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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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祸-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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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专用的酒杯,因为酒的颜色不同而搭配出最恰当的杯子造型以及颜色。啧!摸一个去典当搞不好也有上千元的价值。

牛饮了三杯啤酒,她双脚交叉搁在桌子上,不客气的占据整个桌面。在舒适的椅子安抚下,她几乎要昏昏欲睡了起来。'炫ǔмDтχт。сοм书 网'

其他三人则不得不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和她遥遥相对。安妮因为被久违的情人死搂着慰藉相思,无力关照其他;季亚彦则以着侦探的敏锐正在掂视这名同行的份量。一时之间,也就没人开口。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安妮憋不住了,拒绝情人再对她毛手毛脚,大大的杏眼首先瞄在季亚彦身上。刚才在车内有简单的介绍,知道这人就是害她每次被逮到的元凶。「季先生,你干嘛一直瞅着琳琳看?她又没抢过你的生意。」比起他的大户身分,她们可以说只是小本生意的个体户呢。

季亚彦对孙琳琳早已有基本的了解,知道眼前这个满身不驯的女子在求学时期的辉煌名声。这样一个风云人物,不可能在职场上一事无成。真正一事无成的人不会有这样强悍的一双眼。

「孙小姐,我们似乎接了相同的一桩生意。」对于赵勤风的委托,他本来无意亲自出马的,但在委托人坦言孙琳琳也参与这件case之后,他就有兴趣了。以他的能力,不该不知道同行里有这一号人物的,尤其在台湾。但意外的,他就是不知道。所以便对她升起了无限的好奇心。

「委托人不同,你不必担心收入会被瓜分。」将一颗花生丢入嘴里,她吊儿啷当的对上一直目光不善的何濬,对安妮道:「安仔,你的男人有点像你儿子。」

「嗯,你也这么觉得吗?我好遗憾喔。」

「我的孩子自然会像我,妮妮。」他忍住气,对爱人投以不悦的注视。「你因为这个理由拒嫁根本不合理。」

孙琳琳伸出手指摇了摇。

「这样不行喔,老兄。难怪你娶不到小妮子。像她这么刁钻古怪,想进礼堂的唯一方法是打昏她直接上法院,而不是百般纵容。」

「女冠大姐!你干嘛扯我后腿!」

「我得撇清你的恶形恶状绝对不是来自我的勾引。你没看你的奸夫正在用眼光砍我吗?老兄,你老婆天生就是天真又古怪,今天她可以因为你们儿子不像她而拒婚,明天她还是可以因为印尼再度暴动来告诉你她没心情嫁你。我想你长得一脸精明相不至于笨到看不出来,只不过就像以前那些苍蝇一样,太纵容她了。」

「喂喂!你怎么——」

安妮的抗议被打断,何濬沉下脸道:

「我明白妮妮是有些可爱的小缺点,我这次前来只想请你别再让我的妻子参与危险的工作。」

「我哪有什么危险的工作……」

她的娇嗔没人理会。孙琳琳扬眉:

「她什么时候危险过我怎么不知道?」

「她知道朱立。」季亚彦侦探生涯的至大遗憾是未能把朱立收纳在自己的情报系统内。

孙琳琳嗤笑:

「这位大哥,你是想跟我较劲还是想挖我墙角?」

「都有。」这季亚彦回答得轻快,不懂什么叫客气。

「你是名侦探,有本事自己去找朱立。现下你也知道了,安妮是媒介,找她讨人啊。」无视何濬铁青的脸色,她继续道:「安妮才认得朱立这种大人物,我不认得。我只是天真无辜的平凡人,无端被带坏真的好不幸。」

「安小姐……」

「亚彦,你死心吧,别忘了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何濬截口打断好友的企图。

「你每次都帮阿濬找到我,我才不当你的媒介呢!」安妮终于抢到发言权。

「你再也不是谁见鬼的媒介,你只能是我的妻子!」何濬低吼。

季亚彦眼睛一亮!

「如果我下次不帮阿濬找你,你是不是就肯——」

「闭嘴!」何濬简直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倒戈!

哦喔!「天真」的小安妮又在耍心机了。从没有一个男人抗拒得了安妮,她常常可以让身边的男人相互打得半死、反目成仇,还愚虫的把她当无辜天使供着。

孙琳琳无聊的打个呵欠。想也知道接下来是什么结局——气唬唬的何濬必然会阻止「天真」的爱人被奸人洗脑,同时也收拢别人替她效命,自然会掳人就跑,然后闹剧终于谢幕——谢天谢地!

