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梧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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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梧情事-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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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景欢低头,对乐奇一笑,“升官了?”

乐奇扯了扯身上崭新的将军铠甲,“大丈夫健身立业本不稀奇,倒是你也要升官了吧?”

景欢习惯乐奇的口无遮拦,“我不过一介杂兵,哪里打仗也轮不到我,升什么官!”

乐奇却眨眼,对景欢勾了勾手,景欢靠近,乐奇压低声音看了一眼书房,“簪子被他没收了!”

“啊?”景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乐奇却已经笑嘻嘻地快步而出,景欢醒悟,原来他是在说那只娘亲留下的簪子,一直在乐奇手里,自己索要几次都被他推脱,|奇…_…书^_^网|原来是给了风月!他为什么要自己的东西?景欢想起乐奇那笑谑的嘴脸,“升官?”景欢再次醒悟,脸不由腾地红了!

(上一章章节号错了,居然改不了,寒

二十、天下大变

脚步声很轻,景欢却听的清楚,那个脚步似乎已经很熟悉,景欢站了起来,展平了衣角,看向徐徐走出的风月。

“王爷。”景欢侧身让开,风月一眼也不看她,坐到刚才她坐的石凳上,仰头也看着萧索枝叶。

他的脸色看似平静,但眼底却掩饰不住疲惫,甚至还多了几分森寒,这几日他虽然依旧谈笑依旧,指挥若定,但景欢却能从每个人匆匆形色里看出紧张,那种紧张不是战争,而是另一种无法言说的紧绷。

例如擅自杀死雍州守备的段剑宁,不仅没有因为擅杀朝廷命官而遭到贬斥,反而因为在青门峡一战中的英勇表现,而提升为虎翼校尉,领兵一万人,并上赐宝剑一柄,为嘉奖其不畏权贵,只为军国大事的无私之心。

此事,吴王在朝堂是力主定下的,并亲奏上帝,讨来宝剑嘉奖段剑宁。易云死后,风月令易云副将曾鲁为主帅,辅以乐奇,段剑宁,沈方正,冯周等,拉开战线全面向梵音部包围而去。此时距青门峡一战已有两月,风月不再亲率大军攻在前线,而是坐镇蜀城,统筹指挥。

马蹄声响,战火不灭。而通往京城西京的快马也从没有一天停歇,日日听着马蹄声响,捷报频传,景欢会经常这样站在这个精致的小院,看着院子里的树木黄叶飘尽,徒留残枝。西风乍起。吹起风月地紫袍。景欢望着那团紫色地祥云,“……王爷,听乐将军说,我的簪子保管在你那里?”

风月敛目,“嗯”了一声,也不知何意,景欢静静等了半响,却见他依旧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庆王爷?”

“你说……”风月缓缓睁开凤目,寒目似星,惊人心魄,“你是个局外人,如果以你的直觉来猜测,京城……皇上的身体果真如那些暗报所说,精神尚好?”

“王爷,我不懂政治。”景欢斟酌着。男人之间的权利争斗,她的确没有心思去琢磨,但看着风月眼底的焦灼。她又忍不住继续说道:“以前的奏章都是朱批御字是吗?”

风月眸光更寒,“不错,皇上勤政,四十年如一日,如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绝不会假手他人批阅奏章,想来宫中地确即将有大变。”风月站起来,想起刚才看到二哥。四哥,五哥,十弟的联名密信,要他赶紧筹谋大事,这个“大事”看来迫在眉睫。

“来人,传潘若飞。”风月向外吩咐了一声,侧头看了一眼景欢。“进益多了。倒不枉我教导你多日。”

景欢语噎,他的“教导”?“王爷乃成大事之人。精力不用在军国大事之上,又何须花时间教诲我这个弱质女子?”

风月看着景欢亮晶晶的眸子,带着一丝狡黠,秀慧藏在清丽的面庞上,不由一笑,这个女人,认识多少年了?虽然偶尔倔强难调,又喜与自己斗嘴,却不是那么惹人讨厌。

他的笑容骤然漾起,如明月清波间一朵青莲乍开,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景欢眼睛一眨,避开他的目光,最近他们俩人的关系越来越古怪了,难怪乐奇要嘲笑自己要“高升”了。

风月和潘若飞钻进了书房,陆续又来了许多留守在蜀城地风月心腹,他们很快又开始了漫长一夜的分析,商量着若发生那件“大事”时的对策。

景欢依旧给他们送水,自青门峡大战后,风月便不许她离开自己视线之外,偶尔会对她横眉冷对,冰冷无情,偶尔又会像今晚那样暧昧迷离。不管怎样,景欢却知道自己,自从进入这间屋子,自从第一次听见他们议论那战事军策,她就再也无法脱身。

违背荀涯地承诺也好,丢弃那些人对何家的威胁也罢,她终将是孤家寡人,谁都无牵挂的一个。把玩着一把从战乱中捡来的匕首,景欢的眸子落在那透亮的寒光中,清晰地看清自己的半张脸,那张脸依旧娇嫩柔美,可是早就不见了天真烂漫。

