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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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小子-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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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孙玥生孩子时不停的吃,最后成了球,林晓蕾肯定不能免俗,最后总有球的那天。肉呼呼和胖墩墩多年之后再聚首一次。

敲门声响起,拉开一看,陌生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这姑娘怎么说,太有型有款了,头发红的,眉毛黑的,眼神冷的,鼻子上象印度人有个环。她很傲慢,没有客套,“我找江佑。”

我凝神看了几秒,觉得依稀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你是哪位?”

女孩审视的看我一眼,“你是他老婆?”

她的眼睛太像江佑了,我无法不马上醒悟,“你是他妹妹?”

女孩冷笑一声,“我不认识那傻X。”

我怒了,不认识你跑来干吗?没大没小说话不让人待见。

“叫他出来。”女孩很大声,冰冷而狭长的眼睛是江家人的特征吧。

我没有理会她的要求,如此乖张的孩子能躲远些还是远些,欲要掩上门,她抬手顶住,同样阴狠的目光与少年江佑真像。

僵持中,江佑从厨房出来,“有人来了?”

我指指门外让他自己看。

江佑的脸色刹那间寒到极致,“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孩收了手,插回兜里,桀骜不驯的扬起嘴角,“你送了礼物给我爸,他很喜欢,我来谢谢你啊。”

江佑也扬起嘴角,可眼中的寒冰千年不化般,“彼此,他送的礼物我也很喜欢。”

我不知道这兄妹俩打的什么暗语,看了一眼江佑,低低的清了下嗓子。

“关门。”说完,他厌恶的转身而去。

双手插兜的女孩突然迈步冲进门来,右手间赫然握着一柄尖利的刀,我大惊失色,喊道:“江佑。”

也许是出于本能,我的身体在话音未落之时已经扑了过去,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右侧传来,随后第二下、第三下。要说这疼,太疼了,比厚底鞋跺到身上疼一百倍一千倍,我的呼吸完全没有办法再进行了。

江佑的脸很慢很慢的转过来,象电影中的慢镜头,狭长的眼睛顿时睁大了,空中响起炸雷一样的声音,“蕾蕾!”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短短的刀尾直直地横在腰间,鲜血从我玫瑰紫的外套上汩汩冒出,真红,溅在浅色地板上斑驳杂乱。

我抬头看向江佑,他穿了白色的衬衫,过生日时我送的那件,周身上下干净清爽没有一丝伤处,完好无损。我笑了,这就好。一股腥甜的味道涌进嘴里,我将手伸向他,这个我深爱的男人,由衷的开心。

我想林晓蕾一定是要死了,因为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大口吸也不能汲取充足的氧气。

江佑的脸庞在我眼前左晃右晃,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一叠声叫着:“蕾蕾……蕾蕾……”

我偎在他臂弯里,开始发冷。我记得看过一本书,人在临死之时会感到寒冷,待体表温度急剧下降后,彻底告别人间。那么这时候要交代后事了,于是攒足全部的力气,“我爸妈……你……保证。”

江佑眼里涌出大颗的泪滴,砸到我的手臂上,我竟能感受到它的热度,是不是体表温度在下降,最后的时刻要到了吧?

江佑的嘴张张合合,我努力集中注意力倾听,可太难了,做不到,耳朵里似乎浸满了水泡,涨堵住,身体也轻飘飘的象浮在水面上。他生气了,狭长的眼睛闪着骇人的光芒,嘴张得大大的。

我猜他一定是在吼,象平日里总说不许这样不许那样,这次也会说,不许死,听见没有不许死,他呀,真是孩子。

嘴里愈加浓重的腥甜,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意识和力气逐渐从身体中抽离,要告别人世了吧,我贪恋地看着他紧皱的眉毛、紊乱张合的嘴巴,想牢牢刻在心里,然而困意袭来不可抵挡。

此时忽然想起还有话没说,江佑在我身边陪伴照顾了这么久,操心我吃饱穿暖,担心我的安全,点点滴滴全想在了前面。而我为他做的极少,甚至不如李璐璐的几分之一,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去弥补了。

我挣扎着,强睁开眼,“谢……”力气还是不够了,最后那个字在心口间停留,顶不上喉咙,真是没用,真是废物点心。我这一生太失败,临近终点才意识到,很多话还想说,很多事没有做,很多美丽的景色没来得及与他一起看。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勤快,要孝顺爸妈,等再遇到江佑,不浪费一分一秒,对他说,你是我的,老天早安排好了,这事我早知道,那碗孟婆汤你没喝吧?

