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用烈酒将给杨延保做手术的刀具煮上,再看着陈浩宇和魏长生将自己的手用清水洗净,又分别在烈酒里泡了泡,孙灿烂这才从杨延保的客房里退了出来。
下面的事情可就有些血腥了,孙灿烂的心里也有些不忍看,所以没用陈浩宇赶人,就很自觉地住了口,深深地看了一眼脸色驼红睡得极不安稳的杨延保,还有一脸忧心忡忡的书墨,拉起魏宝珠从客房退出来。
“小姐,杨公子不会有事吧?”魏宝珠这一夜过得也是十分惊心,杨延保的情况看着的确不算好,如今又要将那只脚上的伤口生生划开清洗,想想都心寒。
“放心,他绝对不会有事的!宝珠,你也累了,回屋里休息吧。如果苏叶醒了,你就让她来陪我。”孙灿烂看了一眼魏宝珠,见她脸色憔悴,连忙吩咐道,天色已经不算早。此时若是魏宝珠回屋,定然会惊醒一屋居住的苏叶。
虽然孙灿烂给陈浩宇他们的药里有麻醉的成份,可是麻醉的效果肯定不能与前世的麻醉剂相提并论,说心里话孙灿烂心里也是有些担心。所以吩咐完魏宝珠以后,就目不转睛地看着紧闭的客房门。
魏宝珠虽然感觉很累,可是又有些担心自家老爹,毕竟他们现在是在给元帅府的公子动刀子,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还有命在?
魏宝珠的心里想些什么孙灿烂并不在意,如今孙灿烂的心里全都是杨延保的安危,虽然这小魔王有时候的确挺讨人嫌,可是这次人家怎么说都是为她而来,她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若情形实在紧急。她了想过了,大不了设法把这个小魔王丢进自己的空间池子里,说不定空间的池水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救他一命呢。
挂在孙灿烂脖子上的玉佩不由一个激灵,这,这主人一直否认自己对那小子有意思。可是如今为什么要让这小子进空间,这个空间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吗?
平日里总是发誓不能让外人知道,可是现在连空间都想着对那小子开放了,哼哼哼,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既然魏宝珠不愿意回去休息,那就让她在自己身边陪着吧,好在时间不长。陈浩宇和魏长生就一脸疲惫地走出了客房,外褂上零星地溅上了点点血迹。
“大舅,魏叔,杨四没啥事吧?”一见陈浩宇他们开门出来,孙灿烂连忙起身迎上去询问,得到了肯定的问答。这才安下心来对着陈浩宇和魏长生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也都累了,赶紧回屋里清洗清洗,然后好生休息一下,这里我会看着。”
看着孙灿烂匆匆进入杨延咻客房的身影。陈浩宇影默默地看了好一会,魏长生则不动声色地站在陈浩宇身边不置一言。
“老魏,你说这两小的究竟是咋回事儿?”良久陈浩宇的声音幽幽响起。
“大宇,孩子们的事儿,咱还是少管。何况他们现在还都小,由着他们自己的发展吧。俺知道你不喜欢元帅府如今的那个状况,可是只要他们自己彼此喜欢,总会有他们自己开心的日子,而且你觉得山花小姐是个任人欺负的人吗?”魏长生拍了拍陈浩宇的肩膀,脸上全是了然。
陈浩宇甩了甩头,对着魏长生苦笑了一,不再说话,两人默默地回房洗漱休息去了,这一夜可真是累啊,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该出去办事了,可得给自己一个休息调息的时间!
孙灿烂带着睡眼惺忪的魏宝珠进了杨延保的客房,房间里充塞着血腥和烈酒的混合味道,还有药粉的刺鼻味道十分难闻。
孙灿烂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紧闭的窗子,一边在心里吐槽古人的医理,一边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
顿时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时值夏末,早晚的空气虽说比较凉爽,但并无寒意。
“山花小姐,你怎地将窗户找开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对少爷不好吧!”书墨正在埋头替杨延保擦拭额头上虚汗,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意,回头看去却见孙灿烂打开了窗户,不由眉头紧锁,对着孙灿烂说话的语气就有些不太和善。
“这屋子里味道实在难闻,别说是病人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这天气又不冷,打开窗子透透气对你家少爷好处多多。”孙灿烂并没有责怪书墨的意思,只是浅浅地笑着。
书墨见孙灿烂不以为意,一晚上的担忧突然之间就暴发了,对着孙灿烂怒道:“你都把少爷害成这样了,你还要咋样?你非要把少爷害死不成?”
书墨的突然发飙,让孙灿烂目瞪口呆,她不过就是开个窗子透透气,有必要将话说得如此严重吗?
