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传家家法。
第一条,萧家嫡长子必须习武,可承爵位,却不可入朝为官。萧家男战时血撒疆场,闲时汗撒农田。
第二条,萧家儿男上战场之前,必须先向君王要一笔安家费。算是斩断后顾之忧,好为君王效犬马之劳。
第三条,萧家嫡长子分家时,除了爵位,只能分得极少得财产,其他多数的家产都归别得兄弟均分。
正因为这三条家规让镇南侯家名声在外,却无一点实权,成为整个大燕朝最为另类的贵族。
萧家先祖果然是个聪明人,未等君王下手,自己就把自个儿拆分得七零八碎,永远不会成为君王的心腹大患,只会是皇帝的勾股之臣,果然是位智者。
“所以萧家嫡长子多半都战死杀场,萧家长房的寡妇特别多。萧家牺牲了嫡长子,来成全整个萧家子孙。唉……”顾春秀感慨地长叹道,“这一代的镇南侯他中年得子,后又得一女。不想原配夫人在生下女儿后撒手人寰。他传授长子武艺,对儿子要求严厉。对女儿,他却疼得如珠如宝,结果却养成了刁蛮女。想再娶个妻子回来教养女儿,结果却事得其反,弄得家宅不宁,晚节不保……”
雨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刚才的萧珍珍就是镇南侯的大小姐和她的继母?”
顾春秀淡淡地叹口气说道:“正是。镇南侯原想找个小门小户得进门,以后不至于欺负儿子、女儿。结果因为门第太低,夫人管不了女儿,要不是后来她为侯爷又生个儿子,只怕夫人会被萧珍珍大小姐休回家去了。不过萧轩也是好样的,书读得极好,年纪小小就进了国子监,早早就入了太学,成了你两位哥哥的同窗。”
“那镇南侯的长子上过战场吗?”老子英雄,儿未必是好汉。老子英雄,儿狗熊得也大有人在。
顾春秀感慨道:“萧峰那孩子可是个铁骨铮铮地真好汉。两年前,他刚满十八岁就跟着父亲出征平夷担任先峰官,立下了汗马功劳。”
“看萧家大小姐的年纪不小了吧,怎么会才要出嫁呢?”据雨嫣了解,大燕朝女子满十五岁即可出嫁成婚,萧珍珍怎么会拖到现在还没出家呢。
“萧大小姐的名声太盛,鲜少有人敢去提亲。后来萧氏父子出征,也就把她给耽误了。年前萧家父子得胜还朝,皇上知道侯挂心女儿的婚事,特别赐婚将萧家女嫁给新科状元。新科状元何明汉为父守孝,这个月孝期即满,下个月萧珍珍就会嫁进何家。”顾春秀将其中曲折一一道明,雨嫣也听得津津有味,整个大燕版的河东狮吼。
萧珍珍气宇轩昂得打道回府,一想到继母酱菜色的面容,她就心情舒畅。“敲打、敲打她,量她也不敢藏匿娘的嫁妆了。”她嘴角挂着遮示不住的得意。
她的奶娘汪妈不住得点头,口中还不停地夸赞道:“小姐真不愧是将门虎女,把那对母子恐怕已经吓破了胆,那沈氏定不敢在小姐的婚事上出岔子。不过老奴一定会提前拿着夫人的嫁妆单子对好,以防万一。”
萧珍珍欣慰地点了点头,“妈妈,珍珍不懂的地方还需你多多提醒。日后嫁进何家,妈妈要费心的事就更多了。幸亏有妈妈,不然……”
汪妈眼角泛着水光,声间暗哑地说道:“能服侍小姐是老奴的福分,如果夫人还在,看着小姐出嫁不定多高兴呢。可如今就剩下小姐一个人忙活,侯爷和大公子对这又一窍不通,实在难为小姐了。”
萧珍珍用帕子擦擦了眼角,叹了一声道:“人人都说我刁蛮,却不知那沈氏是个装软弱、装哑巴吞金子的主儿。父亲、兄长粗枝大叶,哪里知道那妇人的阴狠。若不是我借着刁名护着,只怕这家产早就进了沈家府库。唉……”
汪妈又无奈又心痛地劝道:“小姐莫气,有朝一日侯爷和大少爷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萧珍珍苦笑着点点头,“只能如此了。我出嫁时,一定要向父亲多要些陪嫁,最好将大哥的先存在我这儿。不然父亲……分家时,大哥非被沈氏逼得清身出户、露宿街头。还是提前准备得好,不然等到沈氏露出真面目时,一切就都晚了。”
“只怕市井小民又会污蔑小姐的名声……”
