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如既往的英俊,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帅了大半辈子,我却怎么也看不够,这可如何是好呢?
在彼此的沉默中,我吹干了头发,正打算上床休息,他说道:“你闹够了没有?”。
闻言,我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默了片刻,便继续我的动作。他气急,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懒懒开口道:“我不想和你吵,这屋留给你,我去客房睡。”
说着,我抽出自己的枕头,往客房去。
他追出来,但他始终身上有疾,不意外地落在了我身后。他赶到时,我正背对着他换衣服,见他进来,我惊叫一声连忙拉下衣服,但下身却是光滑的两条长腿,毫无遮掩。
薛世恒也无法形容自己此刻心境,上前就抓住了我纤细的胳膊将我甩在床上,俯身压住。
“我不准你碰我!!”我怒视他。
他压着我气喘吁吁,压低声音:“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要这样闹到什么时候?如果为了William的事,我道歉,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人非草木之心,我怎么可能对他视而不见?雅蓓自有她自己的方法应对小孩子,但我不可以,而你,也不可以。”
我冷哼一声,懒得与他理论,倔强地扭过头去不去看他。
他伏在我身上,胸膛此起彼伏,状似激越地很,却又拿我没辙,只好呼哧呼哧喘气看着我。
而在他的唇舌触及我对颈项时,我才惊觉,即便我们在吵架,我却忘记了我们的姿势太过危险。
我推着他的胸膛,一下一下打着他,“薛世恒,你不能因为我爸爸不在就这样欺负我!”
他冷笑一声,璀亮的蓝宝石从他衣服里掉出来,将我的手钳住拉高,“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高兴?穆晓光,你告诉我,到底我要怎么样,你才会高兴?!”
☆、第二十章 003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高兴,我的心里有一个死结,我没办法把它打开,我尝试无数次将它放下,可是我做不到。
强烈的互相索求中,那么紧贴的相拥,都没能使我放下它。
薛世恒终于在愤怒被宣泄之后,疲累地昏睡过去,蓝宝石落在床上,我有些难过地起来,把客房留给他。
此番承欢,并没有让我感到丝毫喜悦,而我很怕明天我们醒来之时,会尴尬,会把情绪推到悬崖边上。
我的脚刚触及地毯,伏在床上的他忽然在我背后说道:“你要去哪儿?”
我低头穿上拖鞋,回答他:“离开这儿。”
我料到他回来抓我,一个闪身躲开,退到一边。
他冷笑一声,“我们不是说好了?”
“说好什么?”
“你不会离开我,永远也不会!”
我垂下眼帘,薄纱委地,这睡裙太美,无端叫我整个人都柔弱凄美起来。
“我说过,但你要知道,为了永远不分开,我们必须把眼前的矛盾解决。”
“矛盾?”。
“对,矛盾。我不喜(…提供下载)欢小孩子,你多么喜(…提供下载)欢William是你的事,我不会管,但我不喜(…提供下载)欢,所以你也不要管我。”
他心惊肉跳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也不要孩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没料到他会想到这层,仔细想了一番,看着他,缓缓点点头。
“穆晓光,你怎么可以这样反反复复?上次,上次你还说……”
我打断他,说道:“我不是反反复复,我是无可奈何,我憧憬有孩子,但我无法承受任何代价,我想,我大概就是那种力求及时行乐的女人吧,小孩子对于我来说,或许是个负担。”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这不像你会说的话?你在骗我,你看William的眼神,我不能说那是某种喜(…提供下载)欢,但我看到了你的柔软与不忍,你只是在恐惧去触碰。那不是一种厌恶,绝不是!”
我想回击他,客房的门却被叩响,敏峥妈妈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晓光,你在里面吗?”
我去开门,她担心的面容出现在门外,“莉莉说你们在吵架,是真的吗?”
我摇摇头,“没有的事,我们正要睡觉。”
薛世恒却揭开我的谎言:“穆晓光,你现在倒是很习惯说谎。”
敏峥妈妈看着我,像是在求证。
薛世恒迅速套上衣服,正兀自扣纽扣,不时抬眼看我,“我说错了吗?不要总对你身边的人说谎,久而久之,这会变成一种可怕的习惯。”
我张了张嘴,却找不到适合的语言反诘。
敏峥妈妈见状,拉住我的手,怒视薛世恒:“薛先生,我不许你这么说晓光!”
他扣上最后一个纽扣,轻哼一声:“慈母多败儿。”
我从敏峥妈妈温暖的手心抽开,走到薛世恒面前,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打了下去,冷声道:“薛世恒,我们分手!立即!马上!”
