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夕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玉成溪突然笑道:“哥哥?呵呵……若夕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呐?这个若夕倒是不知。将军说玉锦落她是无辜的,那若夕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就该如此?”继而敛下笑容冷声道:“容若夕提醒将军一句,玉怜卿早已死了,是将军亲手将玉怜卿推出去做了众矢之的,如今玉怜卿只是个已死之人,站在这里的是姬若夕不是什么卿儿,还请将军牢记。”
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怜卿,那个淡然的女子,只求平平淡淡生活,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躲在角落里的孩子如今变成这样也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自作孽不可活,终是应了这句话了。心中哀叹,扯了扯嘴角,那笑比哭还难看,长叹一声行礼道:“臣告退。”
若夕冷冷的看着他嗯了声。见他躬身退了出去。突然觉得累了,进了寝宫褪下重重地华服倒在床上,将脸埋进了被中……
回了将军府的玉成溪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颓然的落坐于书桌前。将手支着头落在书桌上,陷进沉思:
“娘,你不要丢下……卿儿一个人,卿儿以后……会乖乖的听娘的话,卿儿以后会乖乖的听娘话,再也不会调皮了!娘,卿儿求求你……不要丢下卿儿一个人。”小小的人儿跪坐在那地上的女子身边,带着奶声奶气的哭声。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那个小人儿,漠然而又冷酷。
“娘,您起来,起来看看卿儿。卿儿乖乖,您起来,好不好?卿儿一个人会害怕,不要丢下……”
那一年玉怜卿八岁,他十四岁。柳絮纷飞的季节,小小年纪的怜卿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她的面前死去。发生在妹妹上的一切,他都远远的看着。
看着所有的人欺辱那天仙般的女子以及那小小的人儿,明明知道是自己的母亲害死了那天仙般的女子,让妹妹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才故意去接近那小小的人儿,让他成了她的依靠。
他也是真心疼爱那小小的人儿的罢!让她信了自己,却在适当的时机利用了她,是他将她一步一步逼上了悬崖,亲手将自己的妹妹逼上了悬崖。
翌日,君逸就下了旨,将玉锦落定了罪为惑乱后宫,打入冷宫。若夕冷冷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垂首打量着自己的一双玉手,觉得上面满是肮脏不堪的污秽,擦不掉,洗不去。
继而眸色暗沉下去,冷哼一声道:无论如何也要让伤害了母亲和兄长的人们尝尝母亲与兄长所经历过的疼痛。即便是要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第二日,宣旨宫人就去了淑妃所居住的朝阳殿,此时的玉锦落才在宫娥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当宣旨的宫人将天子的旨意宣读完毕,朝阳殿的宫人听闻自己服侍的主子被打入冷宫,朝阳殿服侍玉锦落的宫人都被贬入浣衣局,顿时一片哭声绕梁,好不凄楚。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窗外鬼魅
玉锦落见状不禁鼻尖一酸,眼睛一红,装作严厉的样子,道:“你们都哭什么,本宫还没死呢。你们要哭也要待到本宫死的时候。”一殿的宫人见她如此倒也不敢在放肆,皆低下头小声的抽泣着。
只有那玉锦落从将军府带来的渃红镇定自若的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旁:“娘娘,往后奴婢再也不能服侍您了,您……万事小心呐。”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执事的宫人就到了,竟直视着玉锦落也不行礼,傲慢的道:“娘娘请吧?”
玉锦落冷冷地道:“本宫还要收拾一些物件带去。”
执事的宫人却笑道:“娘娘去的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带着那么些好东西倒也浪费了,皇上交代过,娘娘的宫婢皆发送的浣衣局,娘娘是独自一人去了,若是带那么多物件又有谁替娘娘您拿呢?”
