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谁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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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年华谁与度-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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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是下了课刚刚打扫完,背着书包走早校园里,打扫得太晚,只剩下她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冲出的一群人围住她:“你就是乔锦瑟?”
她现在已经记不清那些人为什么要找她的麻烦,依稀是和杜程予有关系,无非是那群人有个什么妹妹暗恋杜程予未遂吧。
她是被围着,倒没有很害怕,乔锦瑟向来对自己不关心的东西冷情,她只是冷冷的看着那群人:“走开,我要回家。”
那些人显然没有料到她居然不害怕,本来不过是想吓吓她,现在看来,要是不动动真格,还达不到恐吓的效果了。
锦瑟没想到他们会真的动手的,后面来了只手一推,她站不稳,倒在了地上。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按住了,他们的力气太大,并不是锦瑟一个小姑娘能够抵抗的,锦瑟被压在地上,心里暗骂杜程予总是招惹是非。
锦瑟骂着骂着就听见杜程予的声音在吼:“你们在干什么?”
锦瑟张开眼睛看他,他一下子冲向这边,就和一群人打起来。
并没有打多长时间,杜程予只有一个人,又从来没有打过架,再怎么凶狠也不过是愤怒中一时的气焰,燃不了多长,然而锦瑟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即将定格,她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苦苦等待,早已是惊心动魄。
后来是路过的同学叫来了值班的老师,事情才解决。
锦瑟向来少担心什么人,她看着杜程予脸上的青紫,忽然间明白自己以前未曾发现的心意。
她竟然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悄悄的喜欢他。
回家以后爸爸妈妈惊讶于他们的伤,杜程予倒是得意洋洋地:“我保护小锦的!”
程家妈妈夸儿子做的好,杜程予点点头:“那是当然,做哥哥的自然要保护妹妹。”
他说得这样熟溜,让她认清,他和她之间有着怎样的隔阂和距离。
长大以后想起童年,都似梦境,仿佛还就在昨天。她的那一场梦,梦里繁花似锦,很多年以后,她听过一首歌,是一个台湾的歌手,歌的名字叫《我们小时候》,里面有几句歌词,她每每听到的时候都会露出笑容。
小时候我总会这样牵着你的手\只是盼望能够在你的身边守候\为了保护你不小心割破手指头\这个小伤却让你流泪心痛\长大后我们越来越远\分隔地球的两边\何时才能够见面\熟悉微笑的脸\回忆起我们小时候\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在我们心中慢慢流动的温柔\离开了我们小时候\现在你会不会想我\也许你找到一个人为你守候\我了了
谢谢你,杜程予,谢谢你,曾给过我那一梦的繁花。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锦瑟仰着头,天空黑漆漆的,和她一样,什么都没有。她把手举起来,小的时候她的手很小,妈妈不让她拿东西,总是说她的手小拿不住,如今她是大人了,可是,手里仍然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第七章(三)







走了很久,回头还是可以看到医院闪着灯光的大楼,城市里的街道总是这样,直直的一条大道走下去,明明前面不远就是尽头,怎么走都走不到,明明走了这样久,回头看却感觉并不曾走远。
锦瑟一直走到家里,开了门打亮了所有的灯,还是觉得害怕,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微微的带着烧,冬日的夜里寒风透进来,厚重的窗帘都被吹起来,一下一下的抖着,风从窗户缝里“呼呼”的响,她只是害怕,四处望,杜程予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躲在被子里,捂了一身的冷汗出来,她觉得已经等了好久,才听见杜程予叫她:“小锦?小锦?”
