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她的味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刚才在她那里……你们在一起……我早就明白的……可是我忍不住……我会胡思乱想……我坐立不安……我……”她语不成句,从小娇惯养成的心性,她真是不适合与人共享一件心爱……
朱邪子御瞬时明白了,不想说什么,却只道,“不要胡思乱想了……”
王玥儿欲言又止,然后才低着头,点点头。
他走到小炉子旁边,拈了一些熏香放入炉子之中,一如昨晚。转身,却还看她在哭泣,于是拿了帕子擦干她的眼泪,“早点休息吧……”
王玥儿依然眼泪迷蒙,“王爷,你讨厌我了对不对?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容忍得住,可是原来我的心那么小……”
他抱她上床,她反手紧紧地抱住他,献上自己如花的唇瓣……
…………
……
年关将近。
胭脂可以感受得到众人的那一种喜悦的忙碌,心底不禁有些羡慕,那种纯真平凡的欢喜原来可以那么让人钦羡。
日子依然这么过着,她也可以感受得到朝事的日趋紧绷,局势好似日益开朗,朝廷分派更加明显对立对持,某种争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低低一叹,或许她该感恩,在这个角落里留了一处安宁给她,或许她的心并不安宁……
对镜梳妆,想到待会要去的地方,心底又不禁有些阴郁,即使有安宁也不会持久的。
冬狩,原本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却被皇帝强行提前了,或许他是真的压抑了,只想寻找机会纵情一番,宫中能够畅快的事情本就很少,歌舞声乐美人美酒佳肴等想必他都已经厌倦。只是此番宣布的名单里有自己让她着实有些惊讶,虽然有个好似恩德的理由,能够伴驾狩猎也是一种荣耀,算是剥夺她地位的一点补偿,因为这是连侧妃都没有的荣宠。自然,王玥儿是少不掉的,因为到时候整个王家的人或许都会在猎场内吧!
或许,她不该去的!只是圣旨如山,总是推拒不得,更何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万事只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当阵仗浩浩荡荡地进了猎场,猎场内围着黄绸,锦缎上纹绣飞龙,尽显皇家凛凛威严。
那一侧,百官齐待,皇帝明黄色的锦袍猎猎风中,伫立在台上,暂时抛弃了那些纷纷扰扰的繁重国事,他的脸上有着难得的畅快。皇帝出行狩猎是可以带着妃嫔侍寝的,但是这一次他谁也没有宣召,只有主动随行的皇后。两人同时伫立在上,看起来也是明显的貌合神离。
等到皇帝发令,众人跃上马背,便是分散开来,自然皇帝身边还是跟了几个武将一起狩猎,还皆保护皇帝的安危。
至于女眷,无非也是锦上添花地凑个热闹,只是,或许这就叫做新婚之喜吧?王玥儿看起来很兴奋,软硬撒娇着上了马,想要一驰之快,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骑过马,于是就坐在了朱邪子御的身前,两人共乘一骑,自然这般的结果,便是缱绻之情的意思远远大于狩猎了。
被留下来的胭脂被皇后召唤一侧,看着凤颜巍峨,金颤颤的凤凰阳光下熠熠夺目,让人恍惚觉得那样的气势甚至比拟上皇帝的天威。古来如此,后盾强劲无所忌惮便是气势压人。
忽然觉得无话可说,或许不需要她说话来填补这一份沉默,她只需要静静地等候便是了。
果然,皇后开口了,语言是如此寡淡,“真是委屈你了……”
胭脂默然不语,她知道她的话没说完。
“即使你不言不语,本宫心底也明白你心底定然是有怨言的,这是人之常情,本宫也会记得你的乖顺,听说你与玥儿情同姐妹,那么你便也是本宫的妹妹,他日你若有要求,尽管与本宫来说。”皇后牵起她的手道。
胭脂低眉顺目,“我明白我的位置,这也是我能够得到最好的,很感激皇后和太师能够给我一处安宁的容身之所。”
皇后淡淡笑道,“你严重了,不论如何,你都是王爷的人,容身之所是他给的,任何人都剥夺不了,除非你自己不想要了。不过即便是你离开了九王府,不论到了哪里,本宫都能助你。”
胭脂淡淡一笑,“胭脂会永远记住皇后的恩德。”
皇后笑着拉起她几步上前,俯瞰这一片绵密的瑟瑟林子,“男人爱狩猎,或许不在乎最终得到的猎物,却十分享受狩猎过程中那份优越感,事过,便也忘怀了。可是女人不一样,女人汲汲营营的是努力的过程,但是最终的目的只想要保住自己想要的结果……”似乎有些感叹,“你明白吗?”
