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贵不紧不慢的蠕动着,可儿哼起了儿时的童谣。
疤贵边弄边听,如痴如醉,那样子好像可儿成了歌谣里的母亲,他倒成了将要入睡的孩子。
歌谣伴着抽拉出来的声音,在黑兮兮的石屋里有节奏地回响着,真真切切。
这仅仅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机械地运动吗?不,这绝对是罗素手下创作出来的一尊神秘的连体雕塑。
可儿和疤贵正沉浸在无比的欢乐中时,突听一声枪响划过夜空。
疤贵停止了蠕动,可儿止住了轻唱,都机警地提起了耳朵。
是哪搭儿来的枪声?是谁在打出的枪?
枪声来自半山腰,是韩一非趁没人注意冒险打响了这一枪。
94。第二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猎鹰…第九十四章 崖畔续来生
秦少奎和秦少宽全神贯注地往山上爬,猛地听到一声枪响后,惊得魂飞魄散,回头责问身后的士兵:“混蛋,是谁开的枪?”还没等对方回过神来,山上已经响起了枪声,紧接着就有子弹从头顶呼啸而下。
队伍霎时乱了秩序,爬到上面的队员伏在石头后面向上还击,还在后面的队员互相推推攘攘,都急于找到一块可以容自己隐身的地方。
秦少奎仗着人多,又见山上枪声依稀,就吆喝队伍不许停留,加快速度向山上爬去。
没等枪声再起,可儿就听到门上传来赤发鬼的声音:“寨主,山下有情况,好像有大队人马摸黑上来了。”
可儿一听,一把掀起疤贵,高声说:“你快去召集山寨的弟兄,做好战斗准备。”说罢,也顾不得点灯,胡乱穿了衣裳,抓起盒子枪,开门跑出去。
疤贵慌忙拉起裤子套上,顺便把那依旧硬邦邦的根抬起拴在裤腰带下,拾起木板床上的盒子枪,赤着膀子风风火火地追着可儿跑去。
寨子里乱混混的,从睡梦中惊醒的关口要隘头领正吆喝着各自的人马奔入阵地。
枪声“辟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渐渐低变得密密麻麻了。
可儿寻思着是秦少奎来了,一边催促还在打着哈欠迷瞪的喽罗赶紧各就各位,一边跑到山寨入口查看。
赤发鬼正在指挥着人马向山下射击。
可儿问:“情况咋样?”
赤发鬼说:“天黑看不大清楚,晓不得是哪路人马!”
可儿向下望去,除了枪口上喷出的火光外,黑漆漆的甚也看不见。
疤贵跑着寻过来,问:“婶,咋样?”
可儿说:“去,寻包炸药来,抛出去。”
疤贵取来炸药包,洋火点了索引,使出蛮力凌空抛了出去。
可儿瞅着炸药包上燃起的火光,等到就要落下时,抬手就是一枪。炸药包当空引爆,瞬间把山下照得一片通明。
疤贵喊道:“婶,是狗日的黄皮军。”
赤发鬼说:“寨主,像是保安队的人,不少哩!”
可儿点点头说:“狗日的都偷偷上了二道关,叫弟兄们狠狠地打,不能叫他们攻上寨子来。”
牛角号悠悠响起,各关口要隘的头领听到命令,命令各自手下人马一齐向山下开火。
秦少奎这回是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想法来的,自然不会被山上的枪声吓退。看着山上密集的火力,他查看一番,叫几名机枪手分头抢占了几个制高点,集中火力向三道关射击。同时,自己亲自做起监军,命令人马不惜一切代价往上冲。如果有那个队员萎缩后退,就算他死不在对方的枪下,也会死在秦少奎的枪下。进也死,退也死,那就选择进,只有进攻还有生存的希望。正是在这种绝处逢生精神的催动下,保安队很快拿下了三道关。
秦少奎踩着山寨喽罗的尸体,一脸得意地向山上喊话:“山上的土匪听着,我是秦少奎,你们赶快放下武器,交出那个女魔头可儿来,我就房你们一条生路。”
可儿一听果然是秦少奎,气得大骂:“秦少奎,你这个龟儿子,有种你就攻上来,你五娘在山上等着你。”
秦少奎听到可儿在山上叫骂,一阵无名的兴奋涌上心头。这是一个曾经让自己食不甘睡不香却只能意淫又无数次意淫过的女人,如今,他正在用枪炮征服她。他甚至想象到了征服后的她如何光溜溜的睡在自己身边供自己享乐。
秦少宽凑过来说:“哥,得赶紧攻下山头,夜长梦多啊!”
秦少奎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回过神来,向手下的队员高声喊道:“弟兄们,富贵险中求,就剩最后两道关了,抓住白衣女魔头的赏大洋一千。”
队员一片哗然,纷纷跃出三道关,向四道关逼上去。
就剩最后两道关了,万一攻破这两道关,王老婆山寨就无险可守了。赤发鬼问可儿:“寨主,山下人多势众,我们兵力不足,伤亡又大,退还是守?”
