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水府并没有如水沐所愿的平静下来。因为水金钟的蜂毒发作,水府的这一夜可是闹腾得十分厉害。
水府的情形由长驻水府专门负责收集水府情报的马蜂源源不断地送到孙灿烂这里。
好,太好了!就要如此弄得水府不得安宁,否则还真以为别人都是好欺负的。真的以为水府可以一手遮天!
孙灿烂在心里暗自叫好,不过“一手遮天”四字从她心头划过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念头从心底升了起来。
按理水沐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与轩辕国进行交易的必要,可是若是他不愿臣服于那一人之下呢?
孙灿烂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随即却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
水沐作为三朝元老,手上的权势已达巅峰,却又不得不受新月皇的压制,那个高位上坐着的人,疑心病一定极大。所以他不让杨家在万家团聚的每一个节日里团圆,不就是怕杨家全都集中在一起,若是起兵对他极为不利嘛。
不过杨继业是个通透之人,为了消除新月皇的疑心,但凡回到京城就将手上的兵权交出去。手上除了一支不过千人的亲卫队,就不再拥有可以调动兵力的兵符。
也就是说杨继业只要回到京城就只是一个空有头衔的大元帅。
就算如此,杨家总是分成了边关和京城两部分,只算边关的应召进京述职,每次都会与这次一样,在边关的进京,在京城的就得被派去边关。绝对不会让杨家的人聚在一起。
不过就算如此新月皇还是对杨家有忌惮,毕竟杨家在军中的地位无人能及,那种一呼百应就算是新月皇也无法做到。
可是这却又不能全怪杨家,从新月皇祖上打天下开始,杨家就是开国之功臣保皇的中坚力量。
几代经营下来,杨家在军中的地位已经是根深蒂固。军中将士无不对杨家马首是瞻。
对此新月皇对杨家是既敬又惧,敬的是杨家对新月皇朝的忠心耿耿,惧的是杨家在军中如日中天的气势。
相比于杨家,孙灿烂觉得如今更让新月皇感到忧心的应该是水沐,只是这样的话可不是孙灿烂能说的。也不是孙灿烂有机会去说的。
不过不能对那个高位上的人说,不等于不能对杨继业说。
“……杨祖父觉得山花的分析可有道理?”孙灿烂将自己结合蜂送来的情报,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对着杨继业如数道出,最后问道。
“嗯,山花的分析有些道理,只是目前没有证据,可千万不能将这样的想法透露出去,万一水沐那老狐狸知道,你命危矣!
在没有得到确切证据之前,一切都得守口如瓶,切不可打草惊蛇。”杨继业点了点头,然后沉声叮嘱道。
杨继业心里十分惊诧孙灿烂对政治的敏锐,对水沐勾搭轩辕国的事,他与他的谋士们进行过细致的分析,得出的结论与孙灿烂毫无二致。
孙灿烂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听着杨继业的叮嘱,连连点头称是,最后又抛出了自己的一个猜测:“杨祖父,你说我爹得到的证据会不会是水沐给司徒清扬的信物,而与轩辕国的联系对方只认信物不认人?根据情报有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轩辕国每次与司徒清扬接触的人都不相同。”
“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与轩辕国之间的往来信件。至于他们接触的人不同,一有可能是故意为之,二也有可能是乔装改扮的。”这事杨继业他们也做过多次讨论,却没有一次能够猜透,杨长龄手上到底拥有的是什么,不过对于孙灿烂的猜测,杨继业还是表示了赞同。
“真希望能够知道我爹将那证据藏在哪里了,都过去六年了,只怕再也找不到了。
可是如今司徒清扬又与轩辕国的接上关系,虽然目前没有明显的证据说明他们是通敌,可是只怕过了这段试探期,就会有大事发生……
杨祖父,我心里老是觉得有些怯怯的,总觉得会有啥不好的事发生……”孙灿烂的眼中有着迷茫,也有着对未来的担忧。
“山花,这些事儿,你就放开些,就让我们这些大人去操心。
你呢,还是想想几天后的审判该如何应对,以我对顺天府尹的了解,当时在场的人,就算没有全部宣到庭,大多的人还是会被要求做些询问。
至于你,作为那个农庄的实际拥有者,又是那天直接出面解决的人,到时很有可能会被宣到庭。
