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师父,往哪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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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师父,往哪儿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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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表情下,泛起的阴冷,连他也自叹不如,这该是多大的仇恨,使得这样一位美艳动人的姑娘变成这般嗜血。没错,就是嗜血。那背着烛光下的阴暗面,是人触不到,也无法忘却的。

殇若的眼里只有那一双宝蓝色的瞳孔,一寸一寸地慢慢朝它走去,吸血夫人浅白的面皮上,透了一些疑惑,疑惑么?没有关系,只要她知道就好。这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痛与恨,必会一一讨要回来。

“殇若姑娘,可是要敬本夫人么?”吸血夫人端起铜盏站起身来。殇若漆黑的眼孔里杀意尽现。

“夫人,殇若的血液流进你喉咙的时候,夫人是什么样子的感觉,殇若非常的好奇。”她凑进吸血夫人的耳旁,一字一句地倾出声来。

“你,你,你是谁。”吸血夫人的面色一瞬间地僵住,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殇若,难不成她饮血的事情败露了?绝对不可能,那些女子个个都一命归了西,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泄密。

“夫人不记得我了?殇若之前,可是被夫人穿透了琵琶骨头,这些夫人都忘记了?”她的嘴角还有笑意,但内心却泛起了那巨浪般的恨意。生亦被弃是她无法摆脱的宿命,但那素颜残妆的被弃,却叫她亘古难忘。

“你是伤口愈合最快的那个女子?”吸血夫人的腿肚有些发软,想当初这殇若的女子身上血已经泛了黑,根本不可能活得长久,现下却站在她的前面。

“想起来了?可惜,太晚了。”她退开了一步,自古以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而她,等的就是吸血夫人来要她的命。

果然,那吸血夫人脸色大变,美艳的容颜瞬间扭曲,看上去无比的狰狞,虽然这是夏王的昭华殿,不容她乱来,但是,如果殇若不死,那么她同样难逃这次大劫。

殇若的余光里,有银光闪过,她眯起瞳孔,并不打算逃离避开,吸血夫人这一刀有些狠绝,有一刀毙命的架势。

她身影一闪,只那左肩上的淡绿色衫衣破开了一道口子,缓缓流出暗黑的液体,她手捂左肩,撞倒了木头长桌上的铜盘铁盏,叮叮哐铛,皆数散落地面。

“殇若姑娘。”即墨予漓的唤声在叫喊声中尤其的洪亮,那诰命夫人的一刀,正中殇若的左肩,看得他方寸大乱,揪得他的心撕心裂肺般的疼。

“母亲。”妹喜娘娘也奔下堂来,扶住了吸血夫人倾倒的身子。那一幕落在即墨予漓怀里的殇若瞳孔里,只勾起她轻柔的笑意。

能用吸血夫人一直作为食粮的血,换取吸血夫人的一条性命,也算是为了报倾出之血的仇怨。

“夫人这是意欲何为啊,来本王的昭华殿还浅藏刀剑之物?”殿堂上高坐的夏王淡淡地笑出声,看向吸血夫人之时,却带上了浮冰般的冷凉。

吸血夫人闻声回过神来,惊慌地丢掉了手心里沾染了殇若之血的利刃。“臣,臣妇求夏王恕罪,臣妇只是,只是……”

只是想杀她?殇若淡淡地看着吸血夫人,这句话,不知道吸血夫人敢不敢说出口。她可是期待得很呢。

“原来,你受的,却是这般的苦痛。”即墨予漓的手心抵着殇若的背脊,给她缓缓递了暖意过来。这样的苦痛又算得了什么,怎能比得了心底深处无法启口的伤。

“只是想杀殇若姑娘?夫人可让本王不解了,究竟跟殇若姑娘有何深仇,非得动手要她的命?”夏王放下手里的杯盏,双手搭在面前的木头长桌上。

“夏王,臣妾的母亲年岁大了,神智不太清楚,所以根本不清楚自己所作了何事。还请夏王饶恕。”妹喜娘娘伏身在地,金制步摇坠在地上。

“妹喜娘娘这话说得轻巧了,难不成殇若姑娘这伤就这样算了去?”即墨予漓笑了笑,语气谦恭有礼。

“即墨予漓,本宫说话,岂有你插话的道理。”妹喜娘娘直起身子来,眼眸如刀的剜了即墨予漓一眼。

“夏王,殇若这伤不碍事,别错怪了妹喜娘娘。”她从即墨予漓的怀里坐起身子,眉头拢到了一块。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伤口正在自动愈合,根本就瞧不出来伤口的痕迹。

“殇若。我母亲本就不是有意伤你。”妹喜娘娘的声音有些扭曲。

“但是,夏王,殇若有事禀启。”她伏下身子,“殇若听闻妹喜娘娘的母亲的确有神智不清,那是因为,妹喜娘娘的母亲,饮食活人的鲜血。”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为的有力度,妹喜娘娘的面上有一瞬间的血色褪尽。

“殇若姑娘可不要含血喷人,凡事得讲求证物。”要证物么?