那时候,她真的是觉得,杜程予叫她的小锦,是她听过最美好的声音。
她猛地从被子里爬出来,扑在他的怀里,他当时也吓着了,紧紧的抱着她,语无伦次:“不怕不怕……不怕……我在这里……”
让她觉得安心。
窝在沙发里,锦瑟只觉得冷,起来把暖气打开,电视里又开始放新的连续剧,可是,看的人却没有了心情。
锦瑟突然想,若是她也抱着杜程予不让他走,或许杜程予也会一点一点的掰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锦瑟只觉得有什么从心底升上来,她和他结婚已经半年了,半年来的相濡以沫,还是比不上和郁晚晚多年的相忘于江湖。
拿起电话想打给祁若,想想又觉得她这个时候应该睡了,打扰孕妇的休息,她还怕书辰和她拼命。
锦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夜里这样的漫长,她一分一分的数过去,却怎么也数不到头。
杜程予记得她怕黑。她忽然傻傻的笑起来,那个夜里也是这样,她一个人呆呆的窝在酒店里,开门的那一瞬间,看见他就站在外面,眼里是掩不住的急切,也不过是这样的一次关心,却足够让她抱着回忆抵挡长夜的黑暗。
锦瑟一直睁着眼,关掉电视以后,周围一片的安静,夜里的每一个声音都变得异常清晰,可是锦瑟到了夜里害怕的时候却怕出现扰乱她听觉的声音,就想很多人走夜路的时候喜欢唱歌壮胆,她却喜欢不发一丝声音静静的听周围的异常。
小的时候是不懂事吓着,长大了虽然明白鬼神之说根本是不存在,可是长久以来落下了恐慌的根苗,却怎么也剔不除了。
已经是两点二十五分。杜程予还是没有回来。
他一定会记得的对不对?他什么都会忘记,就是不会忘记,她是怕一个人夜里呆在家的。他会回来的对不对?他会想起她还等在这里,等她回来才会安心的睡着。
她知道他记得,所以,他会不惜开车跑过一百多公里来找她。
锦瑟窝在沙发里看这窗外,她一直等,等到夜里的灯渐渐少了些,等到依稀可以看见天上隐隐约约的几颗星星,等到路边的灯都熄了,等到天边渐渐起了朝霞,等到房子里一片光亮,等到她终于熬不下去,还是没有等到杜程予。
他始终没有回来。
许御生来医院找杜程予时候,他还在郁晚晚的病房里。杜程予听见他冷冷的叫自己:“程予,你出来一下。”
许御生向来不会这么大早的来寻他,眉目间隐隐有着担心,他以为出了什么急事:“怎么了?”
“程予,锦瑟在哪里?”
杜程予只觉得奇怪:“这个时候不是在上班么?”
“你看着她去上班了?”
杜程予摇摇头:“我昨晚并没有回去。”
许御生的声音已经隐隐透着压抑:“为什么?”
他显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却也老实的答了:“晚晚临时出了车祸,我赶过来,她受了点伤,在这里又没有什么熟人,所以我便留下了照顾她。”
“杜程予,”他连名带姓的叫他:“锦瑟今天没有来上班。”
他一愣:“没去上班?”
“是,”许御生点点头,“家里的电话被拿起来了,打进去都是占线,她的手机打过去也没有人接。”他又问他:“你昨天出门的时候她是在家里?”
他这才想起来,他昨天甚至没有把她送回家,在路上便停了车,杜程予有点儿懵了,并不能确定锦瑟一定在家里。
许御生拉起他:“先跟我回去看看,我去找她的时候碰上书辰和祁若,现在他们还在你家门口守着。”
出医院的时候碰到他带的实习医生,昨天晚上也是留下来加班了的,对方很是羡慕:“杜医生,有妻子的人就是不一样,您值班您太太还半夜送热汤呢。我们可不同喽,饥寒交迫都无人理会……”
杜程予顿住:“锦瑟昨天来过?”
对方点点头:“是啊,时间很晚呢。”又奇怪,“怎么?您不知道?”
杜程予只是愣住。许御生从后面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还不回去找人?”
坐许御生的车回去,他一边开车一边数落他:“人家倒是好,念着你加班给你送热汤,哈哈,杜程予,她该是看见了你照顾旧情人了吧?你倒是好,忘了你是个娶了老婆的人了?”
杜程予并不说话。
许御生冷冷的“哼”了声:“锦瑟要是不见了,我看你怎么跟老爷子那边交待!”
出了电梯就看见书辰陪着老婆站在门口,祁若几乎有些气急败坏了:“杜程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程予拿钥匙开了门,众人挤着冲进去,才看见锦瑟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杜程予冲上去量她的脉搏掐她的人中,掐的用了力,锦瑟吃痛醒过来,抓住他的手往旁边一甩:“干什么呢,睡的正香呢……”
睡觉?真是败给她,他还以为她昏了过去。
“乔锦瑟!”他微微起了怒意,“大清早的睡觉睡的这么死?不接电话不去上班?你倒是有闲心,却闹得这么多人替你担心!”
她被他吼得清醒:“你说我?”她笑,“真是不好意思,杜先生,我晚上一个人不太敢睡觉,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哎呀,打扰了你和旧情人亲亲我我么?真是对不起。”眼里却没有分毫歉意。
也不需要有任何歉意。她乔锦瑟,并没有抢别人的,也没有偷别人的,何来需要歉意?


 











第七章(四)







杜程予沉默,果然,她看到了。他却无法解释,无法解释的,是事实。
许御生和祁若都不理他,书辰跳出来圆场:“乔锦瑟,你把电话拿起来干什么?手机也不接,我们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我怕啊,把手机调成静音了。”锦瑟转过脸,“要是半夜我正怕的时候听到声音,那不正好成了午夜凶铃了么。”
书辰觉得无语了:“乔锦瑟,怎么每次都是你麻烦多?”
“我麻烦?”锦瑟站起来,“是,我只会添麻烦。”她转了身便要往外面走,被祁若一把拉住:“锦儿,你去哪里?”
