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燕欣喜得几乎昏倒,全身颤抖起来,牙齿磕得直响:“告诉我,嫫母,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嫫母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燕飞燕欣喜欲狂的心突然停滞了:“什么,你不知道,那你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名字?在这个时空,除了我与乐静信、九天玄女,再也没有知道这个名字了。你既然没有见过欧阳山,又如何知道此名字?”
她急切地望着嫫母,一双手直颤抖。是啊,来到五千年前这么久,第一次听说此欧阳山的名字,以为有了希望,却又无比失望,犹如坠入冰窖。
嫫母说:“不是我知道的,是我母亲告诉我的。她说,我在常常在梦中说过这名字,而且还说了一些古怪的话,她听不明白……”
燕飞燕非 常(炫…书…网)不解,暗忖:在梦中?这怎么可能?难道欧阳山的灵魂躲在嫫母的梦中。不可能,他如此英俊的灵魂,怎么会躲在如此丑的人脑中。可是灵魂有时身不由己?对,一定是他的灵魂藏在嫫母的大脑之中。可是,如果欧阳山的灵魂真的进入嫫母大脑之中,凭他的精神力量,就应该控制嫫母的灵魂,至少她的精神力量占了上风。但是,比嫫母的言行举止来看,嫫母完全不受她的影响,这是怎么回事……
嫫母见“轩辕”深思不语,也不打扰,但她深深地知道,欧阳山对轩辕实在是太重要了,想必那女人是名神仙,说不定在天上就是要好的一对了。尽管她是大方之人,但心也开始酸溜溜起来。
十个身体一个头
嫫母疑惑地问:“原始人,你说我们是原始人?何为原始人?”
燕飞燕暗忖:不好,说他们是原始人,不就等于说他们是未开化的人,或者说他们是野蛮人吗?唉,老是随口乱说,这张嘴巴,要封严一点才行啊。
她忙说:“原始人,就是那种天生无拘无束的自然人,不像那些活在城市中的文明人,整天戴着面具生活。”
嫫母都是不明白了:“何为城市?何为文明人?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燕飞燕暗忖:真是越解释越难解释,五千人后的人与五千年前的人交谈,无疑是鸡同鸭讲,根本无法沟通呀。
她说:“嫫母,我有时说的是神话,你不必惊讶。走啊,去参加婚礼去。”
两人沿着河往回走。古人一般靠山依水而居,这样,既可捕获野兽,又可捕捉鱼,解决温饱。河水很清,纯净之极,令燕飞燕想到了怡宝水的广告“纯净,纯净,纯净”。
水汽混合着五千年前的花香与其它植物清香,令人陶醉。燕飞燕暗自感叹:想想那上海的申江,浑浊不堪,别说人不敢喝,就是鱼儿也无法生存。难道文明的进步,要以环境付出代价?
来到五千多年前一个月,燕飞燕第一次好好地观察天地、河水、森林、花草树木,深深地陶醉了。她忍不住蹲在河边,捧起河水,喝了几口,突然,他猛地想起什么,急忙把手上的水洒掉。
嫫母问:“怎么了?水中有毒吗?”
燕飞燕几乎要呕吐了,没有回答,心中暗暗叫苦:现在是往下流走,刚才嫫母是在上流洗澡,这河水流得极慢,说不定她的洗澡水就被他喝了,如果是美女,倒也罢了,偏偏嫫母是天下第一丑呀。啊,恶心,恶心,就象用黄河之水,也洗不尽胃中恶心的感觉。
燕飞燕突然跳了起来,脸色为之一变。原来,河水中游来一巨鱼,足有五六米长。令燕飞燕害怕的并不是它的体长,而是它长得极为怪异,它长着一个头,却有十个身体,左右分开,每边五个。它了出一种奇 怪{炫;书;网}的叫声,像狗那样叫。
嫫母笑了:“轩辕,你害怕它吗?不对呀,你是神之子,为何怕一条鱼?”
燕飞燕问:“它是何鱼,为何如此古怪?”
嫫母道:“它就叫罗罗鱼啊。它的肉非 常(炫…书…网)好吃,而且很有用,吃了它的肉呀,可以治好痈疽病。”
燕飞燕问:“可是,它为何有十个身子,而只有一个头?”
