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别沉着一张脸了,瞧瞧,女儿在看着你呢,你沉着脸可是会吓着她的哦”。夏侯司恶移驾到了饭桌前,一张脸,阴阴的,因为,她不愿接过女儿。
黑眸低垂,怀中的小家伙果然是睁着眼儿看着他,天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他,只是朝着他睁眼而已。
“大不了我喂你吃就是了”。她挪到他的身边,主动替他喂食。
做人不能太计较的了。
这样,也算是平了。
谁也没有吃亏嘛。
第1卷 第58章
“啊——”。
筷子不用改用勺子,琳琅完全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的在哄他,夏侯司恶唇角因她的动作而微微抽搐,龙修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至于冷扬和常义,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只是拼命的装做很认真吃饭的样子。
老天——
他们甚至可以瞧见尊主头上的火花一直往上窜着,一时半会,怕是灭不掉了,曾几何时,尊主被人如此错待过。
琳琅的手举了半天,夏侯司恶非但不赏脸的张开嘴,还摆脸子给她看,“喂,你不饿啊,那我先吃喽”。说着,便把勺子上的食物往自己的小嘴里塞,然后,津津有味的吃给他瞧。
“要不要吃?”。第二勺,她再度举到他的面前。
“嗯——”。
这回,倒是换来一声冷哼。
琳琅也不介意,反正他不吃,她可以自己吃嘛。
如此,一直都是她先问过他,如果他不吃,她再自己吃,同桌上的冷扬和常义差点因为他们的互动而中内伤,三两下塞饱肚子立刻告辞,冷扬还顺便把龙修也带走了,桌上终于总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了。
“现在人都走掉了,语儿也不会笑你,来,吃吧——”,她的肚子已经填的差不多了,既然女儿呆在他的怀里比较乖,那她只好委屈一点了,让他抱着女儿,她来侍候他。
夏侯司恶的表情非常的古怪,斜睨了她一眼,硬是不肯张口,琳琅轻轻叹息,啊——天底下最固执的男人为什么就在她的面前。
喂不进去,只能让他自己吃了。
饭碗和筷子摆在他的面前,“来吧,把她给我,你先吃饭”。她不是不知变通的死硬派,至少,她自认为比他好多了,伸手,便要去抱他怀里的小女儿,谁知道夏侯司恶稍稍侧身,让她捞了个空。
琳琅鄂然,他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淡淡两个字,拒绝琳琅代劳的好意,他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吃饭,琳琅没有意见,笑咪咪的乐得在一旁当个观众。
啊——
如果他以后一直都这样该有多好,就是不爱说话了点,就是别扭了点,其他的,都还好了,对女儿也不讨厌,至于喜欢嘛,他这个人,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不过,不讨厌,大概就是喜欢了吧。
这男人,是走极端的。
“闭嘴——”,才吞了两口饭,夏侯司恶便白了她一眼,笑得傻呼呼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得到天下了。
琳琅摇头。
“人家又没有开口说话”。
“收掉你的傻笑”。
“你才傻笑呢”。琳琅用鼻子哼他,这么幸福的笑都看不出来,还批评她说是假笑,她真想给他一刀算了,“你吃你的饭了,食不言,寝不语你不知道吗?”。她做不到,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教育他。
哼——
又是一声哼,而且,是用鼻子发出来的,不过不要紧,这些日子,她看得出来夏侯司恶是有所改变的。
尽管,他的表相仍是不冷不热,至少,有些事情,他已经学会了接受。
接受他的女儿,接受他人的关怀——
这样很好啊。
至少,她认为他应该会开心一些不是吗?
