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往后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下去,无论…往后怜卿出了何事都不要过问,即使我倒在你面前也不能上前看我一眼,如此…诺儿可以做到么?”玉怜卿心中悲楚却还是不得不说,希望这个可怜的孩子好好长大成人,走出这深宫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希望他踏入这纷繁复杂的宫争之中,希望他不要如她一般活的如此艰辛。
慕容睿顿时冷了脸色,满脸怒容的看着玉怜卿:“本皇子为何要听你的?”
她起身缓缓走上前,站在慕容睿的身旁,伸手抚着慕容睿的小脑袋笑道:“诺儿是生气了?”那孩子也不动,任由玉怜卿抚着自己的头。玉怜卿叹道:“诺儿,深宫之中没有依靠,活着都是一种…奢侈。我明白,怜卿是强人所难,明知你只是个孩子,却还要你做如此艰难的事情,可是…诺儿的母妃也是希望诺儿可以好好活下去的吧?”
明显感到那孩子听到母妃便是一颤,继而又道:“所以…要活下去…便要有自保的能力,诺儿啊,怜卿若是以后不能来看你,你也要好好地活着,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景色…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好好地活着可好?”
慕容睿控制不住自己,泪簌簌的从脸上滑落,打湿了手中的书册,哽咽的问道:“怜卿也要丢下言诺了么?就像母妃一样…要丢下…言诺了么?”
她看着如此的慕容睿有些心疼的将他揽入怀中轻拍着他的头道:“总有一天…怜卿也会像你母妃一般…要离开的,往后的路…仍是要诺儿自己走的。可是,请诺儿记住…往后无论怜卿在什么地方…都会时时刻刻的挂念你的。”放开怀中的孩子,从袖中掏出锦帕仔细的擦去那孩子脸上的泪水笑道:“我以为诺儿不会哭泣呢。”
慕容睿脸上一时下不来,只好冷着脸看着她狠声道:“玉怜卿,你是故意的。”
玉怜卿咯咯的笑道:“如此,怜卿便当诺儿答应了。往后诺儿可一定要记住今日答应我的事情。”
慕容睿偏过脸不看她,只因泪水又涌到了眼眶,连面前的女子的影像都开始模糊起来……·
隔了几日就听闻梁王妃诞下一名世子,府中大宴宾客三日,太后与皇上也给予梁王府许多赏赐,分封那个刚诞生不久的孩子为世子,袭梁王的王位。
这日,苏依依带着宫婢来到了玉箫殿,说是联络联络妃嫔间的感情。玉怜卿慵懒的倚靠在榻上,冷冷的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子冷漠的道:“不知苏昭仪来玉箫殿有何赐教?”
苏依依笑道:“姐姐言重了,妾身进宫时日也不短了,总不得空来看望姐姐,倒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偶然得到一株奇花,想送与姐姐陪个不是,还请姐姐笑纳。”说着便朝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就有宫娥捧着一盆物什上来。
玉怜卿细看了看,只见花盆中的花竟是黑色的,叶子硕大,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清淡幽雅的香味。
她歪着头故作懵懂的问道:“这是……”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祸事随至
苏依依笑道:“此花乃是曼陀罗花中最高贵的品种,高贵而典雅。妾身乍见之时就觉得此花与姐姐极为相配,就冒昧的送与姐姐。”
玉怜卿淡漠的道:“如此贵重的礼物,怜卿不敢据为己有,还劳烦苏昭仪送与旁人吧。怜卿在这后宫之中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往后也不会妨碍到苏昭仪,昭仪无需如此费心。”
苏依依见她将话说的如此直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明珠在一旁忙道:“请娘娘不要见怪,我们主子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如此贵重的花儿又是娘娘的心爱之物,主子只是不愿夺人所好。”
苏依依尴尬的笑道:“多谢姐姐厚爱,这花是难得一见的稀奇之物,妾身只想送与姐姐,博姐姐一笑罢了。”说着竟哽咽起来,幽幽的道:“不想却惹恼了姐姐。”抬手用锦帕压着眼角做抽噎状,发髻上镶着蓝田翠玉金步摇,长长的串珠随着苏依依的动作而颤颤悠悠的直晃荡。模样楚楚可怜,仿佛真的是玉怜卿欺负了她一般。
玉怜卿把玩着手上的玉珏,轻叹道:“说来倒是怜卿对不住昭仪了,明珠,将花接过来,放在书桌上吧。”又瞧着云珠道:“云珠,去将皇上前些日子赏赐的东海夜明珠取了来,送与苏昭仪。”
明珠,云珠皆低首道:“是。”明珠接过宫女手中的花转而放在窗前的书桌上。云珠也出了内室去大殿取夜明珠。少顷就捧着锦盒过来,躬身道:“主子,夜明珠已取了来。”
“奉给昭仪瞧瞧,是否合心意。”
云珠奉命将锦盒打开,只见锦盒中躺着一枚鸡蛋大小熠熠发光的明珠,即便是在光亮的环境中还是色泽晶莹,灿烂夺目,仿若星辰。正面视之色白,侧而视之色碧,晶莹剔透,圆润无瑕疵。
苏依依与宫婢都看的痴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枚绝世珍宝。半晌苏依依才反应过来,俏脸顿时红了,绞着锦帕,怯怯的看着玉怜卿:“夜明珠是皇上赐予姐姐的,妾身怎能收下呢?”