不过我已经让浩宇去打了个招呼,尽量避免让你去参加庭审,只不知道顺天府尹给不给老夫这个面子。
顺天府尹可是个铁面无私的人。”杨继业看着孙灿烂笑眯眯的提醒道。
杨继业不是担心孙灿烂应付不来,只是想着转移孙灿烂的注意力罢了,他不想让孙灿烂活得太累,政治上的事就让他们这些老家伙去操心吧。
铁面无私,哇,这岂不是个包公一般的人物,若是有机会一定得见识见识。
可惜孙灿烂这次还真是没有机会去见识,也许是杨继业的面子,也许顺天府尹觉得让个还没及笄的女子参加庭审有碍女子声名,所以除了让人私下里对孙灿烂进行了询问以外,并没有将孙灿烂召去顺天府,这倒还真的让孙灿烂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
陈浩宇作为农庄主人的代表,参加了庭审的整个过程,段子轩作为目击者和报案者,同样参加了整个过程。
不过为了满足孙灿烂的好奇心,陈浩宇将庭审的全过程仔细地给孙灿烂作了讲解。
这个顺天府尹办案的手法颇有孙灿烂前世记忆中的法官的手法,先是庭外收集证据,庭审时将所有的证据一一铺开,像极了前世的检方出示证据。
然后是双方进行辩解,最后是根据律法和犯罪人的犯罪事实进行宣判,擅自闯入私有土地虽然不被律法所容许,不过的确也不算是重罪。
由于水金钟等人有殴打农庄人员,损坏农庄财产的事实,故而在审清事实以后,作为主犯,水金钟被打二十大棍,并处以一个月苦役。
从犯陈沫之和薛文庆分别被处以十五棍,苦役一个月,同时三个人另外被判赔偿农庄每人一百两银子。
至于那些家丁每人十棍并跟随他们的主子做一个月的苦役,以儆效尤。
对于这几家人来说,一百两银子只是九牛一毛,可是那二十棍和十五棍打下去,才将蜂毒养好的几个人又差不多去了小半条命,跟着又是一个月的苦役,那可是被送到山里去伐树烧炭的苦活儿。
面对鬼哭狼嚎的几家人,那顺天府尹不为所动,他早就看这几个小子不顺眼了,京城里出的事儿差不多有一半是这三个小子惹出来的祸。
只是以前的受害者大多是敢怒不敢言,更别说将这几个人绑来顺天府,顺天府也多次派人跟着这几个人,试图打住他们的把柄好好整治整治,以正京城之风气,可惜这几个小子仗着长辈的权势,居然在顺天府内按了暗哨,所以每每都让这三个小子给溜了。
第290章 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如今总算有人不怕水家的权势,将这几个绑来了顺天府,顺天府尹又岂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自然要让这几个小子好好的吃一番苦头,就算得罪了他们背后的权势也在所不惜。
今日这一个宣判,正好让顺天府尹抓住了整治京城越来越差的风气机会,来了个杀鸡儆猴。
家丁来报消息的时候,水沐正在与老妻说话,听得家丁报来的宣判结果,水沐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沐老夫人一听顿时就背过气去,在丫环婆子的好一顿折腾之下,那老夫人才苏醒过来,自然又是一顿哭闹。
水沐阴沉着脸,知道这事只能咬碎钢牙和血吞,至于他那阴森森的脸下心里脑子里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这种时候可就家丁、丫环、婆子们最怕的时候,除非必要人人都遁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慎被殃及,就连原本哭闹不休的老妻,在看到水沐脸上的神色时,哭嚎声也不由嘎然而止。
虽然水沐私下里做了许多的功夫,只差亲自去顺天府,可是最终水金钟他们还是被送去了山里砍树煤炭去了。
水沐那个气啊,可真是顺不起来,他不好拿顺天府出气,毕竟顺天府尹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没有高位上那位顶着,顺天府尹就算不是他的门生,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拿他开刀,狠狠地打他的脸。
这次水沐的脸可是被打得重了,连着几天上朝的时候,水沐都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不对,这也难道,严惩擅自进入他人私宅私地的律法可是他水沐一手提出并坚持立法的。
偏偏自己的孙子不争气,结果让人逮了个机会,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还让他有苦无处诉,怎能不让水沐怒火中烧?