自从那天之后,只要有太阳的时候,都是夏侯司恶在抱着女儿,在屋里,才将孩子交给琳琅,让她照顾。
小语儿仍然是个爱哭的小鬼,只有当夏侯司恶抱的时候,才会哭得小声一点,或是干脆就不哭了。
差点没有把琳琅气得心脏病发——呃,如果她有心脏病的话。
小家伙年纪小小就已经学会重男轻女了,天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小家伙在他的怀里,就这么的乖乖听话呢。
琳琅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求甚解,有些事情,还是不在太了解的比较好。
她只希望,女儿可以快快长大,一路走得风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最好是能把夏侯司恶留在阴天楼,不要再出去吓别人。
他出去一趟,多多少少都要死几个人,哪怕,那些人,与他并不相识,至少,只闻其名,不曾见过其人。
“为了孩子,多积些福,少杀些人好吗?”。她,总是在他的耳边如此喃喃低语着。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第1卷 第59章
华山,亦称西岳华山,属五岳之一,位于陕西省境内,秦、晋、豫黄河金三角交汇处,南接秦岭,北瞰黄渭,扼大西北进出中原之门户,素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之称。
华山有东、西、南、北、中五峰。东峰是华山的奇峰之一,因峰顶有朝台可观日出、美景,故又名朝阳峰。北有云台峰,南即落雁峰,西峰莲花峰,中亦玉女峰依附于东峰西壁,是通往东、西、南三峰的咽喉。
华山山路奇险,影色秀丽,风光幽静,山谷青翠,鸟语花香,流泉垂挂,令人心旷神怡。
今日,名震江湖的五岳剑派之一,华山派掌门,却血染玉女峰,染红艳丽影色,让人无暇再顾及华山的美。
华山门众,全数跪于玉女峰前,众人之前,唯三站立着的,正是武林上人人惧怕的武林至尊夏侯司恶和他身边向来不离的左右二使。
华山门众惶恐,不知掌门所犯何事,连一声解释都没有,便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尊——尊主——”,掌门大弟子伊浩咬牙抬头,“请问我们掌门到底犯了什么事,必须死”。江湖传闻,只有得罪夏侯司恶或是给他惹了麻烦才会被灭,华山派向来是属于名门正派,做事规规矩矩,掌门更是得武林人士敬重。
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让他们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你不妨去问问他”。夏侯司恶不曾让冷扬和常义出声,轻轻俯身,黑如墨的眼眸,冷凝着伊浩,“或许,他会很乐意告你为何而死”。
他——
众人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倒地不起的“他”。此时此刻,所是早到了阴间,在地府里游荡了半圈,去问“他”。岂不是让他们直接去死。
江湖人人知道,得罪夏侯司恶只会有一条路可以走,便是唯一死路。
留下命,还能再撑起华山派,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别说是华山派了,什么都是乌有的。
“尊主——”,伊浩扬头,尽管心中惧怕,身为众人之首,却不得不讨个说法。
师父向人得人敬重,做事有分有寸,不可能会得罪夏侯司恶的。
“请告之我们原因,也好让华山派所有弟子以前鉴为警,不敢再犯”。
“你倒是有几分胆子”。淡漠飘离的嗓音带着几分阴冷,话虽如此,却无半分赞赏,最多,只是觉得他在找死罢了,伊浩硬了头皮,就算是死,他也要搞清楚师父是为了什么而死的,“既然如此不怕死,那本尊便给你一个理由,省得下了地府,寻不到你师府,死也不暝目”。薄唇轻扯,轻言轻语的好似与人长话家常,除了语气中的阴冷之外,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
“谢谢尊主——”,伊浩的头,已经直接碰到地了。
夏侯司恶一扬手,冷扬上前,宣读华山派掌门罪状,“华山派掌门岳长通勾结外族,谋取私利,破坏武林平衡,扰武林安宁,武林人士举报,阴天楼查明属实,因岳长通以私人身份与外族交涉,固不波及华山派门众”。到此,冷扬话一断,“不过,身为华山弟子,对掌门之事一无所知,任其一错再错,依旧是罪过,如今尊主亲临,尔等听明,阴天楼视线遍布整个江湖,一丝风吹草动亦瞒不过,伊浩你身为华山派大弟子,尽全然无知,到如今,还敢质凝尊主所为,你还有何话好说”。
冷扬上前一步,森冷的神情,仿若死神一般,既然勾人魂魄。
武林之中,唯一不可做的便是冒犯夏侯司恶,不管有理无理,皆不可质凝,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伊浩却明知故犯,冷扬绝对不会留情。
“伊浩并没有错”。伊浩摇头,“师父高高在上,伊浩只不过是他座下弟子,师父老人家的事情,弟子不敢过问,不知者不罪,请尊主恕罪”。
他,胆子确实不少,还敢求情。