“既是皇上给了怜卿,那便是怜卿的东西,怜卿爱赠与谁就赠与谁。怜卿也不能平白的拿了昭仪的东西,这夜明珠放在这里也没个用处,就送与昭仪,即便是平日里送送人也是好的。”
“那……妾身恭敬不如从命了,妾身多谢姐姐。”
云珠忙将锦盒合上,满脸不舍的交予苏依依的贴身宫娥。
玉怜卿轻压额角:“今日怜卿有些乏了。改日怜卿再去仁寿宫看望昭仪。”
“那妾身就不打扰姐姐了,妾身告退。”
“明珠,送送昭仪。”又躺回榻上阖上的眼眸。
顷刻明珠就回到了内殿,低首道:“主子,苏昭仪回仁寿宫了。”
玉怜卿睁开眼眸看着云珠轻笑道:“云珠是否觉得夜明珠送的可惜了?”
云珠垂着首在一旁答道:“奴婢不敢。”
玉怜卿轻叹:“那些物件本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也没什么可惜的。留在宫中只怕日后也是招祸的缘由。”
云珠低声道:“主子说的是。”
她无奈的笑了笑,自上次发了次脾气,云珠倒是收敛了许多,也不似往日那般口无遮拦,心中无缘由的落寞起来。口中唤道:“明珠。”
明珠上前躬身道:“奴婢在。”
她有些嫌恶的看着书桌上黑色的花朵道:“将那花扔到外面去,万不要拿进屋子里。吩咐殿中的任何人不得靠近那花,你与云珠也莫要靠近,谨记不要闻那花的香味。”
明珠满心的疑惑,却还是开口道:“主子,苏昭仪送的花,若是这样放到了外面,被不怀好意的宫人乱嚼舌根,对主子是不利的。”
她轻叹:“这宫中也就是明珠你明事理,考虑的周详。这花万万是不能留在屋子中的。”
云珠见主子夸赞明珠,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醋意。思量了半日道:“主子,这花不如放到宫中废旧的屋子中吧,不会让人瞧见的。”
玉怜卿手抚着额轻声道:“这事就交予明珠去办罢,谨记不要闻那花的香味。”
明珠领了命便端着花出了内殿。云珠神色尴尬的杵在一旁绞着衣角,她见状笑道:“云珠,你过来。”
云珠扭扭捏捏的踱到她的面前,玉怜卿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道:“你坐到我身旁来。”
云珠吓得三魂失了两魂,跪在地上道:“奴婢…奴婢…不敢。”
玉怜卿见状从榻上坐起身子,将云珠拉了起来,冷了脸道:“让你坐下又不是吃了你,你怕什么?”云珠战战兢兢的坐在榻上。她轻笑道:“前些日子当真是吓到你了。如今想来倒是我的不是。你怪我么?”