“王爷,如今之计就是尽快攻下大印,降服梵音阿普王,大军凯旋回朝。不然若皇上有个闪失,留下遗诏是王爷倒好,若不是王爷,我们鞭长莫及,即使大军在手,却也名不正言不顺,到时,也只能俯首称臣。”潘若飞一直是最清醒的那个,景欢看着他地策应,清明的眸子不知何时已多了些忧郁,他跟自己是一样的吧?无端卷入这种争斗中,在青门峡一战中的倒戈,便是一生的抉择了。

风月点头,“我又何尝不知道。若飞,给曾鲁下死令半个月必须攻下哈普城,一旦占据哈普城,就不怕阿普王顽固抵抗了。他只能顺着大雅山脉向北而上,入西戎国,或等着被他们包围。”简军的大线已从东到南将梵音部包围,梵音部北方是简朝属国西戎国,西方是高耸入云的大雅山脉,若阿普王溃败,唯一能退地就是席荣国。“至于西戎国,哼,我们早等着阿普自投罗网了!”

潘若飞点头,“这一战我们绝对会赢,王爷分析地也不错,不过……”

“还需要多长时间?”风月手抚额头,“半年能做到吗?”这个漫长寒冷的冬天,大军在冬季在山区作战,其中艰难可想而知,风月带兵之人,又何尝不知?他们在等那个春天,却又害怕着春天地到来,谁知道这萧索的冬日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分割线………………………………

京城。雀仙楼。窗外是寒风呼啸,室内却是温暖似春,若无地香味酥香入骨,铮铮地琴弦若春日细柳拂面。瑞王风起斜躺在软榻上,手指轻敲,合着那琴弦节拍。琴声骤然转急,犹如大浪淘沙,排山倒海之势磅礴大气。急促处如万蹄踏云,又似携带刀枪剑影,从天际劈来,刺入千军万马之中。

风起睁开眼睛,手指一滞,举手,“罢了,知道我心烦,还弹这个。故意呕我?”

弹琴的玉画儿纤手一手,弦静琴无,室内唯余袅袅轻音。“咯咯,知道王爷向往沙场铁马,不过给你凑趣,又怎么生气呢?”玉画儿噘嘴,坐到风起身边,拈了一颗西域进贡来的水晶葡萄递入风起嘴中。

不过几个月,玉画儿更是明眸皓齿,姿色艳丽。身高也似长了一些,温暖的室内只穿着单薄的紫罗衫,裹在精致小巧的身躯上,惹人爱恋。风起一笑,含住葡萄,却迅速卷起软舌将玉画儿一根纤纤玉指含在口中,玉画儿脸上桃花乍开。酡红欲低。看得风起心动情动,一把搂住玉画儿纤纤细腰。带进怀里。玉画儿娇嘤一声,跌进风起怀中,四目相对,激起千层浪花风起的眸子渐渐迷离,手指慢慢抚上玉画儿脖颈凝脂肌肤,温热的手指带着火焰,玉画儿却咯咯一笑,推开风起地手,精灵一般跳出他的怀抱,“王爷好坏!”似嗔似娇,让风起心湖又激起一层涟漪,望着玉画儿的眸子更深了,艰难地吸了口气却道:“你整个妖精!”眸子渐渐清明,没有了刚才的****。

玉画儿见他平静了,才又坐到他的身边,侧头巧笑,“王爷府中多的是妖精了,玉画儿又算的了什么?”

风起正色,牵起玉画儿的手,“别这样说话,我倒是有心让你跟我回府,可是又怕你会吃亏。你终究年纪太小了些,我又于心何忍?”风起捏紧玉画儿的手,“最近朝中巨变在即,我可能不会经常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要知道,这里……”风起抓起玉画儿地手放在胸口,“早已只有你这个小妖精一个了。”风起性情豪迈,少有如此柔情蜜意之时,玉画儿望进他神情的眸中,不得不为之心动。

“王爷,我……”玉画儿的樱唇半开,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情愫。

“爷,三爷请您速速回府!”一阵冷风随着一个瘦长地身影骤然出现在室内,男子冷寂的声音带着焦灼,风起顿时松开玉画儿的手,站了起来,脸色大变,能引起贴身侍卫首领俞樟如此大胆在此时闯到这间屋子,事情定然不小。

明元三十九年腊月十七,京城西京骤降大雪,鹅毛大雪一连下了三天,整个京城都裹在一层银妆之中。有经验的老者,但看天象,无不感慨,“此大雪,西京只在五十几年前定平之乱时出现过。”

异样的大雪,预示着简朝将有大变。

风起抬步欲走,一眼看见脸色苍白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玉画儿,捏了捏她的手心,“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你就赶紧长大,等着我安排好,娶你为妃吧。”