可是水沐是什么人啊。他哪里会让别人看笑话,每日里忍着心里的怒火,照常上朝下朝处理政务,不过细心的人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
水沐出手比以前更狠了。属下稍有懈怠就会遭遇训斥,于是官员们都知道水沐怒了。
大家纷纷夹起尾巴做人,一时间新月皇朝的政务变得异常顺畅,让新月皇很是满意,心想以后是不是应该时不时地拿高官们开下刀,以提高朝廷务衙门的办事效率。
水沐心里有气,身边的人都夹起了尾巴做人,他心里的气一时间没能出去,于是他眼中的始作蛹者,孙灿烂的那个农庄、那个蜂场。甚至护理院都成了他打击报复的出气筒。
不过水沐想拿农庄开刀,也得看孙灿烂让不让他有机会开刀。
这不,自从顺天府将那几个公子哥儿发配去了深山,孙灿烂的日子也开始忙碌起来。
几乎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无论是农庄还是护理院。都多出了无数的事务。
今日农庄那边来了查账算税的,明日里护理院来了收税的,不过孙灿烂早在买下农庄那天起,就严令袁管事在赋税方面不得有丝毫的懈怠,可以说孙灿烂的那个农庄可谓是新月朝的交税典范。
水沐不查没人知,这一查之下,反倒让农庄出了彩。
新月皇朝的赋税制度是按田地多少和好坏进行赋税。一年分两季交纳,由于两季的收成不同,两季所纳的税额也不同,有些像中国古代王安石提出的赋税制度却又不完全相同。
孙灿烂的农庄中既有良田也有沙地,还有水面,需要按不同的税额进行交纳。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孙灿烂他们进京以后,杨继业就叮嘱过陈浩宇,又专门派出杨家的大总管,亲自陪同陈浩宇拜访了京城的税务清算衙门,重新对农庄的赋税进行了核实。修订了农庄每年两季需要交纳的赋税。
每季赋税交纳的日子一到,陈浩宇就算再忙第一件事必定是先去衙门交清农庄的所有赋税。
“杨祖父,你看我那个蜂场是不是也需要纳税?”当农庄的赋税定下以后,孙灿烂曾经为蜂场的赋税问题向杨继业讨教过。
“养蜂这事儿还没有人尝试过,山花可是新月朝的第一人,因此没有先例可循。
这事你别着急,我已经让大总管与赋税衙门进行沟通。
衙门的意思是按养殖户的赋税来收,只是这事需要报请圣上定夺,故而需要一点时间。”杨继业安抚孙灿烂。
由于孙灿烂的身份有些特殊,加上孙灿烂他们进京以后,必定会更多地进入水沐的视线,因此杨继业在方方面面都在替孙灿烂周旋,希望给孙灿烂姐弟一个更加安全的天空。
虽然孙灿烂养蜂的事业在新月皇朝是独一份,不过在杨继业的周旋下,赋税还是很快就下来了。
养蜂属于养殖的范畴,新月皇第一次听说蜂还能进行养殖,心中自是十分惊奇,不过惊奇归惊奇,倒也没多加考虑,只说了一句养蜂与养猪养鸡养鱼一样都是养。
于是蜂场的赋税就在新月皇的一句话下有了定论,与新月朝对养猪场和养鱼场的赋税等同。
护理院就更没有被水沐逮到漏洞,当初段大夫人经营护理院的时候,为了不给自己的宝贝儿子的仕途添麻烦,段大夫人那可是一丝不苟地按照赋税制度,分厘不差地按时交纳,孙灿烂接手以后,所有的赋税全都循了段夫人的前例,丝毫无差。
如此一来,水沐有心折腾,最终却没能找到孙灿烂的一丝纰漏,人家按赋税制度及时交纳赋税,而赋税会都是经过正规的赋税衙门定的税率,甚至还是经过了圣上定夺,他水沐就算是万人之上,总还是对那一人服低作小。
于是水沐对这一人之下的郁闷和烦躁几乎到了极点,可是他又能如何?高位上的那个人,可不是他自己力奉上去的吗?
水沐偶尔仰望那个高位,那把龙头大椅,目光中有贪婪有不甘,那种自认才高八斗却屈居人下的不甘,让他的内心蠢蠢欲动起来。
经过两个月的闹腾,天气又冷了下来,杨延宗也已经回到了京城,回到京城的杨延宗替留守边关的杨延保给孙灿烂带来了一些边关特有的奇妙之物。
新月朝与轩辕国的边关地处新月国的最南方,那里气候温热,还有成片的森林,有森林的地方自然盛产各种毒物。
杨延保让大哥杨延宗带给孙灿烂的就是几个用大竹子制成的竹筒,当杨延宗亲自将七八个竹筒小心翼翼地交到孙灿烂的手上。
孙灿烂不用想也知道那竹筒里面一定不可能是啥好东西。
不过对别人也许不是啥好东西,可谁让孙灿烂空闲时有制毒的爱好呢?
这杨继业和杨延保真不亏是亲祖孙,老的送孙灿烂一本毒经,这小的吧,索性就抓些毒物千里迢迢地让人给在京城的孙灿烂送来。
“小姐,这里面该不会都是边关的特产吧。”苏叶指着车厢里那七八个全都封了口的竹筒,心想这杨四公子在边关呆了几年总算知道一些人情世故,居然懂得给自家小姐带特产了。
孙灿烂看了眼竹筒,又看了眼满脸欣慰的苏叶,知道这丫头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不由起了逗弄之心:“苏叶想知道里面是些啥,不妨直接打开一个看看。”
孙灿烂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显得贼精贼精,让苏叶顿时起了警觉。
“这,这是四公子专门让大公子从边关带来给小姐的,俺可不敢动手,要是被四公子知道,俺拆了他送给小姐的礼物,说不得会扒了俺的皮!”苏叶嘟着嘴故作委屈地说道。
“杨四他敢?你可是我的人,他若是敢动你,别说我不答应,书墨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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