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当作没看到我,让我砍了那姓陶的,拉他一起入地狱就好。相信我,他做的恶心事绝对少不了!”云朵狠毒道。
齐姝琴垂下睫毛,“我不会让你砍了他,无论他多可恶。阳间有法律,冥府有规矩,哪个都不会放过他。你的愿望就是看他罪有应得,现在机会来了,为何你等了十年,却等不了这一刻呢?也许不用十天。”
云朵偏过脸,“这是我的私事。而且组长阁下,这里不是我们首都组的地盘,部里也没授权,我们管不了这里的事。”
“不是私事,这里的问题已经上升到缉灵程度了。而且我们也不是管事,”齐姝琴说,“只是正当防卫。”
云朵表情古怪,齐姝琴道:“你先看看这些东西,能说出什么吗?”将红色打印纸和褶皱习题纸都递过去,云朵看了看习题纸,不屑说:“董霄你不认识吗?咱俩差不多大。这是咱们那会儿的高中练习册啊。圆锥曲线方程的。”董霄汗颜,“你觉得我是会做练习册的乖学生吗?”齐姝琴问道:“陶琏和你们也是一样年龄吧。”“当然,”云朵冷笑,“当初我真是瞎了眼——”齐姝琴忙说,“红色打印纸呢?这内容你有印象吗?”
云朵看了一遍,轻蔑道:“我没见过这内容,但我一看便知是谁写的。她叫祝雪芝,陶琏在岛上宅子里养的三儿。”
“宅子在哪里?”齐姝琴问。
“我只来过一次,印象不深。记得在岛的南边,大致就这宾馆附近吧。那里很空,没多少住家。我住过一晚——”许乐之插嘴说“见同类了吗?”“——那会儿我还没死,同什么类?有的话,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住了一宿,觉得不痛快,又老又旧,阴森森的,和城里大房子没法比。就一晚上,我回去了,再没来过。”
“那你去过海边高崖吗?那可算案发现场了。”苏吉不甘落后地问。
云朵给个白眼,“小破岛有什么好稀罕的,不过借了云帆号的光,包装个旅游胜地,知根知底的谁不明白!你说的什么高崖,我见都没见过。要我去我也不爱去。”
“陶琏父母双亡?”齐姝琴带回话题。
“对,给他留下一大笔遗产,这暴发户的嘴脸!”云朵又来气了,“说来也是,他每次收获大笔金额都是和死人扯上。我要是警察就先铐了他!”董霄的脸色便如万花筒。
“怎么死的?”
“车祸。其余的他没说,他特别不爱提。我多问几句,他居然跟我摔脸子!”
“除了祝雪芝,你知道陶琏还有别的……”齐姝琴沉吟,云朵冷笑,“女的是吗?我说不清,他那个渣子会演戏,我都看走了眼。他跟你们说我有外遇,我呸!都是他胡编乱造的!我是跟男的见过,那是我亲哥!一直在外面念书,我结婚也没来得及回来,好不容易学成了回家看看——陶琏竟然这么造谣,怪不得,怪不得我最后那几个月老听见有人在背后笑,似乎指点我什么,怪不得……”
“别想这个。不值得。”齐姝琴的手,放到云朵打颤的肩上,“云姐,你知道祝雪芝后来去了哪里吗?”
“她消失了。”云朵肯定地说,“我让私家侦探调查过,所以才知道她的存在,我很清楚她的事,包括她以前玩过拉,对方当男。我做足准备才跟她通电话,我没骂她,都是女人,何苦。和和气气帮她分析人生,劝她别在垃圾上浪费时间。后来怎么了我不清楚,反正我发现陶琏没再长距离出差后,就让私家侦探又帮我跑了几趟,告诉我祝雪芝不见了,估计走了。”
董霄忽然道:“她有一米七吗?”
“一米六三。”云朵果然记得。
董霄对齐姝琴说:“坠崖的陶夫人不是祝雪芝。”
34
34、第三十三章 行动 。。。
云朵的老公是陶琏,陶琏当年在香休岛老宅里养了个三儿叫祝雪芝。现在,祝雪芝下落不明,但她当年在香休岛写的日记却莫名其妙地被印在红色打印纸上,不定时分发到各个客房。
谁写的,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是谁印的?谁放的?目的为何?搞臭陶琏吗?如此的话,陶夫人的坠崖就不一般了。是如陶琏所说的鬼杀?还是大部分人所判定的失足?或者是谋杀?
绿纱草帽游在空中,小心地护着底下的人行走在走廊中。
拐角后,齐宇乾闪出来,一手已碰到草帽边沿。绿纱后的女子早有准备,紧紧勒住系着下颌的绳。齐宇乾也不缩手,拿不起草帽,就揪住绿纱,正要掀开——顾维庭扣住他的脖子,力道如此大,直接把齐宇乾按到墙上,眸中寒光迸射,“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力气很大,另一只手也是制着人体软肋,齐宇乾猝不及防间已失了先机,只得在他的手掌下艰难地喘气,却盯着绿纱下的女子,对顾维庭冷道:“小子,我看你有点面熟……你是人吗?”