东想西想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我坠入了无边的黑暗,真黑……

作者有话要说:我挺高兴,因为谁也没猜到这个结尾。

爱是什么(14)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讲的结尾,是句玩笑。这个才是,请看~~~

那个陪我走过多年的梦,清晰无比地重现眼前:周身光芒的江佑带我走到一间开满白色小雏菊的房间里,他的眼睛比天上的繁星还要亮,蕾蕾,看,我为你种的花。我的笑声象小鸟一样欢快,不停的笑,问他,这是哪。江佑倾身俯到我耳边,清亮的嗓音带着笑意:天堂。

我说不出的开心,江佑是个注重诺言的人,他说生生死死在一起,果然呢。而开心仅维持了很短的时间,马上又想起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如果他陪我来这,林晓蕾不是白死了吗?以后谁来照顾我爸妈,这个混球,太可恨了。我甩开他的手,推开房间的门向外跑去,到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象跌进了黑丝绒的布匹中,可我顾不上这些,一直跑,要跑到离江佑远远的地方,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黑暗中身边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叫我的名字。白色的小雏菊从头顶漫漫落下象缤纷的雪,它们接连不断的在眼前飘落将黑暗完全遮挡了,每朵花都带着一张笑脸,唧唧喳喳的叫着,太乱听不清内容。

终于一个平静的嗓音盖过了小雏菊的喧嚣,“手术很成功,可她失血过多,目前心跳呼吸都比较好,只是意识恢复需要些时间,你们家属要做好思想准备。”

耳边响起隐忍的、低低的哭泣声,有男有女。我忽然笑了,林晓蕾一定没死,这哭声一定来自亲友团,我说过的,那丫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你们看,林晓蕾笑了。”一个尖尖的女声响起,是孙大圣,没错。

我的眼皮太沉睁不开,可不影响我绽开笑脸,我要告诉他们,我没事,我好着呢。

“蕾蕾,是我,江佑,听见吗?我知道你不会死,你敢死……你敢!”江佑的呜咽声在耳边响起,他离我很近,非常近,能清楚听到泪滴砸到床单上啪啪的声音。

我妈的声音伴着抽泣,“蕾蕾,女儿啊,不能死啊,你死了妈怎么办?”

意识慢慢重回了大脑,我想,还剩下乔大新同志没说话,他说了我才睁开眼,要吓吓他。等了很久没有他的声音,我生气了。身体的飘忽慢慢减轻,逐渐感觉到了胳膊腿的存在,我打算醒了之后跟我爸没完,他不是又没出息的一边去抖了吧?

大夫的话有道理,意识是个很玄妙的东西,象飘渺的柳絮,越用力抓越失去,它在我脑间忽隐忽现,周围人的话忽而清晰忽而遥远,带着回声。我的身体一会在床上稳稳躺着,一会在水面上虚无的漂浮。被绑架那次,我能主动操控自己的意识,让它想什么就想什么。这回有点难,我已经尽了全力,眼皮还是沉得睁不开,我急啊。

林徽同志总在我耳边哭,生离死别一样,她这些年太不顺了,女儿不听话在外面不回家,老公捅娄子把半条命搭上了,眼看着一切都好了,又出了这么档子事。我给大脑发指令,马上醒过来,别睡了,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睡呢,别都攒到这会来,眼皮是不是不归大脑管,它不听话呀。

江佑动不动趴我脸边,胡子拉碴的吻我,他肯定难过死了,我的江佑从没这么无助过,声音里全是哀求,“蕾蕾,别死,别抛下我。我答应你了,照顾爸妈,一定说到做到。可是,剩下我一个人,你不怕我孤单吗?不许这么狠心,你得陪着我。菩萨说了,让你乖乖跟着我,你答应了,还记得吗?”

我玩命点头,说记得记得,可他看不到也听不到。

日子就这么过着,我听得到每个人的话,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没有能力作出一点点反馈。就象失语那阵,使尽了力气嗓子也出不来声音,无能为力,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江佑每天来医院,像平日回家,从楼道里就能辩出他的脚步声,进门时总要喊那句:老婆,我回来了。他在我床头的柜子上放了瓶子,是阿艺送的琴瑟和鸣。他絮絮叨叨的,真怀疑他提前进入老年了,拿瓶子来时,说了一堆的话,“蕾蕾,我把这瓶子拿来了,放在你枕头旁边,要是歪歪头就能看到,阿艺送咱们那个,你说寓意咱俩有长长久久一生的瓶子。我得让它随时提醒你,不能把我抛下。你这丫头呀,不让人省心,我昨天发现自己有白头发了,是你害得吧?你说我在你身边有过一天安生日子吗?别说,现在安生了,可不给我添乱了,知道乖乖呆着了。蕾蕾,你乖起来真好看,睡得像小仙女似的。其实,我最喜欢你睡着的样子了,以前你睡时我就总看着。我想,这丫头怎么好看成这样呢,怎么就归了我江佑呢,我得好好养着你,不能落到别的坏小子手里。孙玥说得对,你就是这张嘴遭人恨,竟敢威胁我去跟别的男人好,那我能答应吗?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这辈子是我的人。来吧,老公亲一个。”

