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悦求之不得的,她是不想再听到白羽辰当众说出什么暧昧的字眼了。
“好了,我也要去忙了,待会再找你。”
和李悦走出议事厅,即墨骆霖一句话,李悦就知道他是在帮她。
就算她掩饰的功夫再好,还是有人察觉到了白羽辰对她的转变,如泫阳和骆大哥。
“泫阳兄,你还要让族人多留意突然出现的其他族的人。”
泫阳跟在他们后面出来,听李悦这么说,微愣了一下,“李兄觉得是七族中人所为?”
“莫非泫阳兄怀疑白城主?”
对着李悦的反问。泫阳连忙澄清道:“不是不是,泫阳只是在想,说不定是其他嫉妒白城主的外乡人所做,意图陷害白城主。”
李悦摇头说:“如果是外乡人的陷害,他们必不会这么做,因为白城主在这里就是外乡人的代表,这样子的诋毁只会让整个百越的人排斥外乡人,那样那些欲陷害白城主的人处境也不会乐观,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泫阳听了直点头,跟着向李悦告辞,他没有即墨骆霖迅捷的联络族里的方式,只能自己快马赶回去。
当晚扶风月就带了三对夫妇去见李悦,李悦连夜询问了他们孩子失踪的情形,一一做了记录。
询问结束,时候已经不早。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努力,特别是月公子,今天奔波了一天。”
李悦随口说着,像以前离开诊所和同事们分别时说的话一样,可是在这里,各人听进耳朵里的感受可就不一样了。
“悦弟,你怎么学希奕偏心起来,我今天也很累啊。”
即墨骆霖、白羽辰和扶风耀才几个也一起参与旁听李悦的询问,这会恬着脸跟李悦撒娇的,只有即墨骆霖不做第二人想。
“你要是和月公子一样去跑一圈回来,我还会给你全身按摩,如何?”
“你个臭小子,小悦关心一下我儿子。你吃哪门子醋。”
扶风耀才把他叫惯的“悦老弟”改成小悦,一听就是女孩子的名字。
李悦不得不抗议道:“老哥哥,我一堂堂男子汉,被您这么一叫,全身不自在啊,要不您还是叫我老弟?不是挺顺口的么?”
扶风耀才把儿子往李悦身边拱,嘴上还说:“我不想把你叫老了嘛,加个‘小’字和我家月儿区别开来。我说你们俩怎么这么有缘,你刚到百越就和月儿碰上,连名字都一样。”
汗,这耀才老哥凑的什么热闹,他不是曾跟她说过想早日抱孙子吗?这会怎么听着话头不对,从语气到表情都不对。这老人家不会是把开菊花楼的热忱转移到当媒人上吧,要选对象人家忩狐族可是带了不止一篮球队,和他们对亲家不是挺好,拜托别搞她。
“老族长不会是想认我悦弟做干儿子吧,那可不行,那样他就从我贤弟变成贤侄了。”
即墨骆霖一句话又化解了李悦的尴尬,惹来扶风耀才的笑骂,“你小子,什么时候把我家月儿当是你贤侄了?轮辈分,你才应该叫我声世伯呢!”
假装抠了抠耳朵,即墨骆霖边把扶风耀才往外面推。边说:“瞧您这嗓门大的,别把我悦弟的耳朵震坏了,明天还要继续询问那些人,看他们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走走走,别打扰他休息,人家才大病初愈。”
即墨骆霖赶扶风耀才,临走前回头朝李悦眨了下眼睛,李悦还以无奈的笑。
“爷,您今天劳累了一天,喝杯水吧。”
凌香奉上为李悦特别加了料的水。李悦看都没看就喝下。
这是帮她缓解毒性发作的药,她以前以为抹布派凌香在她身边给她喂药,表面上是抑制她毒发,但实际上是加深她中毒的程度。结果在揭开凌香底细的时候,凌香却说那确实是抑制她毒发的药,只是要结合韦御医的药服下才有效。
抹布留着她,就表示她暂时还有利用价值,只是她很不喜欢自己的生命被人操控的感觉,都不知那左竹苓有没有收到信,也该到了。
“省着点用,别解药没研制出来就把那个给用完,到时抹布也不可能把这药寄给你,那我们就不得不回去了。”
李悦出逃前就做了较为充足的储备,不仅备足了韦御医的那些常用药丸,还暗示过凌香以要陪同皇子在外读书,未能随时回宫取药为由,逐次慢慢累积存货。
凌香自己又在得知李悦有出逃打算的时候,自己又骗过抹布几次,在她取药的时候,偷偷多倒了些回去。他是想着帮皇子一偿出宫的心愿,到时只要提前告诉皇子让皇子及时回宫,便可免去性命之危,就算皇子要了他的性命,他死也甘心。
“别自责,又不是你下的毒,我失忆前对你的打骂只是心里不平衡,以为你有份毒害我,现在误会解开了,你不用害怕。”
抹布只是利用凌香对自己主子的衷心,告诉他如果他不在贺兰皓炎茶水中下解药,贺兰皓炎就会昏睡不醒,直至毒发身亡。然后又利用这事要挟凌香,让他把贺兰皓炎平日里的行动都跟她报告。
说到底,凌香由始至终都没背叛过贺兰皓炎,还默默忍受着被贺兰皓炎误会而带来的折磨。
古代人的忠心啊,想到这李悦就不胜感叹。
第二天一早,忩狐彪带着一卷记录回来。当天下午,风扬带回皮氏、蓝氏和滕氏愿意合作的几户丢失儿童家属的描述记录,即墨氏的随后也由三只信鸽分别送达。
“皮氏、蓝氏、滕氏共有十九名幼儿失踪,但我们的人去到当事人家里,他们大多不愿合作,有的不愿说甚至不听我们说一句话,所以我们只拿到四户人家的证词。”
风扬很无奈,这是他第一次失败的任务,因为失踪事件的影响,他们铁卫队的人走到哪里都受到敌视。
李悦安慰他说:“没关系,其他三族的证词都有了,月公子还带了三户人家过来给我当面询问,这些就当是佐证好了。麻烦你跟白大哥说声,我研究完手边这些资料,晚饭后再一起讨论。哦,对了,这一趟出去,你觉得各族人的情绪怎样?”
