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鹤舞,以后叫我舞姨~”她亲自替我沐浴,给我换上了红色的衣服,将头发编成发辫系在脑后。
出门的一刻,一个人在门前撑开一把红伞。‘噗’的一声撑开艳红的颜色照下,铺满我要走的路。母亲听见那声音一抖。我伸脚刚要踏出,母亲在身后拉住了我。
我回头,她将头上的木质发簪摘下,插在了我的发上。
*着我的头发“孩子,此次一别,后会无期~”
我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拥抱她。
她回手抱着我“一入红尘深似海,前程风雨不由人~五儿,我的孩子,你要……”她声音哽咽。
我用力的抱着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放心~”我回身,踏进那片红伞照耀的土地,向着外面等待的车架走去。走到车前,缓缓将抬起的脚放下。
“娘……五儿,许你一世衣食无忧,等我~”
我其实不会对别人好。前世,我对一个人好都会体现在金钱上,现在满满的感情,我无从表达,只能这样。
母亲看着我,泪眼婆娑,转身擦拭,缓缓的点了点头。
正文 歌姬的女儿; !
雏妓
正文 雏妓
雏妓
我和鹤舞一行人一路朝着帝都行进。
走了陆路走水路,这一行下来,我终于对我所在的世界有了个初步的认识,那就是这个国家真的很大~
我们一路上又收了很多的小孩,有女孩有男孩。有的一眼就可以看出天资出色,有的……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未来。
鹤舞待我很好,明显与他人不同。此时,我们正行进在贯穿扶桑的一条河带之上,已经走了月余,走走停停,看来鹤舞也不怎么着急。
“舞姨,需要收这么多的孩子吗?”我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只穿了件白色的内衫,宽宽大大的,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
“五儿~世上不止有你这样天资过人的孩子,还有天资愚钝的孩子。但是,最后不管天资过人也好、愚钝也好,出头的却是最努力的孩子,所以,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鹤舞躺在贵妃椅上,手上拿着细细长长的烟管,边说边冲我笑着吐出了淡淡的烟圈。
我回过头,“舞姨,我不是你要找的孩子~”
她笑着闭上眼睛“不到最后,谁又知道呢?”她懒懒的躺在贵妃椅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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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走了3个月之后,我们来到了帝京。
下了车驾,对面楼阁上三个大字‘烟雨楼’。我看着这几个字瞬间笑了,没想到我的这一世成了妓女~
同行的几个女孩子看见这几个字。有几个低声的哭了起来,她们当然知道自己被卖到了什么地方,但知道和真的看到到底不一样。此时真的看见,想着自己以后要过的人生,不禁有些酸涩;就算没哭的那几个也脸色凄然的呆呆站在那里。
如此一来,我这一笑成为了鹤立鸡群。鹤舞看着我们,笑着拉上我的手,“五儿在笑什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没等回答,楼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么个小人儿,舞姨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看向说话的方向,在看清那个人的样子的时候,我眯了眯眼睛。
白色的长袍,随意的搭在身上,看来是刚刚睡醒,双手搭在围栏上,俯瞰着我们。胸前的一片风光一览无遗。
唇边一缕微笑,还未展开,已经倾城。
最重要的是,这个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却是如此熟悉。
我展开艳若玫瑰的笑容迎向楼上那个少年慵懒的目光。很好,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韩希。
鹤舞拉着我的手,领着我们这一群人进了烟雨楼。将其他的孩子稍作安顿,便领着我往楼上走去。
我们来到烟雨楼的最高处,俯瞰着整个帝都。
“五儿~你看这万顷皇土,美不美?”鹤舞看着下面,微笑着问道。
我倚在栏杆上,笑着看着外面“在我看来,还好~”
鹤舞回头笑着看我,“我就喜欢你这样~”
她走到我的身边“这亭台楼阁、一草一木就算再美,也与我们无关。我们这些*只是为了妆点这帝都的繁华而活。我们可以没有贞*、没有爱情、甚至没有人生,但我们唯一剩下的就是技艺。
*,艺技。我们唯一可以怀抱的就是我的技能。此后一生,我们将依靠着它活下去。知道吗~五儿?”
“我之所以不远万里的去寻找你,就是因为你的娘亲曾是平成第一歌姬,她是我这一生唯一承认的对手。我想看看她到底有个怎样的女儿~”她拉起我的手,“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我笑着抽回手,“舞姨,恐怕你会失望,我没有我母亲所谓的天赋~我也不想怀抱所谓的技艺过一生~”我看着外面说道。
舞姨笑容高傲的望着外面“不要紧,现在不想。以后终究会想的。”
“五儿,你看那里~那是‘帝都四姬’横波的住所,她擅舞、擅琴。”舞姨指着远处的一个院落说道。
“那边是绿的住所,他擅诗,擅书法,自创的绿体名震帝都。”舞姨指着另一边说道。
“还有一个就是刚刚你看到的倾城。”
“哦?他擅长什么?~”我笑着问道。
“他啊~什么也不擅,勉强说来擅长抚琴吧~”
“帝都四姬,最后一个呢?”
