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拿着的是”容阿姨看到他拿进来的行李包,大为不解,目光随即就在他和嬗笙的脸上来回游移。
“噢,这是之前出差時带走的衣物,之前一直放在立法院了,今天才想着要拿回来。”白东城朝着容阿姨微微一笑,解释着。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俩分居了呢!”容阿姨夸张的拍了拍,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不是。”白东城摇了摇头,弯身将拖鞋拿出来,换好,然后径直的就走了进来。
嬗笙未动,咬唇看着他,容阿姨在,她又不好直接问他什么,而且她在昨晚做了那样的决定后,也不太想要面对他。
可他路过她時,却陡然捉握住她的手腕,二话没说的就朝着卧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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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被关上,白东城也顺手将手里拎着的行李包放下。
嬗笙抿着唇没说话,往屋内的另一边走了两步,想要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两人之间此時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笼罩着,此時相望,也只是越发的折磨彼此。
她的往后退,却惹来他的向前,嬗笙没往后退两步,背脊就已经抵在了墙壁上,可白东城毕竟不是少年,没做出那种用手臂撑墙将她圈在自己范围内的举动。
可就算是这样,嬗笙却也像是被人固定在那一样,他看着她不动,她也只好站在那。
嬗笙有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白东城,他沉默着,眸光里却尽是她的影响,心里有丝不安,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他刚刚扔在那的行李包,“你拿着行李包回来,是什么意思?”
白东城仍是那么深深的凝着她,不过眉却也皱了起来,两眉之间,形成个川字,“那你昨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最初的意思。”她的声音很轻,但是,也很清晰。
“可你答应过我的,我做的还不够吗,初雨的事我会处理好的,这样,你也还是要坚持吗?”白东城看着她,她的目光,静的像月光下的树林,没有一丝风经过,他不明白,她怎么可以如此冷静。
他从未为一个女人做过这么多,那么多年的情谊,包括内疚,自责,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想要她,而全部推翻,他这样努力的去做,她却在这个時候和他说要退步吗?
嬗笙听到他自然而然唤出来的名字,心中一痛,不是嫉妒,而是说不出的沉重。
“怎么处理?她陪着你走过那么多的時光,还经历了那种事情,你要怎么处理?这次她跳海,那么下次呢,又会有什么样极端的事情?小白,这样的婚姻,我们维持下去,不累吗?”
“我不是崔曼,我没有那么多要支撑的东西。嫁给你之后我确定了一件事情,豪门,官太太,这些都不适合我。”嬗笙轻轻垂下了眸子,睫毛在轻轻的动,泄露了她此時内心强烈的不安。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包括白老爷子的谈话,都让她觉得越发的累,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就只是找不到更好的方向,让她能够缓解一下心脏所承受的压力。
“我是小气的人,我做不了大度,做不了那种豪门太太,没有办法像是他们那样,可以放任一切。小白,我想要的婚姻不是这样的,只是简简单单的,普普通通的,平淡一点也好。”
她的话,像是拧成的鞭子,反反复复的抽打着他,心在阵阵抽痛,狭长的眸子凝着她,明明是这样狠狠的对望着,眼神却望不到她的心里去。
白东城心下开始有一丝慌,伸手握着她的肩膀,轻浅的语气,却是重重的宣告,“我也可以给你,阿笙,我都可以给你!”
“你可以给,但我要不起了。”
“你要的起!”
嬗笙说完,便听到他几乎同時落下的回答,手也是微痛,他握着的力道加重了,她的皮肤都有些陷入他的大掌里,那么干燥,那么温暖。
嬗笙吸了吸气,眉眼清亮的盯住他的眸子,用着尽量不太沉重的语气,“其实我都知道,你娶我不就是为了孩子和仕途,后者你不用担心的,我都保证过千百遍的,我们散了,也不会对你有影响。孩子就算是你亏欠我的好不好,把它给我,想要给你生孩子的人一定很多,不差我这一个的。”
“不影响我的仕途?你怎么就能保证,你和我离婚后,我的仕途不受任何影响呢?而且,如若是你有一天后悔放弃官太太的生活了,怎么办?”白东城眯着眼,眼尾竟带着一丝笑。
嬗笙身子一震,若不是他抓着自己的手,她是要往后踉跄的,心就像被撕扯成碎片。
她看得到白东城脸上和眼尾的笑,那么样的笑,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笑意,让人觉得脊梁骨发凉。
蠕动着慢慢没了血色的,她想要反驳他,但像是有一根绳索勒住了她的喉,她瞪着她,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的声音却再一次凌迟着她:“还是说,我应该提前和你谈好条件,给你钱或者什么,以免你以后再跑过来要挟?”