嫫母道:“这我不知道啊,它天生如此吧,你别少见多怪啦。来,让我把它刺死,正好在婚礼上烤来吃,大家一定高兴。”
嫫母折下一根木枝,把尾端一拗,断了,尾部十分尖利,制成一支简陋的木尖枪。她沿着河边,追向罗罗鱼。
燕飞燕突然想起:啊,对了,它的确是罗罗鱼,《山海经》里面有记载,它真的是长着一个头十个身子,但没有说它吃不吃人,性情如何。她向嫫母那边望去,只见她已经追上罗罗鱼,大喝一声,腾空跳起,正好落在罗罗鱼身上,操起木尖枪,向河中之鱼刺去,刺中罗罗鱼之头。
罗罗鱼发出凄厉的狗叫声,剧烈地抖动着,猛地翻身,想把嫫母抖落在河中,但嫫母牢牢抓住木尖枪,拼命把木尖枪往下插。她的神情极为紧张,因为她深知罗罗鱼性情凶狠如恶狗,稍一松懈,就会遭它毒嘴。
血红的河水中,罗罗鱼发了疯,猛地一翻,十个身体同时翻了过来,把嫫母压在水下。嫫母惊叫一声,掉进水中。
罗罗鱼凶性大发,张开大口,猛向嫫母咬过来……
嫫母见罗罗鱼张巨口咬来,急忙抽出木尖枪,对准罗罗鱼口中刺去。古代的女子与现代女子体格不同,往往极为结实,力量也大,特别是拼命之时,如果出尽全力,李小龙恐怕也难快挡。但罗罗鱼不是李小龙,它比李小龙力气更大。
它见木尖枪刺来,猛地一咬,把木尖枪咬住,咬得粉碎,同时向嫫母冲过去,其中一个身体撞到嫫母头上,撞得嫫母昏着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身上的衣物全被鱼鳍挂走。
、
成亲会
证据是有的,根据神话传说,中国所有的怪物只有在黄帝年代的前后出现,在那之后,均销声匿迹。这是为何呢?这些怪物为什么几乎同时消失呢?回想恐龙的消失,是因为小行星撞击地球所至,那么,这些怪物是如何消失的?
总不会是因为我吧。
这时,罗罗鱼的呼救声更为惨烈,它的样子尽管很怪,但离开水,它就无法再活。
燕飞燕心生怜悯,用脚猛力一拔,把它拔回河中。罗罗鱼一入水,声音顿时变得温和,它深深地望了燕飞燕一眼,发出几声奇异的叫声,似乎是感恩。然后,它十个身体同时一划水,飞快地游走了。
嫫母惊呼一声:“啊,轩辕,你怎么把它放走了。它的肉香甘之极,又可治痈疽,正是成亲最好的礼物呀。”
燕飞燕没有回过身,笑道:“如此稀有之物,应该是特级保护动物,不能杀,犯法的。”
嫫母见她又说怪话,也就不再多说,温和地笑了笑,道:“轩辕,多谢你救了我呀。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就成了鱼中之食了。”
燕飞燕还是没有转回身,道:“你也真是大胆,居然敢独身斗这怪鱼。”
嫫母笑道:“那是因为有你在旁边,我就有了胆气,你怎么说也是神之子呀。若是平时,我可不敢轻易下水。”
燕飞燕问:“你,你穿好衣服了吗?”
嫫母奇 怪{炫;书;网}了:“何为衣服?”
燕飞燕一省,暗忖:对了,我又忘记了,他们此时哪里有什么衣服?有树叶兽皮草叶遮身就不错了。她说:“我是说,你的可以摘些树叶、拔些草叶来遮蔽身体,免得着凉感冒。”
嫫母笑道:“感冒?又是怪话!”她
她说:“好了,我们走吧,成亲之礼就要举行了。”
她在前边走,燕飞燕跟在后面,暗暗后怕。刚才,嫫母跳进河中,与罗罗鱼搏斗时,她本以为嫫母有十成的把握,才去捕杀鱼的。但她猛然发现,左手开始虚化透明,不由一惊:天,嫫母有生命危险。她急忙冲到河边,在紧要关头救了嫫母一命。
这使燕飞燕明白:嫫母的命运与她紧紧相联,嫫母要是死了,她也就消失,不,是轩辕要消失了,那么,她的灵魂又怎么办?所以,她必须保证嫫母不能死。可是,这怎么办?难道要她天天守在嫫母身边呢?
天啊,还是让我死吧。
嫫母看“他”一眼,问:“轩辕,我有个想法,想听听吗?”
燕飞燕随口答:“行啊,说吧。”
嫫母侃侃而谈:“现在天下大势,是两分天下。炎帝发现五谷种植,有功于天下,故而统领天下之大部,而南方的蚩尤虽然表面上臣服炎帝,实则上是积蓄力量,待时机一到,就高举反旗,欲一统天下,正因为蚩尤的异心与霸气,天下祸乱不久必至。若不能平乱,天下苍生必受荼毒,民不聊生。”
燕飞燕随口说:“是啊,这又怎么样?”心中却想:这关我什么事?我只想找回欧阳山的一份灵魂,再回到二十一世纪,把灵魂注入欧阳山的肉体。五千年前的恩恩怨怨、残酷的战争,又与我何干?
等等,不对,我的命运就是要与炎帝、蚩尤等人一决生死,把他们打败。这是我的宿命,不能逃避。
她笑了:“是啊,我是轩辕,是神之子,我不一统天下,谁来一统?大地在我脚下,哪个统一称霸,自然是我轩辕了。”
嫫母似乎有点不赞同,道:“一统则可,不必称霸。”
燕飞燕一省,道:“对对对,不能当秦始皇,要实行禅让制。”
嫫母不明白了:“何人是秦始皇,禅让制又是何物?”
