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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地伸出白皙干净的手指挑起伊沫的下巴,伊沫呆愣愣地有些不自觉地蹙眉。随之,充斥着温柔和戏谑的话语从萧轩宇口中倾泻而出:“怎么?不相信朕就是皇帝吗?我的爱妃。”爱妃那连个字,还特地地加重了音,让她浑身的不自在腾跃而起。
她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有些愠怒地瞪了他一眼:“是皇帝又怎么样?你真过分!既然趁人不备,你······”
看着萧轩宇依旧是一脸的平淡表情,只是眼里的戏谑之意依旧没有丝毫地减退,伊沫不由得一肚子怒火,她气得直想咬他。
“我怎么样?”他淡淡的轻浮出言,笑意不减地望着伊沫,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触及了伊沫的脸颊。伊沫浑身一震,这是才发现自己竟然和这个家伙躺在一张床上。火烧云直窜上脸颊,她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一跃而起。
萧轩宇的手指尴尬地僵在了原地,她有些踌躇地退后了两步,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衣衫完好,依旧是那件白纱罗裙,除了有些褶皱,完完全全没有被褪下的痕迹。她心底不由得窜上了无数的庆幸和一丝的尴尬,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不过是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罢了,至于吗?
伊沫尴尬地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嗫嚅着言辞在口中不知从何说起。
萧轩宇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笑:“爱妃,怎么了?知道自己误会朕了?朕可是冤枉的很呐。”那似是小孩子受了委屈地样子着实让她哭笑不得。这个人真的是一个皇帝吗?她在心底打起了拨浪鼓。
“我——”她嗫嚅着,依旧是说不出半句话。
不知是什么时候,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她撇头看了看那只修长白皙的,既没有轻浮调戏之意,也并没有呈现很不自然的样子。白皙修长手指的主人含有磁性地嗓音在耳畔响起:“爱妃,你如此误会为夫,为夫好不伤心啊!”
她原本不知如何作答,耳畔却不偏不倚地传来了一阵极为细小的骚动,灼热的视线让她周身不自在。萧轩宇异样地目光示意她配合。她怎奈何?瞬间,整张脸上笑靥如花,甜腻地声音脱口而出,却是媚而不俗:“皇上,臣妾向您道歉就是了。莫要再责怪臣妾了嘛。”
萧轩宇愣了愣,脸上皱起了一股不自然地古怪表情,随即却是笑了笑,一个昏君的角色本来就是如此:“只要和爱妃在一起,谈何责怪?”他借机单手搂住伊沫,坏笑自唇边绽放。清晰地看到伊沫微微触怒地神色。
那脚步声似是气息更加地浮躁,她难耐的蹙眉,怎么还不走?
萧轩宇微微的靠近了伊沫的耳根,借助了那个死角,他轻轻地在伊沫地耳畔出声:“爱妃不做点实际的吗?”温湿地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根,燥热从耳畔直直的窜上脸颊。她顿时浑身地燥热。微微愠怒的踩了他一脚。一直看到萧轩宇面色变得不正常却又难耐动弹不得,一丝地得意浮上心头。
然而从窗外看到的情节却是两个人正以无比暧昧地姿态抱在一起。而他在伊沫耳畔说话的样子也是很荣幸地被误以为两个人在接吻。
浮躁气息渐渐地远去,直到消失不见。伊沫终于放心地推开了萧轩宇。笑靥如花的脸瞬间变得几分苍凉和无尽地冰冷。
萧轩宇调笑地看着伊沫:“怎么?爱妃不打算侍寝了?”
“侍你个大头鬼啊!”怒火一瞬间烧了起来:“我不管哪个人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反正这一次,我是帮了你。你也应该放过我才对!”
“哦?”萧轩宇眯起了好看狭长的双眸:“那么,朕送你出宫可好?到时候,你不管是回去当你的公主也好,还是到民间也罢。都与着复杂多乱的宫廷无关了!”那是一股苍凉和无奈。
伊沫微微地颤了颤,这也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吗?尽管是身为一代帝王?一瞬间,心底地那份共鸣忽的窜了出来,却又再次地被她深深地压制在心底。
她先是心底一颤,随即却是开心地浮上了笑靥:“那自然是最好了。你要是送我出宫的话,我把你当祖宗供起来都没有问题!”
萧轩宇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她就真的那么像离开他吗?还是仅仅只是想离开这个皇宫?那么,她是否知道,他在这个皇宫里不过只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实权,唯一可以控制地只有真个后宫。真是可笑至极,而那个控制着自己的人却是自己的母亲。他望着少女清零地双眸,心中不由得一颤,她有太多的地方让他想要呵护了!这仿佛是儿时的一个梦一般美丽。
萧轩宇看着她,有些哑然失笑。淡淡的吐出一句:“我骗你的!”然后,成功地看到了少女满目的愠怒。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竟然从伊沫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的庆幸。
不等少女出言,萧轩宇扯过衣架上的龙袍披在身上,微微朝伊沫笑了笑:“天不早了,朕也该去上朝了。”随后,白皙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抬了起来,指着软榻:“要不,你再睡会儿?”