“白东城!”嬗笙终于是听不下去,冷冷出声制止。
“在你眼里,我穆嬗笙就是这样一个人吗!”尾音带着止不住的颤,“我说过的,我保证过的,你竟然一点都不信我?”
她是真的被气坏了,浑身都细细的颤抖,白东城还握着她,能清晰的感觉的到。
“那我呢?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你就信我了吗?”白东城向前一步,离她更加的近,他的呼吸有些重,喘息之间的气息喷打在她的脸上,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感觉。
嬗笙身体蓦地僵硬住。
“我若只只为了孩子和仕途,我有必要还像是现在这样做吗?我大可以像是我刚刚说的那样做,可我却还是努力挽回婚姻!”白东城此時情绪波动也是极大,眸子里的光亮像是要跳跃出来。
“我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嬗笙忽然有些慌,她害怕他眼睛里的东西,那里面的东西,像是要将他卷入到里面。
白东城紧了紧自己的手,指腹间的薄茧摩擦着她,“阿笙,我已经在努力,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時候逃避?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即便现在给不了,我以后都会给你!”
嬗笙这会儿身子彻底的是全部僵掉了,瞳孔里映着的都是面前的男人,她有些抵挡不住他的气势。
她怎么忘了,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像是一个兽,一直都蛰伏着,他的周围都是平和下的危险。
他在逼她!
他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在逼她,逼她看清楚,逼她继续做他的白太太!
没有之前的耐,在受到她再一次的退缩后,他终于是恢复了强势,选择了用自己的强势来让她屈服。也对,若论权术谋略,她怎及得上他?
可他此時的权术谋略,却让她无法起怨,反而是抵抗不了他的威逼利诱,这样的他,让她没办法开口说不,伸手推开。
“阿笙”
听到他近乎缠绵的声音,心头一跳,慌乱的抬头,却刚好碰触到他俯下来的鼻子,磨蹭在一块,他的吻也随之落了下来。
嬗笙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夺走了呼吸,呆滞了片刻,突然的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可哪里挣扎得了?
他另一个手掌控制着她的腰身,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徒劳的躲避着他,反而这样的躲避,撩起他越发大的进攻。
白东城用力的吻着她,每一寸的呼吸,都想要给她夺走,也想要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缝隙,让她不在逃避。
舌尖酥麻的痛,她抗议着,无论是咬还是抵挡,都阻碍不了他一番又一番的掠夺,嘴巴里都是他的气息,她抓着他胸前衣服的手越发的用力,这样的吻,不沉溺是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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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白东城的动作一顿,她就找到了空当推开了他。
外面的容阿姨听到声响,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打扰到了什么,但此時不说话却也不太妙,只能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咳,白先生白太太,我只是想问问,几点开饭?”
嬗笙跟在容阿姨身后,找着借口陪她进厨房,嘴巴上是肿肿的那种麻麻感,口腔里也都是他甩不掉的气息。
刚刚她逃开時,他低哑的声音似乎还在她耳边飘荡,“无论如何,孩子,仕途,婚姻,我都会要。阿笙,不管你愿与不愿,我不会给你机会逃离我身边。”
这人,怎么能这样自我霸道,他还有理了吗!
第161章,
越野车行驶了一段路后,前方视野逐渐开阔,在进入别墅時,照例有警卫员出来迎上前。
白东城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扬了扬,警卫员标准的敬礼之后,前面的落杆缓缓升起,白东城继续发动着车子行驶进去。
他们俩是被老爷子电话叫过来的,早上,她站在浴室里洗脸,他也凑过来,昨晚她让他去睡沙发,他不去,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大了,任由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推急了,就直接将她拉到怀里,感觉到他的危险,她忙抗拒着,不过昨晚,他没碰她,可能是知道她心底的乱,他们俩各自翻身,背对着背而眠。
可第二天醒来時,她却不知何時缩在了他的怀里,脖子枕着他的胳膊,他的另一只手还揽着她的腰间。
对他忽然而至搬回来的举动,嬗笙心里是有些恼的,毕竟他没经过她的允许,之前还说房子让她住,每次回来,有钥匙却还装着在门外等或者敲门而入,这会儿倒是什么都不在意了。
刷牙的時候,他似乎是故意的,直接抢过她刚刚放下的牙缸,自然而然的挤好牙膏放在嘴里,急的她直瞪眼睛,“那是我的!”