可儿说:“已无退路,只有死战。”说罢,叫疤贵清点剩余的炸药包,命令他,万一四道关被攻破,就一齐投出去。
天渐渐的亮起来,山下山上到处能看见死伤人员横七竖八的尸体。
秦少奎突破了第四道关。
疤贵连续不断地向下抛着炸药包。
一声声轰隆隆的爆炸声响彻山谷。
浓烟滚滚,浮在山谷的上空,盘旋萦绕。
赤发鬼满脸血迹跑过来,大声叫着:“寨主,弟兄们子弹都快打没了,你赶紧走吧!”
可儿淡定地说:“山寨看来是守不住了,二寨主,你立马带着剩下的弟兄们从后山撤退!”
赤发鬼说:“那你呢?”
可儿凄然一笑说:“累了,不走了,我和秦家也该有个了断了!”
赤发鬼说:“寨主,我不能扔下你一个人不管那!赶紧跟我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留着青山在,不拍没柴烧,日后咱们还可以东山再起啊!”
守山头领上来报:“寨主,弟兄们实在顶不住了,五道关也丢了。”
可儿看着赤发鬼,厉声说:“二寨主,我命令你,赶快带着弟兄们撤,我在后面掩护。”回头对疤贵说:“你也走!”
疤贵说:“婶,我那也不去,就守着你。”
赤发鬼见可儿主意一定,心一横,回头对守寨头领说:“召集剩下的弟兄,向山后撤退。”
牛角号“呜呜”响了起来,传遍了寨子的各个角落。
赤发鬼带着剩余的十几个弟兄匆匆撤离阵地,没入后山的树林里。
可儿和疤贵边打边退,一直退到悬崖边上再无路可退,就站立在一块高大的青石上。
疤贵突然一把抱起可儿,金刚似的矗立着。
太阳出山了,万道霞光照在二人身上,鲜艳夺目。
疤贵瞅着可儿说:“婶,下辈子我还找你。”
可儿笑得很妩媚,柔身细语:“嗯,我下辈子谁也不跟,就跟你。”
疤贵憨憨一笑说:“婶,我真想再要你一回。”
可儿垂手抚摸着疤贵冲冲欲动的根,盈盈而笑说:“下辈子吧,下辈子我叫你耍个够!”
秦少奎带着人马蜂拥过来,离大青石十几步远处站住,一脸得意地哈哈笑着说:“美人,下来吧,跟我乖乖回去!”
可儿好像没听到一样,平静地说:“疤贵,我们该走了。”
疤贵说:“婶,下辈子一定等我,我投胎生个好模样。”
可儿咯咯笑了笑,说:“一定等你!”
疤贵看着可儿微笑着闭上了双眼,猛地仰天一声嚎叫,纵身跳下了悬崖。
秦少奎一惊,慌得跑到大青石上向下了了了,见崖高万丈,深不可测,料定二人必死无疑,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声韩一非哀叹一声,内心里很是为可儿可惜。
秦少奎攻上山来,没捉到一个活口,又见可儿跳崖,心里愤恨不平,就叫手下一把火烧了王老婆山寨,方才带着残兵撤下山来,原路撤回县城。
95。第二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猎鹰…第九十五章 怒杀野鸳鸯
县城里,一片哗然。
县长和粉面狐狸赤条条地被挂在城门楼上,过往行人围了一圈又一圈观看。有吃惊的,有高兴的,有指指点点议论的,也有瞅着粉面狐狸凹凸起伏的身子暗自流涎水的,总之,把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谁胆敢刺杀县长和局长夫人呢?话还得从房世杰说起。
房世杰一路小心到了烟雨楼,楼下的几个漂亮的姑娘见大清早来了个眉眼周致的后生,就嘻嘻哈哈笑着过来勾结搭背拉扯他。
房世杰正是心烦意乱,那里容得她们调戏自己,膀子一轮,厉声吼道:“都滚开,叫你们妈妈出来。”
姑娘们经受不住房世杰的一轮一吼,顿时花容具残,哎呀呀地叫唤起来。
叫唤声惊动了躺在床上任鸡眼男人揣摸的三眼寡妇,她一把掀开“鸡眼”,开门趴在栏杆上,朝楼下骂道:“哪里来的野男人,大清早敢来嚎叫!”
房世杰见是三眼寡妇,眉头一皱说:“嫂子贵人多忘事,好不自在!”
三眼寡妇见楼下一个黑胡拉杂的后生朝自己喊,定眼细看,认出是房世杰,慌得忙又叫道:“是兄弟来了,咋不上来说话,偏偏跟姑娘们一般见识。”
姑娘们见是妈妈的兄弟,嘴儿一撇,没趣地散了。
房世杰上得楼来,正碰上“鸡眼”从门出来,斜眼瞥了他一眼,转头跟三眼寡妇说:“嫂子活得好舒展,倒是忘了丸子兄弟。”
三眼寡妇一脸笑容顿时消失,闷声不吭进了屋里,坐在床上不言语。
房世杰跟进来,见这摸样,心里就不快,转身要走,只听三眼寡妇开口说:“丸子他咋啦?是不是回不来了?”