渃红见主子一脸的难堪,忙上前塞给执事的宫人一些银子,讨好的道:“公公,娘娘是千金之躯,从未吃过苦,求公公行个方便,就让奴婢去给娘娘收拾几件平日里穿的衣服。”
那宫人掂了掂渃红塞在他手中的银子才笑道:“那就快一些去,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呢。”
渃红忙道了一声谢,怯怯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神色凄楚的主子,进了内殿为她收拾了几身平日里喜爱的服饰包了起来。出了内殿将手中的物品放到主子的手中,暗暗的在她手中塞了一包沉甸甸的物体,凑到她的耳旁道:“娘娘将这些银子带上,往后会有用的。”玉锦落只是神色迷茫的看着自己的丫鬟。
渃红这才退开来,有将袖中的一些碎银子塞给了执事的宫人,对其道:“公公,娘娘就交付给公公了,请公公多担待些。”
那宫人看着手中的银子,道:“若不是看着这些人事的份上,咱家也不愿冒着欺君之罪此久候。”
玉锦落何曾遇到谁对她如此傲慢的?顿时气结,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睁得滚圆的看着面前执事的宫人,身子竟有些颤抖起来。半晌才道:“走罢。”
执事的宫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通常嫔妃被打入冷宫不是哭叫着唤皇上,就是疯疯癫癫。此时的玉锦落倒是让着宫人另眼相待一番。
执事的宫人将她待到冷宫外就道:“娘娘就请自便吧,咱家该去回去复命了。”话说完也不顾玉锦落是什么反应,忙调转身子,飘然离去。
看着那宫人绝尘离去的背影,恨得直咬牙,玉手紧紧攥起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到了肉里,也不觉得痛。只是心道:若是有一日本宫得以出去,定要你不得好死。
在殿外踌躇了半天才犹犹豫豫踏进着萧条的冷宫的院门。
刚进园中,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一个头发散乱的女子冲上前撕扯着衣衫,哭喊道:“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一把抓住了玉锦落的长发,她痛的龇牙咧嘴,只顾着护着头,然而衣服又遭了秧。玉锦落手足无措的任由那女子胡乱撕扯,心中无限恐惧,闭上眼也不敢还手,直到那女子打累了,停下手,哭着喊着跑进了殿中。
而渃红为她(http://。。)整 理的衣饰都洒落的满地都是,玉锦落腿一软跌坐了在地上。此时的她发髻散乱,衣衫也被扯破了,一副梨花带雨样子好不狼狈。
突然有一人道:“往后习惯了就好了。”
扬起泪水涟涟的脸庞看着出声的人,只见那女子不过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脸的冷漠,正低着头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是漠然,似乎早已是看惯了这一幕。
抬起手用力的擦着脸上的泪水,这个世上没有谁可以打败她玉锦落的,即便那个人是怜卿,也不能。她跪在地上将地上的衣物一一捡起,不断地抽泣着,只是不再流泪。
站在一旁的女子见了她的反应倒是觉得有些诧异,一般的后宫嫔妃来到了这里不是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要见皇上,就是哭着喊着要自寻短见,而这个女子的反应倒真的是她意料之外。
玉锦落很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怀中抱着乱七八糟的衣物,蓬头垢面,着实不像后宫中光鲜亮丽的嫔妃。她没有理会站在一旁冷漠的女子,径直抱着满怀的衣物走进院中最边角的屋子。那站在一旁的女子不声不响的跟在玉锦落的身后,见她要进那屋子才出声道:“那是往日德妃住的寝宫。”
她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进去,屋子中因采光不是很好而有些昏暗,玉锦落在门外定了定神走了进去,将衣物全都仍在那一张看似简陋床上。屋子中甚是简洁,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四章凳子,再无一物。扯了扯嘴角,鼻尖一酸,不由得有落下几行泪来。身后的女子又道:“这屋子自德妃死后时常闹鬼的。”
玉锦落再也忍不住,很粗鲁的抹去面上的泪,转过身恼怒的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本宫这些?难不成这屋子里的鬼怪能吃了本宫不成?”那女子诡异的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一边哭一边(http://。。)整 理着自己身上被扯破的衣物,越想越伤心,不由的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哭了一个时辰,也哭累了,趴在床沿上竟然睡着了。半夜被什么声响吵醒,睁开眼眸,张口唤道:“渃红,渃红,掌灯。”喊了好些声也不见渃红应声不由得恼怒起来,想了半日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身在冷宫之中,而渃红也被遣到了浣衣局,想来更觉得心伤难过。
屋外风呼呼的刮着,窗子被吹得呼呼作响,想来应该是被这窗子的声响吵醒了,黑暗中揉了揉发麻的腿脚,想站起身子去关窗子。怎料竟看到窗外有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心中恐惧,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衫,惊恐的看着窗户那里。窗子被风吹得啪啪作响,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就像是一个临死之人濒临绝望时凄厉的惨叫,说哭不像哭,说叫不像叫。
玉锦落头皮一阵发麻,颤颤巍巍站起身子硬着头皮朝着窗户那里走去,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双手颤抖着绞在一起,一步一步朝着窗户挪去,黑漆漆的窗外飘过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她顿觉毛骨悚然,恐惧满满的溢了出来,她想逃跑,可是脚像被钉住了一般,动也动不了,张了张嘴,喉咙似乎卡了什么东西,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面容一点一点扭曲起来,压抑的快要疯掉了。
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哭着叫着跑到了床上,把被子严严实实裹在身上,在床上发抖,一眼没有再敢合眼,满心恐惧的挨到到天明。
天一亮就战战兢兢的起了身,昨日被发了疯了的疯婆子撕扯一番狼狈不堪,又未梳洗,昨夜又被惊吓一番,今日早已满脸的憔悴神色,一夜未睡双眼下乌青一片,头发蓬乱,满身的污垢。低首看着在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鼻尖一酸,不免落下两行清泪。
哭了一个早上才犹犹豫豫打开了房门,低首却看见房外的地上放了一碗看不出颜色的东西,蹲下身子将那碗端起,一股酸臭的气味直面扑来。
昨日出声提醒她的女子站在一旁道:“在这里也只能吃它。”
她期期艾艾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子道:“这……是人吃的么?”