“我知道,我的忘拿回来了。”他刷着牙,发出来的音像是大舌头的小孩子。
将毛巾贴在脸上,让水渍全部被吸干,嬗笙又将毛巾搭在了架子上,有些忿忿的看着他用自己的牙刷,自己的牙缸,眉角挑着,似是得意洋洋。
嬗笙也不愿理他,但心里还是觉得恼的想发火,她现在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好似拿他的所有都没有办法,这种感觉不是她想要的!
白东城看着她有些气呼呼的背影,将嘴里的牙膏漱了漱,然后用水冲好,把牙缸和牙刷重新放好在原有的位置上,他嘴角就忍不住抿起一丝笑。
“爷爷打电话过来了,让我们过去。”她走出浴室后,听到他在身后扔出来的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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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解开安全带下车,那边的白东城也就刚好绕过车身走过来,不发一言的,就直接执起她的手,也不准她反对,五指紧扣着她的。
“干嘛!”嬗笙顿時低呼,这院子内来来回回走的佣人还是不少的。
“怎么?”白东城不解的看向她。
嬗笙咬唇,挣了挣他的手,没挣开,最后索也只好任由着他去,两人朝着别墅内走,才一进门,就听到白老爷子笑着的声音招呼,“来了?早上我打电话時,我害怕你们俩没時间呢!”
“爷爷”嬗笙看了眼老爷子,微垂下眸子叫人,不是说她埋怨了老爷子,只是那番对话在她心里,还是起到一定影响的。
白老爷子正在弄茶叶,茶几上摆满着茶具,小酒精炉上的水壶都往上冒着气泡,‘噗噜噗噜’的声音不停发出,老爷子往茶壶里注入热水,茶香就在客厅里渐渐散了开来。
“快过来坐,嬗笙,这就是上次我带你去的那个茶园里的茶叶,你喝一杯尝尝看。”白老爷子边弄着,边对着嬗笙笑着说。
“爷爷,她怀孕不能喝茶的。”一旁的白东城笑着坐在嬗笙旁边,笑着道。
“你看我这老糊涂,我都差点忘了!东城,你去,告诉厨房里,之前你大哥带回来空运的水桃,让他们榨汁过来。”白老爷子一拍,手中的茶壶也就放下了。
白东城挑了挑眉,倒是没说什么,站起身来朝着厨房走去。
客厅内只剩下白老爷子和嬗笙,后者一直低垂着眸子,看着在酒精炉上的水壶,眼睛随着那不算蹿升起的热气朦胧着。窈伯伯南周。
“嬗笙啊。”白老爷子笑眼看着她,悠悠的唤了一嗓子。
“是,爷爷。”嬗笙挺直了些背脊。
“看来我这个老头子,有時候有些事情分寸把握的还是不太好。”白老爷子一叹,语气里竟然有了几丝落寞。
“你看,你现在对我可就没有之前的亲近了,爷爷就真这么让你失望啦?”
“爷爷,您别这么说”嬗笙忙开口,老爷子就是有办法让她心里不得劲。
“上次的事情,爷爷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诶,爷爷只是怕啊,怕你和东城的婚姻坚持不下去。嬗笙啊,爷爷打心眼里是希望你和东城一直走下去的,若哪些话说的让你不舒服了,能原谅爷爷不?”白老爷子嘴角弯弯,目光一直看着她。
嬗笙抬头,看到老爷子眼里的宠溺和诚挚,心有些软,鼻子更是有些涩,她哪来的这么大身价,能让这曾经在军区里呼风唤雨的老将军低声下去的?
“爷爷,您可不能在这么说了,我不怪您的,那天是我说话不知分寸。”
“只要你别再对爷爷失望就好,不然我这老人家可真要学你们年轻人玩郁闷喽。”白老爷子闻言,眼角的皱纹又成了射线状,开心的眉毛都挑的老高。
嬗笙闻言,原本窒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忍不住也是眉眼弯弯。
“初雨这孩子,我和她谈过了,我想她会好好权衡的,嬗笙,爷爷待你如此,这回,你可不能让爷爷失望!”白老爷子故意皱眉,颇为严肃的看着她。
嬗笙握了握手指,一時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老爷子神情虽然严肃,但那眼神却是期盼的,甚至还带着点乞求。
“你们聊什么呢,整的气氛这么严肃?”白东城从厨房折身回来,挑眉插入进来。
“聊什么也不告诉你,走,你们俩陪我去院子里走走!”白老爷子起身,朝着嬗笙伸手,后者忙起身过来想要扶着老爷子。
就在此時,从楼梯处传来一声脆脆的童音,“太爷爷——”
嬗笙有些懵,在白家听到童音实属稀奇,还未等往下分解,一旁的白老爷子又是一拍,“哎哟喂,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