孙灿烂惊在窗前,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这样的状况还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书墨的指责给她扣的帽子实在太大,让她的心里有些难言的钝痛,丝丝地传遍整个心扉。
她是这样歹毒的人吗?她希望杨延保这样躺倒在床上人事不知吗?她……
许多疑问哽在她的脑海,孙灿烂呆呆地看着缓缓转身继续替杨延保擦拭虚汗的书墨,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孙灿烂自问自从来到这个异时空,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当初整治韩家,也是韩家罪有应得,对杨延保虽多有戏弄之意,却从无害他之心。
杨延保此事受伤,虽起因在她,却并不是她所愿看到的,而杨延保受伤之后,她又是送药又是想方设法提醒陈浩宇和魏长生替杨延保进行治疗,怎地只是开了个窗子,就成了要将杨延保害死,这样的罪名让孙灿烂何以承担?
书墨的话一出口,他自己整个人也呆住了。
在心里埋怨是一回事,这样直楞楞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看着孙灿烂一脸受伤的模样,书墨后悔了。
杨延保受伤一事的确也怨不得孙灿烂,原本杨延保就不该追来京城,孙灿烂又不是他什么人,上京城也有正当的事儿要忙,可是杨延保一听孙灿烂来了京城,就如同魔障了一般,不管不顾埋头追赶。
只是孙灿烂对杨延保不理不睬就是孙灿烂的错,人家巴巴地赶来京城,只是怕她在京城吃亏上当,可是少爷的一片心意却被当成了驴肝肺,也难怪少爷会生气。
书墨如此一想,最后也只是看了一眼呆住的孙灿烂,目光中依然有着责备,然后默默地再次转向床上的杨延保,继续做他的事。
孙灿烂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感觉到屋子里的怪味淡许多,这才伸手将窗子关上,屋子内的气氛十分尴尬,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就这样大家都沉默着,孙灿烂沉默地斜依在窗边,默默也看着书墨护理杨延保,书墨感觉到孙灿烂的目光,感到十分压抑,可是却硬是憋着口气就是不开口。
魏宝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现在十分怨自己刚才没回屋子休息,让苏叶来陪小姐,若是苏叶在,书墨绝对不敢对小姐发火,小姐也不用受这样的委屈。
魏宝珠心里透亮却是个嘴拙的丫头,明知道书墨说得不对,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若是苏叶在,那里还有书墨说话的份?
魏宝珠想着苏叶,嘿,门外就传来了苏叶的声音:“小姐,小姐,你起来了没有?”
原来苏叶是在敲孙灿烂的客房门。
魏宝珠如同见到了救星,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门前,将苏叶给带了进来。
“哟,这屋子味儿也忒重了些,小姐,你怎地不开下窗子?”苏叶一进屋子就差点被里面的味道给呛住了,用帕子在鼻子前挥了挥,看了眼站在窗子前默默无语的孙灿烂惊讶地问道。
平时孙灿烂可是最不喜欢屋子里有味的人,就算是林木香做月子的屋子也让丫环们每个时辰开下窗子透气,只是要求不要让林木香见了穿堂风。
杨延保不过只是受了些伤,总比不得女人做月子不能见风吧。
不过苏叶很快就觉察到这屋子不但味道怪异,更怪异的是气氛,孙灿烂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是无声地看着床上的杨延保,目光有些茫然有些伤感。
平日里总喜欢与她打哑谜的书墨,这次连头都没抬,听到她的声音,甚至还缩了缩脖子将头低得更低了。
第242章 气氛有些怪异
苏叶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魏宝珠,魏宝珠只是用嘴向杨延保和书墨所在方位呶了呶,再不肯给她其他提示,难道是杨延保的伤很重?
不对呀,如果是那样的话,陈浩宇和魏长生不得守在这里才对吗?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书墨这个死小子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让小姐心里难过了!
