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梦花期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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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梦花期几度-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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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夏公公已然唤了几声,南荣昊仍是紧盯着画上之人。夏公公只得加大了嗓门,才将他们的武帝唤回神来。
  “她来做甚?”南荣昊皱眉。
  夏公公躬身立于一旁,知他是自言自语,便是沉默未答。
  “你去传话,让她回去吧!”南荣昊将画卷起,就近拿了本奏折。
  “皇上,皇后娘娘已来了好几次了。这次,皇后娘娘说了,若是见不着皇上,她便一直在外候着。”夏公公尖声说道。
  南荣昊一阵默然,夏公公站在一旁不敢言语,只看着他继续看着奏折。良久,南荣昊才又说道:“宣皇后进来吧。”
  林欣儿进了御书房,微微欠身,南荣昊如往常一般将她扶起来。林欣儿想着他许久不曾这般亲密接触,心中一阵怅然,眼里亦是谙了泪花,嘴上百般委屈地唤道:“皇上!”
  轻唤出口,便是泪流不住。南荣昊想起从前那般日子,纵然不是情真,却亦有些意切,便抬手将她脸上泪痕拭去。问道:“皇后是怎么了?”
  林欣儿想起自他登基以来便是只唤她皇后,再未唤过“欣儿”,心中又是微微发酸。她努力抑制着自己还欲大哭的冲动,嘴上说道:“臣妾无事。臣妾怕皇上整日操劳,累坏了身子。如今……如今只是感慨而已……”
  南荣昊让她坐在他旁边,然后道:“皇后多虑了。朕理会得的。如今天气渐寒,皇后该注意身子。”
  “臣妾知晓了。谢皇上挂怀。”
  这一时之间,竟如陌生人一般。南荣昊亦心生感慨,心中想道,其实,她是无辜的。从前是为了争取林充的兵权,以帮助自己,如今,亦还需仰仗林充。只是,他亦要做出些动作,让众人都知晓他一位君王,至高无上,若即若离。
  思及此,他将她拥入怀中,面上的严肃亦缓和下来,柔声说道:“皇后就坐朕身边吧,陪朕一同看折子。”
  “是!”林欣儿自是高兴应承。想起父亲说的话,她心中疑惑,却又无法问出口。见他认真看着折子,她甚是无聊。
  “无聊了?”许久,南荣昊才抬头问道。
  林欣儿抿嘴一笑,然后道:“皇上可否歇息一会?臣妾有话说。”
  “什么话?说吧。”南荣昊将折子放下,看着她。
  “皇上,臣妾是想静馨苑的那位女子竟然为皇上诞下龙子,皇上何不考虑封她为妃?”林欣儿在说此话之前考虑了许久。她考虑到礼教之事,该是如此,虽满心嫉妒,却也不能拂了作为一国之母的面子。况且,她若是这般说了,武帝或许会感念她宽宏仁慈,对她更会多几分关心。
  “皇后真这么想?”南荣昊收了温润之色,又是换了那副严肃面孔。
  “臣妾一切都是为皇上考虑,为了如国考虑。”林欣儿柔声说道。
  “此事朕自有定夺。皇后既然无事便早些回宫吧。”南荣昊语气冷淡,翻开折子,不再看她。
  午膳之时,他又来到静馨苑中。孟思清正在缝着一件衣服。看那样子应是为墨儿缝的。只是她虽神情专注,却是双眉紧锁,脸上竟冒出些许汗珠来。他仔细一看她手里的衣服,针线歪歪曲曲的,煞是好笑。他一时没忍住便笑出声来。
  孟思清本是专注其中,不想有人至此,便是微一恍神,手指被针刺破了。
  “怎么了?”南荣昊立即过来,拉过她的手一看,指尖上冒出一丝血迹。他连忙将她手指衔入口中。
  孟思清一愣,随即用力想将手指抽出来。然而,那人的力气她无法比拟,只感觉一股暖意自指尖传来。她皱眉道:“武帝做什么?不必如此!”
  “还痛么?”南荣昊并未回答她,却是反问道。
  “不痛!”孟思清瞪眼道。
  南荣昊将她手指放开,双眼却盯着整个手。她十指纤纤,却到处是针眼。他面色变冷道:“思清不该做这些!”随即将她手里的衣服一扔。
  “南荣昊!请你不要管我的事!你将我软禁至此,便让我自生自灭即可!”她怒道。
  “你还是第一次唤朕的名字。”南荣昊笑笑,“只是,朕即便将你软禁至此,亦不会让你自生自灭。”
  她见他一时冷着脸孔,一时又是笑面如风,便道:“那你想做甚?”
  “朕从前便说欲将你纳入后宫。如今你竟替朕诞下皇子,朕自当有封赏于你。”南荣昊笑道。
  “你若是这么做……”
  她话未说完,夏公公匆匆闯进静馨苑中。南荣昊喝道:“做什么!不是让你们无事不能来打扰么!”