“尊主——”。这时,常义上前一步,“陆姑娘有交代,要尊主千万别杀不该杀之人,为小姐积福”。
这是琳琅在他们临行之前,千交代万交代的,并且,把常义拖到在边在他的耳边足足说了大半天,常义就算不想记也不可能。
夏侯司恶浓眉一挑。
“冷扬——”。
“是”。
冷扬回头,恭敬应是。
“你先退下”。
“是,尊主”。
冷扬退下,由夏侯司恶亲自盘问,天知道一向对杀人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他,为什么会因为那小女人的交代,而有所迟凝。
祖辈积的福,子孙真的能享到吗?若真如此,夏侯家的祖先定全是无德之人,不然的话,身为夏侯家的子孙,他为何要受到非人的对待。
从小受尽排挤冷眼,费了多少心思,才能站在顶端,才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
若是夏侯家祖先积了福,那些福,到底是被谁享了去。
他不信这类说词。
“从今天开始,由你接管华山派,若对阴天楼有二心,你的下场,绝对比你师父更美妙”。黑眸,有意无意的扫向一旁破碎不堪的尸体,“美妙”,听到这个词,伊浩浑身一颤,正常人大概都不会用上这个词语。
夏侯司恶口中的美妙,怕是尸骨无存。
留下此话,三人,如来时一般,猝然消失在众人面前,传言阴天楼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岂能是缪传。
以此轻功,天下间,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下了华山,三人一路往万恶谷方向而行。
“尊主——不先回阴天楼?”。
“不回”。
途中,冷扬询问。
夏侯司恶转头,交代常义,“你立刻回阴天楼,看着那女人”。
“是,尊主”。
常义的态度仍是恭敬的,不过——长久以来的面无表情,怕是有所龟裂,今天若不是搬出陆姑娘,尊主定然会让冷扬杀了伊浩,毫不留情。
阴天楼——
万恶谷——
夏侯司恶——皆与留情搭不上任何关系。
接下来,他唯一要做的便是好好保护陆姑娘和小姐,江湖动荡,朝廷新人入注,一股新流,将扰乱已经不太平的江湖。
天下间,没有人能和夏侯司恶比。
天下间,没有任何组织能和阴天楼万恶谷对抗。
世人所见,夏侯司恶的恶,仅只有一小部分,真正的恶,他们还没有机会见到,阴天楼的阴眼,万恶谷的恶毒,才是让人生不如死。
不管朝廷派出的是什么人,不管江湖上有谁如同岳长通一般的自以为是,死,将是他不二之路。
没有情可留。
第2卷 第1章 决定离开
夏侯司恶忙什么去了,琳琅是半点不知,反正,这个家又不是她当家,他想去哪就去哪,压根就不需要交代一声,也不会通知她,什么时候回来,这么长的时间,她以为自己该习惯了,可真实证明,有些事情,还真是难以习惯的。
他,让常义回来了。
不需要多说,常义是回来“保护”她的,她缠着常义问了大半天,常义一个字都不说,嘴巴闭得比什么都紧,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天底下这么会有这样的人,她的口水都已经说干好。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还不如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跟以前一样,暗中守着不就好了嘛”。琳琅一个人低声的嘀咕,不看常义那张死人脸,端端正正像个木桩一样的立在庭院里,结果,却只想好好的当个哑巴,真是让人气馁的很。
怀里的小语儿,睡得正香,她的火气,却正大着。
“常右使”。抬起眼眸,因为生气而微眯着,她不想再让人这么不尊重下去,连一点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
并非生长在这远古时代,有些东西,她接受不了,告诉她一声会怎么样吗?她还以为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曾踏出阴天楼一步,以他的态度,或许,他的心里,有些改变。
事实不然,他是一点改变都没有。
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仍是那么的不把她当成一回事。
“尊主到底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声音,有些冷,想比冷,她也不会轻易认输。
孩子,她已经替他生下来了。
难道,他还想让她和她的孩子就这样一辈子呆在阴天楼里,哪儿也不去吗?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
他想去哪就去哪,她去不行。
“尊主没有交代”。半天不开口的常义终于因为琳琅突变的表情勉强的说了几个字,却等于没说。
“那好,你就继续守在阴天楼,我带着小语儿和修儿出去,等尊主回来告诉他一声,不要来找我们”。
“陆姑娘——”。常义隐忍的沉声提醒。
没有人可以威胁尊主,那无凝是自寻死路,他可不希望小姐的娘因为任性而发生任何的不测,没错,尊主是相当的容忍她,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