伊沫愣怔了片刻,才满脸的绯红狠狠地瞪着徐徐走出殿外的少年。直到,那抹修长的身影倾入光芒中。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手指轻轻捻起了朱红的粉唇,若有若无地散发着一股龙延香地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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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沫没有在萧轩宇的寝宫多做停留。回到了落梦殿。身处偌大的浴池里,她蓦然回忆起了一切。
自己的举动不仅仅只是帮助了他而已,她也帮了自己。不管那个人是谁,被她知道自己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很好,这不是一件坏事,这,不就是她的目的吗?她可以为了目的牺牲任何人。就是那个和他似乎有着相同命运的男子也是一样!
犹豫了许久,才狠狠地下了决心,自己十二年来过着那般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够吗?
悠悠然地,一股股玫瑰花瓣的气息窜入体内,她似是已经很累很累了。偶尔可以放松一把吗?
她清浅地笑着,缓缓地合上了双眸。困意瞬间袭来,忘记了身份,忘记了一切,真的太累了,她只是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觉,然后,再以她那假面来面对这一切。
“妈妈,给我唱歌,给我唱歌嘛。我要听妈妈唱歌。”稚嫩地童音缓缓地响起,悠远又飘渺,一点儿都不真实,只是,渐渐地,靠近了伊沫的不仅仅是飘渺。她看清楚了那孩子的容颜,粉嫩的脸上绽放着最原始,最纯真的唯美微笑。乌黑透亮地大眼睛眨了几下,俏皮至极,可爱至极。这孩子真眼熟!伊沫心底感叹着,刚刚准备伸出手去抚摸孩子的脸颊。
突然,一阵女子清脆的声音想起:“我的小沫沫,妈妈给你唱歌,可是,你也要答应妈妈,赶快睡觉哦。否则爸爸回来,又要打你屁股喽!”
这个时候,伊沫才看清了那女子的容颜,她长的很美很美,那记忆的深处似乎是有什么在萌生。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痛难耐。
“嘻嘻,爸爸才不会呢。每次,只要我一哭,爸爸比我哭的还要凶呢。”孩子俏皮地眨巴了几下乌黑的眼睛。伊沫看着不禁笑了。
“妈妈,妈妈,我要听你唱的《兰若词》。妈妈唱的最好听了。”
“小机灵鬼。”清秀端丽的女子捏了捏小女孩的鼻翼,女孩伴随着女子的动作,做了个鬼脸。可爱至极,粉嘟嘟地小脸充满的是幸福。
清秀女子入银铃般的嗓音响起,那似曾相识地感觉飘渺地犹如腾空的烟雾,直直的窜入心口,变成一把利器。
“既然此生已错过,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你说爱恋只是场错。我似曾记得,陷战人间几回合,葛藤花又爬满兰若,月照轻纱夜风灵波,要发生什吗?掌心的线断了联络,似幽魂飘过,惹来太多牵扯······”
悠远飘渺地歌声持续地在脑海中回荡。久久的,不能自拔。
“伊千哲,我看你这次如何躲得掉。就算你不顾及自己的性命,我想,你也不可能不管你老婆和女儿的死活吧?”