“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卷二 入府 第十九章 乐乐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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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过去,天气也清凉了下来。除了在家写字画画,雨嫣还时不时得逛街、巡店。和曾管家、曾运吃吃饭,同顾成彬喝喝茶,日子过得惬意轻松。顾春秀只当她小爱玩,又见她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就由着她玩耍。
这一日,雨嫣自外面回来,手中提着小吃进大厅,却见齐氏父子三人愁眉不展地坐着,连姑母也是一副苦思冥想状,若不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姑父、姑母、表哥,为何愁眉苦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雨嫣忧心忡忡地问道。
几人这才发现雨嫣回来,齐宇轩和齐宇翰先看到她手中的小吃,抢先跑过来打劫。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安慰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朝堂上遇到点难事,还没有想出对策来。”
雨嫣松开手中的食物,又打量了姑父、姑母的神情才把心放下。“什么事情还能难住天才姑父与表哥?”
大燕朝设三省六部,齐天宝虽未继承爵位,也在户部担任一个闲职,有点类似顾问的差事。齐宇轩与齐宇翰也快从太学毕业,开始随皇子们在六部实习。刚巧两人都同三皇子分到户部,才来就遇到了个大难题。
齐天宝长叹一声,无奈得说道:“还不是缺银子?屈屈三万两银子,却要安置三千多名老弱残弱、孤儿寡母,难不愁吗?”
“老弱残弱、孤儿寡母?”雨嫣越听越听不懂了,眼睛里中满满得疑惑。
顾春秀笑着拉住她的手,解释道:“年前平番的将士们回来了,有不少伤残老弱的士兵无法安置,还有许多孤儿寡母需要抚恤,可这都需要银子。”
齐宇轩吞下手中的包子,也插了进来。“缺银子算一件。不过三皇子说: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只是众人还没有找出如何授人以渔。”
雨嫣一听就乐了,“不是如何,应该是哪种才对。说到底你们还是没有找出生财之道,对吧?”
“一语中的!”齐天宝不住地点头赞许,看到她嘴角得不以为然,眼前一亮。“难道嫣儿有何妙法?”
齐家人都知麦包包是雨嫣的主意,如今见她如此风淡云清,想是又有什么新的主意,全都兴奋地围了上来。“快给我们说一说。”
雨嫣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光亮,得意洋洋道:“前些日子,我刚刚才想出个赚钱的法子,如今就先便宜你们吧。不过眼见为实,一会儿我将需要的东西拉个单子给哥哥们,明日再一见分晓如何?”
拿着雨嫣列的单子,齐氏兄弟四目相对,依然一头雾水。“小妹,你的主意就是开食店?可开食店的食材怎么就只有鸡这一样,会不会太简陋了些?再说三千多人都开食店,那要开多大的呀?”他们的疑问一个接一个,任凭两人如何追问,雨嫣却但笑不语,默不作声。
齐天宝望着雨嫣胸有成竹的模样,再想想她平日的行事习惯,知道她定有妙计,便放下心中的包袱,眉开眼笑地看着三人耍闹。
第二天天不不亮,雨嫣就早早起来进厨房忙活,准备得差不多,又吩咐了下人几句。她才回房又换了身衣服,陪姑父姑母吃早饭。
雨嫣严守食不言得标准,细嚼慢咽地吃着早饭,可齐宇轩和齐宇翰却食不知味,恨不能马上就拉着雨嫣奔厨房一探究竟。可看她四平八稳的模样,两人也只好装腔作势地吃完早饭,又喝过茶,才慢腾腾地问道:“小妹,准备得如何了?要不要哥哥们帮忙?”