「亚彦,再见。在我回美国之前都不必再见。」何濬搂了爱人往门口走去,不让其他人再有发言的机会。

「喂!何濬,你过河拆桥喔!」季亚彦跳起来纠缠。他认为与小洋妞将有至大的合作可能性,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放开我啦!我要和琳琳回去——」

「咦?怎么这么热闹?」突兀的温和男声蓦地自大门口传来,使一切的混乱暂时终止。

今天心情还可以,钟尉泱决定亲自下厨,一下午都在忙着采买事宜,直到现在才抵达店里。

「钟,你回来了正好,我向你介绍,她就是我未婚妻,叫安妮。好了,我要走了,再联络。」

季亚彦也忙不迭的跑过来。

「钟,今天难得你要下厨,快快将他们夫妻留下来享用一番,我们哥俩好聚一聚。」

好友们的七嘴八舌全然没有进入钟尉泱的耳中,他的全副注意力胶定在众人身后那名坐没坐相的女子身上。

他与她,终于再度相逢。

※※※

真见鬼了!

李举鹏大哥的铁口直断果然有乌鸦的成分!八年来没提过这个人一直平安无事的,怎知才被李老大一提起,不到十天她就撞见这家伙了!?

她还没准备好要见他,甚至认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可是老天爷自有祂一套恶劣的幽默感,也因此她在这里遇见他。

不会吧?!pub耶!根本不是他这种乖乖牌优秀人类会涉足的场所。怎么说咧……就是太堕落了。对!以他这种学识品行超高标准的人来说,是太堕落了。

可他偏偏是这间破店的老板。真见鬼了!

现下,朋友甲、乙、丙全走了,pub老板也决定不掌厨了,交代员工没事别找他后,他「请」她上楼。原来这家伙就住在楼上。

十坪左右的空间没有不必要的杂物。简单的床、音响、衣柜以及电脑。采光还不错,也很乾净,完全符合他一丝不苟的律己天性。她的狗窝永远达不到这种水平。

「你——过这种日子?」没办法,他一进门后就没开口,只瞅着她看,她只好找话说了。

「什么叫「这种」?」他泡来两杯香片放在和式桌上,替她铺好一块椅垫。两人席地而坐。

孙琳琳挥了下手。

「我以为你该在金碧辉煌的办公室上班,拿着黄金做的杯子喝咖啡,二十四小时穿着永远不可能皱的西装赴宴或听音乐会。即使吃坏肚子也只肯蹲黄金马桶,反正,不是这样就对了。」

多年不见,她的坏嘴病仍是没半点修正,还懂得拐弯骂人了。钟尉泱闲适一笑,早已不冉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不会再轻易被她激得反唇相稽。

「你以前不老笑我是一板一眼的机器人,没有人性?我没变,仍然是一丝不苟的过日子。」

「你上一流的学校,拿第一名的成绩,当律师、娶妻生子都有步骤计画,不是机械人是什么?你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开始堕落的?」她真的很想知道。

钟尉泱摇头道:

「我没有堕落。我仍然按部就班的过着我的人生。」

「去!少来。」

「当律师是父母对我的期许,所以我成为一名律师。这是我孝顺的方式。也只限于二十六岁以前的生命。」

「唷,孝子打算改行啦?请问当一名逆子的感想如何?」一定是和他那个专制的母亲撕破脸了。其实她曾见过钟夫人,她不认为那位女士允许自己的儿子不听话。

「别谈那个了,谈谈我们吧。」他没有多做陈述,定定的看向她。

孙琳琳心头蓦地一惊!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钟尉泱轻笑着,彷佛可以看透她的不自在。他们都没忘记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

「笑屁呀!有什么好笑的!」她心虚里遽升怒火,口气恶狠狠的。

他笑容一凝,压下心口的批评。不再重蹈覆彻,他不想一开始就吵架,然后又忘了主题。要吵有的是机会。

「首先,我想知道那一夜……有没有造成预料外的后果?」年少时对怀孕的认知略显模糊而贫乏,直到这些年他才渐渐思索着这个可能。

孙琳琳楞了一下,才了解他意指为何。

「没有。大概是你不孕。」

「这可能要参试几次才知道了。」他笑。向来温和端正的眼眸染上几丝邪恶。

红晕不由自主的爬上她健康色泽的面皮,她低咒:

「妈的,你吃我豆腐!」伸手拍了下桌面,差点打翻茶。

「广告里没有「妈的」这一句。」他正经八百的提醒她。

「什么广告?」她再度一楞。

钟尉泱微笑。

「对着桌上一块豆腐歌功颂德的广告,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如果桌上有一块豆腐她一定会往他可恶的笑脸上砸去。八年不见,他变得奸诈了,不愧是当律师的。

「台湾的律师都像你这么欠扁吗?」

「那可不一定。」他逗趣的回应。

懒得理他,她道:

「好啦,既然确定了我没事,可不可以放我走了,我忙得很。」

他没让她有机会起身,长手一伸便握住她一支手,牢牢紧紧的教她挣不脱。

「我还没跟你叙旧完。」

「先生,我跟你并不熟,OK?叙旧个屁啊!想打架我奉陪。」八年的距离,让他显得陌生,更别说他们之间除了打架外,从来就不是朋友。瞧瞧他是什么眼神,温温存存得教人起鸡皮疙瘩!