顾维庭不答,齐宇乾道:“你们都不是人。”观察着顾维庭的脸色,“还有,别以为面纱能挡得住,鬼鬼祟祟的,我就知道她是齐姝琴,我是她亲哥。”
顾维庭说:“对不起,你真的认错了。”他见齐宇乾突兀地翻白眼,吓了一跳,手下松劲。岂料齐宇乾眼中冷光一闪,手指上弹,一道符咒杀过,顾维庭闷哼一声飞撞上身后的墙!绿纱下的人尖叫着要跑,齐宇乾一步拦住,重重拽下她蒙面的纱,“琴儿!”
口型僵住。
那人不是齐姝琴。
但齐宇乾也能认出,这是那晚尖叫“流氓”的女孩。
“流氓!非礼!快来人啊!来人啊——!”岑曼丽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大喊,霎时哗啦啦跑来好几位,打头的便是苏吉和许乐之,身后跟着的竟是经理和两位岛上派出所的民警——齐宇乾气结,被算计了!
就在岑曼丽的哭天抢地与顾维庭的“昏迷不醒”中,齐宇乾不得不先配合一下警察工作,去了派出所,岑曼丽在苏吉的陪同下跟着做笔录。顾维庭被抬回房,经理已经去找岛上的医生。他前脚离开,后脚顾维庭便睁开眼,裴清浅站在床边,握着扇子柄吃笑,“齐大笨蛋一走,齐小美人就出动了,你现在追还来得及。不过我看她不想带你。”
顾维庭穿上鞋就往外跑,裴清浅喊他说:“风还没停,电视上刚说还要降暴雨。你不比她,她好歹还能用齐家术法护身。”
“都已经是灵了,怕什么。”顾维庭头也不回地离开。裴清浅倚着门口,怔怔望着他的背影,仕女扇子挡住了她半张绝美的脸,只是黯淡。
顾维庭在楼下看到许乐之正缠着经理问来问去,他早料到,毕竟这是计划的一部分,由许乐之去找经理打听岛上的情况;而董霄要守在云朵身边,以防不测。顾维庭闪身跑出门,大风迎头劈来,若不是做了心理准备,差点一跟头。
饶是如此,他还是被风刺得眯起眼,一丝视野内,老槐树的枝条被昨夜的风刮断了几根,横七竖八砸在地上还没人清理,杈上勾着一块灰溜溜的抹布——顾维庭一挑眉,风在这个时候又小了。他顾不得思考刚刚一闪即逝的疑惑,跳下台阶奔了出去,他知道,齐姝琴一定在那里——海边高崖。
风在这个近乎天涯海角的地方刮得猛烈,远远就能望见她纤细的身影在崖边摇摇欲坠,顾维庭加快了步子,任风刃切割着脸,也只有顶着上去的心。眼皮被吹得发酸,他抹了一把,刚好看到齐姝琴的身子矮了下去,竟然悬在崖壁后——“琴儿!”一股熟稔的感觉漫过周身,脱口而出的呼唤让风扯碎,也许他喊得太忘情,声波到底传了过去,也许只是心理作用,齐姝琴往下去的身子顿了顿,抬起头来。
“……组长。”顾维庭跑到崖边,紧张地调整体内鬼气,连连喘着,才发现一根粗绳系在齐姝琴的腰间,另一端延伸很长,一直没到高崖另一头一块尖出来的顽石上,绕了好几圈。
“组长……这么危险,你在做什么?!”紧张后是生气。
齐姝琴怔了,“啊?我……我想下去看看。”
顾维庭拉住她的胳膊,“回来!”
“现在是落潮的时候。”
“风很大!”
“我没事的,我会水,而且我不可能再死。”
“过度耗损体力,尤其是鬼气……”顾维庭用一种不解恨的口吻说,“在没有冥府阴气的补充下,流落在海里,至多一个月,便是灵体也要化作聻。”
齐姝琴笑道:“真要如此,你们谁都不报警,不找我,不搜救吗?阳间不行,也可以报到黄泉。”
“你非要玩悬的做什么?!”顾维庭怒道,“回来!”他用力捏着齐姝琴的胳膊,意外发现真的是那么细弱,自己的手指一握就握住了。凝望着齐姝琴,他心底流过一丝暖与抽痛,那痛就在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出来般——顺着他握住她上臂的手指。
“你……你非要这么做?”顾维庭艰难地问。
“祝雪芝两次在这里遇到唱歌的怪物,我想这下面总有玄机。或许可以解开谜题。”
“不是你放走的那个女学生吗?”
“可是我找不到她。”齐姝琴坐在崖边,风吹得她头发散乱。顾维庭小心地蹲下去,他抬起手大概想给她整(。。)理头发,到了一半又退缩了回来,“能不能悄无声息地破了齐宇乾的结界?”
“他在这里,那个孩子恐怕就不敢回来。那天晚上,齐家继承人的攻击过火了些。”齐姝琴冷淡道,“所以我来这里也是碰碰运气——大家呢?”