房世杰叹口气,说:“本来是来告你的,不曾想你却在快活,寒了兄弟的心。”
三眼寡妇眼圈一红,起身来到茶桌前,一把拉开挂在墙上的布帘子。
房世杰吃惊地看见布帘子后面摆放着光棍丸子的牌位子。
三眼寡妇抽了三炷香,点燃后插在牌位下面的小香炉里,抽泣着说:“丸子啊,你真的不要我了?”
房世杰也禁不住流下泪来,说:“大嫂,丸子和双应是因我而死的,我欠他们的,下辈子一定还上。”
三眼寡妇擦干眼泪问:“埋了吗?埋在哪搭了?”
房世杰说:“埋了,就在咱秦家弯。”
三眼寡妇又抽泣起来。
房世杰问:“嫂子,今后你做甚打算?”
三眼寡妇顿了顿,说:“总归是要回秦家弯的,只是晓不得个迟早。”
房世杰说:“逢年过节回去给他上上坟,也不枉他跟你好过一场。”这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房世杰清楚,再怎么跟三眼寡妇说,总归是自己欠着光棍丸子。
离开烟雨楼,房世杰没再想着去别的地方,急匆匆到客栈寻他的那几个弟兄。
人常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房世杰经瘦猴师爷一提醒,就打起了粉面狐狸的主意。
房世杰回到客栈,跟几个弟兄一合计,全力以赴搜寻起粉面狐狸来。要说寻找这个女人,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难就难在谁也没见过她的面,就当她真从他们面前经过,也不定的能认出来。好在房世杰记的任美琴和瘦猴师爷说过粉面狐狸跟县长勾搭鬼混,因此上也没放过到县政府大门外的动静。
房世杰几人分头出去打探,一日下来,没有一点收获。不是粉面狐狸不露面,露了面也是错过了。就算是专在县政府门上扫了,偏偏是阴差阳措赶不上点,人家前脚刚进去,你才后脚跟来,横下心来等人家出来,觉着没希望了,你刚离开,人家跟着就出来了。
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许是这天是阎王爷打盹,没派出勾魂的野鬼。
第二天一早,房世杰亲自化妆成个要饭的讨吃子,一路向县政府游荡过去。这无巧不成书,凡事讲究个运气。走到半路,迎面碰上了任美琴过来。
房世杰心里有些纳闷,想不明白一大早她跑县城来作甚,见四下无人,就走上去问询。
任美琴认出是房世杰,颇为吃惊,问:“你咋还敢在街上乱走动?”
房世杰说:“想打探粉面狐狸的行踪,不得不出来。”
任美琴说;“不用去了,今黑间天一黑,你去县政府去打探,我听我舅舅说,这几天粉面狐狸几乎夜夜在县政府过夜,他也奇怪秦少奎咋就不闻不问由着她胡来!”
房世杰说:“是不是秦少奎有甚动静?”
任美琴说:“听我舅舅说起过,前几天秦少奎去过一次县政府,后来就再没见过,他担心我表哥,因此上多操了个心。”
房世杰说:“韩副官还没消息?”
任美琴说:“至你上次去之前回过一会后,再没回来,我也是担心,因此上过来想去警察局打探打探。”
房世杰说:“一大早的就你一个人,要不我跟你一块去。”
任美琴慌忙说:“不用,不用,你还是小心些,叫秦少奎的人认出来了,跑也跑不掉。”
房世杰说:“他狗日的要抓我,还没那么容易哩!”
任美琴说:“你住在哪搭?我有消息了过去告你!”
房世杰说:“不用了,用不了两天,我叫秦少奎死不了也吓一跳,到时候,他自己就会跳出来。”
任美琴疑疑惑惑的,又觉得不便细打听,就叮嘱了房世杰几句,先自走了。
目送任美琴走远后,房世杰返回了客栈,见几个弟兄都在,就倒在炕上蒙头睡了,单等夜里行事。
实在是困了,一觉醒来,正好是暮夜来临,房世杰叫上几个弟兄,悄悄离开了客栈。
县长和粉面狐狸宽衣上床后,房世杰也悄悄潜进了县政府。院里岗哨不是很多,再加云焦夜黑,五步内看不清人影,所以没费多少工夫房世杰就到了后院。
婆姨还是人家的好,女人也会认为别人家的男人是个宝。这男女偷情,好就好在一个偷字上,只晓得偷得是一份窃喜,偷得是一种心跳,更是偷得一种不该占有的欲望,于是,偷得心花怒放,偷得心潮澎湃,偷得如鱼得水,偷得浑然忘记了身外的千丝万缕,以至于,古往今来,因为偷情,不知葬送了多少有情男女的性命。
县长和粉面狐狸上床后,也不吹灯,没一刻工夫,就撇开前奏,直奔主题。铿锵锵,咿呀呀,好比是西门庆超度潘金莲,好不快活自在。
黑夜里有双黑色的眼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