“可能是摄于我们铁卫队,他们就是有不满和敌视,都不敢表露过于明显。”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风扬在李悦微笑的目光中离开,在经过左氏兄弟身边的时候,不禁觉得这两人是幸运的小子,天底下可没多少体贴他们侍卫的主子了,可以每天看着那个笑脸,再累也心甘情愿吧!
“啧啧啧,明明是个姑娘家,偏要打扮成男子模样,你装也装得像点,弄得那么丑,还戴个眼罩,平白糟蹋了一张白净的小脸,难看,真难看。”
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个声音,直戳李悦的命门,让专心看着资料的李悦和在一旁静候的水香、凌香差点跳起来,四处翻找那索命之声。
第一卷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 第二卷第一百一十三章 罪犯心理侧写
第二卷第一百一十三章 罪犯心理侧写
左氏兄弟察觉到动静。一人跳上房顶,一人进屋和水香、凌香形成三角阵型,把李悦护在中间。
屋顶上传来几下打斗声,听起来不激烈,因为很快就结束。一个人从屋顶上一个弧线飞进屋里,落在李悦他们面前。不是上去抓人的左佑,而是一个白发蒙面人。
“我说佑儿,你和佐儿和对方交手都没预备对方朝你们撒药粉的吗?到现在连闭气都不会。”
蒙面黑纱揭下,一个脸色红润,有着稀疏胡渣子却又有书卷气的中年大叔,搁现代就是那一心扑在学术研究上的学者人物出现在李悦面前。
听他如何叫左佐他们就知道,此人正是李悦等待已久的解毒圣手,药圣左竹苓。
许久未见的父亲就在面前,做儿子的却未见兴奋之情,而是难为情地往前移了两步,不赞同地说:“父亲,我是佐儿,你又把弟弟给弄晕了?”
左竹苓闻言,干笑了两声,“原来你才是佐儿啊,呵呵。给,这是解药,拿去喂佑儿服下。”
这下子连李悦他们的下巴都往下掉,左家兄弟虽是双胞胎,但长得又不一样,这左竹苓得多久没见过他儿子,才会把两人给搞混了。
“晚辈贺兰皓炎,见过前辈。”
乘左佐离开,李悦赶紧上前拜会这位能给她的生命带来转机的人。
“你真是贺嘉二皇子?好笑,真是好笑,就你这身板,他们居然全都没看出来?”
左竹苓无所顾忌地在李悦面前大笑起来,颇符合他草药狂人的行为风格。
“世人多被表面的东西所惑,前辈慧眼不是普通人学个三五年就能练出来的。”
对李悦的话深以为然,左竹苓摩挲着没时间打理的胡渣,收敛笑意,对李悦说:“你说的不错,但别以为我是几句好听的话就能被轻易收买的。皇子公主之别岂容儿戏,我虽在深山,偶尔下山都有耳闻大皇子一派和二皇子之间的争斗,在以内治为主纲的贺嘉,这种争斗只会拖住壮大贺嘉的脚步,我可不会像韦老头那样保持缄默,那老头的本事虽不怎样,分个男女出来还是可以的。”
水香和凌香听左竹苓这么说,都神情戒备,即使他们技不如人。也要拼命保住那个秘密。
不愧是左相的胞弟,久居深山还保有政治的洞察力。
贺嘉国左相系国内三大家族中世代为官的蔺家旁系,蔺家乃皇后娘家,而左相之女左霖绫更与大皇子贺兰皓煊于三年前,即贺兰皓煊十六岁之时完婚,成为大皇妃。
也就是说,左相是根正苗红的大皇子党。但是,她和左相的关系其实并非外界猜测的那样对立,相反,贺兰皓煊婚后就住进贺嘉帝赏赐的皇子府中,只要他去少学,回去时经常拉她过皇子府相叙,左相总会闻风而至,拿着她诗词课上的习作要与她探讨。
一次左相聊到兴起漏了口风,说他是自那次接风宴上李悦好诗不断后就一直想寻机会和她切磋,不说还不知道,原来左相是个文痴,而李悦始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被这位当朝第一才子给惦记上。
既然在朝为官的兄长为了和她探讨诗词,可以不理会派系之别,那这个对草药痴迷。游离在出世与入世间的弟弟便是她可以争取的助力。当然,她不可能仅凭一个可能就轻易拿身份暴露这事冒险,一定是有一定程度上的把握,才会请他出山。
“前辈乃世外高人,如实在看不惯指凤为龙之事,只需一句话,便可拨乱反正。如此我母妃罪犯欺君,皓炎亦要被斩首,我便不用时刻担心毒发,结束这些年受毒药侵害之苦。”
故意把即墨玄黄握在手中来回摩擦取暖,刺激玄黄玉发出黄光。
“会发光的即墨玄黄?”