“上班啊。”
“乔锦瑟,你又耍什么脾气?”书辰也觉得生气,“你从小就这么别扭。”
祁若一下子发起火来:“书辰,你知道什么你就对着锦儿发火?你问问阿御你的好兄弟杜程予他昨晚在哪里!”
书辰愣了愣,看向杜程予。
祁若指着他:“他明明知道锦儿怕一个人住,他既然可以在大晚上的开一百多公里的车去找锦儿,现在呢?你问问他,昨天晚上医院到底是什么贵重的病人,可以让他把自己老婆丢在家里!”
“丢在家里?”锦瑟笑起来,“哪里,是丢在大街上呢。”
杜程予伸手拉她,被她甩开来,他低下头:“小锦,对不起。”
锦瑟只是笑:“我没生气,真的,”拉着许御生出门,“师兄,上班去了。”
上车的时候祁若挤进来:“锦儿……”
锦瑟挑眼:“恭喜祁小若要做妈妈了。”
祁若只是气,锦瑟把头靠在她肩头:“小若,我真的没有事。只不过是想通了,觉得累的慌。”
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总是会想很多东西,夜里透着窗子看万家灯火,渐渐的变成黑漆漆的一片,她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心,原来竟是有所奢望的。
杜程予初中毕业的那年,乔家搬了地方,几乎从那次以后,锦瑟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时间过得那样久,把那个人放在心里,都渐渐变成了习惯,习惯在夜里想着他入睡,习惯回忆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习惯这样可怕,十多年过去了,现在想起来,也不过一瞬间而已。
然而也仅仅是这样的习惯想念罢了。
锦瑟从来不曾不抱有希望,这许多年她都瞒过来了,她的一丝丝希翼也早已经被时间磨光了。她本来想,或许将来有一天,她嫁给了一个对她好的男人,然后和他生了个孩子,过年过节的时候,说不定就带着孩子去杜程予家走访,她的孩子会甜甜的叫他:“杜叔叔。”
她是真的想就这样过下去的。她也为此努力,她想如果就那么和邵澎好下去,其实也是不错的,然后就假装从来没有爱过杜程予。可是邵澎说她不爱他,她本来想,那就算了吧,总会遇到一个愿意和她结婚的人,然而杜程予找到了她,突然说要娶她,她看着他,她本来并不想答应,她是害怕了的,害怕和他相处会再也瞒不住,可是,她明知道自己将要万劫不复,却怎么也无法拒绝,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无论怎样,她都无法对他说不。然后,他们结婚了。
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些隐忍的爱意,她瞒了这么多年,喜欢已经到了骨子里,喜欢得心都在隐隐的痛,她的感情这样寂寞,压在心底,许多的日子,用若无其事去掩盖,可是现在她嫁给了他,她发现自己再也忍不住,再也遮盖不住,那些感情,就在不经意间突然的喷薄而出,她甚至来不及防备。她没有力气去阻挡。她的爱意,积压的这样久,已经变得如此激烈和炙热,将她灼伤,她甚至无法忽略,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疼痛。
她变得贪心了,以前不敢想象的东西,突然间属于她了,她本该老老实实本分的守着她该守着的东西,可是她贪心了,她居然想要他对她更好些,开始希翼他会一点点喜欢她,开始想要占有,开始想要更多更多了。
于是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即将瞒不住了,她已经无法压抑,也无法回头了。
爱一个人,是那样辛苦的事情。她藏着这份爱意,已经这样的久,她日日看着他就在她身边,对着她笑,她几乎快要忘记,原来他并不是属于她的。
她是真的忘记了,忘记了,他心里的那个人,原来不是她,以前不是她,现在不是她,一直都不是她。
两个夜里没有休息,锦瑟已经熬不住,在祁若肩头撑不住睡着了。祁若看着她叹气:“当初她答应嫁给程予的时候,我就该拦着她。”
许御生看着前面开车,一面回她的话:“你拦得住?”
祁若叹气:“她要嫁给他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若不是喜欢他又怎么会答应他?可是是什么时候?我竟然都不知道?”她觉得奇怪,“昨天上午茗姐来告诉我锦瑟那么紧张杜程予的时候,我才想明白,原来锦瑟是喜欢他的。”
许御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锦瑟向来性格别扭他知道,可是连他也没有想到,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晚上锦瑟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灯已经开着了,进了卧室才发现杜程予并不在,一路寻到书房里去,杜程予抱了被子在书房的沙发里,暖气开着,他窝在被子里看书,锦瑟愣愣的,他抬头看见她:“回来了?早点睡吧。”
半夜十二点锦瑟从梦中醒过来,掀起被子下床,到书房敲杜程予的门:“你睡了没?”
他开了门站在她面前:“什么事?”
“杜,杜程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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