他震惊地看着我。
☆、第二十章 004
我收拾了行李,在第二日清晨坐上了去往纽约的飞机。
直到我离开的那一刻,薛世恒始终留在穆府,看着我收拾行李,看着我坐上车绝尘而去。
我离开地很迅速,我很怕自己会后悔,所以所有动作必须要快。
我去医院接了方略,随行的医护一直在核对方略的各种情况,我虽也担心在这趟旅途中会有危险,但为了让他醒来,我必须冒一次险。
虽在情绪上我仍旧是和薛世恒吵架的,但心理上我已经从方略这里得到了安慰。
直到登机,他都很安静,我们顺利的上了飞机。
考虑到将会面临的舱压问题,医护方面也做了相对的应对准备,飞机离地的一瞬,我心里终于涌上了一丝隐秘的“顺利逃跑”的喜悦。
护照和手续是很早就开始在办的,爸爸留在纽约那么久,也是因为在找合适的治疗医师,而这个主意是乔尊捷出的。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天意,我和薛世恒的感情裂痕会出现在这么巧合的时间。我想与他顺顺利利的结婚,在他外公还记得住祷词之前。
但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很烦躁,我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么,总觉得自己是非洲草原上的一只羚羊,而我身后有一头豹子在紧追不舍。
先瑶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未必不会不让你陪同治疗。”
我摇摇头,“争端不是他会不会同意让我去,而是,我心里的痛,不想分享给他。如果我们告诉他真相,他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因此,只有暂时的逃离我才有办法叫他忘记这件事,也能让我自己平复下来用积极向上的心看待过去。
旅途很漫长,对于分别,我似乎再也不能赋予眼泪。我的人生就是在这样反复无常中被迫坚强,我为了“吵架”而和他吵架,经而顺利且成功地逃开他,他可能现在还沉浸在我给予他的那一记重击中没能醒过神来。
飞机落地,来接我的人是乔尊捷,将方略送入医院,他笑着说要请我吃饭,我不知道如何拒绝他,便同他一起去了。
他是个神奇的男人,脑子里装着数不尽的笑话,成功的叫我笑了一次又一次,笑累了便迅速地陷入梦境,安心睡去。
第二日醒来,去舅舅府上拜会,一道吃了午餐,和舅妈说了许多话,杜家在纽约的家族庞大,我还是第一次有了一次高清的了解,虽然舅妈将我列为了招待的中心,但我身为“门外汉”的感觉还是颇为深刻,这个诞生了我母亲的家族大到让我没办法想象的地步,今后将如何面对他们,将是我的一个难题呢。
花了一个星期,我终于将杜家在纽约的几大分支家族一一拜会,那句“晓光你长得真像你妈妈”也听得烂熟于心,但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掩饰自己的疲惫,与舅妈去茶行认识老板回来之后,爸爸告诉我乔尊捷约了我晚上吃饭并且看电影。
我打电话过去,他接起来:“怎么样,要我派人来接你吗?”
回想起上次直升机事件的不愉快经历,我立即回绝道:“不必了,我们随意找一家餐馆吃饭就可以,气氛不要太隆重了,太华丽的光下,你的笑容也会折损了清晰度呢。”
他对我拐着弯儿的夸奖深为受用,于是说道:“那好,我步行过来,咱们可以徒步穿越中央公园,买个汉堡和可乐带着,行吗?”
“再好不过了。”我笑着回答。
挂了电话,我换下身上的旗袍,穿上宽松的衣服,睡了一个小时,等乔尊捷来接我时精神已回到了饱满的状态。
他郑重其事地对我爸爸说:“穆先生,晚上十点我会把您的女儿安全地还给您的。”
爸爸调笑似得说道:“我女儿年近三十,十点就回家才让我没有安全感呢。”
我撅嘴道:“爸爸你是在操心我嫁不出去吗?”
他与乔尊捷相视而笑。
等我和乔尊捷穿越整个中央公园,我已是一身的汗了,狼狈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汉堡和可乐大口吃了起来,当饥饿被食物抚平,我的愉悦升华到了一个新的程度。
“你想看什么电影?”他吃着汉堡问我。
我吞下嘴里的食物回答道:“想看《罗马假日》。”
“哈哈,我以为你会喜(…提供下载)欢那些寓意深刻的电影呢。”
“我是凡人,怎么可能免俗呢?”
因为我这要求,他带我去了私人电影院,这片子他显然也看过,问我赫本在醉酒那一段的表现如何,我笑着说:“你是想让我说大美人的坏话吗?”