左竹苓果如李悦所料,对她手中发光的玄黄玉惊艳不已,看着她又神情凝重,在水香和凌香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越过他们来到李悦身前,抓起她一只手把起脉来。
水香、凌香大骇,以为左竹苓要对李悦不利,水香甩出水袖,凌香以掌为刃,要去分开他们。
应付二香的左右夹攻,只用单手的左竹苓依然游刃有余,另外一只仍脉着李悦的手腕不放。
“父亲!爷!”
左佑在左佐的搀扶下踱进屋里,兄弟二人咋见二香夹攻自己的父亲,而父亲又抓着他们主子的手不放,一时不知道怎么做。
“都住手!”
李悦一声令下,水香、凌香快速收回攻势,左竹苓这长辈也没趁机对晚辈下手,只是把李悦拖开一段距离。
“爷!”
两人心系李悦安危,见左竹苓将她带离他们的攻击范围。欲再向前,却被李悦阻止。
“前辈在帮我把脉,不用紧张。”
左竹苓确定二香不会再攻过来,才闭起眼睛静心听李悦的脉搏。一手摸着自己的胡渣子,脉了右手脉左手,再看她气色翻她眼睛。又让她坐下,自怀里掏出针包,麻利地抖开。
李悦看着都怕那两排银闪闪的银针一个不小心飞出来误伤她这个良民,她自己知道,抹布那两根削龄止骨针带给她的心理阴影,让她至今对银针这种东西心存忌惮。
乖乖让左竹苓扎她身上几处大穴没敢动弹,还好并没有太大的疼痛感。
就那么保持着笔直的坐姿等到左竹苓施针结束,拔下所有银针,李悦才敢放松。
左竹苓看着那拔下的银针,脸色凝重,遣他两个儿子出去。
“佑儿,你扶佐儿先出去。”
在场其余三人齐齐看向这对长相不同却仍会被他们父亲叫错的双胞胎,那两人早已麻木,在父亲眼里,他们远没有草药来的容易辨别。
等两个儿子出去,左竹苓才对李悦行礼道:“公主可否容在下检查您的后背?”
“公主?”
被李悦这么一反问,左竹苓连忙改口,“二皇子。其实二皇子说的对。外在的东西也不用在意,谁规定了姓什么就要站在谁一边的,像那砒霜,想用来治病救人那就是解药,想用来为非作歹就是穿肠毒药。”
左竹苓改了口风,李悦仍忍住笑意说:“不了,现在想想,这些年过的其实也是累得很,被前辈揭发也是命里注定与人无尤,我只要两脚一伸,痛一下也就过了。就是希望届时别牵连太广。我一走,也就没人知道我中过什么毒,受过怎样的痛苦,平日里除了身体虚弱都看不出什么毛病,一碰到寒凉的东西就会发作,暂时缓解痛苦的解药还要两样一起服用才有效。这制毒的人心思过人,也不知道世上有没有人能解这奇毒,如果下次有人不幸和我中同样的毒,希望他的运气比我好些,能早日找到神医。”
水香和凌香对望,两人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主子这段话说得也太造作了。
偏偏有人还就吃这一套,左竹苓急切地连番询问让他们对视无语。
“还有什么症状,你毒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怎么止住的?告诉我,我帮你解毒。”
在心里比了个大大的V字,李悦也不再假仙,直接开出条件,“要我给你当提升功力的练习对象可以,我不用你对我的生死负责,医疗事故后果我可以自负,但你不可以把我的真身告诉任何人,包括左佑他们。”
李悦一说,左竹苓即刻一脸鄙视地说:“不跟我学医,偏喜欢舞枪弄棒,活该被个姑娘家耍得团团转!我才不告诉他们。”
看吧,她没看错,一个对毒药如此痴迷,不理世事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研究他不知道的毒药的机会,还想假装跟她说国家社稷强国之路?没几句就暴露真面目了吧!
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