我跳着脚的喊:臭小子臭小子,不让你亲,不给你亲。

可他听不到也看不到。

我爸妈常常来陪我说话,林徽同志的记忆力真好,我小时候的一点一滴都记得。她说,你小时候最怕蚯蚓,下过雨后院里的泥土松软,蚯蚓爬得到处是。那时没挖鱼池呢,上面是一大片月季,你最喜欢带着露水的花了,用小舌头上去舔。可是看见蚯蚓就哇哇哭,你姥姥抱着你放到旁边的高台上,你不敢动也不敢睁眼。我在前面干活,过来一次你闭眼不动,等会再过来还是闭眼不动,我问你,怎么了。你怎么说,跟我说,蚯蚓要吃了你,把妈笑得呦。你爸知道了,说得想个法子不然闺女吓出毛病来,他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把花坛变成了金鱼池子,气得你姥姥多少日子不跟他说话,那是你姥爷留下的花呢。

我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我妈对着乔大新同志喊道:“老乔,快看,蕾蕾哭了,她听见我的话了。她能听见我的话。”

我爸每次来不停地摩挲我脚心,用他的左手。他说:“蕾蕾知道,什么都知道,她呀,就是累了想睡觉,哪天睡够了自然就起床了。你还记得她考完试吗?在家睡了多少天,我知道,我闺女学习拼命着呢,老看书平时不够睡的。这读研究生肯定也亏觉,饿了吃饭困了睡觉,她一定是困极了。睡吧,闺女,爸给你再放松放松。你呀,”乔大新同志的话音带了哽噎,“偷着乐去吧,爸给你妈都没揉过脚,你得答应我,睡够了就起,不能老赖着床,不然爸生气了,不给你揉了。”

我幻想着自己坐起来,走到我爸身边抱着他的大肚子,哭出了声。

孙玥很搞怪,每次带了好吃的来病房,当着我面大吃特吃,真有她的,“今天买的鸭脖子,微辣的,小毕不让我吃,说给孩子喂奶呢。我不听,每天老让我吃那没滋没味的东西烦死了。鸭脖子也是你爱吃的吧,配啤酒多爽,你闻闻,赶紧的别睡了,起来咱俩一块吃,”孙玥突然毫无征兆的哭起来,“醒醒吧,臭丫头,睡了多长时间了,不烦啊?我整天为你发愁,奶都没了。你就是遭人恨,周围人都被你折腾死了,江佑瘦得要变鬼了,咱妈背也驼了,你睁开眼看看,我们都欠你的啊?”

我骂自己,使劲骂,球球没有奶喝了,他喝得惯奶粉吗,林干妈对不起你啊。

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护士进来开窗,窗外风吹过的声音,夜晚落雨的声音,楼道内忽远忽近的脚步声……

我可以通过声音来辨别时间,清晨和傍晚护士们交班的声音后,会有一个忙碌的白天或静谧的夜晚。

江佑在房间里放了加湿器,他说,你的皮肤不能缺水,否则哪天醒了看见没有以前好,肯定发脾气了。他把家里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搬来这里了,我听见有一次护士批评他,说这些东西不要放到旁边,碰掉了怎么办。江佑跟人家犯横,说碰掉了你赔。我想,要是我在旁边肯定得给人家赔笑脸,我家那小子有时候就是个混球。

他给我洗脸,洗完了敷面膜,一边敷一边絮叨:“老婆,你瞧你这样,跟小鬼似的。原来你在家敷时我就想说,可是不敢,你一瞪眼的样,吓人啊,更像小鬼了。有一次我回家,见你敷着面膜睡着了,好家伙挺得直直的在床上,我的魂快没了,壮着胆子给你揭了。不过敷完的脸蛋是嫩,摸着跟鸡蛋似的,一会咱们揭了看还鸡蛋不。等以后你醒了得好好看看,要是跟从前一样,得谢谢我,给我洗澡。我真喜欢你给我洗澡,你说我怎么就笨成那样,不知道借机占了便宜呢,”江佑把我的手压上他脸庞,“宝贝,我想你,想死了。我每天晚上回家看你的照片,我搂着它们睡觉,把你的照片放在胸口上,就像那时候你枕在我胸口上睡觉。”

我拼了全身的力气感受他的脸颊,的确瘦了,原来他两颊有肉肉的感觉,惹我生气时就揉啊揉,揉成猪八戒。现在好像除了一层皮就是牙床了,孙玥说他瘦得象鬼了。

我爸妈又来了,他们很高兴,江佑带他们去了新院子。我爸可兴奋了,给我描述他的假山鱼池,说有江南书院的风格,等往后他要学学书法,写几个条幅挂到正房去,他问我,“写什么呢,闺女,你替爸想想。”

我妈给我按摩着腿,真舒服,她说:“女儿,妈真喜欢那房子,你知道哪最好吗?没有台阶,妈和你爸出门不用发愁了,你们俩真会想办法,门槛也做成活动的。江佑说,这是蕾蕾的主意,我想,女儿真贴心,你爸不用迈腿了,他就怕迈腿。对了,还有那个腌咸菜的坛子,江佑不知从哪淘换来的,跟我原来的差不多。等秋天来了咱们在家腌咸菜,冬天配粥吃,我好几年没腌了,腿脚也不行了,得指着江佑去买菜了,拿不动喽。”

我流着口水叫道:腌鬼子姜还有芥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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