“夏王如若不相信,大可遣人查探夫人的家乡,每一年有不少人家的女儿走失,在后山上的木子里还埋有她们的尸首,她们每一个人几乎都被抽干了液体。夫人家的后宅有一座石屋,里面还有女子的衣物。”

夏王的脸色没有变化,却扯开了嘴角,“本王的泰山岳母居然比本王的心更狠,本王的心肠自问已经硬如铁石,也从未想过取女子之血饮食。”

“夏王,求求你千万不要听信谗言,臣妾的母亲怎么可能会取女子之血饮食。”夏王摆摆手,打断了妹喜的求情,不管信不信,石头入湖还会泛起涟漪,更何况是这样她铁铮铮地直言。

“本王的宠妃恐怕也是知晓夫人干的事吧,也一块包庇了去。好,果真是好,本王倾其天下宠爱的妃姬竟然不配为人。”

殇若的眼角染上了红晕,因血缘起,因血缘灭,这样的仇怨本不是她想,但是,如若不这样,只怕是还有不少女子的鲜血溢流满地。

“来人。”妹喜娘娘和吸血夫人双双跪倒在地,不停地口上求饶。“撤去妹喜的妃子位,将妹喜和她的母亲打入天牢,听候处置。”

殇若瞧见妹喜纤细的身子摊软在地,被涌进来的兵士两两拉了出去,那样美丽的容颜,一朝之间花容失色,失去了色泽,如枯萎的未日殇花。

替吸血夫人摆的宴席,一夕之间竟成了吸血夫人的最后一宴,殇若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一句造化弄人。

妃子之位高入天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父辈相见都要三首叩拜。但是,如若那妃子位上沁满血液,只能一朝落地,粉身碎骨体无完肤。

站得越高,摔得更疼,就像她从前从高坡上摔下去那般。她看得透,妹喜娘娘更加看得通透。

但有些东西的诱惑不得不让人挺而走上险境,譬如那美貌的容颜。

“殇若姑娘,这样的一幕,必是她们自作孽,咎由自取。”即墨予漓拍拍她的肩膀,在她的耳旁轻声婉语。

“夏王,殇若姑娘的伤势还得需要诊治,予漓这就带殇若姑娘见太医。”即墨予漓转头扶起她的身子,见太医?如若人见得她愈合的伤口……她不敢想。

“殇若姑娘所说的话,在下句句听得真切。”殇若疑惑的看着即墨予漓,她以为只有她的耳力敏锐,这么说来,她同那吸血夫人所说的,字字都被他听全了。

“没想到即墨公子也有听人墙角的爱好?”她低下声线,和即墨予漓一同跨出殿外。

“殇若姑娘的伤口在下认为没有必要去见太医,姑娘意下如何?”她瞪着即墨予漓,既然知道她的伤口已经愈合,又何须来挖苦她。

“即墨公子既然知道,为何不将殇若揭发。”即墨予漓嘴角一笑,刹那间席间的血雨腥风消失无影踪,只留了漂亮的光晕。

“姑娘既然要跟着在下修习剑术,希望姑娘还是能对在下坦白一些。”转个弯的跟她打哑迷么?“如若不然,今日这一切,在下保不齐的口快。”

这,这算是激她么?

她看着即墨予漓的眼瞳,纯澈见水,但这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措手不及。

☆、第八章   拜师门

“即墨公子这是在威胁殇若么?”她眼风轻转。

“如若姑娘认为这样的话你才能讲,那么,就当是在下的威胁吧。”

“唉,即墨予漓,真不知你到底是何用意。”她摆摆头,眼里泛起丝丝水泽,“其实我,根本没有名讳。这个名字是落月起的。”

她的思绪开始飞荡,散在那段难忘的日子里。落月脸上的笑意仿佛还是那么鲜艳明亮。她被爹娘弃于荒野山外,没有人疼爱,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

尽管琵琶骨头被穿透,她都不怨谁,这是她的宿命,无法改变,只能承受。饮落月之血,实属罪孽深重,亡人之血的疼彻心痱,独自一个的天天逃亡,才交织成她这个最完整的殇若。

“如果不是因着白镜真人无法将我身上的灵魂驳离,恐怕现在,根本没有殇若在你面前。”她自嘲地瞥瞥薄唇。对此,白镜真人对她说,唯有开得天眼自行下去冥府一条途径。

但,要开得天眼,又谈何容易。如若不是如此,她也不用跟着他修习剑术。

“殇若姑娘,在下以为,有些事,强求的话,对你来讲,不是好事。”即墨予漓的话穿进她的耳朵里,不是她要强求,是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强求。

“在下在光邑还有间宅子,既然白镜真人嘱咐在下教习姑娘剑术,那么姑娘稍晚些便向白镜真人道别吧。”

即墨予漓的术法她没有怀疑,只不过,她没料到即墨予漓会这样的上心,现下就履行了诺言。

天光照射在殇若的脸上,泛起雪白的光彩,即墨予漓看得出神,这样的女子,其实值得最好。但是,宿命如此,交织给她的,却是那极度的悲伤。

殇若的心境稍稍平复了一些,便向白镜真人告别,真人让她跟着即墨予漓修习剑术,待到能修习完之后,便会为她开启天眼。

天眼?如果她的天眼打开,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

会不会看到她的爹娘模样呢?