他耸耸肩,“安说大美人这一段很青涩,也很可爱。”
“在篇幅安排上这一段太长了一些,不过这本来就不是容许被深究的影片,大家喜爱的是赫本的美貌,因为她已逝去,所以人们才更加珍惜银幕上的她啊。”
“那你知道吗?派克遇见赫本时,他36岁,她23岁,天使一样的她使得他陡生爱怜。赫本结婚时,派克赶来送她一枚蝴蝶胸针,其实她的丈夫是派克介绍的。63岁,赫本走了,派克来看她最后一眼。10年后,她生前衣物慈善义卖,87岁的派克拄着拐棍买回那枚胸针,不久后与世长辞。”
“是吗?”我喃喃问道。
复杂的情绪再度袭来,他却不再将话题继续,只是笑着,脱下自己外套披在我肩上。
回去的车上,我透过天窗看着摩天大楼,夜晚的纽约很香艳,也引人入胜,仿佛是一场寂静的狂欢,勾引出那些过于骄傲的意念。
乔尊捷将车停在楼下,下车送我。我看了一眼大堂的时钟,说道:“很晚了,你回去吧。”
“刚好十点。”他看了一眼腕表笑道。
“我爸爸虽然嘴巴上说巴不得我在外面鬼混但现在应该已经有点小着急了,我再和你说一会儿话,他就要下来找我了。”
“我如果有一个像你这般的女儿,得带着枪防着那些坏小子才能安心。”
我莞尔,脱下他的外套还给他,“谢谢,今晚我很开心。”他是让我感觉不到压力的人,如果说我的行为是在混淆他,那我也没办法使得自己不去贪恋这与他相处的轻松畅快。
他接过外套,亲吻我额头,对我笑了一个,上了车,离去。
我抱着有些凉意的双臂,看着消失在街道拐角的汽车,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公寓。。
我想,我和他最终也会幸运地成为赫本与派克那样的好朋友吧?
☆、第二十章 005
“是不是很后悔,没有开口留住他?”熟悉的奚落声传来。
我抬起头,看见那个雅望非(提供下载…)常的男人,淡淡笑了一个。“是啊。长夜漫漫呢。”
他凝眉拦住我的去路,不相信我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
我绕开他,走进电梯,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按耐住心中的疼按下楼层,电梯将要合上的刹那,他将手探进来,电梯门再度向两边打开,他目光锁着我,缓缓走进电梯。
“你动摇了吗?”
“动摇什么?”
“你的心,是否更偏向一个温柔且健康的男人。”
“你不要用你的偏激去揣测任何人。”
“我偏激?”他猛地扭头看我。
我看着电梯上他的倒影,不做任何思考,“我动摇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提供下载)欢和他相处,但我知道我不爱他。”。
“不爱他你还跟他见面,你不怕伤害他吗?”
我猛地瞪眼看他,看着在盛怒中的他,“薛世恒,你对William心软,我就不能对J。o心软吗?他比你想象的要成熟,他知道伤害是什么,他不会责怪我。你呢?除了对我的误解,除了一次又一次地质疑我,你还能做什么?”
“你不明白吗?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
“为了我又如何!方式不对,你永远不能让我真心笑出来,尽管我深爱你,尽管我知道自己最终还是会原谅你,但是我会磨损的!我真的会被磨损的!”我大声地吼了出来,眼泪夺眶而出,“你以为我为什么反反复复?我从少女时就想嫁给你,却又一次一次地对你拒绝?你认为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不痛吗?薛世恒,你当真以为我的心是铁做的吗?!!!”
他上前扳过我的肩膀,不解道:“那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可以说出那些绝情的话,你是怎么做的!你教教我!你教教我!!”
“我绝情?”我苦笑,原来那就叫绝情了。“你明明活着,却不让我知道,你难道就不绝情吗?你以为这之间的六年当真能在爱情面前烟消云散吗?世恒,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们的今天都是过去每分每秒的结果,在那些痛苦和隐忍面前,你叫我怎么不疲惫?!六年啊!整整六年!你有无数次机会出现在我面前,但是你没有!”
他以为我会释怀,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虽又能坦然接受爱人对自己的恨意?
“你只是胆小?是吗?你害怕出现在我面前,就像车祸那天一样!我让你带我走,你冷着脸说我疯了一样!”我看着他的脸,牵扯嘴角,苦笑,“你说得很对,那天我的确疯了,从小到大,我虽有对我爸爸不喜(…提供下载)欢的时候,但我从未动过要背弃他的念头,是什么原因使我变得那么情绪化,直到我在医院醒来我才发现。你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