云珠绞着衣角道:“主子…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惹主子生气了。”
“罢了,罢了。”说着从手上褪下一只玉镯递给云珠道:“你也不必心疼那只夜明珠,诺,这只玉镯虽比不上夜明珠,却也是不易得之物,你拿去吧。”
云珠受宠若惊的道:“主子,万万不可,奴婢…奴婢不能收下。”
她浅笑:“这是赏你的,方才你为那花想了个去处。”
云珠低首道:“为主子排忧解难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她将镯子套进云珠的手上,疲惫的道:“我乏了,你下去吧。”
云珠顿时热泪盈眶,起身站在一旁哽咽的道:“奴婢告退。”
她摆了摆手,躺下去了,紧紧闭着双眸,仿佛不胜其烦。云珠见状也就躬身退了出去。
玉怜卿躺在榻上心中暗叹:人心叵测,你不存害人之心并不能说旁人就不来害你。只是不知苏昭仪将那毒花送道玉箫殿究竟有何目的。想起当日在梁王府之时教授明月学习药草之时也曾提到过曼陀罗,当初千叮咛万嘱咐明月要当心此花,不曾想明月不用担忧,经让自己碰到了。
曼陀罗的花种异常,旁的花色也看不出什么,唯有黑色。黑色的曼陀罗与其他颜色的曼陀罗并不同,其他颜色的曼陀罗长相相似,只有这黑色的曼陀罗异常奇异,与其他的花外型上一点也不相似。这苏昭仪将这稀有之物送来玉箫殿究竟居心何在呢?长叹一声道:“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此事不久后,就听说德妃吃了什么糕点中了毒,腹中的孩子是没有了。皇上与太后大怒,后宫之中竟有此狠毒的女子,并下令彻查此事。整个后宫处在人人自危的高度紧张的阴霾中。
那李媚儿躺在床上惨白着一张精致的脸,泪水涟涟的看着面前的玄黄袍子的人,虚弱的喘息道:“皇上,臣妾罪该万死,没有保住孩子。”说着便抬起玉手轻掩着面容,呜咽着不敢哭出声。
太后见此,拥着床上的女子,轻抚着那女子的后背心疼的道:“好了,媚儿,今日皇上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伤身。你与皇儿还年轻,孩子,往后定会再有的。”太后怀中的女子紧抓住太后的华服隐忍的抽泣着。
苏依依站在太后身旁,满脸担忧的道:“太后娘娘说的是,贵妃娘娘还是保住身子要紧。”
玉怜卿被安陆领进了凤鸾宫所见的就是这一幕一幕,原本她心血来潮正在玉箫殿作画,谁知明珠慌忙跑进殿来说是云珠从昨晚就不见了,如今都到午时了也没有见她回来,心中害怕,就来告诉了她。
她本来也没有在意,想来不过是宫娥们来回吵闹,料想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就谴责了明珠大惊小怪,将明珠打发了。谁知没有等回云珠倒是等来了皇上身边的安陆。
安陆不似往日那般,神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她:“玉主子,皇上在凤鸾宫召见主子,请主子现下就前往。”
她放下手中的笔,道:“敢问大人,皇上召见所为何事?”
安陆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玉怜卿道:“老奴不知,皇上只是吩咐主子不必做什么准备,也无需带宫人,跟随老奴去凤鸾宫便是。”
明珠慌忙问道:“大人,连奴婢也不能跟着服侍吗”
安陆躬身道:“皇上是这么吩咐的,老奴也做不了主。”
玉怜卿看了看明珠道:“云珠至今还未归,你就在这里候着吧。”
明珠允声道是,她便随着安陆来到了凤鸾宫。见到这一幕心中突然明了,原来自己才是这后宫之中狠毒之人呐。那云珠见了玉怜卿,发了疯似的挣脱了宫人的束缚朝着她冲去。至前跪在玉怜卿的脚边,抱着她的脚,垂着头声嘶力竭的唤道:“主子,救救奴婢。奴婢一切都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做的,主子可要救救奴婢啊。”
她只是怔怔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蜷缩成一团的女子也不言语。那坐在德妃床边的龙袍男子听至此,已是满脸怒容,起了身,踱到玉怜卿面前,指着散了一地的松子糕冷声道:“这可是你平日里做的糕点?”
第50章 第五十章 牢狱之灾
玉怜卿也不回话只是抬眼看了看床上的人儿,病中的李媚儿发丝微乱,玉颊潮红,一双明珠般的璀璨眸子水淋淋的,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紧紧地倚靠在太后的身旁。继而又低下首痴痴地看着脚边的云珠,云珠见状忙爬到宣晟帝的跟前,慌慌张张的道:“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请皇上饶过奴婢吧。”
宣晟帝看也不看脚边的人一眼,抬脚就将云珠踹出老远。那云珠就像一个破布袋子似的落了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却是不敢吐在地上,用双手捧着,趴在地上呜咽着。
玉怜卿抬首仍旧是一脸的淡漠,看着面前怒极的龙袍男子。宣晟帝见她竟没有一丝悔改之意,怒极,扬手便给了她一个耳光。玉怜卿没有站稳,便踉跄着摔在了地上,白皙的面庞上立刻显现出了五个通红的指印,却也不呼痛,一直是维持着那淡漠的神情。
太后只是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幕,也不说半句言语,似乎是在看一场好戏。苏依依也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玉怜卿。
宣晟帝命人唤来胡御医,胡御医跪在地上,宣晟帝冷声道:“德妃究竟吃了什么?”
御医跪在地上道:“回皇上的话,娘娘服下的是一种毒花的毒。微臣检验了这黑色异花。证实娘娘所服下的毒物乃是从这花中提出的。”
她冷冷的瞥了一眼胡御医带进大殿的花朵,轻蔑的笑了笑。
宣晟帝冷声道:“云珠,你可认得这花?”
云珠趴在地上哽咽的道:“奴婢…奴婢认得,这是主子种的花,平日里都在玉箫殿不住人的屋子里养着的,外人是不知道的。”
宣晟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御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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