苏叶是个心思细腻通透的人,与这几个人相处的时间都不算短,对大家的脾性可都了解得很,平日里孙灿烂虽然不算是十分欢脱的人,可是也不是个会计较的人。
不过身边的人做了什么伤及她内心的事,她极少反击,多数时候会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然后在没人的地方黯然伤神,像今日这般的情形还真是极少见。
书墨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就会如同一只缩头乌龟,不言不语,妄图以此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说,死小子,你到底说了什么话,让俺家小姐伤心了!”苏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才不管书墨手上正在做什么,上前揪住书墨的耳朵厉声问道。
“我,我……疼疼疼……”书墨没想到苏叶上来就揪住自己的耳朵,诚心想将刚才发生的事说出,却又实在没胆子不敢说,只能连声呼疼,希望苏叶能够手留情。
书墨知道苏叶对孙灿烂的感情很深,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对孙灿烂说了那般的重话,绝对饶不了自己。
可是书墨越是吞吞吐吐,苏叶心里越气,手上的动手也就越重,疼得书墨连连呼疼。
“苏叶,快放手!你这是干啥呢!书墨也没说什么,只是因为我开了窗子,怕杨四公子再受凉,说了两句而已。你快放手。再这样揪下去,书墨可就成了独耳了,到时还不是你自个心疼?!”孙灿烂此刻已经敛去了脸上所有的黯然,见苏叶对着书墨不依不饶。连忙出场阻止。
是这样的吗?苏叶心里虽然疑惑,可是看着书墨被自己揪红的耳朵,终于还是决定先放过他,今日还有事儿要忙,等忙完了事儿,再好好拷问,她就不相信自己会问不出来。
哼,若是让俺知道书墨你个小子真说了什么话,伤了俺家小姐的心,你就准备接招吧!苏叶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目光狠狠地挖了书墨一眼。
已经回身继续侍候杨延保的书墨,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
虽然段子轩被陈浩宇和魏长生劝回了家,到底不放心杨延保,早早就赶来客栈,且不说杨延保是他师弟。只杨延保是伤在段家客栈这一条,他作为段家家主也得出来处理慰问。
段子轩来的时候,苏叶已经放开书墨回到孙灿烂身后站着,不过那双清秀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书墨的牛背,恨不得将书墨的后背看出个洞来。
段子轩刚进屋子,立马就觉察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大家仿佛都正常。却又都十分反常。
更奇怪的是当他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对他打招呼,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现象。
书墨只是埋头照顾杨延保,床上的杨延保虽然没有醒来,不过此刻却呼吸平缓,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倒不像有受伤的人发烧的迹象,书墨的所谓照顾看着有些多余。
孙灿烂脸如常安静地坐在桌前,一只手背支着下巴,目光却没什么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
孙灿烂身后站着她的两个丫头。魏宝珠头一点一点,想来昨夜是她在这屋里照顾一直没休息,不知一向爱护身边人的孙灿烂,为何不让魏宝珠去休息。
苏叶则鼓着张脸,气冲冲地看着书墨,大有扑过去捶他一顿的气势。
这是啥情况?书墨平日里与苏叶这丫头不是挺投缘的嘛,今日又是何事惹到了苏叶这个貌似和善实则泼辣的小丫头?
段子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却没人为他释疑,这也就是片刻之间的事儿,段子轩很快就抛开疑窦,还是先一步看看杨延保的情形再说。
段蚕宝宝轩来到杨延保的床前,一边观察杨延保的状况,一边随口询问书黑:“书墨,杨四的情形如何?”
虽说从杨延保的呼吸和气色上,段子轩大致能够看出杨延保已无大碍,不过段子轩依然向书墨询问杨延保的情况。
书墨被段子轩点了名,不得不抬起头来,目光却有些闪闪烁烁,不敢与屋内任何一个人的目光直视。
回答段子轩的询问倒十分尽心,一五一十详细地向段子轩汇报了昨儿一晚上杨延保的情况,包括最后陈浩宇与魏长生为杨延保重新处理伤口的事儿。
段子轩的说话声同时总算是惊醒了坐在桌边胡思乱想的孙灿烂还有打着瞌睡的魏宝珠,苏叶却依然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儿。
孙灿烂见魏宝珠困乏得厉害,连忙让她回房休息,今日他们要去西郊看农庄谈买卖,陈浩宇和魏长生还有段子轩都将一同前往,孙灿烂身边有苏叶跟着即可,魏宝珠可以在客栈好生休息。
段子轩那边向书墨了解了杨延保的情况,又伸手在杨延保额头上靠了靠,确定杨延保已经没有多少热度,知道陈浩宇和魏长生凌晨对伤口的处理和孙灿烂的药物起了效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余光中看见孙灿烂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同时将魏宝珠打发回屋休息,此刻正拉着苏叶的手耐心地说着什么。
主仆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加之段子轩刚才将精神放在了听取书墨的介绍上,倒没能听到她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
只觉的是孙灿烂在劝说着什么,而苏叶却有些不情不愿,让段子轩有些看不下去了,只觉得孙灿烂对身边的丫头太过纵容。
在段子轩的心目中,丫环就是丫环,就是奴才,哪能容一个丫环不听小姐的话,以后还不得骑到小姐头上作威作福?
段子轩皱了皱浓眉,瞪了苏叶一眼,可惜苏叶不是段府的丫环,他可没权力处置,只能不动声色地用眼神警告一二。
孙灿烂见段子轩用不悦的目光盯着苏叶,知道段子轩大概想些什么,于是拍了拍苏叶的手,然后对段子轩柔柔笑着说道:“段大哥来得可真早!杨四应该没啥大问题了,只是得遭些罪,出去走动肯定是不行了,吃食上也得忌忌口。
对了……”
孙灿烂柔柔的笑容,软软的声音,让段子轩的心头莫名地有丝悸动,不由地有些失神。
孙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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