雨嫣差点把口中的茶喷了,看够了表哥抓耳挠腮的模样,她才笑着说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午饭时哥哥们就能尝到小妹的手艺了。”
齐宇翰好奇地追问,“小妹,究竟打算作些什么吃食?可不可以先给我们说说。”
“我要做全鸡宴。”雨嫣微笑着给出最直接的回答。“说不清楚,吃过才知道好坏。”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雨嫣又换上原来的衣服重新进了厨房。一阵煎炒烹炸之后,一桌子新奇、美味的食物被摆上了桌。
望着目瞪口呆、不知如何下手的四人,雨嫣指着桌上的美味开始介绍道:“这是卤味盘,有卤鸡蛋、鸡爪、鸡脖、鸡胗、鸡肝、鸡心。这是鸡肉卷、香辣鸡腿包、炸鸡翅、香辣烤翅……”原来她把前世的中餐卤味和洋快餐加到一块,来了个重组全鸡宴。只不过鸡腿堡被她改成了鸡腿包——鸡腿夹膜,配生菜和辣酱。
“这怎么吃呀?”顾春秀举着筷子,却不知从何吃起,齐氏父子都陷入同样的囧态。
雨嫣笑得越发得灿烂,她高举双手,从盘子里拿起一个鸡肉卷,很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嗯,还是那个味,好吃!
四人先是一怔,齐宇轩和齐宇翰兄弟最先回神,也不客气得抓起鸡肉卷吃了起来。接着就是齐天宝,最后顾春秀也犹犹豫豫地用手拈起炸鸡翅尝了起来。
吃过一口之后,众人也顾不得什么就餐礼仪,放开了狼吞虎咽。满满一桌子的食物,大半都进了几人的肚子里。
齐氏父子三人打着隔,捧着肚子,口中不住的赞道:“好吃,味道也很新奇。嫣儿,你怎么想出来的?”
齐天宝突然想起什么,思索片刻,才问道:“这全鸡宴好吃味美,可又如何能解决银子和抚恤问题?”
齐宇轩和齐宇翰也才想起正事,纷纷点头又接着不断摇头,就是想不出全鸡宴能解决什么。
雨嫣从容得笑着说道:“这全鸡宴可是要分着卖的,开得食店也不会太大,但数量却可以无限大,不仅大燕可以开,就是别国也可以开。食店开起来了,店里就需要厨子、小二、掌柜。全鸡宴当然需要鸡,而这养鸡也得用到人。”
齐天宝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大声说道:“对呀!身残体弱地可以养鸡,身体强壮得可能去开食店。自己养的鸡,直接卖到食店里做全鸡宴,这赚多少都是自己的。那就是不停的养鸡、开店……”
“这法子太好了。”齐氏兄弟也连声说好。
雨嫣依旧微笑着补充道:“方才的全鸡宴几乎把鸡全身都用到了。鸡头、鸡脖子、鸡爪子、鸡的内脏可以做卤味。鸡胸肉可以做鸡肉卷,鸡腿可做鸡腿包,鸡翅可是又炸又烤。就连最后的鸡骨架也可以用过熬鸡汤,那店里就可以卖鸡汤面和鸡汤粥。而且可以由户部出头设个总掌柜,下面管着无数个分店。分店摆设布置应该都是一样的,店里卖得饭菜应该是一样的,小二、掌拒穿得衣服也应该是一样的。店名可以让皇上赐名、书写,店就算是大燕朝庭开的,店里的净收益可以专门用来做善事和军人抚恤之用。”
齐天宝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雨嫣,听着她洋洋洒洒地一通长篇大论,盯着她的目光里是越来越多的敬佩,最后几人差点把她当财神奶奶供起来了。