出了夏王宫,即墨予漓蓝色的衫衣在她的前方划出了光彩,就这样跟着他走了么?这样长长的街道,仿佛即墨予漓要和她走到那尽头去。她想,如果,如果能一直跟着他走下去,那她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呢?

“殇若姑娘,在下听闻姑娘没有姓氏是么?”即墨予漓转过面,就看到一张倔强而又清秀的脸,高仰着头,毫不屈服。他的眼瞳里划出一丝的赞赏,即使她遭遇了世间最为悲伤的事情,但仍然不愿意低头。

“即墨公子何意?”她的面上泛起了戒备,知道她没有名讳,是来嘲笑讽刺她么?虽然她已经听那讽刺麻木了,但仍然还是会感觉到疼的。

“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是想,如果姑娘不嫌弃,不如跟着在下姓即墨可好?”即墨?可是让她叫做即墨殇若?听起来,好像挺奇怪的。

“即墨公子的好意,殇若自当心领,只不过殇若的姓氏,应该由我的爹娘来取。”总归不是和她有相同血统的人,在这一点上,她非常执着,连爹娘都没有给她取,她也不想要把姓氏也冠上别人的姓。

“也罢,随你吧。”即墨予漓也不再勉强,女子一旦执着,恐怕就算天雷轰顶也绝不会回头。他的母亲也是这样,虽然是一介凡人之魂,但是一旦付出了真心,哪怕是那黑暗之源头,也不会松手。

往些年他为母亲感到不值,但母亲总是对他笑,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今日他好像有些明白那笑的含义的。

殇若朝前迈了两步,站到即墨予漓的右手边,是不是这样,她才觉得跟他们没有区别?

“即墨公子,修习剑术,以殇若的见解,想来跟道术没有太大的出入。”总是要先吐纳运气之类吧,不然,何以修习?

“不完全相同,道术讲求仙道度人,运气修身,但是剑术,却是以剑为术,剑即为法。吐纳运气剑术同样如此,但是,却要将七经八脉打通方才能见其效。”即墨予漓跟上殇若前行的脚步,蓝色衫衣跟着殇若的浅绿色衣摆互相纠缠,遥相辉映。

“可是将气与七经八脉互通?”她望向即墨予漓俊雅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失神,其实即墨予漓不得不说真有一种清逸出尘的翩然。

“殇若姑娘果然聪慧。在下虽然身负了剑术,但是却从未收过任何一个弟子,既然姑娘拜在下修习剑术,总归还是应该……”这个意思可是让她入剑门?

“应该喊你一声师父?”她看着即墨予漓朝她点头,师父?是不是像初尘唤白镜真人那般,初尘说师父待他很好,这样,如果即墨予漓成为她的师父以后,她也能同初尘那般得到师父的疼爱呢?

旁边有奴仆递上茶盏,她接过来,双手捧上,恭恭敬敬地朝即墨予漓的主位行了个大礼,正在拜入了即墨予漓的门下。

“师父在上,请受殇若的奉茶。”将茶盏高举过头顶,乖巧地奉给她面前端坐的即墨予漓。

“殇若姑娘可真是实心眼。好好好,起来吧,为师受了就是。”即墨予漓细长的眼睫微微闪动了一下,罢了,黑暗地界长久的平和,也是该晃动晃动下地界了。

“以后为师也不在拘泥于小节,便唤你阿若的称呼,你看可好。”阿若……殇若的手心打了一下颤,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讲,太熟悉了,从她遇到落月之后起,她的宿命好像转了一些轨道。

白云道长的指点迷津,白镜真人的帮助之心以及即墨予漓的授业之恩,都让她的厄难回归平缓,这一切,该是归功于那个善良美好的落月。

不过,她从此以后便要唤他作师父了,心里多少有些说不上的感觉,想她对着即墨予漓从未有过好脸色,现今让他做起她的师父来,当真是造化弄人。

“谢师父教习剑术。”即墨予漓将她拉起来。她看到即墨予漓转过身子,将高挂正墙廊柱上的一柄刀鞘通体暗黑的剑取了下来。

“这柄残锋剑,是为师的佩剑,今日就当作是你的拜师之礼赠送于你,望你能好好善用。”残锋剑?

殇若双手从即墨予漓的手心接过,剑体稍重,剑鞘上雕着银白的龙纹印记,她记得这是王族才拥有的印记,起先在夏王履癸的领口就看到过这样的形状,难道说即墨予漓是夏王的族弟?

但是,看夏王对即墨予漓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对待同一族人该有的神色和言语,她看了即墨予漓一眼,虽然说她今日拜了即墨予漓为师,可是她从来不了解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他对她来说,太过于神秘。

殇若的眼神上移,刀柄是用暗黑玄铁铸成,微泛着浅色的霞光,两个蜿蜒精刻的甲文跃于之上。她抽开剑鞘,剑身通体暗黑无迹,利刃虽窄而薄,但却锋利无比,隐隐散发着微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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