钟尉泱点头同意他们确实不算朋友。

「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我们并不熟,却常打架,甚至还有过肌肤之亲,使得我们既亲密又疏离……」

「少给我文诌诌的,为了这些蠢理由你抓我上来「叙旧」,跟我打过架的人有一大串,跟你上过床的女人肯定也不少,你记得我做啥?我可不记得你,八年来根本没想过你。」她没把他当一回事,他最好明白。

「是,你没记得我,但是却知道我们分开了八年?」他一本正经的询问掩不了眼底的笑讽。

这个贱人在隐喻什么啊!欠扁的话说一声,她不会吝于送他两支熊猫眼的。即想即行!她挥出未被箝制的右手往他门面打去。

钟尉泱头一偏、手一伸,将另一支爪子手到擒来。

「我只跟你打过架,你是否也只跟我上过床呢?」他想知道有谁敢冒着生命危险与她相亲的。这悍女揍人的本领无人可敬。

孙琳琳冷冷一笑。

「你以为你是什么王八龟孙子,我会只跟你上床!我有过的男人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气死他是她生命中的至大乐趣,再没有比这个更通体舒畅了。

钟尉泱不否认自己听了极为不悦,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依他对她粗略的了解,即使她有过别的男人也不可能会多到像星星的数目。不怪她,也许她的算数从来没及格过,一加一可能会等于十一,他原谅她。

「原来你的性经验比我丰富许多,那么我是不是该向你请益一下呢?」他将茶几推到一边,让他们之间再无阻碍,双手一缩,两人的距离更近。

「什么?!」孙琳琳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这家伙的眼神为什么色色的?

「让我看看身经百战的人功力有多高强吧。」

「啥?」她对那张愈来愈放大的俊脸瞠目惊呆。

「嗯……就从吻开始吧……」他吻住她,缓缓吸吮,轻轻挑弄、细细描绘……

空气蓦然稀薄,令她呼吸急促到几乎噎住。双目依然瞠张,孙琳琳的全身僵为火热的石像,一时之间脑袋罢工为无意义的空白,什么指令也不能下达。

这混蛋以为他在做什么?

他怎么可以……

像是甫吃完上好佳馐,意犹未尽似的,他探舌轻舔过唇畔回味。

「没什么长进,但差强人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大叫,企图以怒火压下正在胸口奔窜的莫名感受,甚至伸腿想喘人。

两人无可避免的又一阵角力。也不知是她太多年没打架还是他锻练得更强壮了,她居然是落败的一方,教他成功的压在地板上。

钟尉泱喘了好几口气才得以顺利开口:

「你还没觉悟吗?我们是分不开的了。」

「放你的屁!连体婴都可以分割了,你在分不开个什么劲!要耍智障找别人去,我不奉陪!」说什么鬼话!

面对这么一张夜叉脸,着实难以营造出感人的氛围,更别说他得花上多大的力气来防止她挣脱了。他觉得自己需要慰劳,于是低下头再来一记深吻,吻得霸气,吻得眷恋,直到她唔唔的抗议声传化为不由自主的回应,并且回应以势钧力敌的狂野——

「呼……呼……」缺氧得太严重,令她满腹精采的国骂无从发泄,因为嘴巴鼻子忙得吐呐都来不及。

「我们来谈恋爱吧,琳琳。」他第一次呼叫出她的名字。

「你——你——」好喘!她又吸了好几口气。「你八成是疯了,去找医生拿药吃吧你!」

钟尉泱淡淡一笑。

「先结婚再恋爱是有些儿本末倒置没错。」

她惊恐的瞪大眼,终于想起两人之间有过婚姻的事实。他——他——他看起来似乎——很当一回事……

一股冷意打脚底板往上窜升,趁他不备,她用力蹬开他,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往大门冲去,全然不管身后男人的低吼与痛呼。

孙琳琳这辈子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字典里会有「落荒而逃」这四个字。现在,因为钟尉泱,她有了这一项可耻的纪录。

第六章

站在摇摇欲坠的危楼前,在初冬背景的烘托下,危楼俨然有鬼屋的架式。若不是台湾的电影业太过萧条,这幢楼房绝对有幸荣登最佳鬼屋场景之首。

人生的际遇实在充满了奥妙,在意外与巧合的串连之下,你该遇到的人,绝对跑不掉。

钟尉泱揉了揉胸口,那儿正占据着一大片瘀青乌紫。那女人从来不懂手下留情为何物,下脚之重几乎让他一口气再也提不起来。不过看到她害怕得逃之夭夭倒也是满意的收获。这种行为对任何人来说可能不值一羞,但若是孙琳琳则不同,她是那种宁愿被揍得全身是伤,也不肯因任何一种理由逃脱求自保的女人。所以,值得。

不意外自己眼前所见正是孙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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