胭脂点点头,“皇后如今已经甄至巅峰,王家荣宠正盛,又有皇子立为储君,谁也撼动不了皇后的位置了。”
皇后唇边一扬,眸光却也有些晦涩,“乐极生悲,盛极而衰,这个道理本宫不是不懂,万事总有没有定数。先不论这些,有些东西疏远了,淡漠了,就回不来了,对女人而言尤其可悲。只是万事不由人计较,得失之间,如人饮水,冷暖只自知。”
胭脂将她的话当成一种抱怨,也只当了耳旁风,听过就算,而她也不需要自己回应什么,装作什么都不懂便是了。
就这样陪着她,胭脂的眸光不时飘向远望,心底冰凉如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太监慌慌张张跑来,低着头禀告说是皇帝不小心狩猎的时候受了伤,让皇后赶紧过去看看。
皇后闻言先是一慌,可是随即又顿了顿,眸光有些犀利地看向那低头的太监,抿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带本宫去吧!”
那太监显然松了一口气,“遵命。”
胭脂心底有些担心,总是想着这是意外还是人为?那么他还好吗?是否也会出什么意外?随即又摇摇头,怎么会呢?不论是皇后还是王家的人都没有害他的理由,尤其在这个时候……
那么皇帝的伤,只是意外吧?可是看皇后刚才那一刻的表情,似乎又有些什么隐衷。这时看皇后已经回过头道,“好妹妹,你就现在这里待着,外面有侍卫把守,还是很安全的。”
闻言,胭脂摇摇头,“我随皇后一起去看看吧?”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如此说,她就越不想留下。
皇后摇摇头,目光有些捉摸不定道,“看样子妹妹你好像也很关心皇上的安危?”
胭脂心底不禁苦笑,这样的问题回答是与不是都不妥,于是道,“皇上的安危关乎社稷,众人都该关心……”
皇后随即道,“嗯,你便留在这里吧。”
胭脂再没有回绝的余地,“是。”
…………
……
空荡荡的明黄帐子,胭脂忍不住踱步,当帐门被掀开,当那九五至尊踏步来到她的跟前,她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忽然觉得可笑了起来。
看到她不明所以地笑,皇帝不禁顿了顿,笑容依然如昨日倾城,只是几天未见,她清癯了许久,他料想她心底也不会太过好受的,只是这般的笑让他觉得疏远,遥望隔云端的感觉的,心情却高亢了起来。“你好似一点都不意外看到朕的到来。”
胭脂看着他眼底的熠熠,有些无奈,“我很意外,皇上不是在受伤了吗?”
“若是朕说这不过想要引开皇后,只为见你一面呢?”他挑眉。
胭脂道,“我以为皇上此刻只想全身心地去纵猎,以来舒缓心底的压力和纾解烦闷的心情,那就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更不会如此花费心思地接近,虽然我身份更是低微,可终究是麻烦,皇上招惹了只怕得不偿失地损了如今的好心情。”
“原来你也知晓朕心底是苦闷的。”他道,“如此,也不费朕时刻记挂着你,尤其上次失火你生死未明,着实让朕担忧了许久。至于你的身份是否是麻烦,无名无份,最多不过一个侍妾的名分,呵呵,会是怎么样的大麻烦?朕时常在想,如今你的疏远是否是欲擒故纵?若非如此,当初你也不会放弃名分头衔之争了!朕只想告诉你,若只是欲擒故纵,也该是时候收线了,你一直都是朕记挂的,却怎么都得不到……”他步步逼近,“朕思虑了许久,你若是从了朕,朕可以给你更尊贵的名分,甚至……”他故意拉长了话尾,好似存心要勾起她的好奇心……
胭脂摇摇头,“皇上如今四面楚歌,更该为自己打算!根本不必为一个女人如此花费心神!”“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朕能够给你的吗?”皇帝不禁眯了眯眼。
胭脂心底有些闷,于是道,“若是皇上连自己都顾及不了,我不觉得皇上允诺的让人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你——”皇帝勃怒,“你这是看不起朕?”
“我没有资格看不起任何人,只是替皇上觉得惋惜,如今大权全部操控在王太师手上,皇上强行提早冬狩,无非就是想要宣泄心底的苦闷。只是皇上该明白,苦闷可以暂时遗忘,纵情却不能解决事情,不过一种逃避而已……”话语未必,只觉得眼前一黑,那飞速横来的大掌已经落了一个巴掌在她脸上……
“别以为朕,你就可以数落朕。”被戳中了痛处,皇帝恼羞成怒恨声道。
胭脂一手抚着发烫的脸颊,语气却更加淡漠,“打我或者杀我,都可以是皇上一念之间的事情,也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其实,皇上身在其中,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和道理皇上比任何人都懂,我只是想说,还能抓住的东西努力抓住,别等转眼面目全非,也只剩下摧枯拉朽坐以待毙的命运罢了。”
皇帝眼中满是恨恼的猩红,只是她淡冷的语调犹如在他心底浇了一盆冰水,倒也慢慢平复了心情……
许久,他才低低道,“你……可以陪朕出去走走吗?”轻轻柔柔的声音里似乎还飘着一丝悲戚的哀求……
胭脂顿了顿,有些犹豫。
皇帝也冷道,“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若是朕想要做什么,在这里便可以做了,你又在担心什么?”