“最后一个就是你的母亲,她的歌声曾名震帝都无人能及,多少年来无人能出其右。尽管已经隐退多年,世人仍愿意将这个名号为她空留着。”
“舞姨,那你呢?怎么没在‘帝都四姬’里呢?”
舞姨呵呵的笑着,“我吗?没有了*这个对手,我将这个虚名让给了我的儿子~”
原来,韩希是她的儿子~
“五儿,早点睡~明天将是你们入籍的日子。”
“入籍?”
“恩,加入妓籍,编入官册。”
“恩~知道了~”我看着外面。看来,当妓女也很麻烦……
“虹,过来~”舞姨叫来一个人。
走来一个金色头发,碧绿的眼睛的女人,对着鹤舞微微欠身“舞姨~”
“五儿见喜之前,你负责教养她~”
“是~舞姨。”
虹过来拉着我,走下楼梯。
“什么是见喜?”
“就是女人来潮~”她看着我的眼睛,好像很喜欢。
“那就是说我现在还不用接客呗?”我笑着回看着她。
“你现在还只是雏妓,要学习技艺。经过花堂主事的考试才能成为真正的*,那时才能接待贵族官宦~”
“原来要这么麻烦?如果考试不能通过呢?”
“那么就留下来为*做梳女。”
“梳女?”
“女婢。”
?!
她看着外面的天色,“五儿,快~”她拉着我快速的跑下楼,我跟着她跑的衣衫凌乱。
进了她的房间,她跑到水盆前洗了手,然后在熏香前熏干。表情肃穆的整理衣服,然后跪坐在内室的佛堂前,虔诚的上香跪拜,然后开始诵经。
我坐在一边,看着她,忽然笑了。我知道信仰是自由的。但是,妓女这样虔诚的诵经,我总觉的这个画面很跳脱~
正文 雏妓; !
艺妓纤穠
正文 艺妓纤穠
*纤穠
加入了妓籍,编入了官册。鸿说我的一生都要以*的身份活下去了~
鸿是帝都盛名的波斯舞娘。她很小的时候被送到了烟雨楼,在鹤舞的教化下成为了帝都第一舞姬。但是因为长得奇异,多少被人排斥,没有排进花选,列入‘帝都四姬’。
鸿虽然从小受鹤舞的教化,但是骨子里却带着西方人特有的奔放。说话的时候会看着你的眼睛,眉飞色舞的。倾听的时候会随着你的语言时而瞪眼时而皱眉。她平时不拘小节,舞技泼辣性感。
总之,我很喜欢她。
她呢,也因为我的蓝色眼眸对我也感觉分外亲近。
入了籍的一周后,我们开始被集中授业。我们会被教化的老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是可以习歌舞还是诗画。
经过月余,我们这些孩子被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习歌舞,一部分授诗画。
我被分在了歌舞那一部分。被送到了离帝都不远却很宁静的一个山上。我们这一行人有女孩也有男孩,这一去就是三年~
临走的时候,我见到了倾城。从到了烟雨楼之后,快一个多月都没见到他。
“小人儿~还记得我吗?”他趴在楼上的围栏上看着我们下面临行的一行人,懒懒的笑着。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身后走出一个女子,衣衫凌乱,盘发松散,一看就是刚刚做完靡丽非常的事情。那女人年龄应该也比韩希要大,她从他的身后揽上他的腰,靠着他的身上看着我们这些人。
我歪头看着这个画面,曾几何时,这么熟悉。想到这点,露出灿烂的笑容。韩希看我笑了,对我也露出倾城般的微笑。
“这个小雏妓到挺有趣~”那女人笑着说道。从头上摘下一个盘花玉饰从楼上扔到了我的怀里。“赏你的~”
我低头看着这个玉饰。碧绿非常,剔透的没有一丝杂质,拿在手里手心便透着丝丝的凉意。
前生,我和SAM曾在一个拍卖会上拍过这样一个玉璧,比这还小些,便花了个天价。这个玉饰尽管在这个时代,虽没有什么文物价值,但光看这个品相,就应该价值不菲。
我将它在阳光下照了照,笑着看着韩希。他一直趴在围栏上看着我,此刻唇角含笑的看着我的举动。
我将玉饰朝着韩希的方向扔去“喏~你恩客赏你的~”
韩希一手接住那个玉饰,瞬间一愣,然后笑着看我,“你可知道它的价值?”