一番的沉沦,只是瞬间,转眼之间,她似乎是瞬间飘逸一般到了一座悬崖前。
两方的实力对峙着,伊沫看着那个已经被枪打中胳膊地男人,心中一阵阵地酸涩可苦楚一瞬间地涌了上来。
“爸爸。”一声轻轻地呼唤,却没有任何人能听得见。她对于父亲地记忆似乎永远都停留在了那座悬崖前。严重积蓄了少量地泪,她却怎么都哭不出来,她似乎是在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切。
一瞬间,她似乎是明白了一切。这一切不就是十二年前的那一幕吗?伊沫的双眼瞬间地转向了右边,那个带着墨镜,满脸冷酷的男子身上。全身上下地愤怒蓦然腾地升起。
“爸爸。”女孩稚嫩地喊声换回了伊千哲地思绪,他痛苦地看着女孩子。而伊沫的目光更是百般诧异地望着小女孩,她终于清楚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十二年前的一幕。伊千哲是自己的爸爸,女孩身后的清秀女子是自己的母亲,而那个女孩就是十二年前的自己。
一瞬间的惊诧和无奈浮上心头。
“我留下,你放了她们,她们是无辜的。”伊千哲不再多看那对母女一眼,心底万千地痛苦一起涌上了心头,他却难以启齿。
似乎是作为妥协,伊千哲不管不顾身后兄弟地劝阻,坚持放下了手上的黝黑色手枪,独自一人步入双方的楚河汉界。那是一条死亡线,过去了便再也没有生的希望。
“不要过去,不要过去啊!”伊沫歇斯底里地吼着,痛苦犹如蜈蚣地触角爬上了肌肤,一寸寸地啃食的痛苦。却偏偏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阻止这一切。
“千哲,不要管我们,你要是再过来一步,我就去死。”女子满含着泪水,紧紧地搂着身前的女孩,眼中那悲伤欲绝地疼痛深深地灼伤了伊千哲的眼睛,也灼痛了伊沫的心。
“筱唯。你让我怎么不去在意你们母女的生死?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他似是妥协,完完全全地没有了曾经的那般刚毅。
那女子不再去面对伊千哲那双布满血丝地双眸,只是,紧紧地搂着怀中地女孩。在她耳畔轻轻呢喃:“沫沫,我们不可以连累爸爸,我们永远都会支持爸爸的,对不对?”孩子似是懵懂地点了点头。女子端丽地脸上浮现了一抹凄美的笑意。再次抬起头望了一眼伊千哲。那缠绵无尽地笑靥绽放在如冰莲般的脸上。
伊沫似乎是已经预感到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却是只来得及,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只有自己听得见的“不——”字。那个端丽地女子却已然带着孩子跳下了悬崖,直直的坠入。像是断了线地风筝,直直的坠入。这个世上便少了这样一个端丽的女子和那俏皮活泼地孩子。
伊沫已然无法再面对这一切,痛苦地根源究竟是哪里?是那个戴着墨镜的男子将妈妈和自己绑架了?还是父亲的身份?又或者,妈妈和父亲地相爱本身就是一场错,甚至生下来自己也是一场错误?她已然没有能力去思考一切了。那种痛苦让她无法呼吸,感觉到周身一片地黑暗。没有一丝地曙光透入,她紧张,她彷徨。
“伊沫······伊沫······”
谁在呼唤她?寒冷地四周,黑暗地四周,还曾经记得有一个白衣少年借给他肩膀,给予她一世的温暖吗?还记得他亲手端着药碗给她喂药吗?还记得他因她而喜,他因她而怒吗?这样一个少年啊!她执着不想要去伤害的少年啊!
“云祈——”断断续续地,她呢喃出声音来。
蓦然,是谁的心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也没有人去拾起,给予一丝的温暖。
萧轩宇怔怔地守在伊沫的床前。眼中是看不见光彩和暮霭地黑色瞳孔,似乎是没有任何地表情,微微地有些不快地抿起薄唇。
随着那声呢喃,伊沫渐渐地苏醒了过来,犹如断翼的彩蝶一般无法飞舞起来,在原地拼命地挣扎着。终于还是妥协地绽放出雨夜的玫瑰,即无波涛也无惆怅,只是空洞地望着头顶,一语不发。那种黑珍珠失去光泽的颓废之美,并不适合她,是······他的伊妃。
微微心疼地伸出双眸轻轻地擦去她不经意间滑落的点滴泪水。这是她第二次哭泣,第二次!第一次是因为那个在她的世界里占有很大分量的少年,一个唯一能带给她安心的少年。她骗了他很久很久。眼前的是另一个少年,他是一代帝王,是一个气宇轩昂地男子。
她抬起黯淡无光的黑珍珠,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柔和的少年,忍不住地埋在少年的肩膀上哭了起来。那一瞬间的爆发,泪水恣意地侵染着少年暗紫地衣裳。萧轩宇的手僵在那里,最终还是环起了双臂,紧紧地抱着伊沫,头轻轻地抵着她柔亮黑顺的发丝。安慰似地,在她耳畔低低细语。
这个时候的伊沫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他没有办法不去呵护。认识她并没有多久,为何,她却让他如此地心痛?初见时的天真,再见时的可爱,甚至是妩媚妖娆,以及现在她的悲伤。伊沫,你到底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不过,既然收紧了双臂,我便不会再放开!
14。御风破影篇…侍寝
“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当时我真的以为妈妈竟然心狠到为了就爸爸带着我一起跳悬崖。我错了,真的错了!我错了十二年,误会了妈妈十二年啊!”伊沫像是要放纵开一切,尽情地在他怀中倾诉一切的伤心。
淡淡的龙延香伴随着无尽地安全感袭上心头,她的自责,她的伤心到达了极致,边缘崩溃。
萧轩宇轻抚着伊沫的发丝,轻轻在她耳边嘤咛:“哭吧,哭吧,把所有的伤心都哭出来,连带着十二年的伤心哭出来就没事了!”他紧了紧拥着她的双臂。将她圈在怀中。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女子渐渐地停止了哭泣,抬起那一双哭的跟核桃丝的双眸;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