  “回皇上!奴才……奴才有事!”夏公公战战兢兢说道。
  “何事?”
  “大离派了使臣来,现下要面见皇上。”
  孟思清一听大离使臣,心中便是心绪难平,想知晓她二哥会派何人来此,到这里又会是何事。
  南荣昊只看了孟思清一眼,便对夏公公道:“一个小小使臣,如何这般慌张?让他等着!”
  “皇上,不行啊……”

  第六十章

  夏公公吞吞吐吐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报了一翻,站在原地抹着额头上的大汗。皇上的心思,他多少了解一些。因此,他知晓他这是一时鲁莽闯到了这里。只是,他想起刚才不声不响便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人,眸光之中尽是凛冽。他只觉那人一身王者之气,竟将他们的武帝给比了下去,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惊愕。他听了那人自称大离使臣的话后,便是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此处。如今,听了武帝喝斥之后,他才【炫】恍【书】然【网】醒悟即使有使臣到来亦并不该如此慌张。
  南荣昊听了夏公公禀报后,心生讶异。他本以为是大离使臣在宫外遣人来求见,未曾想那使臣已然入了朝阳殿。这里好歹也是一国皇宫,岂会有人未惊动任何人便到了这宫里?他倒想看看来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心里一阵思量,面上却是无波。南荣昊出了房门,刚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看着孟思清,问道:“你猜,会是何人?”
  在南荣昊一番思量之时,孟思清亦是心思百转。此时又听南荣昊问话,心里没来由地一跳。她看了他一眼,此时的他着一身白衣常服,眉眼带笑。她却知那笑意里蕴藏的是怎样一番心思巧妙。她将目光移向苑外。霞染浮云,若彩绸悬于树顶,风吹树动,有落叶飘然轻舞。她悠悠说道:“武帝以为会是何人?”
  南荣昊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自己。然后他便看到她双眸澄澈如旧,只不过他却隐约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情绪,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期许。他轻哼了一声,放开了她,拂袖而去。
  孟思清将墨儿抱起,心中仍是一阵乱跳。墨儿本已睡下,现下被她抱着,便也转醒。两只眼睛只定定地看着她。孟思清见他醒来,亲吻了一下他的小脸蛋,笑叹:“墨儿,娘亲好想你爹爹。”墨儿闻言,张嘴一笑,两只小手在他娘亲脸上胡乱轻抓。
  朝阳殿内,一人玄衣长袍,俊眉星目,眸光深沉,一身凛冽之气,正负手立于大殿中央。南荣昊一踏进殿内,心中虽早有所料,然而咋一见那人背影,仍是不由得一愣。
  此时,夏公公已跟随在他们的武帝身后半步,躬身未敢抬头。
  南荣昊摆手命夏公公下去。然后看着那人背影道:“果然是你!”事实上,他并不认为他这么快便到了如国。孟思清的毒解了才一月,他并未放出消息,亦让倪珖发誓不许声张。不料他却似已知晓,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再一深思,便赞叹那人在如国的探子得到消息的速度如此之快,倒将他安排在大离的那些探子快了许多。否则,他不可能不知他会来此。
  那人转过身来,深沉的眸子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却直把来意道明:“我今日是来接她回家的。”
  南荣昊闻言一笑:“不愧是大离皇帝,竟是这般自信!不过,似乎太过自信了。”
  云逍双眸漠然,只看着他,并未言语
  “我若是不允呢?”南荣昊亦是目光冷然地看着他,“你认为你还能轻易走出去么?”
  此时,两人谈话竟都只称“我”。然而,南荣昊心中却也分明得很,这既是私事,又是国事。
  “你可以试试。”云逍看向朝阳殿外,似是云淡风轻般一句,却亦让人不得不正视他的话语。
  南荣昊见他这般表情,听他这般话语,心中顿觉不快。
  霎时之间,朝阳殿内,气氛有些凝重。玄衣之人举手投足间尽是王者之气。白衣之人虽亦气度不凡,然而,在那人面前,却终归是少了几分气势。
  孟思清抱着墨儿,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用完膳,她坐在墨儿旁边,心中一时紧,一时又怪自己想太多,强制自己镇定。只是,许久过后,她仍是不镇定不下来。苑外一轮明月高悬天幕,是满月。曾经她说过,她喜欢弯月。如今,缺也思念,圆更想念。孟思清看着满月,嘴角渐渐扬起丝丝笑容。
  “二哥,我好想你。今晚是满月呢。”她兀自喃喃。
  月圆之夜,满地清辉,满心思念。她想起在娘亲去世时,二哥牵起长跪不起的她,说道:“娘亲不在了,还有我。我会陪清儿走过万水千山。”闻言,她抬眸望着他,低泣道:“万水千山有多远,二哥你可知道?”她只记得,他当时一愣,然后又道:“不管多远!”