“在怎么不菲也是你该得的~你付出了就该得到,不是吗~”我眼睛漂着他*的奶白色胸膛,笑着说道。
他懒懒的将玉璧拿到眼前打量着“我该得到的吗?”然后我对我展颜一笑。
我回头走向送我们上山的车驾。
“小人儿~我叫倾城。要记得我”他在后面说道。
“放心,我早就记得你~”
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韩希会出现在我的今生。他算不上我前世的爱人,而且我对他有心结。
因为前生,在认识的时候,就知道彼此都是有目的的,太过防备。隔着这层防备,我们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平行永不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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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鸿风风火火的进了我的房间,满地的散落衣衫和倾倒的酒杯、酒瓶,乱乱的散了一地。我听见酒瓶踢倒的声音,叮叮的~
“五儿~五儿~快醒醒。舞姨叫你呢~”
我从红浪翻滚的被子中抬起头,看着一身蓝衣的鸿。笑着坐起身“什么事~急成这样?”
“五儿,与你一起的雏妓都已经见喜,你怎么就迟迟不来呢?舞姨说无论如何让你在下月初要选花秀了~”
‘花秀’是*从雏妓正式成为*的一个仪式。这天将雏妓正式介绍给帝都的贵族们。多数雏妓会在这一天找到自己的第一个恩客,成为真正的女人。
其实,*的生活比我想象的好得多,很自主的。真正成为*后,多数情况下可以自己选择恩客。
但是,第一个恩客除外。第一个恩客是花秀这天出价最高的那个人,他将雏妓的头发盘起,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个人*没有选择。
身份高贵的恩客,*就会到对方指定的地方。或弹琴赏舞或对酒吟诗,然后趁着酒兴做些春风戏碟的风流韵事。如果恩客不在意也可以留宿在*的住所。
我笑着躺下“我?花秀?我不擅歌、不擅舞,不会吟诗,不会写字。我的花秀做什么?”
鸿皱着眉头,看起来真的很忧愁。“五儿~怎么就白白荒废了这三年?”
我笑着闭上眼睛。
在山上的三年里,白天睡觉,夜里喝酒~教导的师傅开始还苦口婆心的劝诫着,后来就放任自流了。
多数情况都是白天我听着他们唱曲儿入眠。晚上,靠在树上喝着酒看着他们翩翩起舞。如此一蹉跎,过了三年。
与我一起的雏妓们现在都已经个个身怀绝技。几个见喜的雏妓经过花堂考试,办了花秀成为了真正的*。
我的花堂考试,个个成绩都是最差,勉勉强强过了关,成了*。其实,这还是鹤舞暗中授意。不然凭我的才艺,也就做个梳女。
成了*,却迟迟不见喜。于是,我成了烟雨楼最闲的人。
“五儿~”舞姨挑拣着可以落脚的地方,优雅的走到我的床边。
我笑着睁开眼睛“舞姨~”
她将我额前的头发拢到耳后,“五儿,紫仙童大人要见你~”
紫仙童是花堂的主事,现在活着的最老的*,统管着扶桑所有在籍的*。
官册中再封‘花堂最高*’,已经年逾百龄。曾经在最当红的时候,得到过先皇的垂青,封为‘扶桑第一’。歌舞诗画无不擅长,是所有*心中神一样的存在。
我起身,“见我干嘛?不是觉得我给花堂抹黑,要将我除名吧~”
舞姨拉着我,缓缓的向外走去,“她老人家的意图,我们又怎能猜到呢?”
“舞姨,不用给五儿梳洗下吗?”鸿在后面担心的说着。
我平时就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宽宽大大的白色丝绸从头到脚胡乱的披着。一头从出生也为剪过的黑发毫无装饰也就那样披在身后。
舞姨看着我,“也许紫仙童她老人家就觉的这孩子这懒散的性子与众不同吧~就让她这样好了。”
我们坐了车驾来到城外的一座幽居。
原木的小楼,前面种着各色的植物,全部都是绿色的木本植物,没有一个开花的,一个小小的水车静静的流淌着水声。让这个小院落显得格外静逸。
进到院落,看见一个紫色衣服的老人拿着手帕在擦拭着墨绿色的叶片。她很瘦,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着精致的盘发,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虽然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却美得不可方物。
旁边的蒲垫上跪坐着一个少年。白衣懒散,正笑着往一个盆景中倒着水。
原来他在这,我回来有一段日子了,也没看见他。
“紫仙童大人,五儿给您带来了~”舞姨袅袅的给她行了礼。
“恩?~”紫仙童缓缓的优雅转身,看见身后的鹤舞和我。笑着将手帕递给一旁的梳女。在另一个梳女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到一旁的蒲垫下,优雅的整理一下衣襟缓缓的坐了下来,然后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对鹤舞说道“这就是那个孩子吗~?”
鹤舞拉着我,走到她的身旁“是的~”
“来凑近些让我看看,离开我一米以外的东西都已经不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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