脑子,好不容易拉来的同盟就这么没了,可想而知他有多懊恼。

高高在御殿上坐的李世民,一览无余地看着下面几个儿子的互动,严肃的脸孔上挂着温和的浅笑,一旁的韦贵妃见状,叹道:“见他们兄弟这般亲睦,陛下也该放心了。”

“同根生,连枝憩。”李世民说出这么一句,便笑笑不再多言,倒是另一边列座的杨妃扭头对德妃轻声道:“锦安这次大病愈后,是比以前懂事多了。”

李佑生母德妃脸上挂着笑,应她,目光从李泰身上掠过,心里却不知何想。

初夏温差大,入夜的马场冷风嗖嗖,人影并着火影摇晃,面对长孙无忌的突然发难,遗玉面上带了歉色,上前一步,道:“救人心切,是我鲁莽了。”

长孙无忌沉着脸盯着她,作为父亲,面对女儿遭此屈待,他大为火光,若是换个人在这里,他大可不必同她废话,直接让人拿下便是,但遗玉的身份,还有个别原因,却不能让他轻举妄动。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让女儿忍受委屈,涣儿死时,他忍了一次,念在旧情没有对失去顶梁柱的卢家赶尽杀绝,娴儿名声被毁,他忍了第二次,念在旧情没有打压这故人之女,可是现在连他最宝贝的嫡女也被屈辱,他若能再忍,如何配做一个父亲。

“魏王妃一句救人心切,便能略去伤我女儿之过吗?”

这一句便是叫遗玉明确了长孙无忌的态度,今日之事,显然不能善了,扯破了脸,情况再糟糕些,许对方会动武也不一定。

遗玉眼见不妙,暗自思量形势,长乐便怒声开口道:“父亲不知,魏王妃今日好大的气派,先前高阳同程小姐起了争执,跑入林中,夕儿好心带着侍卫追去,险在林中被熊所伤,两人受惊归来,我欲带她们归去,却一时不查被魏王妃掳了夕儿去,狠手下毒,不理她们声明程小姐无恙,以毁去夕儿样貌要挟,硬要让夕儿带路重入林中寻找程家小姐,现在程小姐毫发不伤,夕儿却惨遭她虐待,成了这样,父亲若是不能为夕儿讨个公道,那就恕我逾越,今晚非要魏王妃给个说法不可。”

长乐不依不饶,倒不全是为了长孙夕,她身为皇后嫡长女,有名有号,长至如今,嫁人出宫,即便是长孙无忌,都要对她客气三分,说是京中妇人圈子里的头号人物也不为过。

面对比她位份低上几级的小小王妃威胁,即便是有魏王的面子在,她也不能善罢甘休,否则传了出去,她长乐竟压不过一个娘家空虚的二等卢姓女,叫她的脸面往哪搁。

“公主息怒,”长孙无忌揖手,转而面向遗玉,又成冷脸,“王妃所为,老夫虽没有亲见,但是有耳有目,试问王妃,可是有对我女儿下毒要挟?”

遗玉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有。”

长孙无忌心头一把火添起,又问:“敢问王妃,可有伤我女儿?”

遗玉看了眼被围的密不透风的长孙夕,道:“长孙大人若说我对她下毒一事,的确是伤到令嫒,但除了这点,我却没有动她。”

话音弗落,长孙冲便转了身过来,瞪大了一双骇人的眼睛,喝道:“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伤人,你还敢说你没有?孙克你来说。”

“是。”一名侍卫听命上前,低头道:“大人,在林中寻人之时,是魏王妃借故支开了我们,把小姐推下马,这才伤成这样?”

“你听见了吗,若无意伤人,你干什么要支开侍卫,你这女人,简直恶毒地同你那该死的兄长一样。”,长孙冲咬牙切齿地道。

遗玉心脏一缩,抖了抖眼皮,低声道:“驸马慎言。”

“你们这是做什么。”程小凤在那边被封雅婷和晋璐安几个拉住,将她同高阳进入猎苑后的事讲了一遍,也明白过来遗玉这般是为了她惹怒了长孙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甩开封雅婷拉扯的手臂,快步上前站在遗玉面前。

“程小姐,”长乐侧头用种警告的语气道,“既然你已平安无事地出来,便请回府去吧,你对高阳公主不敬之事,本宫就当是算了,至于此事,乃是魏王妃同长孙家商讨过节,与你无干。”

“我程小凤一人做事,一人当,若非是我的缘故,小玉也不会惹上你们,你们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你们说,要怎么样才肯算。”

“我三妹腿已折断,还不知是否会留下残疾,岂是你说算就能算的。”长孙冲想起来刚才看见长孙夕那条渗血的腿便两眼冒红,狞声道:“除非她也断去一条腿赔我三妹,你难道要替她。”

“小凤姐,”遗玉从后面拉住程小凤手臂,却堵不住她嘴,几乎是在长孙冲话落的当头,程小凤便大声道:“好,我就赔她一条腿又怎样。”

说着,便指着一旁侍卫腰刀,铿锵道:“拿刀来。”

“程姐姐。”

“小凤。”

见程小凤夺了刀,封雅婷和晋璐安跑上前,同遗玉一起抱住程小凤的腰不让她冲动,遗玉趁乱注意着长孙无忌动静,却发现他只是冷眼看着长孙冲讨债,半点没有阻拦的意思。

心中陡然一沉,长孙无忌这竟真是铁了心要伤人吗。

“爹。”正在这时,长孙夕却猫叫一样出了声,被带来在旁照顾的侍女忙代她去唤长孙无忌。

“夕儿,爹在,你怎么了?”长孙无忌转过身快步走去,紧张兮兮地询问大夫,“如何,要不要紧?”

“回大人,”两个大夫汗津津地低头道,“小姐这条腿,怕是不保了。”

“什么?”长孙家三口同时喊道。

“可恶你赔我三妹腿来。”长孙冲快要气疯,两眼爆出血丝,一伸手夺过侍卫腰刀,竟是照着遗玉这边挥砍过来。

“冲儿住手。”

“小心。”

“小凤。”

遗玉惊恐一叫,眼见着那刀起刀落,从她肩侧砍过,若非是程小凤推开封雅婷和晋璐安,抱着她扑倒在一旁,那一刀,便是能把她们两个的肩膀砍掉,一抬头,却见长孙冲又提刀来,她咬了牙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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