  她与他谈起母亲死因时问他:“难道为了达到目的,真的可以抛弃挚爱吗?”他说道:“清儿,我定不会抛下你的。”那时,她只觉那一句话胜似千金。她不想去想那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实,也不想去理会即使当时坚定的话语在以后是否会改变。然而此时,她知晓他们之间不曾改变。即使相隔千里,有种思念却是一样的。
  她想起他俊逸的脸庞却是难掩那王者之气。她想起他下棋时自信满满,统领大军时意气风发,他轻扬双眉,恣意潇洒。他每次眉头深锁,却都是因为她。她喜欢看他笑,喜欢他向她伸出手。只要他伸手,不管多远,她都会走到他跟前。
  还有许多许多,她都记得清晰。
  坐得久了,突感一阵寒意,她一连打了几个寒颤。她找了一壶酒,想着喝下之后便会暖和。她记得,他为了她出宫找倪珖时,她在正和宫中独饮。那时正下着大雪,她的身子冰冷,便想着喝些酒暖暖身子。在她刚喝一口后,便被呛得急咳。他正好那时回宫。他轻轻拍她,然后待她终于停止咳嗽后,他问她:“你哭了?”她笑道:“被酒呛的。”他问她:“为什么喝酒。”她说:“我一个人……有些冷。”他将她拥入怀中,一阵暖意流入心中。
  她未用杯子,而是直接就壶而饮。意料之中,喝了一口后,她又是被呛得连连急咳。然而,这像极了那个时候。酒入愁肠,一腔相思苦,终化相思泪,饮不尽……

  第六十一章

  夜色渐深,月色更明。如国皇宫,巍峨华丽。宫宇楼阙,气势万千。朝阳殿内,金碧辉煌。不在皇宫,举目而望,而知其势。身陷皇宫,环目四顾,只道其深。浩瀚苍天,湮于四面围墙。
  那人玄衣墨发,冷峻孤傲,眸光清冷,余光一扫,竟可令群雄避让。君王当有这般气势,方能傲视天下。
  南荣昊面上肃然,心中对此人倒也颇为欣赏。然而,亦想此人太过自负,竟敢闯入皇宫。一句“你可以试试”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右手紧握成拳,却只隐忍,面上无波,然后缓缓地说了句:“倾我之力,你便难以逃离。更何况,皇宫之内,禁卫无数,哪一个都不那么好对付。你若要试,可得想清楚!”
  “你认为我凭何进宫来?又可知进得宫来,为何不曾风吹草动?”云逍双目似冰,话语清淡,却是字字铿锵。他要做之事,当是有十足十的把握。否则,费力不讨好之事,他又何必去做?
  这如国皇宫之中,他安插之人不少。并且,在如国与大离两相交汇处,莫彦青将军早已秘密神速行军至洳疆。那王芝掌握的军情却是他让陆风故意透露给她,让南荣昊以为他这一阵子只顾朝堂,军队方面并无所为。然而,战马备,粮草齐,武器精,士气昂然,他每一样都做得周全。
  南荣昊闻言,眼神渐冷。不曾想,他的人已隐于如国皇宫如此之深。心思百转之间,却是想到即便如此,他进得来,却是不能轻易出得去。
  两位君王,目光之中尽是较量。南荣昊突地一笑:“原来是我为你作嫁衣裳。你竟将计就计,将她送往如国,探听消息。然后又暗中布置一切。竟在不知不觉间派了人在边关。不知我说得是否正确?”
  云逍只道:“送清儿来如国并非我所愿。这反而是你百般要求她一人前往,才愿让倪珖出诊。至于探听消息,自有人去做。我即使不要这江山,亦不会利用清儿。”
  “好一个不要这江山,亦不会利用她!那么,只要你答应放弃这江山,我便让她跟你走。不要忘了,此时的你,孤身一人,当如瓮中之鳖。”
  “武帝竟尚不知情?恐怕,此时的瓮中之鳖另有其人!”云逍难得一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你此话何意?”南荣昊骤地一惊。似乎他能安然站在此处,未惊动禁卫,定是不只他一人。
  “此话之意,武帝自己看看便清楚。”云逍缓缓扔出一句话,便不再说。
  南荣昊走到朝阳殿门口。此时,月明星稀,当是安静祥和之夜。只是,凭他的灵敏感官,自是知晓隐藏在暗处的杀气。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云逍,笑道:“你的棋下得真是周全。我甘拜下风。”
  “我们之间,三年和平的约定尚未结束。这期间,我们自当遵守承诺。因而,我今日来此,只为接清儿。”云逍一句话,既是重诺,又是反将,更是执着。
  “既然时日未到,自当如此!”南荣昊说罢,拂袖而去。
  银光之下,雕栏玉砌,琼楼玉宇之间,水波粼粼。平湖中一轮秋月,潺潺晃动,如梦如幻。南荣昊步入一处亭子,负手而立。那背影竟有些萧瑟、孤寂。想他经营数十年,却仍是不能得愿。即使云逍未曾暗中派人,他亦知晓如国军士浮华之气甚重,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更何况,如国大将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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