玉画儿点头,那一刻心中地暖流瞬间压过了这寒风,不过暖流在寒冬中终究不能持久,不过瞬间便消失散尽。………………………………分割线…………………………

腊月的蜀城,由于大雪封山,风月不得不下令大军修整,以待来年开春冰雪融化再行发兵。

快马在京城和蜀城之间来回奔波,六百里加急,也需要六天路程,风月一次次捏着那早已凉透的信,脸一日日的凝重。

这日晚上的议题,却是瑞王风起身陷云岭行宫谋帝案。二哥等人的信,一字一句叙述的都如此清晰,却依旧让风月百思不得其解。

“七哥向来豪气,不拘小节,不料此次却栽在一个女人手中,真是可笑!”风月说这句话地时候,嘴角地嘲讽如暗夜妖花,邪魅的让人害怕。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说这话地是回蜀城的曾鲁,说着还不忘扫了一眼在一盘默默添加柴碳的景欢。景欢眉头一皱,抬眸却撞进风月若有所思的眸底,她又一哂,自己何必跟这样的人生气?想着又低头拨弄着面前的炭火。“据说那个女子不过十三四岁,长的如花似月,歌舞犹嘉。瑞王爷自认识她后,就被迷得七荤八素,几乎与他形影不离,经常带着她入云岭行宫玩耍。此次,瑞王爷极力说服重病的皇上入云岭修养,不料却是精心策划了此一幕美人计。不料这个小美人倒是个烈性子,不肯服从瑞王爷将她送个行将就木的皇帝,差点将皇上刺伤。”

“此为信中所说,能相信的不过一半。且不管那跟瑞王爷千丝万缕的女子将皇帝刺伤之事的原由,就说结果,却是最好不过了。瑞王爷是吴王爷最重要的臂膀,皇上震怒之下,将瑞王爷打入大牢,并且让黄衣位审理此案,显然是不愿意轻释瑞王爷,而同时也截断了防备吴王爷插手的后路。”潘若飞一字一句分析着,黄衣位乃皇上贴身侍卫,除了皇帝谁的账都不买,若皇帝将哪一个犯事之人交给黄衣位,无疑是将他置入死路。

“他们都说父皇年老昏聩,病重口不能言,但此次处置七哥,我却觉得颇像他平时手笔,近年父皇年事愈高,病体缠绕,更是对二子们防备愈深,如此处置七哥并不稀奇。二哥他们却口口声声说父皇已不能理政,让我早日班师回朝勤王,不知道安的是哪起子的心!战事没有胜利,没有皇帝旨意,他风月又岂能轻易班师回朝?二哥等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一席话让众人都静默了下来,室内只剩下炉火噼啪之声。

明元三十九年腊月二十,瑞王风起涉嫌谋帝篡位,被黄衣位关入暗宫,三日后皇上下旨削去风起王位,囚禁瑞王府。同时,牵扯入谋刺案的京城大小数十官员,被贬被杀被放,云者甚众。

四日后,也就是腊月二十四小年,欢庆着准备过节的西京人,突然听着朱雀宫鼓声响彻十二下。人们顿时警觉,自觉地放下手头欢庆的红纸花炮。

宽阔的朱雀大街,马蹄声起,“皇帝驾崩了……”

(雷的**吧?)

二十一、暗杀风月

快马从京城四门各个方向奔出,鹅毛的血又开始下,马蹄践踏在洁白的大地上,路面露出一层污泥,染到白雪上,顿成脏污。

大年三十,偏远山区的蜀山依旧未接到京城丧报,因为取得了胜仗,城里的人都过起了欢乐的年。外面噼啪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军中也特意下令,让士兵不拘束地欢庆一日。风月的书房内,炭火红旺,景欢添加着炭火,火光将她的脸映得通红,发丝因为接近炭火而卷起,景欢闻到发丝烧焦的味道,跳了起来,拍着发辫,叫了声“可恶”。用手使劲搓了搓卷起的发丝,景欢懊恼跺脚,却突觉得头上落了一层寒冰,景欢下意识地抬头,撞进风月黑的眸子里,脸色顿红,忘记了屋里不止自己一人了。

风月嘴角慢慢勾起,终于有了丝笑容,随意扔了手里的情鬼兵书,对景欢招手,拍了拍身边的软榻,“坐这边来。”

景欢迟疑一下,坐了过去,看着他转瞬又恢复清冷的眸子,“王爷,还在担心吗?”

风月伸手摁了摁眉心,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景欢看着他俊颜未展的模样,“西京到蜀城,快马需六天才能到达蜀城。王爷与京中各位王爷驯养飞鸽,只需一天便知道京中情况。可因为大雪扑天,飞鸽无法正确寻找方向,只能用六百几加急传递信息。今天已经是大年三十了。昨天收到了二十三日地快报。按说今日地快报也快到了。”景欢看着贴着双鱼剪纸的窗,红画白纸相衬,怎么看都似乎没有往年的欢庆。景欢替风月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她的声音很平静,经历太多的风雨,既然选定了方向,她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如今只有跟着风月,是生是死。是掠夺是为王为寇,也不过如此。

“快马黄昏时分就该到了。”

“定是路上大雪封路了才会如此,即使京中有变,明王爷等人瞒着王爷,不给传信,难王爷留在京城的红衣卫就没有信传来吗?”

“正是因为都没有,所以才更担心。”风月的眸子深似幽潭,却铺着一层凝霜,“京城一定出事了!”风月坐起来。拳头捏紧,“我总有种预感,父皇已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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