那女子叹道:“这里就是这样,腐烂的食物都会送到这里,吃就吃,不吃就等着饿死。”
昨日疯疯癫癫的女子突然冲出,抢过玉锦落手中断的碗,躲到一旁用一只手护着,另一只手抓了碗中的东西直接往嘴里送,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东西,吃的满嘴满脸都是饭粒。玉锦落看着这番景象鼻尖一酸。
那女子长叹一声道:“琴娘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因失了孩子,故而有些疯癫,你莫要与她计较。在这里,宫人一日只送两次饭食,你只能等着下一顿了,不知要等到何时。”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撇着嘴吸着鼻子很委屈的样子,站在门前绞着手,良久跑上前抱着那个女子呜咽道:“真的,真的有鬼。”紧紧的抱着面前的女子大哭起来。
那女子伸手拍着她的后背,漠然的道:“习惯就好。”那疯疯癫癫的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不吃了,满脸的饭粒看着不远处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子,咬着手指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蹦起来拍着手唤道:“淑秋,琴娘也要抱抱。”说着就跑上去抱着两个人。
那女子名唤淑秋,与那疯癫的琴娘原本都是先皇的妃子,淑秋与琴娘当年都是后宫中的嫔妃,自是免不了勾心斗角,计谋暗算。
第70章 第七十章 步步心机
淑秋因陷入了后宫争斗之中,技不如人被打进了冷宫之中。平日里冷漠待人,面上冷冷冰冰,心中却不能做到心冷如石。琴娘因失去了孩子,继而疯疯癫癫,又伤害了先皇最是宠爱的妃子,就被打入了冷宫之中。
冷宫中只有她们两个人,宫人见她二人失宠,又无望升天,怠慢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克扣膳食也是常有的事,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就连宫人也不愿意每日三餐按时的送来,想起来就送一顿,想不起来也就不送了。
她二人在此存活到今日也着实不易了!琴娘疯癫了,淑秋慢慢对其怜惜起来,原本是敌对相向的两个女子,沦落到一处也不由得心心相惜起来。
淑秋将玉锦落带到井边,道:“自己打水梳洗吧。”
玉锦落叹了叹,伸手去拿放在井边的水桶,拉着井绳将桶丢入井中,万分费力的一把一把往上拽,桶有时磕在井壁上,良久之后桶水被提上来,里面却只剩下小半桶。淑秋叹道:“往后会慢慢好的,你先梳洗一番,换件衣裳,你现在与乞儿差不多。”
玉锦落并没有听淑秋秋说了什么,慌慌忙忙的去掬水清洗脸上的污垢。梳洗完后又在乱七八糟的衣物中找了一件没有弄脏的衣服换上了,将长长的发丝用锦缎绾了起来。少了浓妆淡抹的妖艳,模样清清爽爽的,宛若秋菊般高雅。又搬去殿中与淑秋和琴娘一起居住,而那酸臭的食物竟是一口也吞咽不下,如此饿了三五来日也竟能吃下了。
那疯癫了的琴娘也时常缠着她吵闹着要孩子,有时也免不了去撕扯她的衣衫头发。玉锦落原本是个高傲的女子,在这冷宫之中无人搭理,往日的棱角被一点一点磨平,对那琴娘也只有怜爱,琴娘再吵闹之时也只是闷不吭声的受着。对那淑秋的冷漠相待也不再耿耿于怀。
如今的玉锦落只想活着,无论遭受怎样的折磨都会承受,只为了能活着。
自若夕落水后君逸竟对若夕更加宠爱了,每日都留宿与落尘殿。原本后宫之中都是天子召妃子侍寝,天子翻妃子的牌子由内侍传旨,妃嫔沐浴后由内侍送入天子的寝宫,房事后又又内侍将妃嫔送回,从不留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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