胭脂犹豫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若是要忌讳皇后的话,只怕也是来不及了,想必她很快就会知道皇帝来这里吧?只是心底一直有疑,皇后离去时候的表现似乎早就预知了某些正在发生的事情,那么……
…………
……
004 秘密的泄露
那是有皇帝的黑色御马,还有一匹白色的,如是她记得没错的话,那是王玥儿的马,想当时自动选马的时候,还不经意间两人选中了同一匹。不过那时,王玥儿倒是反常地不再与自己客气,不过这倒也合了胭脂的心意,那样诡谲的和谐她不想要,或许这样会自然一点吧!
倒是这匹马最后也没上场,他们便双双对对地去了,带着一种耀目的喜悦。这时,一随从将缰绳交付,胭脂顿了顿,因为刚才她不经意间看到的是封安在照料这匹马,倒也没甚奇怪,只是那人的存在对她还是有些敏感,于是便多留意了一下。
胭脂有些漫无目的地想着,也便一时有些踟蹰。
皇帝已经纵身跃上马背,俯瞰她犹豫的模样,不禁笑道,“怎么不上马,是不会骑马,还是不想一个人骑马?”
胭脂淡淡笑笑,随即轻盈地纵跃上了马背,身下马儿踢踏,风猎猎而来,吹拂起衣裙在风中飘扬,心底油然而生一种飒爽,豁然开朗了起来。
地上的太监递了一根马鞭上来,胭脂接过,心情瞬间大好,便也顾不得身后的人,迎风策马,马儿纵蹄奔去,刮过耳边的风声更甚。
皇帝扬唇,吩咐了随从不得跟随,便也策马跟上去了。马蹄带起轻尘,只留下一群焦急无奈的太监,还有不远处探出头颅的一个男人,脸上隐约带了一丝懊恼,随即迅速地往后方跑去……
马儿迅疾奔驰着,胭脂也无意狩猎,想想这些所谓猎物本就自由自在,奈何早在圈养之初就成了注定的悲剧。
“驾——”扬鞭策马,马蹄飞快驰骋,迎面而来的冬风有些呛人,倒也快意。
皇帝一直在后面追赶,奈何一直拉进不了距离,她好似有意不让自己接近一半。于是使劲全力鞭打马腹,马儿嘶鸣一声,往前冲去。
胭脂听到身后马蹄声不断地逼近,不禁皱眉,转首恰好看到尾随其后的皇帝身体忽然纵跃而起,然后便是落在了自己身后。
她身子僵了僵,只觉得他的双臂拥上自己的腰身,“皇上,你不要这样……”
皇帝低低道,“分明是你诱朕追上你的!如今我们也算是与玥儿他们一般共效于飞了……”
“你……”胭脂一时有些气恼,可是身下的马忽然暴躁了起来,似乎想要甩掉脊背上的重量,她只好费神去拉住缰绳,“吁——”
皇帝先是心底暗喜,手臂加重了环抱的力道,那不盈一握的柳腰,鼻尖充斥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都让他心驰神荡,其实醉翁之意本就不在酒……
只是马儿根本不受安抚,虽然减缓了速度原地踏步,马嘴里不断地喷洒着热气,嘶鸣不断。
“这是怎么了?”胭脂有些紧张起来,心底忽然涌起不祥的预感。再加上身后那男人喘息呵气喷洒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一时心神两分,一面担忧,一面抗拒。
这时,皇帝在她耳边低低道,“把缰绳给朕,若是害怕就往身后靠过来……”声音里似乎隐隐还有些兴奋。
胭脂有些愠恼,这男人难道看不清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吗?难不成还以为是自己刻意接近挑逗他而让马儿不安宁吗?怕只怕……
这时,她的脸色变得更差了,此刻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勃发的欲望。只是无暇顾及了,胭脂摸着马鬃想让马儿安静下来,却见得皇帝一把抢过她手上的马缰绳,狠狠地抽了马腹一鞭。
马儿再次嘶鸣,又狂奔了起来,一路颠簸得更加厉害了,甚至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皇帝这才心惊起,“怎么回事?”
胭脂一边努力稳住身子,一边喊道,“这马不知怎了,只怕被人暗中做了手脚,这山路崎岖,山崖险象环生,皇上,你快先跳下去吧!”
皇帝一时慌了,只讷讷应道,“好!”一时却没什么动作。
胭脂不得不催促他,因为他死死搂住自己的腰身无法动弹,却不想这时听到几声兽鸣,原来马儿疾驰狂奔已经到了围场深处。
一时分了神,马儿也更是受惊,癫狂一甩,两人双双滚落在地。
胭脂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竟看到萧萧林木后一双兽眼,再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凛凛的大老虎。
皇帝额头不断地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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