一直沉默的顾春秀都忍不住感叹道:“雨嫣,你真不愧是沈三万的曾外孙女,一脑子的赚钱法子。大慈恩寺和尚说的话一点没错儿,嫣儿就是财神爷身边的玉女转世。财运,挡都挡不住。”
雨嫣把做全鸡宴的食材方子交给齐天宝,齐天宝原想着上报皇上,给雨嫣讨封赏得。却被顾春秀拦住,雨嫣自己也是连连摆手推辞。
“老爷,雨嫣才刚刚十岁,不可如此显名。虽顾家家规无明训,但顾家女世代不曾入宫侯选,还是不要提到雨嫣得好。”顾春秀轻声劝阻道。顾家只想做臣子,不想与帝王有裙带关系。虽然雨嫣相貌普通,也难保某位皇子不会为了利益而选择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齐天宝连连点头,又嘱咐儿子们不能向外人泄露半点。
拿了方子,齐氏父子三人躲进书房议了一下午,直到撑灯时分,三人才志得意满拿着了一本厚厚的章程给雨嫣看。
不得不佩服三人的才智,只根据她的方子和简单得三言两语就总结出了一整套的行事章程,古人的智慧果真了得!
章程有了,齐氏父子开始忙得常常见不到人影。顾春秀早已经习以为常,现在又有雨嫣同她作伴,每日过得滋润自在。时不时同雨嫣逛逛街,再不就是在家里,让丫环给她洗脸做面膜,享受雨嫣教授得整套得皮肤护理。
雨嫣就更轻松自在了,除了给麦包包画了新的设计、把靴子和手套的样品丢给顾成彬以外,她自己就彻底得万事大吉。正当她闲得快长毛时,筹备一个多月的乐乐鸡(皇帝赐名、并亲自书写的店名)终于开业了。雨嫣和顾春秀特意上街想去捧场的。不想乐乐鸡门前人山人海,吓得她们望风而逃,一直回到家,还不住的惊叹乐乐鸡的火爆。
卷二 入府 第二十章 余味
去老妈那吃饺子,晚了。可能有虫,明天再改。字数有点少,掩面爬走。
齐府因为差事办得漂亮,得了皇上许多赏赐,来府上道贺的人这几日就没断过。相比齐家的门庭若市,顾家府门前就显得门可罗雀,顾家内宅更可以说是阴云笼罩。
顾老太太自雨嫣被长女接走后,她常常会怔神,眼前总是晃动长子顾春林笑盈盈地脸。再回想近一年来对雨嫣的态度,她心底生些许愧疚。
是啊,儿子没了,孙女是他唯一的骨血,自己却百般刁难于她,弄得夫妻生隙,一家不睦。她果然是越老越糊涂,越老越不通情理,好好的一个家都被她给搅乱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顾老太太想着如何重新拢回一家人的心,陈氏却嫉恨雨嫣日日夜不成寐。平日里,她对人越发得宽厚,嘴角慈善的笑容就没歇过。对姨娘、庶子庶女的用度也比往常大方,就连下人平时犯些小错,她也会笑着轻罚了事。她用最完美的笑容,堆起她最佳主母的外衣。
可到了独守空房得夜里,陈氏坐在晕暗的烛光下,拿出写着雨嫣生辰的小人一直扎到天边放明。虽然一次她克扣雨嫣的事没有闹开,就连顾老太太申斥她时也是禀退了下人。可天下没有透风的墙,单从顾春林长期夜宿秦姨娘房里就让下人们闻出了点不一样的味儿。只是主子们面上没露出点风儿,也都跟着装聋作哑的做事。
顾春林碍于子女的面子,明处还给陈氏留了几分面子,可心里却只当陈氏死了。若不是为了儿子前程、女儿的亲事,他早就丢一纸休书给她了。念在多年夫妻的情份上,只盼着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