“按着计划,曼丽和苏吉引走了齐宇乾,乐乐跟经理套话去了,董大哥看着云副组,裴老鬼留守。”顾维庭目光炯炯,“只是不知道组长要做什么。”
“下去看看,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齐姝琴喃喃着,忽然说:“我坐的地方,就是陶夫人掉下去的地方。”
顾维庭一阵紧张,“别说这些……”
“可是我看不出她到底为何会坠下去。这块石头——”齐姝琴挪开些,“很结实,而且向外延伸得很宽,顶端也没有收拢,犹如一块小平台,表面粗糙,不会打滑。当时没有那么大的风,能见度很好……”
顾维庭沉思一会儿,说:“记得咱们上来的时候,陶琏和陶夫人虽然在拍照,但是陶夫人很谨慎,她离悬崖的边沿起码有半米的距离,无论如何也不该摔下去。总不会是陶琏推的吧?可能性也小。大家站得虽然不是很近,但推人这种动静不至于都感觉不到。而陶琏无论如何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当时不仅有咱们组的成员,还有那对情侣。或者我们可以找那对情侣问问,他们也是船上的,肯定住在夜歌。”
齐姝琴说:“好不容易跑出来一次……”顾维庭感到不妙,提起灵心,鬼气凝滞的霎那,齐姝琴轻轻一晃,消失在他的眼帘内——
一声“琴儿”被吓得憋在嘴里,生生发不出音来。他跪下去,呆愣片刻,才意识到那根粗绳在飞速滑着。见了宝般,他稀罕地握紧绳子,朝崖壁下探头,“琴……组长!组长!”
绳索悠悠,碧波平缓。紧贴着崖壁下降的影子,正是齐姝琴。她听见顾维庭的声音,小心地扬起脸,“你往后点,身子往后点!”她唯恐顾维庭会不慎落下。顾维庭知道她的执着,不敢让她分心,只好无奈地向后挪了挪。
齐姝琴道:“你抓紧绳子就好。”微微一笑,又蹬着崖壁向下落去。这崖壁长期被大潮拍打,湿漉漉地冰凉,她一手握着绳子,一手摸索石块,左右查看,试图找出玄机。她记得祝雪芝的日记里曾经提过,因为临海,没有多少人知道高崖下的风景。都是众说纷纭,那么这隐蔽的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是否隐藏了真相呢?
海风突兀地猛了起来,齐姝琴脚底一个打滑,生生落下去七八米才抓紧凸出来的石块。顶上传来顾维庭焦急的呼唤,她急忙回道:“我没事——”
“我拉你回去吧!”顾维庭顶风吼道,“今天天气不好,下回吧!下回让我下去!”
“别!”齐姝琴知道这次行动十分难得,为了断顾维庭的念想,她索性又往下直直坠了五六米——慌得顾维庭恨不得自己就是绑住她的绳子。齐姝琴蹬着崖壁止住落势,一股子怪异的潮腥气混杂在雨味中扑来,她被呛得咳嗽几声,一条黝黑的裂缝就在她眼前了。
而裂缝两旁的崖壁上,各自镶嵌一道石制符咒。齐姝琴一惊,仔细查看符咒最下方、几乎隐没在纹理之中、被海水蚀得快要模糊的符篆签名。她闭上眼,用指腹去小心感受,一愣:是玄黄世家应家的镇魂符。
这个站不了人的陡峭高崖上,这个连小孩子都钻不进去的裂缝两旁,怎么会有玄黄中人下的封印呢?
应该是一次委托,那么委托内容,会是什么?
“我真不敢相信,那竟然是组长的亲哥哥,难以置信。”
齐姝琴在房门外听到里面的岑曼丽夸张地说,“简直太逊了,刚刚说不过我们,就对警察耍他那少爷脾气,跟个小孩子一样,一点水准都没有。组长平和又聪慧,领导的派头也是自然而然,反正我让她吩咐几句,是没觉得不服气,比云朵都好。但是听她大哥那几句话,哪怕是一个字都觉得脏我耳朵。”
“曼丽,别在背后乱说人家的坏话!”这个自然是苏吉,“齐家继承人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那样的家世背景,孤傲自大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深交不要乱讲。”
“你不要往马蹄子上拍了,现在是个灵就能看出组长和家里人有问题,关系不好。”许乐之扮演诸葛亮的角色,苏吉一本正经地说:“无论如何,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我不信组长就那么乐意听着同事破口大骂她血亲的哥哥。为了咱们组的团结,她表面不说,但心里总归不好受。”
“你不要在她背后乱拍马屁了。学学小顾好不好?那才是真正的知冷知热,鞍前马后。小顾私底下从不提她,装得跟没事灵一样,可那事办得及时又漂亮,比你惹人爱”许乐之不屑地说——门外的齐姝琴可以想像苏吉窘迫的表情。她对苏吉并没那种感觉,听了许乐之的调侃也只是好笑,去看顾维庭,本想瞅瞅对方的尴尬,却发现他听得格外专注,目光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