燕飞燕道:“秦始皇你就不必知道了,禅让制就是当上国王的人,百年之后,不是把王位让给儿孙,而是让给有才德的人,那有才德之人,是各位部落首领推选出来的。”
嫫母深思一会儿,道:“此法甚好,你当王之后,必定实行此法,是不是?”
燕飞燕道:“可能吧,一定会有人实行的。有些事情,并非人力可掌握,顺从天意吧。”他记得很清楚,黄帝百年后,并非实行禅让制,而是由他的儿孙当了好几代帝王,最后,才由尧瞬禹实行禅让制,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炊烟四起,嫫母的部落聚集处到了。但来到婚礼举行场所时,天已经黑了。部落中心是在山林之中,依山脚而筑,一座座低矮的草屋靠着大树建筑,还有一些是筑在树上的屋子。
族人们点着火把,跳着原始的舞蹈,尽情地欢呼着。在场地中间已经准备好了篝火,族人兴高采烈地烤着野兽肉、鱼肉。成亲之礼对于他们来说,无异是一个重大的节日,想不狂欢都不可能的。
嫫母想为燕飞燕引见父亲,山鹰部族之王嫫猛,燕飞燕不同意,她可不想让嫫猛认为自己喜 欢'炫。书。网'他的女儿。她只想深夜快点到来,她好潜进嫫母睡房,偷看她睡觉时,欧阳山的九分之一灵魂有没有出来。
防止抢婚
燕飞燕回过神来,问:“怎么,你想给我当红娘呀。”
嫫母困惑地问:“红娘,何为红娘?算了,又是神话吧,哈哈。猜测你的意思,是把我当做媒人了吧,就算女娲娘娘一样。”
燕飞燕笑了,暗忖:红娘出自《西厢记》,乃元代戏剧作家王实甫所作,代表着中国古代戏剧最高峰,此时的人自然不懂。她所说的女娲娘娘,传说是中国第一个媒人,想不到传说是真的。
嫫母道:“轩辕,我给你说一件事,你想听吗?”
燕飞燕道:“在你的地盘你做主,请说吧。”
嫫母道:“天下大势,将大乱,只有联手,方能自保,进而一统天下。有熊族不是大族,我们山鹰部落也如此,但,只要我们两族联合,就成了大族,何人再敢欺负我们呢?”
燕飞燕极为赞同,用力点了点头,暗忖:不错,如果我们两族联合,就比较不怕蚩尤的九黎部族了。想不到,嫫母如此丑女,却能审视天下大势,见识超群,果然是奇女子,怪不得黄帝肯娶她,还与她生了两个儿子。传说,那两个儿子都做了海神,那么,很可能嫫母以后也学会神法,极有可能是黄帝教给她的。可是,黄帝现在是白痴,能娶她的只有我,那么,教她神法的,是不是我?
她突然发现一个现象:跳舞的,有新娘、新郎与少女们,还有一些快乐的长者与俏皮的小男孩,而部落中那些健壮的成年男子,大多手持木棒,围在外面,看得欢呼不已,却不加入进来跳,煞是奇 怪{炫;书;网}。
嫫母见他眼光,猜到了“他”的想法,道:“他们是守卫,防外族人来抢婚的。”
燕飞燕一怔,问:“抢婚?如此野蛮之事,不怕违法吗?哦,是不怕天谴吗?”
嫫母倒是不解,反问:“抢婚是极为平常之事,又如何会遭受天谴呢?他们来抢我们的新娘,我们也去抢他们的,谁抢到是谁的,公平得很。”
燕飞燕暗忖:嫫母如此智慧之人,为何也认为抢婚是对的呢?莫非其中有特别的原因?他想了想,问:“如何抢婚呢?是不是像蚩尤八十一那样带族人来抢呢?那岂不是会带来流血死亡?”
嫫母摇摇头道:“不,蚩尤八十一是公然依仗本事大肆抢女人,目的是让某一部落失去女人而衰落,并非抢婚。抢婚是两个部族的两个男人,或同一个部族的两个男人,同时看上了一个女人,就定在成亲那天晚上来抢,过了那晚,是不能抢的。”
燕飞燕问:“抢婚时,会打斗吗?”
嫫母道:“当然是大打出手了,会有很多人受伤,有时还死人呢。”
燕飞燕问:“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赞同呢?”
嫫母说:“道理很简单,在防止抢婚、对抗抢婚或者去抢婚时,族人会空前齐心。你要知道,齐心对一个部族生存是最重要的,不齐心,部族就会灭亡。受伤与某人死亡,远远比不上部族的生存重要。”
燕飞燕道:“原来如此,要舍小保大。那么,今天晚上,会有人来抢亲吗?”
嫫母笑问:“你看新娘长得怎么样?”
燕飞燕吞了吞口水说:“噢,漂亮极了,是野外的玫瑰。”
嫫母道:“既然她像花一样美,抢婚的人就一定有。”
突然,一双大手用力地拍在燕飞燕的肩膀上,随即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燕飞燕知道来人并无恶意,也就不反击,同时,他听到嫫母叫了声“父亲”,就知来人是嫫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